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的接班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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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你刚才那表情,跟我爸在我妈面前犯错时的表情一模一样!”郝仁明目张胆地凑上前来,故意压低了声音,跟谍战片里交换情报似的。
凌时:“……”
苏西坐在两人斜后方,全神贯注地窃听着,看着凌时欲言又止、心绪不宁,多半是坠入青春期的陷阱了,赶紧掏出手机来对凌时进行逼供。
“天哪!小时!你谈恋爱了居然不告诉我!对方是谁?是圈里人吗?你俩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家长见过了吗?该不会同居了吧?天哪!……”
凌时应付浮想联翩的郝仁就够伤脑筋了,现在还要面对苏西的“天哪三连”,思绪彻底乱作一团,以至于发布会的后半程,他整个陷入了自己“你听我解释”和别人“我不听我不听”的怪圈之中。
直到会场人去楼空,苏西还用审视犯人的眼神盯着他,而郝仁这个煽风点火的造谣者倒是溜得飞快,转眼就寻不见人影了,凌时真是哑巴吃黄连。
刚回到家,凌时飞速换上了自己的睡衣,唯恐洗衣机太过粗暴,于是亲手将路老师的衬衫洗得干干净净,送进烘干机后,凌时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耳根,回想起出门前发生的事……
难不成自己真的有了什么非分之想?
凌时这一双被冷水泡得冰凉的手再也压不住耳根发烫了。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熨着衣服,一边在心里到处捉鬼,最后只能埋着头心虚地去隔壁还衣服,路深见他心不在焉,偏要将他从门外叫到屋里坐下。
“没想到你除了会做饭,还会打理衣服?”路深有些意外,将衬衫翻来覆去瞧了一遍,崭新得像刚买的。
凌时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半开玩笑道:“小时候又没人照顾,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路深的手顿在半空中,又徐徐落下:“你……家里人呢?”
凌时倒没有太多忌讳:“我妈跟我爸离婚之后就嫁到国外去了,我虽然跟着我爸,但他工作比较忙,几年也见不到什么人影,我中学又在寄宿学校念书,用不着麻烦别的亲戚照顾,久而久之就习惯一个人了。”
路深自觉嘴欠,问了些不该问的,索性转手将衬衫递给了凌时:“送你了。”
凌时话里的忧伤还没从嘴边淡去,当即就被路深的“回礼”搅得心烦意乱,他怯怯地接了过来,再望着路深,竟一丝一毫也寻不回过去纯粹的崇拜之情。
“谢谢你,路老师。”
路深就不指望能从这孩子嘴里听见别的话:“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
年底时光飞逝,凌时终于从期末考试里苟活下来,搬回家住的那一天,日历已经换了新的一本。
电视上正巧在播《如果能回到那年初见》,凌时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只可惜他对郝仁太过熟悉,完全入不了戏,每当出现一些你侬我侬的戏码,凌时还拍了个照给郝仁发过去。
“凌时你个魔鬼!你简直在对我公开处刑!”
凌时完全能想象郝仁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窃喜,又顺手打开了久违的微博——我去,什么情况!粉丝数翻了十几倍!凌时确认再三才相信手机没有乱码。
“编剧太狠了,怎么可以把男二写得这么惨!我真心实意寄刀片!”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男二很帅!!终于找到组织了!!'爱心''爱心''爱心'”
“太坏了吧!为什么总是要在男女主之间捣乱啊!”
“我求求大家品一品这位病娇少爷的眼神吧,我枯了!'图片查看'”
“突然发现男二的演员还在《扶苏》里面演了深哥的少年时期!哇地一声哭出来!我要pick这个小哥哥!”
