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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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几点了,”温让笑:“再过会儿都该晚饭了。”
“那就一起吃个晚饭吧。”
沈既拾这话没有问句的意思,笃定得就像温让一定会答应,温让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自信,可他确实没想到有什么理由好拒绝的,想想也就答应了。
“想吃什么,老师请你。”他边接电话,边站起来在立身镜前踱来踱去,欣赏自己俊挺的身姿。
沈既拾忍不住乐:“你刚不是还说学校外面不用喊老师么?”
最后他们定下来一个餐馆儿,位置恰巧也就在学校和温让的住址之间。挂掉电话时温让想,自己跟沈既拾真是吃个饭都有股子约炮的平均制。
时间还很丰裕,温让洗了个澡。他怕热,身上体毛稀疏,总感觉不排汗一样,每次一洗澡就当做享受,就光站在莲蓬头底下,让水流遍全身都觉得舒服。现在五月还好,到了一年中最热的季节,总恨不得随身带把淋浴,边走边冲。
他今天将自己洗得比平日又仔细一些,沐浴露搓到下身的时候,温让不觉有些心猿意马。
跟沈既拾见面,实际上有没有这方面的私心呢?
温让不想承认,心底也不否认。他觉得自己这样做很不对,也冒险,可要一一让他说是哪里不对,为何冒险,他也指不出来。还会与内心的耻意做抗争:如果我没接他们专业的临时辅导员,跟他在学校里一直错开,对我和他而言,不就是纯粹的炮友关系么?至于现在,也不过是互相公布了身份的炮友罢了。
温让在莲蓬头底下胡思乱想了一阵儿,认为自己现在真是很没有所谓了,除了温良,对待什么事情都是一副“随他去吧,爱怎样怎样”的态度。
他又回想了上午一扫而过的沈既拾的脸,半个月前的记忆实际只剩个印象,只知道他长相俊朗沉稳,成了个符号,细想已经想不出具体的五官模样。倒是今天早上匆匆一眼,自己跟长了六面眼睛的绿头苍蝇似的……这形容不太好,温让忍不住低头自己闷闷笑起来,总之就像小时候作弊,最紧张的时候随意看一眼,大脑就像个高速打印机似的,将那一眼深深镌进眼底。
他早上跟自己错愕对视的时候,也许是受到学校环境的影响,跟在寻找酒吧第一眼见到他时比起来,带了些孩子气,竟似凭空添了几分可爱似的,找个动物来打比方,就像只正眯眼懒懒晒太阳的慑人大豹子,突得受了惊,摇身一变成了瞪着大眼的奶豹崽儿。
温让少有的,带着快乐的心情出了门。
餐馆儿不算远,洗了个长澡一身清爽,傍晚起了点儿小凉风,他就舒舒服服地慢慢散步过去。
距离餐馆儿还有一小段距离,温让就看见沈既拾已经站在店门前的梧桐树底下,正掏烟出来点火。
他腰高腿长,即使这样随意站在树下抽烟也显得赏心悦目,周身散发出模特街拍般的随性气质。
沈既拾听到有人走过来的动静,叼着烟歪过头看,一看见是温让就露出了点儿流氓气的笑意:“哟,温老师。”
温让掐过他嘴里的烟,想嘬一口,想想不太合适,只好摁灭在树后的垃圾桶上,配合着端起了姿态:“学生抽什么烟。”
他长得温润清冷,看上去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漠然气质,事实上也确对什么都很无所谓。微微昂起脖子摆出教育人的态度,那眼神儿在渐渐亮起来的霓虹灯里映出流光溢彩,看着竟然意外地流露出些许风情,沈既拾看看他的眼眉再看看他浅淡的嘴唇,一时之间像被多足长虫爬进了食道,一路细细麻麻痒到了心尖儿上。
温让觉得有趣,心想年轻男孩儿真是血气旺。他起了玩儿心,有意撩拨撩拨沈既拾,就点了根烟吸一口,眯起眼冲沈既拾脸上似连非连地吁出一线烟气。
沈既拾也不恼,还垂下脑袋,从温让肩膀一路往上轻轻嗅到他的耳根儿,肆无忌惮地耍流氓:“你真好闻。”
这不要脸的。
温让比不上沈既拾无所顾忌,他靠着树,从路人眼里看起来就像被沈既拾困在怀里一样,实在脸皮发紧。这场莫名其妙的“耍流氓比赛”明显是他输了,只能懊恼得扭过身子往外躲,灭了烟小声嘟囔:“不闹了,吃饭。”
沈既拾从后面看他耳朵尖儿都泛了红,忍不住低下头闷笑,被温让挑着眉毛回头瞪一眼,又收敛笑意,佯装正直地跟着走进餐馆儿。
这餐馆儿生意很好,里里外外人满为患,他俩也要不到包间,靠窗的双人桌刚清出来一桌,两个人就被服务员安排到那儿坐下。恰好那儿有一株高大的盆栽,跟隔壁一阻拦,也有个独立空间的意思。
“我听你说二十三岁的时候,都没想到你还该是个学生。”点完菜,温让用滚茶烫着餐具说。
沈既拾看他十根纤长手指悠然灵活地在杯盘中穿插,好看,又不是女气的好看,骨节不分明,很柔和,柔和里面透着力道,食指尖儿往杯沿上一抹,是裹着绕指柔的韧劲儿。
想舔一口。
“我也没想到这么巧……”
“温让?”
