勉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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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向墙上时钟的日期，他睡了两天。
　　“醒了？”常眠未的声音把他拉了回来，商亦砾看了过去，常眠未还是趴着，略疲惫的样子。
　　“你睡了多久？”商亦砾有些关心。
　　“你应该先关心你睡了多久。“
　　“我知道了。”商亦砾指了指墙上的时钟。
　　常眠未坐起来，理了理头发。
　　“这几天有发生什么吗？”
　　“没什么啊，一切如常。“
　　商亦砾懒得问他，岔开话题：“你没通告吗？”
　　常眠未眼睛转了一下，要说否定，那太假了。
　　“我都醒了，你先去工作吧。”
　　常眠未要开口，他显然不想走，商亦砾抢先说：“andy等下打电话来骂我，我可怕她了。”
　　常眠未自然也能听出来这是商亦砾的说辞，商亦砾这样说，他也只好走了。
　　常眠未走后，商亦砾先把秦林亚给叫来了，首先了解下现在的状况吧。
　　艺人跟高利贷扯上关系自然是对自身影响不好的。
　　外界的揣测纷纭，甚至还有猜疑说商亦砾是不是吸毒了才借上高利贷。
　　商亦砾之前就在跟警方有接触，这方面倒还好。
　　公众人物，怕的就是舆论。
　　原本打算找商亦砾的仅有几个代言，看情势不对，便撤了。
　　找上来的几个剧本，也被请您好好养伤这种理由委婉拒绝了。
　　意想得到的结果，商亦砾倒下头来，在枕头上慢慢思考。
　　没有戏约没有通告，商亦砾就躺在病房里，过了几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浑噩日子。
　　“咚咚。”言嘉敲了下门，身后站着一个戴口罩的男人。
　　“你来干嘛啊？”商亦砾盯着常眠未问。
　　“你生病了我还不能来看看。”常眠未把口罩摘下进了房，言嘉退了出去关上门。
　　“我现在负面人物，少跟我牵扯。”商亦砾做长辈姿态教育到。
　　常眠未一听这是在关心他，开心了，搬个凳子挪到他旁边。
　　“来的时候没被拍吧？”
　　“从地下室走特殊通道上来的。”
　　既然如此商亦砾也不能说什么了。
　　“还要问什么吗？今天没有通告，没有应酬。”
　　“好了，知道了，你想呆这就呆吧。”
　　说实话商亦砾在病房里这几天，也确实是有些无聊了。
　　“外面什么情况？”
　　“言嘉没跟你说吗？”
　　“他说我养病要紧，不要想这些事情。”
　　“那这样我也不能跟你说了吧。”
　　“不说你留下来的价值就没了。”
　　“你这是威胁啊。”但是常眠未没打算隐瞒什么，拿起一个苹果帮商亦砾削。
　　“高利贷那边，闹这么大，就算他们更当地警方搞好关系，登了头条的事情，多少人民群众盯着，哪能包庇。”
　　常眠未再看了一眼商亦砾，不知道这些话怎么说：“网络舆论那边……”
　　“看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我就明白了。”
　　“要公关吗？我知道几家公关公司效益特别好。”
　　“再说吧。”
　　常眠未脸上写着疑问，不理解商亦砾怎么这个态度。
　　“好了，别糟蹋我的苹果了。”
　　常眠未把苹果削得坑坑洼洼，商亦砾直接夺了过来，但也咬了下去。
　　常眠未看着他吃，眯着眼笑。
　　“吃过东西了吗？”
　　“这个不用担心。”
　　商亦砾突然看到常眠未臂膀上有几处淤青，他最近的戏没有很大的强度，而且不会是这么重的伤。
　　常眠未冰冷的指头按了上去：“被那些人打的？”
　　“还手了吗？不然多亏。”
　　“我还手了，而且我还不像他们那么傻，还伤些看得到的地方，伤些看不到的，才好在警察面前示弱。”
　　“不傻啊。”
　　常眠未嘚瑟的笑了笑。
　　“你什么都不问我？”商亦砾歪头看常眠未，声音很轻。
　　“我是来看病的，又不是来审讯的。”
　　“呵呵，这么说来你肯定私下调查来。”
　　常眠未闪了闪眼，尴尬笑了笑：“就一些。”
　　“知道了些什么，都说出来。”
　　“您那公司是亡妻的，债券是亡妻的，您卖掉自己几处房产想要填补债务，他们却还来纠缠。”
　　“因为我的亡妻，不想要这公司了。”
　　“那您还在坚持什么？”
　　商亦砾低头看自己的中指，上面戒指的痕迹都淡得差不多了。