……
凌时还有些懵神,将评论区刷了好几遍,又逐字逐句地研究了半天,总算确信网友们是在夸自己,难道一个只有几千粉丝还没有微博认证的小演员,突然间就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凌时忐忑不安地给苏西发了消息,然而这位一贯秒回的经纪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他开始手足无措,站着、坐着、躺着,无论哪个姿势都不大对劲,账号里的评论和@都在不断刷新,凌时只好溜进厨房,妄图做个饭来冷静一下。
手一抖,盐加多了……
转身转得太急,撞到了墙角……
凌时勉强活着走出了厨房,惦记着他在学校遇见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起初还以为脸上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看来,似乎是件喜事啊。
然而,这倒霉孩子一高兴就做了满桌子的菜,完全没有丈量一下自己可怜的胃。
于是,接下来倒霉的就是隔壁的路深了。
路深眼睁睁看着凌时勤勤恳恳地将饭菜搬来此处,硬是将薄脸皮撑成了厚脸皮,像炊事班的小干部似的,毕恭毕敬地邀请他这位老干部来品尝一番。
再这样下去,路深觉得自己前几天心血来潮开通的外卖会员几乎成了摆设。
“我变成什么样子跟你有关系吗!”
电视里传来一句熟悉的台词,凌时不安地回过头去,荧幕里果不其然飘荡着自己一张硕大的脸,更要命的是,路老师竟然一边吃饭一边看得津津有味,这XX才是公开处刑啊!
“路老师……我们要不换个台吧……”
“这儿的情绪有点问题,是剪辑误差还是怎么?”路深煞有介事地评论一句。
凌时真想将自己的脸埋进这一碗东北大米里。
第11章 第 11 章
“这场戏是刚入组那几天拍的,还没有进入状态……”凌时假模假样地数着筷子上沾了几粒米,用余光偷偷瞄着路深的反应。
路深下一秒就将碗筷搁在桌上,冷漠道:“吃饱了。”
“可是……”凌时还没来得及劝上几句,路深头也不回地离席了,凌时只能委屈巴巴地坐在原地咬着筷子,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脑子里一团浆糊。
路深倚在窗边翻看着手机消息,张直树将新年通告单发了过来,极其罕见地给他留出了几年难遇一次的春节假期,最后不忘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你要是想放假,请直接告诉我!”
路深自然清楚把《Kingdom》的年度金封让出去是什么后果,毕竟做生意的人骨子里都逃不出个势利眼,原则简单粗暴,利益至上,无非一句“谁红谁是爸爸”。
张直树近年来已经尽可能地少接一些铜臭味太重的活动了,却仍然挡不住路深挑三拣四,偏要学人家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把大好的资源抛出去普度众生。
路深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是福祸相依的事罢了,何必斤斤计较。
回头一瞧,凌时已经面色发苦地站在一旁,急声道:“路老师对不起!我刚刚的态度有问题!我保证改!”
不提还好,一提,路深心里的无名火还烧得正旺。不过这小子倒是学聪明了,即便不明不白也要扑上来先把火灭了。路深不动声色地走到茶几旁,俯身抽出底下一盒影视光盘,抛给了凌时:“没事的时候多看看,自己不会的可以模仿别人。”
凌时抱着手里这盒突如其来的“课外作业”,哭笑不得。
“没人能够一步登天,就算一时侥幸,将来摔下来也只会更惨,而且,没有人会等着你调整好状态东山再起。”路深随口一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凌时全然笑不出了。
凌时顿在原地,他承认短暂的风光的确让他有些飘飘然,无论是工作上的事,还是和路老师相处一段时间后的得意忘形,明明小风小浪都还没有适应过来,他却率先败在路深的一盆冷水之下……
凌时将盒子抱得更紧了。
路深望着他,恍惚间以为是过去的自己,略微皱起了眉头,主动岔开话题道:“今天的饭菜……还不错。”
凌时猛然抬起头来,慢慢习惯了路深这种勉为其难的夸奖方式:“路老师喜欢的话,我可以天天给你做!”
话音刚落,凌时深感不妙,只恨嘴边没个把门儿的。
路深稍稍发愣,又假惺惺地咳了几声:“也不是不可以……”
凌时仿佛听见心鼓被重重地敲响了,大概是不想当厨子的学生不是好演员,他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那……路老师春节在家吗?”
“春节要回老家一趟,你呢?”
凌时高昂的情绪再度铩羽而归,努力振作起来点了点头:“这样啊……我应该还是留在这里过年吧,再不济还有电视节目可以看呢,而且现在还多了这个!”
