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乱反正-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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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水声、折射的太阳光,这整个一大段的时间像是变成了一个什么见鬼的舞台布景,上面正在上演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所有的坚持、拒绝、反抗、愤怒、否认甚至是不作为它们在此时此刻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难道我他妈的真的能看着这个人在我面前去死吗?
操他妈的难道我真的能让他去死吗?!
我在离水很远的地方抽烟,等周殊锦被那两个男人从水里捞上来放在地上挤压胸腔内的水时我掐熄了我的烟。
周殊锦吐出了一口水,他急急切切地咳嗽着,湿漉漉的身体在乱糟糟的杂草堆里缓慢地蜷缩了起来,那两个救人的人坐在他身旁的地面上累着了般地喘息。
然后我听见周殊锦的哭声,他断断续续地哭着,好像伤心到刚刚真的有谁掉到水里死掉了一般,我走过去,给那俩救人的人一人散了一包烟对他们道谢,并且表示过后一定去他们家登门道谢。
周殊锦的脑袋从缩成一团的身子里艰难地仰了起来,他一脸狼藉,额头还印了一些杂草堆里的碎砂石,眼睛里的泪水还没掉下来,他努力压下自己哭意般开口:“项项。”
我低头看他:“嗯?”
他问我:“我是不是不会被丢掉了?”
我没说话,救人的两人跟我客套了几句后相携着从我跟周殊锦周围走开,我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野范围内再低头看向周殊锦。
他坐起来了,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小腿,下巴戳着自己的膝盖仰头看我:“我喝了好多海水,好咸。”
我嗯了声。
他说:“我以为……”他咽了咽口水,努力憋下自己的哭腔,“你不要我,然后我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我低头看他。
他垂头盯着地面看了许久,然后我见到他抬手,几秒后他再次抬起头:“我做错了事吗?”
我说:“嗯。”想了会儿,“但是也算不上是你一个人的错。
周殊锦哦了声,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好饿。”
我说嗯。
他小心翼翼地说:“我可不可以吃饭了?”
我看他:“能站起来吗?”
他十分急切地频频点头:“能!”然后手撑着地面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身上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海水的腥味十分刺鼻。
我从烟盒里敲了根烟含在嘴巴里,他站在风中打了个哆嗦,我转头看他,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般地问我:“那你现在可不可以抱下我?”
我还没说话。
他着急地解释起来:“我是说……”他着急的乱动,“等我换上干净的衣服之后可以吗?”
我盯着他看了片刻:“我要先带你去医院。”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问他:“你能走吗?”
“能能!”他急忙点头,点了许久突然动作慢下来,小声说,“如果……不行的话。”
他小心翼翼地看我:“你会背我去吗?”
作者有话说:
傻子写得太没意思了,我要尽快结束傻子的戏份。。。
27上
因为医院有些远,我打电话让人开车来接我跟周殊锦,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周殊锦低着头时不时踹一下地上的小石头,泡过水的衣服黏答答的贴在他的身上,他伸手扯了扯衣角,又抬腿踢踏地上的杂草,这么几分钟后他凑到我身边垂着脑袋盯了会儿自己的鞋子,随后又抬起头看向我:“我的鞋子里面有好多水哦,好多咕嘟咕嘟的声音。”
我说:“那你把鞋子脱了。”
他立马蹲下身子解开了自己的鞋带把鞋子给脱了下来,鞋子丢到一边去后他蹲着侧抬头看我:“袜子里也都是水。”
我皱眉:“都脱了。”
他伸手把袜子从脚上拽了下来,一双被水泡到发白的脚踩在杂草跟碎石堆里,他的脚指头在地上好玩似的翘来翘去,蹲着盯着自己脚丫看了半晌后又抬头看我:“肚子饿了。”
我盯着他看了会儿:“我他妈也没吃东西。”
他慢腾腾地哦了一声,隔了会儿他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往之前他跳海的地方跑了过去,我还想问这傻子干什么去,他跑过去弯腰不知道捡了些什么鬼东西又欢快地跑了回来。
他走到我身边喘着气捧着手上一个面包跟一瓶水仰头十分雀跃地看着我:“面包。”他撕开包装袋把东西举到我嘴边,“给你吃!”
“……”我沉默了会儿。
周殊锦十分着急地说:“别人给我的,我没有吃呀,不可以吃吗?”