　　“您亡妻签的是什么合约，还去找高利贷。”
　　“她是把关于她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拿去抵押了，她在此之前离了婚，我应该早发觉不对的，她想跟我彻底没有牵扯，但是比较傻，用高利贷的方式，她认为这样我便也就不会去惹一身骚了。”
　　“她要是知道您甚至把房产卖了也要填补债务，她应该也会内疚。”
　　“穷到跑回来拍戏，怎么？你一定把我想得可高尚了。”
　　常眠未痞笑起来：“您现在是一穷二白吗？我可以养你吗？”
　　常眠未握住商亦砾的手：“您现在形象不好，恐怕一时也没戏拍吧。”
　　“听着挺幸灾乐祸啊。”
　　常眠未不脸红笑了。
　　商亦砾看着常眠未，轻声的说：“其实挺谢谢你的。”
　　“谢我什么？”
　　“谢你出现在我的人生中。”


第18章　18
　　商亦砾从小便和林漩青认识，林漩青家境优渥，十分富裕，又加之相貌出众，从小就养尊处优处处众星捧月，性子娇惯又任性，但她偏偏就只中意商亦砾。
　　商亦砾小时候不懂，长大便明白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烦扰另一人，对另一人好。
　　等他明白时，林漩青早已那他当成习惯，而他并没有那般心思。
　　高三那年，商亦砾说他想要当演员，选择了跟林漩青不同的路。
　　林漩青不能理解，但商亦砾心意已决，并一路顺风，考上心仪学校。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和林漩青有什么发展，自然也认为二人就此只是作为较为熟悉的好友。
　　但是后来，林漩青为了商亦砾开了经纪公司，试图去了解这一领域，林漩青很聪明，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圈子，把公司经营了起来。
　　“我不喜欢女人。”
　　商亦砾给了她致命的拒绝，那此之后本该就此没有瓜葛。
　　而一切的转折，在林漩青突然的家道中落，惨遭不幸，全家上下，唯剩她一人，肩上背上了整个家族崩溃，林漩青精神濒临崩溃。
　　商亦砾与她相识近二十年，不能不顾她，而他伸出的援手，却把林漩青推向了深渊。
　　林漩青曾哭喊着说，商亦砾既然不喜欢他，却还如此温柔，这才是杀人于无形。
　　林漩青患上了精神分裂，白天变得狂躁极端，而夜晚哭着说对不起。
　　她曾晚上拿着刀求商亦砾给她个痛快，白天又威胁着商亦砾说你巴不得我死但你偏不能如愿。
　　清醒时对她自己是折磨，犯起病来，又好似要了商亦砾的命。
　　她要命的占有欲曾派人重伤过与商亦砾传有新闻的艺人，不止伊漂，只是伊漂是最为倒霉的一个。
　　自此商亦砾便退出娱乐圈了，他曾想发病的林漩青会讽刺他把自己当圣父，牺牲自己普渡别人，但没想到的是，林漩青的自责让她的病情加重，她的情绪越发两极化，平静下来的时候近乎崩溃。
　　商亦砾自觉自己是个伪善的人，所以他不会让林漩青在他面前自尽，因此，彼此双方折磨。
　　一开始商亦砾与林漩青的婚姻是商亦砾对林漩青肩膀上林家负债的救助。
　　后来两人便是捆绑在一起，无法分开，互相折磨。
　　林漩青越发的依赖商亦砾，也越来越清楚，商亦砾对她没有那样的感情。
　　在外做出再过分的事情，出卖灵魂出卖身体，回到家中，商亦砾依旧是那副温柔和煦的笑容，这几乎击碎了他。
　　林漩青苦笑着说：“你真是……温柔得让人觉得你太过冷血。”
　　商亦砾其实渐渐精神紧绷着被折磨到了顶点，没了感情，一切的事情都不会波动起他的情感，毕竟只有这样日子才能好过一些，那时的他打定最坏的打算是林漩青一辈子治不好病。
　　而林漩青最后的选择，不知是比最坏还坏还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十年了，林漩青最后给了彼此一个解脱。
　　商亦砾躺在床上，他前几日出院了，没有戏拍了，公司正在被封锁调查，作为一个无业游民的自我修养就是，躺到日上三杆。
　　但是偏偏，开始了扰人的敲门声。
　　商亦砾烦躁的去开门，然后果不其然，门口站着常眠未。
　　“什么事？”常眠未睡意未绝，有些烦躁。
　　“你在干嘛？”常眠未探头进去看了看。
　　商亦砾侧过身挡住他的视线。
　　“看什么呢？”
　　“看看你有没有在里面藏小情人。”