沈既拾的话被打断了。
温让和他一起回头看,程期出现在盆栽后面,露出个英俊的脑袋。
第006章
“这么巧。”程期说着,眼睛却没看温让,紧紧锁定沈既拾。
沈既拾和程期便同时向温让投去问询的目光。
温让感觉太阳穴突突一跳,虽然不可能开口介绍说:这是我前任,这是我炮友。可眼下这莫名别扭的气氛,就是让他有一种像被捉奸了的尴尬。
这思想可不对。
他往程期身后望望,笑道:“你跟谁一起来的?”边问着,边向沈既拾介绍程期:“我朋友,程期。”
又向程期介绍沈既拾:“沈既拾,我……朋友。”
温让想说是他学生,犹豫了一下,仿佛一说出师生关系,就会失去什么放肆的权利似的。沈既拾听他言辞间的转变笑了起来。程期则联想到上次见到温让时,他脖颈上那枚鲜艳的吻痕,头脑里敏锐地开动第六感,眼神沉沉地扫视过去,与沈既拾互相装模作样地点头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跟我朋友。”程期往身后看看,他那朋友恰从卫生间刚出来,是个飒爽的姑娘。温让看了两眼总觉得眼熟,直看着人家走过来才猛地想起,这不就是他妈之前给他看的照片上,老李家那个李佳鹿么?
李佳鹿比温让小几岁,刚从外省毕业回来,也被她爸妈在耳边叨叨过温让,两家是一个小区里要好的邻居,这几年温让搬回老房子,李佳鹿又出省,真算起来也没见过几面,温让靠从温母那儿的照片能认出她,她却对温让没什么记忆,只当是程期的熟人,冲几人笑笑打个招呼,就先去餐馆儿门口等着。
温让不想让一顿简单的约饭变得跟认亲大会一样混乱,也就没表现出认识的模样。
“我们来得早,已经吃好了。”程期说着,看看温让又看看沈既拾:“你们刚来?”
温让笑着说:“是啊。”又用眼神儿向窗外示意,意有所指地问:“这姑娘是你……?”
“不是,”程期摆摆手:“我妈家那边儿的远亲吧,在外面读研刚回来,一起吃个饭。”
那可真是巧。温让在心里想。
他们闲聊几句,程期与二人告别离开,走之前又约了温让下回一起喝酒。温让支着下颌从窗户往外看,目送两人上车,油门一踩消失在街角。
他看那两人,沈既拾就看他,温让感觉小腿被触碰,低头一瞅,沈既拾修长的一只腿正暧暧地伸过来,与他若即若离地挨挨蹭蹭。
温让笑,也不避开,小声说道:“你怎么跟发情了似的。”
沈既拾发现温让这人,冷漠时有冷漠的好看,笑起来又格外生动,他不怎么大笑,往往就是两只眼睛轻巧一眯,略挑起一截儿眉梢,两瓣儿嘴唇柔和地勾起来,越细看越撩人,他还并不自知。而且温让轻佻的底线也很朦胧,也不知道他害羞的点在哪里,你认为他也许会不好意思时,他往往就圣母一样包容,还可以大方地戏弄回去。
这是越接触,越让人心痒的一个人。
服务员在此时端菜过来,沈既拾收回腿,接过温让递来的干净碗筷,问:“吃完饭有什么安排?”
“吃完饭啊,吃完饭当然就休息了。”
“休息也分情况,”沈既拾坏笑:“你想一个人休息,还是两个人休息?”