凌时晃了晃手里的盒子,笑得极为勉强,路深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夜晚的公寓总能听见外面传来的爆竹声,连绵不绝。
凌时百无聊赖地看着老电影,时笑时哭,却都是停在表面上的。
发给苏西的消息原本已经石沉大海了,今天终于有了回音。
“哭了!我们家小时终于发光发亮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整理各种新资源,电视剧电影还有综艺节目都有!你做好心理准备,这个春节将是你职业生涯里最后一个有假期的春节了!”
凌时不信邪地打开微博,他现在居然是一个有两百多万粉丝的大V了。
这么说来,这个本该意义非凡的春节也过得太落寞了吧!
凌时看着粉丝们的评论,也算是有所慰藉,这份孤单就当做黎明前的黑暗好了。
“叮咚——”
门铃千载难逢地响了起来,可是除了苏西,没人知道他住哪里啊……
凌时好奇地凑到门边一瞧,竟然是路老师!
凌时赶紧对着鞋柜边的镜子照了照,将错位的扣子重新扣了一遍,抓了几下蓬乱的头发,飞速地打开了门:“路老师?你不是回老家去了吗?怎么还在……”
“愿意跟我回家过年吗?”
“什么?”
“字面意思。”路深将身后的行李箱拖到跟前,不留余地。
完全……完全没法拒绝。
凌时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和路深一同坐在候机室里,对面还坐着路深的爷爷奶奶。
“我来介绍一下啊,这是路路的好朋友凌凌,小姑娘可讨人喜欢了!”爷爷指着凌时对奶奶眉飞色舞地说着,奶奶只冲着这个老不正经的家伙翻了个白眼。
凌时尴尬地笑了笑,一旁的路深早已见惯不怪,递给凌时一杯热开水。
路深的奶奶性子火爆,年龄也压不住强大的气场,乍一看不太好接近,可相处下来却发现奶奶非常平易近人,对年轻人的世界更是了如指掌。
“小深,我前几天看那个杂志,封面上的人怎么不是你啊?不是说新年刊的封面人物都是那一年各项指标最高的男明星吗?”
凌时捧着水杯听得一愣一愣,奶奶竟然还知道明星的指标,真是厉害了……
路深将口罩往上提了提:“这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啦?是不是那个齐铭欺负你啊?论演技,论人气,他哪里比得上你啦!”奶奶义愤填膺,差点就要拨通张直树的电话一顿教育了,幸亏路深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
“奶奶,就当人红是非多行吗?……”
凌时看着路深欲言又止的模样,只觉得有什么苦衷藏在了看不见的地方。
“路老师一直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好演员,这不是一个封面可以随随便便改变的,至少……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的。所以,我想路老师一定有自己的规划,奶奶您就放心吧。”
凌时忍不住地打抱不平了一把,没想到身旁的路深忽然心神不宁起来。
奶奶总算妥协,以一种“别人家的孩子”的口吻道:“小深你看看,人家小凌多诚恳,多阳光,多可爱!你就应该向他多学习学习!”
凌时拼命地摆手,解释的话都涌到嘴边了,路深突然转过头来应和一句:“那以后就拜托您了,凌老师。”
凌时后脊一寒,差点没把牙齿给嚼碎了。
海市的冬天极冷,凌时人生地不熟,只能寸步不离地待在路深身边。
刚进家门时,叔叔阿姨极为热忱,路深习惯性地迎了上去,然而凌时这社交恐惧症比想象中要严重,心一抖、手一欠,莫名其妙地伸手拽住了路深。
凌时追悔莫及,赶紧松开了手,没想到路深下一秒又反手牵住了他。
“没关系,过来吧。”路深低声在他耳畔宽慰了一句,凌时的心却抖得更厉害了。
他已经很久没感受过一个完整家庭的热闹气息。
路深的父亲是一名指挥家,由于海市歌剧院今晚有一场新年音乐会,于是吃完年夜饭便出门工作去了,母亲则是一名旅行作家,气质典雅,谈吐精致,思想极度活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