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乱反正-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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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美琪理所当然的回我:“是啊。”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乐了:“那回去找你金主帮你啊。”
薛美琪坐回椅子上开始翻自己的稿子:“我写的是一个女孩子从小在农村长到小学毕业后家里人就不让她读书,因为女孩子都是要送到别人家去的。”
我哦了声,靠着书架看她:“但是你是大学生。”
薛美琪说:“这个女孩靠自己变成了一个大学生,她有足够聪明的大脑还有逃离这个垃圾圈坚定的想法,她离开的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坚定。”
我哦了一声。
薛美琪趴在桌子上想了会儿:“还要再可怜点才能洗白我吗?”
我没说话。
薛美琪说:“我出钱让导演拍我,并且宣传的时候一定要写是我的亲生经历。”
我说:“还要再可怜的。”顿了顿想到这人不是说还欠着老东家一屁股债吗,“你有钱?”
薛美琪看我:“比如怎样再可怜一点?”
“比如你爸爸酗酒你妈妈无能,你从小被殴打。”我说。
薛美琪说:“这也不是很可怜吧,人生常态。”
她要求还挺多,我拿到资料坐到了她桌子上看她:“那就比如你有个弟弟。”
薛美琪“嗯嗯”点头。
我说:“你酗酒的爸爸喝酒喝多了掉进水塘淹死后你妈带着你弟弟改嫁。”
薛美琪点头。
我说:“你无能的妈妈在你爸爸在世的时候尚不能保护你跟你弟弟在改嫁之后更加不能了,你跟你弟弟从被亲生父亲殴打后变成被继父殴打。”
薛美琪点了下头:“然后呢,会更惨吗?”
我看着她说:“是啊,然后你妈妈生病死了。你带着你弟弟在继父的屋檐下求生。”
薛美琪“嗯”了一声。
我说:“你嗑药酗酒的继父在某天嗨了后拿斧子砍死了你的弟弟,你苟且偷生。”
薛美琪长长的“嗯”出一声,然后说:“然后我跑了,我要离开垃圾圈离开下流人群离开屠宰场,我要站在大屏幕前我要让人爱我,我要让很多很多的人看见我,让很多很多的人爱我。”
我低头看了眼薛美琪,薛美琪垂着眼睛看着她面前散着的稿子。
我问她:“薛美琪,谁让你来找我的?”
薛美琪抬起头,她伸手擦了擦自己眼角滚下的泪珠:“唐哥,我要让很多很多很多的人看见我喜欢我。”
23。
因为薛美琪十分莫名其妙伤心地哭了起来导致最后我他妈连我自己要问什么都忘了,不过我也无所谓就是了,不管她是凑巧碰到我还真的是谁让她来的我现在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谁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快过年的时候薛美琪好像有些忙了起来,而我则几乎完全闲了下来,索性给自己工作室干活的几人放了长假,大年三十晚上薛美琪不知道从哪里弄了瓶酒来找我,才给我倒了杯酒就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跟我借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在我书房她当我面哭后自行把我们俩的关系给定义成了什么十分亲密的朋友关系,她变得越发大胆了起来,她坐在沙发扶手上抿了口酒后告诉我:“剧本编完了。”
我敢保证我确实是十分真诚地恭喜了她一通,薛美琪看着我说:“可是我没钱。”
我纳了闷:“薛美琪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她放下酒杯走到我这边抱着我的胳膊仰头看我:“哥你救救我啊,我要回到大荧幕上去啊成败在此一举。”
我挥了挥胳膊甩开她,她微微往后撤了撤双手合十摆了个“求求你”的姿势,像个什么可怜的小动物,我张嘴想骂她,桌上电话响了,我嫌弃的伸手隔空点了点薛美琪然后去拿自己的电话。
我看号码还以为是宋益给我打的电话,他在我来这的一年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屈指可数,他应该也有他自己要过的人生,我觉得这样挺不错的,逢年过节打个招呼,各自有各自的人生。
接电话的时候薛美琪在那边直接十分夸张地给我作起揖来,活生生给我他妈的看笑了,没好气的出了声:“你给谁作揖呢?”
薛美琪一个笑容我还没接收到大脑里,手机里传来声:“哥,新年快乐。”
这声音我实在太熟了,转了个身想要挂电话,周殊锦在那边说:“别挂啊,这么久没见聊聊嘛。”
他语调不急不慢吐字清晰,没有丝毫醉酒的意思,我当去年我从沛市走的时候该是我俩最后一次交流了,他怎么就能跟个神经病似的对于我这么穷追不舍?
