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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自深渊的爱-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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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寒终于听明白了。
    “容霁想让你出席基金会?”
    “我不会去的。”霍定恺淡淡地说,“看在慈善的份上,盛铖照样出钱,但我不会露面。让我和容晨两口子一起站在台上?他这辈子也休想!”
    江寒走到墙角,他弯腰拾起扔在地上的铜镇纸,将它放回到桌上。
    “容主任不该提这样的要求。”他说,“他明知道你不会去。”
    其实容霁今天来,不光是为了这个慈善酒会,他主要的目的,是来劝霍定恺停止打压金奕地产。
    因为霍定恺下了狠心要报复,好些不相干的人也被迫卷入风波,而且他的目的完全是针对性的,很多举动不利于盛铖本身,这就与经营的本质相违背了,所以包括郝林和姚致敏,都跑去容霁那儿诉苦,希望他能劝一劝霍定恺,不要再意气用事,还是把精力和资源留着发展盛铖自身吧。按照姚致敏的话,就算霍定恺把金奕整垮了又如何?说到底容晨还是姓容,有些事实是更改不了的。霍定恺这是兄弟阋于墙,容晨已经尽量绕开走了,他还死追着不放,这不更把容晨往任祖年那边推么?
    因此,出于大局考虑,容霁这才跑来劝霍定恺,他是希望霍定恺出席温暖教室的慈善酒会,借此给外界释放一个信息:盛铖回归到原有的道路上。
    但是霍定恺不肯。
    ……他当然是不肯的,江寒暗想,这家伙正闹得欢呢,这种时候让他罢手,他怎么可能同意。
    “那你打算怎么办?”江寒又问。
    “不怎么办。”霍定恺粗声粗气道,“总之我不去就是了。”
    江寒下了楼,霍定恺坐在椅子里,他又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摸索着,把塞在口袋里的那封信拿出来,重新展开。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那是容晨的字迹。
    信的排头写着:四哥。落款时间是昨天。
    信的内容很简单,和容霁的要求一样,他希望霍定恺能出席慈善酒会,他说,这回他保证不在酒会上出言不逊,也不会让妻子有这种可能性。
    容晨说,他想见霍定恺一面,想两个人好好谈谈。
    “如果四哥不肯来酒会,那么我们另外约个时间。下周六下午四点,学校旁边那条林荫道,就是附近有巧克力商店的那个地方,我会在那儿等着四哥,我会等到六点。如果四哥不肯来,那么,我下下周会继续在那儿等,还是四点到六点。如果下下周不行,那就再下周。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那儿等下去,四哥,我会一直等到你来。”
    霍定恺默默的把信又看了一遍。
    然后,他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将那封信点燃。
    静静看着火舌一点点吞没洁白的信纸,将它完全化为灰烬,霍定恺这才站起身,打开窗子,然后将装着灰烬的瓷碟,扔出窗外。
    
    第115章 第 115 章
    
    容晨来信,霍定恺没和江寒说。
    他没去参加慈善酒会,周六下午四点,他哪儿也没去,霍定恺把自己锁在琴房里,没完没了的拉大提琴——就因为给江寒拉过那一次,似乎唤醒了霍定恺往昔的热情,他又开始练习起来,虽然不再以任何比赛为目标。
    第二个周六,他仍旧呆在家里练琴,一整天没出门。
    再接下来的周六,仍旧如此。
    江寒对此很是高兴,他觉得霍定恺能弥补少年时期的遗憾,这是件再好不过的事,如今也没有独/裁的父亲管着他了,更不用担心为了音乐事业而断送人生——即便霍定恺立即退休,钱也够他们用到下辈子的。
    只是江寒有一点感觉不大好,他在楼下听着霍定恺的琴声,只觉得每一首都很低沉,充满忧伤。
    虽然大提琴这种乐器本来就不是负责制造欢快的,但就连江寒这不懂音乐的人,也能从琴声里听出演奏者低沉忧郁的情绪。
    他是不是还在为容晨的事而烦心?江寒想。最近霍定恺似乎确实有偃旗息鼓的迹象,好像他已经闹够了,折腾累了,不再卯足劲和弟弟作对了。
    但是看这样子,和好如初那也是绝无可能的。为此,江寒暗自高兴,他希望霍定恺和容晨从此分道扬镳,再也不搭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又是一个周六。
    那天江寒要回去看望父母,出门时,他问霍定恺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继续练琴。”
    江寒一听,来了劲,他怂恿霍定恺:“去参加国际大赛吧!说不定真的能成大师!”
