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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自深渊的爱-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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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不好的?”霍定恺哼了一声,“多得是勤快的人在替我干活呢。我的工作任务在上半年已经做完了,我连病都攒到下半年来生,难道还嫌我奉献得不够?”
    江寒被他逗乐了,他也不去管他,只把椅子拉开,坐下来忙自己的事。
    霍定恺凑过来,好奇地看着显示器:“在写什么?”
    “计划书。N多计划书。”江寒闷闷道,“秋季运动会的,系里野餐的,足球赛,辩论会,书法展览,舞蹈扫盲班……”
    “这么多?”霍定恺吃了一惊,“全都要你一个人写?”
    “我只是拟一份初稿,提个大概的思路,然后再丢给各部门进行详细讨论。”
    霍定恺想了想:“这么说,小寒你是学生会的秘书长?”
    “我是学生会的屁!”江寒哼了一声,“我什么都不是,本来我只负责管理器材使用的,就有一次,给体育部长帮忙写了个东西,从那之后这种屁事儿就源源不断奔我来了……”
    霍定恺点点头:“看出来了,你对拒绝他人不在行——既然这么能干,弄个学生会主席当当怎么样?对了!我教你怎么贿选……”
    “没兴趣。”江寒懒懒道,“我胸无大志,淡泊名利,费那劲干嘛?还有,”
    他一扭脸,严肃地盯着霍定恺:“你怎么能教我贿选呢?你这是在毒害祖国的花朵你知道不?”
    霍定恺闷笑道:“对对,还是个花骨朵,还没长大。”
    他故意把“大”字加了重音,江寒听出他的讽刺,气得扭过身来:“好啊,嫌我小,那你就去找个大的吧!”
    他也不理霍定恺了,还故意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
    见他这样,霍定恺赶紧安慰道:“唉,你生什么气呢?我还没说完呢,你是向日葵,好了吧?那个够大了吧?”
    江寒没忍住,噗嗤笑起来:“向日葵那种花最傻乎乎了,我有那么傻么?”
    “你有。”霍定恺俯下身来,吻着他含混道,“既然是向日葵,就先给我吃点儿瓜子。”
    “喂喂!我还要做计划书……”
    “等会儿我帮你写。”
    江寒赶紧道:“真的?你说的!”
    “当然当然。”霍定恺敷衍着,轻轻咬着江寒的喉结,又低声道,“这儿不得劲,咱到床上去……”
    霍定恺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他真的就一份份帮江寒把计划书给做出来了。比起江寒,霍定恺考虑得更周全,资金、人力、现有物资的妥善安排,活动步骤的轻重缓急,以及对各种突发事件的预估和善后……江寒看得作声不得!
    这下他觉得臊得慌了,所谓能力高下,在这三张A4张纸上就能看出来。亏他一开始还在霍定恺跟前夸自己“劳苦功高”呢,比比人家这计划书,自己做的那些,简直是小儿科!
    NO。1就是NO。1!
    后来江寒将计划书交到学生会,所有人都惊叹他的高效率和能力卓绝,那些计划书几乎没经过二次修改,就集体通过了。
    也不想想是谁写的!江寒在心里哼哼:你们赚大发了,竟然让盛铖的总裁给你们无偿服务。
    哦不对,这些计划书还真不是“无偿”的。
    “人才!真是个人才!”学生会主席用力拍着江寒的肩膀,赞叹不已,“到我身边来,怎么样?我马上把组织部长的位置给你!”
    江寒拒绝了他的热情邀请——他还不打算为了学生会的事业精尽人亡。
    因为江寒给帮了忙,那几个和他交好的学生会干部就凑出钱来,要请他去校门口喝啤酒撸串儿。
    江寒一听笑起来,他说不用了,真要想聚一聚,他来掏钱,找个好点儿的地方。
    那天晚上,江寒就把这三个同学带去了霍定恺常去的会所。
    事先,他和霍定恺打了招呼,说要带同学过去玩,霍定恺还笑问是男的是女的。
    “三根油条一样直的男同学。”江寒没好气道,“本来要去大排档……”
    “喂!不许去那种地方!太脏了!会得肠胃炎!”
