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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自深渊的爱-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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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第163章 第 163 章
    
    忐忑了两天,周一,江寒硬着头皮去接霍定恺上班,见面时,他低声说:“周五的事……是我错了。”
    霍定恺没出声,也没理他,兀自先上了车。
    江寒在车旁,惴惴不敢上来。
    坐在车里,霍定恺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还站着干嘛?想害得大家都迟到?”
    江寒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上了车。
    他明白了,霍定恺不想再谈周五的事,那一场争执就算揭过去了。
    但那个阴影,却永远也不会揭过去。
    随着天气逐渐转热,江寒的心事也越来越严重:他始终记得,容晨是七月底去世的。
    ……整整两年了。
    事前,高建业早早就给江寒打过“预防针”,他说去年容晨的忌日,霍定恺有一个礼拜没来公司,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家里没人,别墅也没人。吓得公司一干人鸡飞狗跳,到处查找他的下落。最后是容霁通过警方才发现霍定恺有出境记录,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国外去了。
    “去了哪儿?”江寒好奇问。
    “英国。”高建业说,“他和容家三少当年都是在英国读的书。”
    那次霍定恺从英国回来就生了病,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才爬起来,期间,他连独自去浴室洗澡的力气都没有。
    默默听着高建业说这些,江寒暗想,今年这家伙又不知要闹什么幺蛾子。
    从容晨忌日的前一天起,霍定恺就没有来上班。江寒吩咐身边几个下属盯紧他,生怕他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到外太空去。
    但是这次,霍定恺没出去,他压根就没出门。
    这家伙一直呆在自己的公寓里,足不出户,不出来上班,也不出来见人,甚至连灯都不开。
    当然,也没人能进去。
    就这样僵持了三天,江寒终于忍不住了。
    “这都35度了,他连空调都不开,我看过了的,外墙的空调不滴水。四爷到底在里面干嘛?说不定他已经中暑了!已经晕了好几天了!他要是晕倒了,连爬起来开门都办不到!”
    因为担忧着霍定恺,江寒着急上火,嘴上长了好几个泡。
    高建业和苏锦纶也轮番往这边跑,但他们俩也叫不开门。江寒见此,急得声音发抖:“要不咱们直接破门而入吧?”
    高建业说,不用破门,他从容霁那儿拿到了备用钥匙——这还是容晨当年留下的遗物。
    “不成,咱不能一起进去。”苏锦纶摇头,“人一多,四爷更受不了。江寒,你一个人进去,慢慢的劝。”
    高建业点头:“这样比较好。江寒,待会儿进去之后小心点。一切见机行事。说话小心,行动更得小心。四爷真发起火来,咱爷仨都扛不住的。”
    霍定恺的住处在第七层,这是个一梯一户的公寓。江寒坐电梯上去,到了门口,他犹豫了半天,才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屋里,没有声音。
    江寒轻手轻脚关上房门,他从玄关探头往里,胆战心惊地瞧了瞧。
    他来过这公寓,以前来过很多次,但是今天进来,感觉却格外的奇怪,江寒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间步入了异度空间。
    第一眼看上去,屋子像个洞,方位都消失了,后来他才发觉,是因为窗帘全都拉着,屋内非常的黑。
    唯一的光亮,是正客厅对着沙发的一扇窗,虽然也拉着百叶窗帘,但没有放到底,所以日光从那约一掌宽的缝隙里挤进来,照在沙发前的地板上。
    沙发上端坐着一个人,是霍定恺。
    江寒的第一反应是:这家伙还活着吧?
    他当然还活着,那是个活人的姿态:霍定恺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动不动,背挺得笔直,姿态严正得近乎诡异。他整个人看起来并不凌乱,衣着整齐,但江寒立即辨认出,那是霍定恺之前去公司穿的那套衣服!
    江寒不禁骇然!
    难道说,那天从公司回来,霍定恺就这样一直坐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三天?!
    他怎么没晕厥!
    霍定恺身边茶几上摆着花瓶,瓶中的白玫瑰早就枯萎了,因为过度丧失水分,花瓣的颜色近似灰烬。
    屋里,是那么的黑,如墨如漆,黑得令人窒息,而从没放好的百叶窗里挤进来的七月阳光,却那么的白,刺目白光不由分说打在地板上,黑白二色对立分明,一如鬼蜮阳间的汇界,万年停滞的沉闷空气,再配上旁边枯萎的白玫瑰,更让这屋子显出森森的鬼气!