我看他:“昨天下午我走了之后你没吃东西也没喝水吗?”
周殊锦微微张了张嘴,回想了会儿般垂下头,他光着的脚在地上划了划,小声的说:“我喝了水啊。”他说完抬起头偷偷看我,“我好渴。”
我嗯了声,转头想他妈的这车怎么还没开来,距离有那么远吗需要开那么长的时间吗。
周殊锦探过脑袋把一直举着的面包继续往我嘴旁送:“你快吃嘛。”
我回头看他,他顿了顿,杵在我面前的手也往回收了一点点,像是什么犯错了的表情小心地看了我两眼,他的脸颊上有水珠从还是湿漉漉的头发里面顺着颊边的头发滚出来,缓慢地滑到脸上,我盯着那串水珠看了半晌,最后没忍住伸手给他擦掉了。
他的脸有些冰,大概是水珠被风吹干带走了他身上一小部分的温度。
周殊锦愣了愣,他眨了眨眼睛,那双被水洗过的眼睛突然微微弯了起来,他的手还拿着那面包举在我的嘴边,欢快地开始喊起了我的名字:“项项!”
我把那颗水珠擦在了我的衣服上,告诉他:“我不吃。”
他瘪了瘪嘴收回东西:“不吃东西对身体不好啊。”
我把视线转向他妈早该来一辆车的大路上:“你还记得什么?”
周殊锦恹恹地把拿着面包的手垂了下去,没听见别人说什么似的:“嗯?”
我问他:“你为什么记得我,你还记得什么事情,医生说你这情况要持续多长时间,别告诉我你一辈子要做个傻逼?”
周殊锦低头盯着自己手上的面包,十分委屈地小声开口道:“我不傻。”
我问:“张晟跟你什么关系,你怎么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幅样子的?”
周殊锦抬头小心翼翼:“晟晟,帮我。”
我看他:“帮你什么?”
周殊锦看着我说:“帮我。”他顿了顿,继续道,“帮我把我送到项项身边。”
我皱了皱眉头,总算在路上看到了辆眼熟的车,在车缓慢地开过来的时候瞥了他一眼,十分可笑:“怎么,你把自己弄成傻逼了再让人送到我身边来?干什么?”
周殊锦瘪了瘪嘴,那辆开得还他妈没有自行车快的四个轮子车总算停在了我面前,司机摇下车窗冲我嘿嘿笑:“唐哥。”
我看了他两眼:“刚他妈学会开车吗?”
他嘿嘿尴尬地笑了两声,我拉后车门准备进去,周殊锦在我身后小声呐呐:“有坏人。”
我转回头看他:“什么?”
他吸了吸鼻子:“坏人让爷爷住进医院了,坏人害我。”
我看他:“谁?”
周殊锦皱着眉头,十分不开心的模样:“坏人!”
我说:“顾衫?”
周殊锦睁了睁眼睛,他突然凑过来伸手捂住我的嘴巴,他整张脸离我的距离很近,头发还是湿漉漉地贴在脑袋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不可以喊坏人的名字!”
我伸手扯开了他的手,把他塞进了车里,自己跟着坐了进去。
前排驾驶座上的人发动车,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唐哥,去医院啊?”
我有些不耐烦:“先找个地方吃饭。”
前排哦了声,车子缓慢地开了起来,周殊锦垂着脑袋盯着自己才在车内毯上的光脚,他翘了翘他的脚指头,跟观察什么有趣的东西般地一直盯着。
我伸手拍了下架势前座:“纸巾、毛巾车内有吗?”
前面丢来一盒纸巾一条毛巾,我把毛巾丢到了周殊锦的脑袋上,告诉他:“擦干。”
周殊锦慢腾腾地哦出一声。
我说:“把脚抬起来。”
他的脚上有些被石头跟锋利的叶子刮出的红痕,被水泡到泛起一层白色的褶皱,我抽了两张纸把他脚踩在地上的碎石跟碎叶子给擦掉了。
27下
等周殊锦吃完饭洗完澡换好衣服我开车拉他到了最近的医院,他做完检查后晃着脚坐在等候区,还时不时低头扯自己的衣服放在鼻下闻一闻,然后更开心地晃起了脚。
我有些烦他这个傻逼样,去吸烟区抽了两根烟出来见周殊锦在走廊尽头探着脑袋,在见到我后迅速地跑过来抱住了我的胳膊,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我以为你走掉了。”
我把他的手从我胳膊上掰了下来,他哼哼了两声:“为什么我不可以碰你?”