    霍定恺不许江寒去大排档吃东西,他最厌恶路边摊,说,在那儿呆久了身上都有股油腻腻的臭味。他甚至不高兴江寒去肯德基麦当劳,说,家里明明有厨子,为什么要去吃那些廉价的高热高盐食物?害得江寒在校门口吃个烤串就像做贼,回家赶紧洗澡换衣服,生怕霍定恺察觉。
    因为每天吃东西精挑细选,又有女佣照料日常,所以江寒的状态比以前好了很多,眼睛永远明亮,嘴唇红润,皮肤光滑得看不见汗毛孔。他爸妈很奇怪:学校食堂的油水难道这么养人?
    江寒可没告诉他们,霍家的厨子以前是做国宴的。
    那会所是会员制,落地玻璃把十万软红隔绝在外,三十七层的楼面铺着黑色大理石,光洁如镜,冰冷幽滑,恍如深洞。
    三个跟着江寒进来的男生,都是心有惴惴,缩头缩脑的。他们没进来过这种地方,尽管即将踏上社会,但这些年轻孩子们仍旧敏感地觉察到:这儿的大门不是为他们敞开的——那些携着美艳女伴,衣冠楚楚的中年男性在出入口撞见他们,神色都显得很诧异。
    其中一个不安地问江寒:“我们真能进去么?”
    江寒但笑不语。
    还没走两步,黑衣侍者慌忙迎上来,语带不满道:“请问有什么事?”
    “我是这儿的会员。”江寒将霍定恺的一张名片递上去,那侍者看了一眼之后,神色立即变得恭敬起来,他将名片还给江寒,然后躬身道:“这边请。”
    江寒的同学都很好奇,其中一个用胳膊圈着他的脖子,低声道:“喂,名片是谁的啊?”
    “一个熟人的。”江寒含混道,“你们呢就别多问了,等会儿叫几瓶好酒,哥们敞开了喝就是!”
    酒吧间没多少人,他们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虽然尽量放轻步履,举止收敛,从各处投射来的诧异目光,仍旧让这些初次进来的孩子们如芒在背。
    江寒却浑然不觉似的,迅速点了几瓶酒。伙伴们起初的不安,也因为江寒那熟稔的姿态而消失,他们跟着低声说笑起来。
    期间,江寒察觉到有人在频频看他,他回过头去。
    是个穿着深灰套装的中年男性,和霍定恺差不多的年龄,戴着无边眼镜,谈吐气质里有一种政客的味道,而且还是那种仕途得意的政客。那男人身边陪着一个穿紫色细缎无袖晚礼服的女性,五官精致如傀儡,神色却懒洋洋的。
    看面容,江寒并不认识他,但他能感觉到对方在观察自己。那人的目光没有恶意,却是充满好奇,还掺着一些吃惊,仿佛没料到江寒会从这世上冒出来。
    但江寒懒得去细想,只和同学觥筹交错。
    几个人喝得兴起,正有说有笑呢,忽然,江寒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他回头一看,是个染金发的年轻男人,他冲着江寒笑了笑:“真巧,在这儿遇上了。”
    江寒的心,陡然一沉!
    那人是他在俱乐部的“同行”,他只知道此人叫Jeremy,真名不清楚。
    但当着同学的面,江寒也不好视而不见,于是他只得勉强笑道:“是够巧的,怎么你也在这儿?”
    江寒的同学好奇地打量着金发男人,仅凭直觉,他们就能感觉到古怪:这人打扮很精致,金发梳理得格外精心,衬衣和领带挑选搭配得也十分精心,皮肤晒得微黑,是那种精致讨巧,不让人起反感的黑。连那双手的指甲,都修剪得仔仔细细,仿佛待售商品,毫无瑕疵——问题是这精致太过头了,充满了刻意,似乎是硬生生遵循某些苛刻的行业标准的结果。
    这男人的样子不像大学生,也不是成功商人,更不是二代。
    他似乎来自某个不能言明的场所。
    “江寒,他是谁啊?”一个同学问。
    江寒语气含混道:“哦,这是杰瑞米,我的一个……朋友。”
    杰瑞米听见这话,却笑起来:“我和江寒算不得朋友,他是走高端路线的,我可高攀不上。”
    他的语气酸溜溜的,虽然脸上在笑,但那双眼睛却带着明显的敌意。
    江寒的心,沉得更厉害!
    杰瑞米很讨厌他,这一点当年他在俱乐部就感觉到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地方惹了对方的不悦,所以以前,他会尽量避开此人,后来离开俱乐部,一想到不会再见到这家伙,江寒还松了口气。
    ……没想到,竟会在这儿碰上,而且还是当着同学的面!