　　“我都家徒四壁了，哪有钱养小情人。”
　　常眠未笑了笑：“那就好。”
　　“请我进去坐坐？”常眠未歪头痞笑。
　　商亦砾点点头：“进去吧。”
　　常眠未进了门，自己接了杯水在沙发上坐下，一口饮尽水后深吸一口气，一副要说大事的态度。
　　“我把你的那个房子买了。”常眠未忐忑的说道，他觉得现在的自己犹如高中时期的初恋男生，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没有底的事情了。
　　“可能你会不舒服吧。”这是商亦砾与她亡妻的共同财产，他若介怀，常眠未也找不到什么说的，他这么做确实是想故意讨好，但也想过会有适得其反的效果。
　　“我不是想威胁你什么，只是觉得放在我这里，等你有钱了，可以赎回去。”
　　他盯着商亦砾，那种期待又害怕的眼神。
　　“好了，不用再说了。”
　　商亦砾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落落大方。
　　“知道你有钱。”
　　常眠未一下垂下头来。
　　“我……”
　　“吃了吗？”
　　“别岔开话题。”常眠未死死盯着商亦砾，像要把他盯穿。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商亦砾认怂
　　“收下就行。”
　　常眠未又如小狼狗一样笑起来。
　　“吃饭了吗？正经的，先请你吃顿饭吧。”
　　“你做的话……就可以考虑考虑。”
　　“好吧。”商亦砾无奈笑笑钻进了厨房。
　　商亦砾没想到常眠未会来这一出，确实有点感动。
　　商亦砾与常眠未的差别就是，商亦砾是想太多，而常眠未是冲动行事的那种。
　　但常眠未没能吃上商亦砾的饭，他今日有通告，中途被Andy的一通电话叫走了。
　　商亦砾握着常眠未给的合同，看着窗外，把那对结婚戒指翻了出来。
　　他与林漩青的婚姻本就没有感情，他如死灰一般的情感，若被撩拨了起来，是该顺着自己的心意而为吗？
　　他看着戒指，似这枚饰品能给他回应。
　　这天是常眠未的生日，商亦砾握着手机，看着提示，思考着要不要发送一通祝福信息。
　　常眠未今天是杂志的拍摄，换好衣服做好造型后，看了眼手机，撇了撇嘴，丢进包里，然后那给助理放到了一边。
　　杂志拍摄做的是一个推理氛围的图片故事，搭了个棚，整个拍摄下来一天就过去了，常眠未没有进食也没有喝水，面露疲惫，然后一结束拍摄，常眠未想的是先看看成品什么样子，但他没想到，他才刚刚从楼上下来，便马上有着人簇拥上来。
　　常眠未做好了心里准备，他知道今天自己生日，摄制过程中肯定得弄些什么，但还是做惊喜的姿态配合镜头。
　　人潮与机器把常眠未的视线完全挡住。
　　商亦砾站在远处的门边，盯着时不时露出缝隙才能看到常眠未的方向。
　　围在摄影机中的常眠未如此的耀眼，他是天生的演员，观众的瑰宝。
　　商亦砾有一瞬的羡慕自己，居然能得到这样的人的喜爱，让这个人的瞳孔中装满自己。
　　商亦砾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放在他包的旁边，从另一个门走了。


第19章　19
　　商亦砾回到家中，鞋都还没脱下，电话便响了起来。
　　“你去哪了？”常眠未非常急的口气。
　　“怎么了？”商亦砾很平淡的问。
　　“你在哪？”常眠未急切的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
　　听筒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好半天商亦砾回答：“在家里。”
　　商亦砾不知道常眠未是怎么来的，非常之迅速。
　　商亦砾打开门后，常眠未喘了好半天气。
　　“这你送我的？”常眠未递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放着一个手表，对于接过数个手表品牌代言的常眠未，这算不上好。
　　商亦砾垂眼微微点头。
　　常眠未立马展开一个笑容，立起身来。
　　“那给我带上吧。”
　　商亦砾想说什么，抬头看到常眠未眼中闪烁着期待，轻轻给他戴上。
　　“你二十五岁了……”商亦砾微笑低语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