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论菊花-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纪景言他比谁都理智,所以他的心,他看的比谁都清楚。
苏然赶到的时候纪景言正背对着他整理行李,苏然放在门把手的手一顿,看着熟悉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不管你爱的人是谁,可是我还是爱着你啊纪景言……
纪景言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头也没回,就连语气也没有与以往有丝毫的不同:“你来了啊,我正在收拾行李,一会儿再去办出院手续。”
苏然听见一愣,也顾不得心里的小别扭,大步走上前去,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关切:“你现在就要出院?可是你……”
“哎呦喂……”苏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纪景言打断,他哭笑不得地看着苏然:“我妈神神叨叨的就罢了,你跟着神神叨叨地干什么啊?我一大男人,所谓住院只是做做样子给学校看,哪儿有那么严重?”
纪景言笑着拍了拍苏然的肩膀,随手抓起双肩包刚要往身上背,但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撕扯到了腹部受伤的位置,疼得他忍不住倒吸口冷气,捂着肚子半天没直起腰来。
苏然知道他只是在逞强,纪景言从小就是这样,刚开始练舞蹈的时候,他吃得苦比一般同龄孩子要多得多,腿上的淤青也从来没少过,但是不管谁问他疼不疼时,他都会给对方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只到有一次苏然偶尔经过他的舞蹈室,看见他扶着墙疼得直不起腰时,才知道原来他忍受了一切所有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苏然往前走了两步,一只手接过纪景言手里的背包,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扶住他的腰,掌心里传来温热的温度禁不住让他一愣,但是很快就稳定了自己的心神,说着:“要是不太舒服就再住两天院,这种事情也不必逞强。”
表面上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是只有苏然自己明白,他的内心,早已支离破碎。
纪景言转头便能看见近在咫尺的苏然,近到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在的呼吸,他的心跳。纪景言愣了一会儿,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身子拉远了一点,垂头笑着说:“毕竟是个男人,太娇气总归是有些不好的。”
苏然听了,身子一僵,努力咽下心里的苦涩,没再说话。
是啊,纪景言他……总归是个男人……
两个人快速地办好了出院手续,苏然的心很乱,对纪景言的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答应着。直到将纪景言送回家,苏然躺在自己床上时,已经是凌晨,可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满脑袋都是纪景言与沈糖的谈话。
苏然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幕幕都是这三年来他们三个人的喜怒哀乐,不管怎么看,沈糖和纪景言都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反而自己,夹在二人中间,反而像一个跳梁小丑。
沈糖是个好女孩,从苏然遇见她的那一刻起,苏然就觉得沈糖是这个世界上不可多得的好女孩。他可以违心地去批判与纪景言关系亲密的任何一个女孩,只有沈糖,他不应该这么做,也没有权利这么做。
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和纪景言在一起,唯有最爱纪景言的他,却被无情地剥夺了和他在一起的这个权利。
既然已经对他有着非分之想,又怎么甘心止步于和他做普通朋友……
顾安远接到苏然的电话时正是凌晨三点,他刚打发完程浩然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紧接着就是苏然的催命连环电话,搅得他一晚上都不得安生。
本来刚接到电话的时候顾安远是想骂他两句就接着睡,然而当他听见苏然声音的那一刻,那句“傻逼”就咽在了喉中,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苏然的声音哽咽中带着一丝喑哑,他说:“顾安远,你出来怕陪我喝点吧……”
顾安远愣了半晌,半天才反应过来,骂了他一句:“你有病啊,明天还有课,大半夜的喝个屁啊!”
那边半天都没有声音,顾安远以为苏然睡着了,刚要挂电话,就又听见电话那边说:“顾安远,我心里难受……我还不知道找谁……”
顾安远刚要借机利用纪景言打击一下他,结果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只好认命地坐起身,问道:“你现在在哪里?爸爸现在就去找你。”
苏然在那边报了个地名,顾安远穿上衣服,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门了。出门之前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面的照片,照片上少年的笑容带着些许阳光的味道,他拿起照片,放在唇边烙下一个深深地吻,随手带上门,少年阳光的笑容在黑暗里渐渐黯淡。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天使动动手指,打滚求评求收~
努力码字,绝对不坑!
☆、第十一章
纪景言又翻了一个身,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三点二十八分,这个时候,就算纪景言再怎么逃避,也无法逃避这个事实。
他,纪景言,竟然因为苏然这个男人失眠了……
纪景言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当苏然撞破他和沈糖演出的戏码的以后,他会心虚,会自责,会心疼苏然。今天晚上他第一次努力活跃他和苏然之间尴尬的气氛,却还是无济于事。他可以理解苏然心里的感受,但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场,这件事情除了这个解决方法之外,别无他法。
他俩是从小长大的兄弟,也只能是兄弟。
顾安远到酒吧的时候,正好看见苏然坐在一个角落,周围嘈杂的环境就好像与他格格不入,他就像不知道醉一样,一瓶接着一瓶地喝着。
顾安远看见苏然,皱了一下眉头,大步走上前去夺过苏然手里的酒瓶,放到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苏然你是不是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喝个屁啊!”
苏然抬起头,满眼迷茫地看向顾安远,盯着他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手指慢慢伸向放在桌子上的酒瓶,仰头就要往嘴里灌,还大着舌头说着:“诶呦,顾安远同志,你还真来了啊……我刚才就是逗逗你,你还真的过来了啊……”
顾安远瞪了他一眼,用力地夺过酒瓶抓在手里:“苏然你他妈疯了吧?”
苏然冷笑一声,垂下头,嘴里喃喃着:“对啊顾安远,我他妈就是疯了,我他妈就是被纪景言给逼疯了……”
听见“纪景言”这个名字,顾安远一愣,随后叹了一口气,坐到苏然的身边,抬手揽住他的肩膀,不禁把语气放轻:“差不多得了,现在已经这个点了,再呆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家。”
苏然抬手打掉顾安远的肩膀,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你少他妈在这里给我装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纪景言那点龌龊的小心思!”