    七月的天,江寒竟然打了个寒战!
    听见脚步声,霍定恺抬起头来,望着他。
    江寒一时慌了神,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可还没等他开口,却听霍定恺说:“你怎么才回来?”
    江寒一愣!
    “我都等了你两年了,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霍定恺的声音滞涩嘶哑,好像是几天没开口了。被他陡然这么一问,江寒的脑子都转不动了,好半天,他才小声说:“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霍定恺从沙发上站起身,摇摇晃晃朝他走过来,然后一把抱住他,他的头无力地垂在江寒肩上。
    江寒整个儿僵住,一动也不敢动了!
    “……我还以为你再不肯来见我了。”霍定恺低声在他耳畔呢喃,“你怎么那么狠心?为什么连见都不肯让我见?”
    江寒正要回答,忽然发觉自己的嘴唇被堵住了!
    霍定恺在吻他!
    仿佛轰然一声,他碎成了无数片。
    那一瞬,江寒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被炸开了一样!
    他思念这个男人,思念了整整三年!他连做梦都渴望着亲近他,他长久的愿望快渐变成了绝望,却没想到此刻,竟然被他抱在怀里亲吻!
    江寒不自觉地伸出手去,紧紧抱住霍定恺,他疯狂地回吻着他,这渴望压抑太久,太过强烈,以至于任何理智任何怀疑都不起作用了。
    他们跌跌撞撞倒在沙发上,江寒能感觉到霍定恺压着他,他一边吻他,一边把手从他衬衣底下伸进去。
    江寒抑制不住开始□□,他的脑子完全空白,眼睛像是有泪要涌出来。
    “定恺,定恺……”他小声叫着对方的名字。
    霍定恺忽然,停了下来。
    江寒还没反应过来,他睁开眼睛,渴求地望着他:“定恺?”
    下一秒,霍定恺突然直起身,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江寒!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的声音尖锐刺耳,他的脸色比鬼还可怖!
    江寒愕然坐起身:“我……我拿了钥……”
    “滚出去!”
    江寒依然呆坐在沙发上不动,他的脑子还不能接受霍定恺这么快的转变。
    霍定恺索性快步走到门口,他一拉房门,指着外头:“滚!”
    江寒艰难起身,他还想伸手去碰霍定恺:“你有没有吃东西?定恺,你有没有喝水?天太热了你把空调打开……”
    “我叫你滚,听见没有?”霍定恺盯着他,一字一顿道。
    江寒抬起的手臂,终于垂落。
    但他还不死心:“可你有三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你会垮的!”
    见他不肯走,霍定恺转身抓起手机:“喂?保安,找两个人过来,七楼有陌生人入侵。”
    陌生人?!
    那几个字刺激到江寒,他忽然失控大吼:“你想就这样烂死在屋子里么!你是想死给他看么!你总说我没出息,霍定恺,这就是你所谓的‘出息’?!”
    霍定恺直直盯着他,那神色,就好像马上要扑过来,生吞活剥了他!
    江寒还不甘心,继续叫:“……他已经看不到了!容晨死了!他不会来找你了!你的小晨死了两年了!不管你做什么他都看不到了!傻瓜!别蠢了!别做梦了!就算你烂成泥、碎成渣,他也看不到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霍定恺抓起旁边的花瓶,狠狠朝他脸上砸过去!
    江寒一闪身,花瓶在他旁边的墙上砸开,碎片划了一下他的脸。
    眼角有细微的剧痛,江寒伸手一碰,指尖有黏黏液体。
    此时,两个保安进来,一个道:“霍先生?”
    霍定恺指指江寒:“就是他。把他赶出去。”
    两个保安得了命令,一左一右将江寒拖了出去。江寒发疯般的挣扎:“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他的助理!”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扇门在他面前“砰”的一声关上了。
    “放开我!你们被他骗了!”