我把他电话挂了随后直接把号码拉进了黑名单,薛美琪从我身后凑过来:“麻烦的人?”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手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薛美琪从我手里抢过了电话,她接通电话然后轻声张嘴:“喂?”
“……”我就说薛美琪在我面前胆子越来越大了。
薛美琪看了我一眼说:“少在这么好的夜晚打扰别人的好事!”她说完挂了电话,她把手机还给我的时候还一脸邀功的表情:“我帮你解决了一个麻烦是吗?”
我的电话确实没有再响起来过,直到跨过了我的又一个新年,来这边度假的人群开始缓慢的减少,薛美琪拿着我那张给了宋益又被送回来的银行卡回去开始她重回大荧幕的计划。
我刚来这边着急着赚钱的时候没空关心自己的身体欲`望,现在一切缓慢步入正轨后开始关心起自己的身体,我甚至在某天薛美琪打电话给我说她开机后顺嘴问了句她有没有什么听话的不吵不闹的人能来跟我呆几天时间。
薛美琪在那边鬼叫着对我说:“我又不是娱乐圈老鸨!”
我怪没趣的挂了电话。
到了春末时候薛美琪黑了一大圈又跑回来了,我见她那副死了爹妈的样子当我两百万打水漂了,她在卧室睡了一天一夜大半夜拉着我吃了兴奋剂般地要出去买菜做顿家乡菜吃,她说她想死老家里人做的饭菜了。
我觉得应该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脾气越来越好了,对很多莫名其妙又无理取闹的事情可以放宽计较的心。
过了这个春天我就三十五岁了,我人生的三十五年就这么迅速而不可控的从我身上溜走了,如果一个人的人生真的必须要有一个前半生跟后半生的分水岭存在的话,那么我希望在我能够纵观我一生的某个时间这个分水岭是我还正当壮年的时候,那么至少那些我无意去提起也根本不想去触碰的往事,至少证明它没有能够影响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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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马上冬冬要出场了,所以我就写在这里以免超过十点半还没更新触发魔法!
注意狗血,只能提醒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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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暖起来,来这个地方度假的人又开始变多,通常旅游的旺季就是我工作的淡季,薛美琪也来来回回了好几趟,等夏天真的到来后的某一天我在海边想着自己能不能搞到一两艘小型游艇,我工作室一个干活的小伙子骑着个摩托跑来急匆匆地跑来找我说有人找我。
我还观察那二手游艇的新旧,回神见这人气喘吁吁一副着急的样子缓着嗓子问了声:“谁找?”
他摇头说不认识,我买东西也不着急,还想着货比三家,正好依着这个借口说回去考虑下再联系,便跟着回了自己的地方。
那个人在酒店门口等我,他站在那里时不时看表的样子让我从很远的地方就能感受到他的不耐烦,我下了车摘了摩托车头盔走上前好奇:“找我?”
那个人转回身上上下下看了我好几眼,那打量货物的眼神要是放在过去我应该至少已经骂过去了,现在我能跟一边进酒店往我工作室的方向走去一边重复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我没什么印象的男人跟在我身后笑了声:“贵人多忘事啊唐总。”
我回头看了他眼,有一点眼熟,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全都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我想这样算的话我没有谁不眼熟的,我等电梯的时候看他:“有事吗?”
他说:“我给你送个礼物。”
我进电梯转身端详了他一会儿,我再细细想了下这个人是谁,他确实很眼熟,但是难以跟我的记忆对号入座上,我还当哪个过去有过一两次合作的生意伙伴想来跟我合计合计在这个鬼地方赚点钱之类的事情。
等楼层到了电梯停下来,我走进我工作的大门,我才发现很明显是我想的有些太好了,大厅中央一个接待客人的大沙发上缩着一个男人,他仰着头十分认真地看着那墙壁上挂着正在播放的宣传视频。
“……”我转回头看站在我身后的男人。
这个男人没任何动作,他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动到我身后,随后我感受到我身后不远处有人走过来,他越过我直接走到我面前的男人身旁,他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胳膊,贴着他身侧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然后小声说:“你好啊。”
“……”周殊锦这幅模样像是个智商不足80的弱智,我看向他搂着的这个男人:“什么意思?”