我看了他一眼,他瘪了瘪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好?”
我没好气:“我还可以对你更差一点。”
他眼珠转了两圈,十分委屈:“你不喜欢我吗?”
我抬手看了下表想检查结果是不是出来了我要去找医生,随嘴回了句:“谁他妈会喜欢傻子?”
周殊锦在原地踢了踢鞋子,坚持道:“我才不是傻子。”他十分不认同地看着我,“我说了我不是傻子!”
我瞪了他两眼:“关我屁事,再疯疯癫癫的给我滚走。”
他耸了耸鼻尖,瘪了瘪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在几秒后迅速地把脑袋转向了另一边的方向,一副自己现在很生气的模样,我当他有病抬腿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还没走到门边他“嗒嗒”踩着鞋跟了过来:“我不生气了哦。”他的声音小声恹恹地传到我耳内,我敲开医生办公室的门,他跟在我身后十分委屈地继续道:“你可不可以也不要生气呀?”
我是个傻逼我才会去跟傻子生气,我没理周殊锦,跟医生打了招呼报了名字,医生点了点头示意我坐。
医生拿出周殊锦的脑部CT图给我指了指:“他大脑做过缝合手术,现在在右脑侧应该还能摸到疤痕,受过重大撞击吧,不过恢复的还挺好。”
我说:“他现在有点傻,像是个几岁小朋友的智商。”
医生顿了顿:“我们在检查中发现了他血液中含有一种神经性毒素,这种毒素会损害大脑的记忆中枢,如果使用足够的剂量会导致他变痴呆,症状如同老年痴呆。“
我愣了下:“所以他变成傻子并不是由于大脑受到撞击而形成的的?”
医生说:“也不一定,血液中毒素的浓度并不足以让他彻底变傻,大脑受过撞击也可能会导致短期的认知障碍,会导致大脑的记忆混乱。”
我感觉这个医生可能在对我说废话,我沉默地看了他两眼:“就是他并不是一直会是现在这个傻样子对吗?”
医生说:“有可能恢复,保持患者心情愉悦,减少外部刺激。”
我还是感觉这个医生在说废话,我回头看了眼周殊锦,他歪着脑袋一脸傻逼地看着我,我突然一下想起来,转回头看向这个医生,当初我在路边捡到周殊锦他直接撞到了花坛,虽然流了不少血但是医院开的单子是脑震荡,给他缝了下撞破了的脑袋躺了几天就出院了,我问医生:“脑震荡会导致人丧失所有的记忆并且好几年时间记忆能力都变得很差吗,比如本来出门丢垃圾但是走出门就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又把垃圾带回来这样的事?”
医生说:“脑震荡是闭合性颅脑损伤里面最轻的一种,它的意识丧失、记忆能力退化一般持续时间很短,大概在十天左右,长时间的记忆丧失如果排除患者本人的心理原因的话很有可能是脑神经受损。”
我想了下:“这个人过去有过吸毒史,有没有可能是毒品内的含有神经性毒素?”
医生顿了顿:“那要看的用的是什么,以及东西的成分。”
我哦了声:“就是说他有可能是因为注射了东西导致他现在变成个傻子,也有可能是因为脑部撞击?”我顿了会儿,继续道,“但是因为注射的剂量并不足以让他完全变成傻子,脑部的撞击也没有损害他的记忆中枢,所以他随时可能恢复智力,对吗?”
医生点了点头。
我把周殊锦从医院带出来坐进车里,他系好安全带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扭来扭去跟他妈多动症儿童一般。
我拉手刹的时候看他一眼,他赶紧停住了动作,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我问:“你给自己打过针吗?”
他睁大眼睛摇头:“没有没有。”
我问:“嗑药吗?”
他迅速地摇头:“没有没有。”
我看他;“有张晟的联系方式吗?”
他继续摇头:“没有没有。”
我发动了车子,那么十年前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很有可能并不是因为撞到脑袋造成的失忆及记忆力衰退,如果像今天医生说的那样是因为某种神经性毒素的注入的话那么他在离开我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迅速恢复了记忆那证明他们家是有东西可以解这种毒的药物的,我应该联系到张晟赶紧让他家随便谁把他的脑袋治好,然后把他丢回去。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