    江寒还在叫,一个保安松开手,叹气道:“别见怪,我们知道您是他的助理,但是霍先生的要求,我们必须遵从。”
    “我们不是总部的员工,而是这栋大楼的保安。”另一个苦笑道,“您和四爷的问题,该在总部解决才对呀。”
    江寒怔怔望着他们,良久,才黯然垂下眼帘:“……我和他的问题,在哪儿都解决不了。”
    他颓然下来电梯,走到大厅,高建业慌忙迎上去:“怎么样?!哎?江寒,你的脸怎么了!”
    江寒用手抹了抹脸,这才发现一手血。
    “没什么。”他低声道,“四爷在里面。看样子他在客厅坐了三天三夜。我劝他……劝他吃点东西喝点水,他不肯听,还动了手……”
    江寒没再说下去。
    苏锦纶叹口气:“行了。你都做到这个份上,也够了。江寒,你先回公司,把脸洗干净上点儿药。我和你高叔就这儿等着,晚上再上去看看。”
    江寒钻回到下属的SUV里,他让下属开车,自己则躲在后座阴影里,把脸埋在膝盖上。
    为什么在霍定恺的身边,竟会有这么多痛苦?为什么自己得承受这些?江寒不停在心里问自己,他觉得有眼泪要流出来,他的眼角伤口,火辣辣的疼,他的手上脸上到处黏糊糊的,布满肮脏的血迹。他知道下属在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这种互相伤害,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回到盛铖,江寒去洗了脸,又找林秘书要了块邦迪贴在脸上。太阳快下山了,他也不想回家,只让林秘书先走,自己则守在办公室里。
    他没心思工作,只是隔一个小时,给霍定恺的手机打一次电话。
    他没别的指望,只想让霍定恺接通电话,表示他还活着,还没有因为脱水而昏迷。
    他想把霍定恺从那屋子里拽出来,不管坚持多久:那屋子不是活人应该呆的,那屋子就是一座坟墓!
    没错,一座坟,没有活着的人,没有希望,没有动静,坟里充满了死人气——霍定恺把自己的居所变成了一座坟茔,因为他陷在没完没了的哀悼中,逃不脱、又放不开。
    除了死者,除了永远也避不开的过去,那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江寒在办公室里,一直从下午五点,守到夜里两点。
    期间霍定恺的手机没有关,但他不接。江寒也没有一直不停的打,在听见五次待机铃声后,他就挂掉。
    到了两点,江寒再度拿起手机,拨打霍定恺的手机。
    待机铃声响了四下,就在第五下即将响起,江寒打算挂机时,对方忽然接了电话!
    江寒顿时从椅子里跳起来:“定恺?!定恺!你怎么样?有没有吃东西?你先去喝点水好不好?还有,快把空调打开!不然会中暑的!还有,你别穿那么厚啊!快把外套脱下来!”
    他在这边,语无伦次不停的乱叫,那边,却始终沉默,霍定恺接了手机,但他不出声。
    听不见声音,江寒叫不下去了。
    他蹲下身来,捂住脸,止不住哽咽:“你不要吓我,定恺,求求你,不要这个样子……你这样我很害怕……”
    然后,他终于听见了霍定恺低低的声音:“我没事。傻瓜,睡你的吧。”
    他挂了机。
    次日,霍定恺来上班,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江寒黑着两个眼圈进来递交资料,他也什么都没说,嗓音沙哑却连眼皮都不抬。
    邦迪,仍旧贴在他的眼角旁。
    霍定恺接过资料,听他说完,等江寒正要转身退出去,却忽然喊住他。
    “回去休息。”霍定恺淡淡地说,“明天再来上班。”
    江寒愣愣看着他。
    “去睡一觉。不然你会出纰漏。”
    江寒的眼帘一垂,片刻后,才轻声说:“是。”
    等他出去,霍定恺站起身来,走到窗前。
    他凝视着楼底,十分钟后,江寒从电梯出来,他走到门口,转头望着身后的大厦。
    霍定恺站在窗口,他静静望着楼下的男人,望着那张扬起的脸孔。七月的阳光明亮刺目,但霍定恺只是一动不动站在那儿,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楼下……
    直至那人慢慢转过身去,越走越远,最终走出他的视线。
    那一刻,霍定恺的手指,轻轻握住柔软的窗帘。
    ……像握住一只柔软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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