    霍定恺笑起来:“丢了快三十年了,捡起来还不到一个月,你就觉得我可以成大师了?你这标准也太低了。”
    江寒也笑:“我对你有信心还不行啊?别光顾着练琴,记得到点吃饭。”
    送走江寒,霍定恺回书房看了一会儿书,却觉得心浮气躁,心思完全不在书上。他索性放下书,去了琴房。
    今天他的练习效果不佳,好几次出了错,不得不停下来。
    霍定恺深深吸了口气,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午后三点。
    ……还有一个小时。
    窗外的天色不是太好,带着暮春的那种常见的阴沉沉,天空像刚抹上了石灰的墙,湿漉漉的苍白,内里隐约泛起浅浅的灰。
    江寒不在家,屋子里就显得寂寥冷清,女佣安嫂今天休息,苏锦纶在凌虎那边,家里就他一个人。霍定恺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透过玻璃的天光,被粗粗的窗棂分割后铺到面前的地板上,一块接着一块,泛着灰白色的浅晕。
    他振作了一下精神,继续拉那首罗蒂奴,但这曲子和他今天的心境很不配,或者说他今天这种心境,真是不适合拉任何曲子,于是没过多久,本来在琴弓上缠绵不去的西贝柳斯就停了下来。
    霍定恺气恼地放下琴弓,他站起身,满腹烦躁走到窗边。云层的灰色更加沉重,像是要下雨了。
    终于,他一拳砸在窗子上,狠狠咒骂了一句,然后飞快转过身,冲下了楼。
    开车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半了,霍定恺记得容晨说的那个地方,从玫瑰园过去,车程差不多也得一个小时。
    霍定恺把车开得飞快,一面开,他一面看手表。接近目的地时,距离六点还有一刻钟。然而就在即将到达的地方,霍定恺却慢慢把车速降了下来。
    我在干什么?他忽然想,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这个人一叫我,我就得过去?
    他终于,把车停了下来。
    这儿是一所中学的校门口,今天周六不上课,只有来补习的学生,三三两两从校园里走出来。
    霍定恺从车上下来,他凝视着校门,这是霍定恺和容晨的母校,他们都是在这儿念的高中。中学有百年历史,它的前身是一所教会学校,所以校园非常大,师资力量也很强。其实容晨当初文科不太好,本来不适合上这所高中,但他说什么也要来这儿上学,因为霍定恺是从这所高中毕业的。
    容晨就是这样,非要按着霍定恺走过的脚步往前走,霍定恺念什么学校,容晨就念什么学校,从幼儿园到大学,一个不漏。
    学校附近,有一家经营了很多年的巧克力商店,主打各种进口品牌巧克力,还有糖果点心。当年,霍定恺虽然被他父亲“迫害”得不再热衷糖果,但每周六放学回去,都会在这家店里买点巧克力,带回家给当时还在念小学的容晨,以至容晨一度认为霍定恺上的是“巧克力高中”,因为霍定恺骗他说,巧克力是学校统一发的,“只发给乖乖把饭吃完,把作业做完的好小孩”。
    这么多年了,巧克力商店依然在经营,招牌虽然显得有点陈旧,但店里看上去还是很热闹,附近有两三所学校,学生们都喜欢来这儿买巧克力,尤其霍定恺念的这所高中,家境优渥的学生比较多。
    巧克力店的斜对面,有一条窄窄的岔路口,那是个单行道,从这儿走过去,不多时就能看见一片碧绿的湖,种满樱花树的道路,直直把湖水分成两个半圆,那里就是容晨约定的地点。
    那条林荫道,霍定恺在高中三年步行走过无数无数次,从湖的这一端走到那一端,然后再走回来。少年时代的他,心思过于敏感,有太多无法和人诉说的心事,除了背着沉重的书包,在这条路上没完没了的走来走去,他再找不到更好的排遣办法了。
    如今正是暮春,花开得灿若云霞。想来那条路上肯定落英缤纷,粉红的樱花如雪,一阵风来,湖面花落如疾箭,而容晨此时就等在那片花雨里,像小时候等他回家一样,固执地守在那儿,等待着他……
    但霍定恺挪不动脚步。
    双脚像生出了无形的根,将他牢牢定在地面上,让他一步也不能向前挪动。他看得见巧克力商店里,悬在墙上的挂钟,距离六点还差三分钟。
    靠在车前,静静盯着那指针,直至它慢悠悠的挪到了正中间,霍定恺这才近乎痉挛的喘了口气。
    他觉得很绝望,但同时又很平静,他觉得自己摧毁了某些东西,某些一直在内心深处朝着他叫嚷的东西,像小孩子哭着伸出的小手掌。可他同时也明白,自己不能再去握住那手掌。
    他不能再那么做了。
    霍定恺转过身来,手按着车门要拉开,他一抬头,看见容晨正站在街对面。
    梦游似的,慢慢从街对面走过来,容晨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四哥。”
    霍定恺想把车门拉开,却觉得手指怎么都用不上力,他再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把车门打开,刚要上车,容晨却一把抓住了车门!