男人还没说话,周殊锦吸了吸鼻子,眼睛瞬间红了起来,他侧抬头看向自己抱着的那个男人,十分委屈地开口道:“晟晟,我觉得他不喜欢我。”
我就在他开口的这瞬间突然想起这个男人是谁了,我跟他在很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他当时跟邵合耿在一起,让我想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薛美琪也跟他认识。
他妈的薛美琪当然跟他有关系,不然他凭什么能站到我面前来还带着这样一个傻‘逼兮兮的周殊锦?!
我说:“张晟?”
张晟并不算是多礼貌地朝我笑了下:“记性真好。”
我转身:“怎么来的怎么走,帮我把门关上,谢谢。”
身后突然伸出只手拽住了我的衣袖,我扯了下,听见后面人吸嗦着鼻子说:“你别讨厌我,我很乖的。”
我费了不少力气才把自己的袖子从周殊锦的手里扯了出来,力气大到以至于扯开后我不得不因为惯性往前踉跄了一步,然后听见“咚”得一声,我回过身见刚刚扯着我衣袖的人跌在了地上,他坐在地上伸手揉自己的眼睛,憋着哭似的嗓音。
我问张晟:“你带个傻‘逼来我这什么意思?”
张晟甩了甩手:“不知道,反正已经是个废物了,你要留就留,不留的话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埋了淹了都随意。”他说完抬手看了下表,“我赶时间回去,走了。”
我冷眼看着他这一副装逼的模样,那个跌坐在地上的小弱智还在憋哭似的憋着气,张晟转身要走。
我气笑了:“敢情老子这里成了个傻‘逼收容站?”
前有破产了的薛美琪后有弱智了的周殊锦,还是他妈的这群人真的以为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个什么热衷慈善的大善人了?
张晟没搭我的腔,他十分果断的转身出门进了电梯,我冷眼看着他电梯的门缝越来越小。
周殊锦坐在地上抽抽搭搭了好一会儿,他伸手抓住我的裤腿抽抽噎噎又不敢哭的样子:“不、不要生气,我很乖,真的很乖的。”
我低头看了他一眼,还没摆出个嘲讽的笑出来,那边进电梯的人突然又开了电梯,他站在里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我问他:“什么意思?还是你们一个个都觉得我已经善良到会不问缘由的去收留任何人的地步?”我乐了,“你们他妈的怎么不把老子当菩萨拜拜呢?”
张晟的手按在电梯的开门键,时间长到电梯门都开始发出响声,我听见他很不耐烦的说了句:“他留在国内只会被人弄死,如果不是他原来帮我过,我不可能冒着风险来管他。”他顿了会儿,还觉得有些烦恼的模样,“我不习惯欠人人情。”
他话音才落松开了自己按着电梯的手,我在电梯门缓慢关上的时候想——这关我屁事。
那个一边装逼说着敢时间的人突然伸手直接按住了快关上的电梯门,那银灰色的门因为感受到阻力又再次缩了回去,张晟手抵在门上,他对我说:“要留下要丢了随意,这我不管,我只做到这里。”
我冷眼看着那个仍旧支在门上的人,他撑在门上沉默了良久,随后我听见他问我,难以启齿般地出声问道:“薛美琪在哪?”
坐在地上的周殊锦吸了吸鼻子,我看了眼张晟没出声,他沉默了片刻后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电梯门缓慢的关上,开始运转,到达一楼。
周殊锦坐在我腿边拽着我的裤腿憋着气呼吸着,我工作室的宣传视频还在兢兢业业地宣传着我的劳动成果,我低头看了眼周殊锦,抬腿收自己被他拽着的裤腿,周殊锦这次收手收的很快,他收回手后在自己眼角揉了好一会儿,他放下手后仰起头红着眼眶认认真真地盯着我。
我往后退了两步看他:“认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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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殊锦一脸茫然地坐在地上看着我,眨眼的时候睫毛他被泪水濡湿的睫毛一簇一簇的轻动着。
我觉得可笑:“不知道老子是谁你也敢留在这呢?”我走过去蹲下‘身盯着周殊锦,“你真傻还是装傻?”
周殊锦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突然朝我笑出了个傻‘逼般地灿烂笑容,他眼角的泪珠还将落未落,整个表情在咧开嘴笑得那瞬间开始变得十分明朗,他笑得牙龈都露了出来,他伸手抱住了我的一只胳膊,他欢快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