顾安远皱了一下眉头,权当苏然在这里跟他耍酒疯,也没放在心上,递给他一杯水:“喝点水醒醒酒我就送你回去,你要是不想回家的话去我家里也行。”
苏然没接过水,也没再耍酒疯,只是将头放在双臂之间,嘴里依然喃喃念叨着:“纪景言,你想要我怎么办……你还想要我怎么办……”
顾安远隐隐约约听出了话里的不对劲,就一个打架的小事纪景言没必要这么计较苏然啊,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纪景言他……他怎么了?”
苏然抬头,勾起唇角,自嘲地笑了一下:“他?他没怎么啊……”转头看向顾安远,眼角已经有些湿润:“就是他妈喜欢沈糖而已啊……”
顾安远一怔,一时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纪景言,他喜欢沈糖?
不管怎么想这个事情都有点让人匪夷所思,想到沈糖大大咧咧的样子,又想到纪景言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两人在学校除了经过苏然,几乎没什么交集,纪景言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沈糖?如果是真的喜欢,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苏然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顾安远看向迷迷糊糊的苏然,也不再细细追究这件事情的真假性,现在把苏然弄回家才是正事。可是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开关,开关打开了,苏然的抱怨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
“顾安远,你说……你说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他纪景言……我长得不差,因为他我还特么努力学习……结果,结果呢?他特么和沈糖搞到一起去了!从头到尾我特么就是一个傻逼……”
顾安远就静静地听着苏然的抱怨,突然想到几年前的自己,是不是就像现在的苏然一样,一边抱怨着别人的不是,一边不甘心自己的失败……
在感情中,谁先动了心,到头来,黯淡神伤的始终只有自己。
等顾安远缓过神来时,苏然还在那里嘟囔着,大多数都是纪景言和沈糖什么的,顾安远也懒得听下去,直接将他手臂架到自己的肩膀上,晃晃悠悠地走出了酒吧。
苏然当真是走了一路吐了一路,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胡话,等到两人折腾到顾安远家里时,已经接近早上五点半了。顾安远累到不行,将苏然往床上一扔,自己往一边躺倒一边就进入了梦乡。
关于苏然和纪景言,顾安远不是不想去关心,只是每次深入一点,心里那道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便会毫不留情地被揭开。顾安远不想再去回忆那段令他痛不欲生的回忆,所以他也只能选择漠视他俩之间所有的一切。
顾安远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地按下接听键,那边是程浩然的声音,还是和平时一样的话唠:“诶呦顾安远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还没来上课?现在都几点了?你再不来可就要记迟到了我跟你说……”
顾安远一听见程浩然的声音,头就更痛了,冷不丁出声打断他的话:“我今天不去了,你替我跟老太太请个假。”
“请假?”程浩然的声音一顿,语气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那个……你真不来了?为什么啊?”
顾安远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刚要说话,那边的苏然突然翻个身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紧紧地缠在他身上,顾安远用力地推了推苏然的肩膀:“我靠……苏然你这是要压死我啊……”
苏然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谁啊?大清早的,有病啊……”
这所有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一字不落地传到了程浩然的耳朵里,程浩然瞪大了眼睛。
这,这什么情况……苏然和他同桌怎么还跑到一张床上去了,好像还很亲密的样子……
那边的程浩然真的不淡定了,他捧着电话大声地问道:“我怎么听苏然的声音了?你……你俩怎么还睡在了一起……”
可回答他的,只是一阵忙音。
程浩然还没反应过来,上课铃声就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程浩然这才回过神来,走回座位愣了半晌才回头问向纪景言:“纪景言,苏然昨天晚上回家了吗?”
纪景言头也没抬,手里的笔也没有停下验算:“回去了啊。”
程浩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低头看向纪景言继续问道:“那……那顾安远昨天晚上去找苏然玩耍了吗?”
“没有啊,”纪景言随口问道:“你问他俩做什么?”
程浩然这才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地说着:“刚才我给顾安远打电话问他问什么不来上课,可你猜怎么着?”他的身子向前靠了靠,声音压得更低了:“我在电话里听见了苏然的声音。”
纪景言这才从数学题里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向程浩然:“苏然和顾安远在一起?”
程浩然十分笃定地点了点头,眼睛里更是闪烁着八卦之光:“两人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而且看来昨晚好像很累,声音都疲惫得很啊……”
纪景言渐渐握紧了手中的笔,声音中也带上了一丝冷冽:“他俩在电话里说什么了?”
“顾安远好像说什么苏然压到他身上来了,然后苏然又说什么他还想再睡一会儿……”程浩然费力地想了一会儿,这才接着说:“虽然都是男人睡在一个被窝也没什么,可是听他俩说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别扭啊……”
程浩然看了半天纪景言的头顶,见纪景言没有继续要和他谈论下去的趋势,他自己撇了撇嘴角,继续度过没有人陪他的难捱的一上午。
纪景言了看着练习册上面的题目,可是无论怎样努力都还是静不下心来,满脑袋都是程浩然刚才跟他说的那件事。
明明昨天晚上苏然送他回家之后他自己也回家了,可是为什么他还会出去找顾安远,而且还和他谁在同一张床上?
纪景言说不上来心里是怎样的感觉,有迷惑,有不解,还有一点点的愤怒。纪景言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是在气苏然一夜没回家,也是在气苏然会和顾安远睡在同一张床上。
纪景言心里很清楚,可能他的愤怒,极大多数都是来自于第二种情况。
他的心里有些慌乱,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笔,无论如何,一定不能在这段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