约炮友出来吃饭,哪有真吃了饭就各自回家睡觉的道理?温让斜起眼梢,带着些情色地瞄他,二人在情事方面简直可以说是心有灵犀了,一点通后,倒纷纷乖顺起来,低头吃饭。
吃完饭的流程就相当简单,去酒店,开房间,洗澡。
这次是沈既拾先洗好,温让从浴室湿哒哒的出来,松松散散系着浴袍,裸露出一片雪白胸膛,与上回一样,举着一杯水慢悠悠来到床边。
沈既拾扶着他的腰,将人搂到自己身上跨坐着,随手拨弄他被水汽氤湿的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你总不爱擦水。”
“嗯。”温让边答应边弯腰探身从床头够烟,鲜嫩的颈部就悬在沈既拾头上,沈既拾眼皮向下瞄,盯住他隐藏在浴袍下,含羞带怯半遮半露的乳头,坏心地直接把他衣襟扯下去,环住他的后背向下一摁,温让就像哺乳一样,把还挂着水汽的湿漉乳头递到沈既拾嘴边,被一口嘬进温热的口腔。
沈既拾活像个过大的婴儿,很不纯洁得用舌尖先顶,把那一小颗软肉牢牢嵌进胸膛,挑逗得足够硬了,再用牙齿啮出来,含在嘴唇间细密咂磨,吸吮舔舐,他使劲一吸,温让就从乳头到小腹都触电一样缩一下,又想躲又酥麻得舒服,抖着肩膀不知如何是好,像只虾米一样欲拒还迎地躬起身子,从鼻腔里哼出了声。
被放开的时候,温让那一侧的乳头看起来都大了一圈儿,被一排齐整牙印簇拥着,娇俏俏地挺在细白胸脯上,在吊灯底下泛出口水淫秽的反光。
沈既拾满意地欣赏,还伸手去搔挠,将那硬挺的一小粒儿夹进指间来回搓捏,拨来拨去。温让拿着一根烟不知道该抽还是不抽,腰肢酸软软地酥着,在沈既拾胯上无措地扭来扭去,忍耐着哼哼唧唧。
温让很不喜欢在床上呻吟,总压着,实际上他皮肤薄,身体相当敏感,被人欺负很了,也只从嗓子鼻腔中哼出气音,这声音让沈既拾很喜欢,觉得温让很会在不自知处撩拨人的欲望,如果真是嗯嗯啊啊叫起来,倒少了一些让人想把他压在身子底下尽情折磨的趣味。
沈既拾一手揽住温让的腰往下压,另一只手把着他的后脑,调整好位置与他接吻,舌头蛮横地钻进温让的口腔,攫取他舌尖儿上漱口水的清辣味道。亲吻着了火,把腰扣脑的手也不再老实,把腰的手往下包住了挺翘的屁股肉,掰扯着揉,扣脑的手则伸入细腻的发丝间,用指腹柔和地摩擦头皮,接吻的嘴唇也分开,沈既拾将温让的脑袋摁在自己颈窝,歪头去叼他快渗出血的耳朵,情动的热喘全部扑进温让的耳根儿颈项。
温让整个人上上下下,被把玩得快要颤抖,又实在舒服,干脆把手指缩在胸前,抠攥着沈既拾的睡袍边衿,闭上眼逃避着享受起来。
沈既拾一翻身把他压到了身下。
温让又被沈既拾折腾得浑身无力,趴在床上喘气,觉得腿根儿都跳动着神经在颤栗。
沈既拾端了水喂他,温让左右伸伸脖子也找不到舒服的喝水姿势,沈既拾干脆把他掀煎饼一样铲过来,让人靠在自己怀里,畅快地喝了半杯下去。
喉咙得到滋润,温让像个老太爷一样眯起眼,动动手指去挠沈既拾的腰,软绵绵地吐出句:“烟。”
沈既拾就很好使唤地放回杯子,做爱之前被温让捏在手里的烟并没有抽上,皱巴巴的被沈既拾扔在桌子上,又被沈既拾拿过来,叼在唇点火,深深吸了一口,掰起温让的下颌哺进他嘴里。
“咳……”温让正享受着被喂烟,不知道哪根气管岔了一下,闷闷咳起来,沈既拾赶紧把烟气都吸回来,偏偏温让贪那一口儿香,天鹅一样探起修长颈项去追赶着要,这么来回一同胡闹,两个人一对上眼,都觉得幼稚好笑,烟气就从口唇间嗤嗤冒出来,场面骤然从缠绵成了滑稽。
“你这喂烟的技术不行。”温让以膝支床跪起身,掐过沈既拾手里的烟吸一口,反身摁着沈既拾的肩膀亲身示范回去。
又是一阵儿黏腻腻的亲吻,津液交缠着,在安静的空间里释放出湿哒哒的情色声音。
温让跪在沈既拾身前,被沈既拾用两条长腿环着,胳膊搂着,自己下身就贴在沈既拾平坦结实的肚皮上下,随着二人你来我往的接吻胡乱磨蹭,刚刚才软蔫儿下去的物件儿这一会儿竟然又有抬头的架势,硬硬地硌着沈既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