    “四哥……”
    他的声音里充满哀求。
    俩人僵持了片刻,霍定恺终于放弃,他关上车门,抬头平静地望着容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成么?”容晨说。
    “我觉得没什么可谈的。”霍定恺淡淡地说,“我还有事。”
    “有事还开一个钟头的车过来?”
    霍定恺冷冷看着他,转身又要去拉车门,容晨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四哥!”
    “松开。”霍定恺的声音变得更冷。
    容晨不松手,他咬着牙说:“你就当……就当这是最后一次,成不成?”
    霍定恺握着车门的手,终于松开,他转过身,一言不发朝着林荫道走去。
    俩人一前一后,沿着林荫道往前走,一直走到接近湖心的位置,霍定恺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看着容晨:“有什么就说吧。”
    容晨望着他,他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今天他没戴眼镜,傍晚的风变得猛烈,他的头发被吹得有点乱,容晨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他终于哑声道:“你别怪容霁他们,他们都是被我给逼得没办法。”
    “我从来就没怪过他们。”霍定恺平静地说,“他们是你的亲哥哥,他们为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我还不至于愚蠢到以为血缘是无关痛痒的东西。”
    “四哥你别这么说!他们从来就没有把你当过外人,你这样说他们会伤心。”
    霍定恺点点头:“是,他们从来没把我当外人,把我当外人的是你。你不希望我留在容家,在你眼里我这个同性恋也不配留在你们容家。不过关于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之所以总去探望你父亲,只是出于报恩的目的。一旦报恩完毕,关系立即就可以切断。”
    容晨的声音在发抖,他的颧骨用力往外突:“四哥这样说,爸爸如果听见了,该有多难过!”
    霍定恺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不会比你说的那些话更让他难过。”
    容晨看着他,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好像有点站不住。
    “四哥,你是不是……心里很恨我?”
    霍定恺静静的凝视着他,良久,才道:“这不正是你一贯所希望的么?”
    “我没有希望这个!”容晨颤声打断他,“那些话,并不是我说的!”
    霍定恺吃惊地扬了扬眉毛:“我想,在座那么多人,都不会同意你的说法……”
    “那些话,是我替珊珊说的!”
    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好久没有车辆驶过,湖面只剩澜澜的水声,还有啁啾鸟鸣。
    “你欺骗了她!四哥,她那么信任你,珊珊一直视你为容家唯一一个肯接纳她的人,可你骗了她!你根本就没有接纳过她!你恨她!而且最后你还害了她!你敢说你没有么!!”
    容晨那么激动,他浑身都在发抖,双眼血红,脸的样子像是马上要哭出来。
    霍定恺的脸色,近似铁灰色。
    好半天,他才缓缓开口:“所以你今天找我,只是为了翻旧账,是么?你是来找我为你妻子报仇的?”
    “为什么!四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呢?”霍定恺抬起迷惘的眼睛,他遥望着暮色渐深的湖面,“你问一个身处地狱的人,为什么要痛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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