    江寒的心,砰砰跳起来,同学都不知道他在俱乐部做过,更不清楚他手头的钱是从哪儿来的,这要是杰瑞米说破了真相,让他还怎么在学校呆下去?!
    想及此,江寒站起身来,努力笑了笑:“今天酒喝得有点多,我的头都晕起来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东道主要走,其他人自然会意,岂料江寒还没抬腿,杰瑞米却伸手一把按住他:“干什么急着走?就因为看见我了?江寒,看见我让你觉得丢脸啊?”
    江寒心中烦躁,但脸上仍旧维持着笑意:“说什么呢?好端端的我怎么会这么想?”
    “是啊,我也觉得你不该这么想。”杰瑞米伸着手指,慢条斯理地捋着自己垂肩的金发,他淡淡一笑,“如果你瞧不起我,不就等于瞧不起你自己了么?”
    江寒愈发的烦躁,他的笑容快维持不下去了:“杰瑞米,你今天是不是多喝了几杯?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杰瑞米放肆大笑:“多喝了几杯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应该是你才对。江寒,我劝你别那么猖狂,当年梁安久最红火的时候,都没忘记我们这些老朋友,你比起他来,可还差得远呢!”
    江寒一愣:“梁安久是谁?”
    斯杰潘笑得更得意:“原来你连他都不知道?哦,那我也就不多这个嘴了。只不过。”
    他凑过来,俯下身,用只有江寒能听见的声音耳语道:“把大腿一岔,就能跑这儿来喝酒,看来你家金主对你不错,可是你也得当心,靠这个混饭吃的,都没好下场。”
    他的话还没说完,江寒热血上涌!他顺手操起旁边的酒瓶,咣当一下,砸在了杰瑞米的头上!
    
    第36章 第 36 章
    
    江寒被带去了警局。
    他被两个警察推搡着,塞进一间小小的审讯室,然后,门被砰地关上了。
    江寒独自在墙边的木椅子上坐下。刚才喝的半瓶酒涌上来,他只觉头剧痛,嗓子干疼难当。
    于是他起身,奋力砸门,要求警察给他弄点水。不多时,一个年轻的警员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大麦茶进来,将杯子放在江寒面前。
    “你喝了酒,白开水没用,这个能解酒。”
    那警员比江寒大不了几岁,个头高高的,五官却带着点阴柔的漂亮。
    江寒眼睛泛着血丝,他抓过杯子喝了一口,才哑声说:“杰瑞米死了么?”
    那年轻的警员笑了笑:“这,我们还不知道,医院方面没送消息来。”
    说完,警员转身出去了。
    江寒瘫软在椅子上,他想,这下完了。
    一切都将暴露,自己失手杀了杰瑞米,大学还没念完就得去坐牢,学校通报开除,爸妈肯定也会崩溃,同学们知道了真相,不知要怎样鄙夷自己,说不定那三个同学还要添油加醋的描述自己和“昔日同行”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花边新闻……
    那么霍定恺呢?
    他也会大怒么?因为自己给他惹了事儿,而且事情传出去,恐怕有损他的名誉。
    他要和自己分手么?
    房间很冷,灯也很黯,然而四周的噪音却无比之大。江寒觉得自己被塞进一台古老的需要定时除霜的冰箱里,冰冷的四壁寒气逼人。他端起那麦茶又喝了一口,茶水已经冷了,混着他嘴里未消除的酒精,味道怪怪的,像泥浆。
    江寒也不去管那些,只一仰脖子,让那稀释了的混凝土浆液顺着咽喉流淌下去。
    然后,他扔下茶杯,一个人抱着脑瓜,鸵鸟一样蜷在审讯室里。喝进去的混凝土开始在江寒的五脏六腑纠结,逐渐凝成一个坚硬的石块。
    ……就在他几乎要昏倒的时候,门打开了,霍定恺走了进来。
    江寒抬头,怔怔望着他,他吃惊得像目睹了神迹!
    “你怎、怎么会在这儿?!”
    霍定恺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手臂伸向他:“能站起来么?”
    江寒抓着他的胳膊,勉强站起身,步子还有点踉跄。
    “手续已经办完了,小寒,我带你回家。”
    霍定恺的声音很温和,听不出丝毫的怒意。
    “可我杀了人……”江寒语无伦次地说,“杰瑞米被我杀了,而且还是在那家会所里。”
    “他没死,甚至没大碍,只是脑壳破了皮而已。”霍定恺笑了笑,“放心,他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
    “那我的同学呢?”江寒怔怔望着他,“他们会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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