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维无限深势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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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真的是我的对象一样。
可我只是暗恋,只是暗恋罢了。
什么都不曾有过,就像你曾经和你喜欢的那个人一样。
“学长谦虚了,那一年的反响是很大的。”万秋声补充道。
“噢?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去过?”学长拿起咖啡杯旁边碟子上的小勺,轻轻地搅动了一下杯中的咖啡。
“不…不曾,只是道听途说罢了。”万秋声紧张了些,他突然觉得对面坐的那个人好像他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一样。
钟也迟抬起头来,看着他笑。不知道为什么,万秋声总觉得他的笑有一些不怀好意。
“还有吗?”学长问道。
“没有了。”万秋声规规矩矩地答。
就算是有,也是不能说出口的。万秋声想。
“那真遗憾。”学长故作惋惜地说,“我还以为我能听到不少年少时期的事情呢。”
然后他就紧接着问万秋声:“那么你愿意给我一个重新认识彼此的机会吗?或许我并不像传闻中的那么高冷又或是…嗯,我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我在你心里的印象。”
“是特殊。”万秋声不知道为什么,想都没想就直接说出了这句话。而后他又觉得有些唐突,就又重复了一遍,“学长对整个d大,所有仪器学院的学生来说都是特殊的”。他肯定地答。
不光是d大。
你在我心里是特殊的。
无论是大学还是现在,都是那么特殊的存在。
然后对面的人听了他的话突然笑出声,“那好吧就是特殊,那么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重新认识彼此吗?”
万秋声突然愣住了,而后他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涩。
只是你去认识我吧,万秋声心里想,毕竟你怎么可能听说过或者认识我呢?
我渺小如尘埃。
“好的,学长。”万秋声轻轻地说,就当作是新任同事或者是未来合作伙伴之间开始的相互了解了吧。
不必抱有任何的期待。
第 3 章
“我叫钟也迟,名字来源于唐代诗人钱起的诗句‘窗过远钟迟’。”
我知道的,我知道那首诗的。
是钱起的《题苏公林亭》。
钱起是大历十大才子之冠,亦以大书法家怀素之叔闻名于后世。
那首诗上二句便是我的名,万秋声。
万叶秋声里,千家落照时。
然后万秋声就听着钟也迟继续道,“其实我后来觉得这个名字取的很是古怪,明明断句的时候应该断的是‘远钟’,可最后却偏偏选了最后二字,大概是因为我姓‘钟’的缘故吧。”
“名字很适合你的,学长。”万秋声说。
“谢谢。而且秋声,最有意思的是,你的名字也在这首诗里。只不过在诗上二句,而且那句是全诗最出名的两句。”
“是‘万叶秋声里,千家落照时’这二句。”学长说。
“嗯,这当真是很巧的。”
“所以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很是惊讶。但遗憾的是,我们曾经并没有什么交集。”钟也迟学长似乎很是遗憾。
话里有话,万秋声听得出来。
“那这么说来,学长是曾经听说过我的了?”
“是的,我也曾听说过你。”钟也迟肯定地说,但是语气里却带有一丝感叹。
“那真的是受宠若惊了。”万秋声答。
哪里会是受宠若惊,他在大学的名声,一直都不怎么好。
因为他拒绝了当届系花的表白,转而那个女生就把他是同性恋的事实宣扬了出去,引得他这人在d大,一直在被各种各样的话题包围着。
虽然话题都是有好有坏的,但是万秋声却并不想这样被人议论着。
也因为这个,他从来都不敢真正地靠近,那个传说中恐同的学长一步。
默默喜欢就好了,何必给彼此都互生事端呢?他想。
“你就不想知道我听说过你什么吗?”钟也迟学长用勺子搅了搅咖啡,然后轻轻地呡了一口。
我怎么会不想,可我也确实不想。
你听说过的,我应该都是知道的,那些不可说的,或者是笑料。
“愿闻其详。”
“可我听你这口气,倒像是拒绝我似的。”学长还和记忆中的一样,是一个窥察人心的高手。
“不曾,我也很想知道,我在别人口中,是什么模样。”万秋声回道。
不是别人,而是你。他想。
我只想知道,我曾经在你眼里,是什么模样。
“其实我印象中的你,和现在一点儿也不一样。”学长用的是“印象”。
果然是很不一样。万秋声想。
“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是一种。。。嗯。。。很张扬的个性,抱歉我这个词可能用的不太恰当。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任何的事物都不可能束缚住你的样子。很无拘无束,应该这么说。”学长用手撑着下巴,像是在思考。
“那就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毕竟你是你们那一届唯一一个敢跟傅老头对着干的人。说实在话,也可能是那几年来都唯一一个敢跟他对着干最后成绩还拿了优的人吧。”
傅老头是他们学院的教授,也是他们测控系的系主任,一个当时已经临近退休的老爷子。其实仪器学院有两大不可惹,一是傅老头,二是乔奶奶,傅老头教精密仪器基础,乔奶奶教电路分析实验。他俩要是惹了一个,那这一科就是必挂无疑。
这是仪器学院学长学姐多年来的血泪经验,然后一代代流传给下一届。
万秋声除外,他是唯一一个敢跟傅老头对着干最后还拿了优的人。
以至于大家都传说是万秋声家里被佛祖开过光,而万秋声就是那个从小就被神眷顾的男人。
但其实这个被神眷顾的男人成绩并不咋的,在他狂放不羁的那几年,他的大部分成绩都是飘过的,甚至还有少许的挂科,优秀分数四年来估计是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傅老头其实对我很好的,是我当时不懂事罢了。”
“他对每一个学生都是极好的。”钟也迟说。
老爷子心系学科建设,一直都坚守在岗位上,四十年如一日的对学生严格要求,引得仪器学院的学生们苦不堪言。但是多少年后,这些学生再回首,到母校留念的时候,总是要去看看那个老爷子,再毕恭毕敬地喊一声“老师好”。
“我前一段时间回了趟母校,正是四月初春,学校里仍是那般模样。美的晃人眼。我去看望傅老师,他终于是退休在家了。我在美国的时候就听说他死活都不愿意退休,于是就一直在学校里教书,只不过后来教的东西简单了些,带的学生也少了些。”学长继续补充道。
“是的,他老人家怎么可能闲的下来。”万秋声将杯中的黑咖啡一饮而尽,“他一直是一个那么认真的人。”
“他还提到过你,秋声。”钟也迟学长继续说道,“他说这么多年来能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不多,你也是其中一个,不过他说你还可以更好。虽然现在也不错,我觉得。”钟也迟学长笑了笑。
我知道的,我也回去看过他的,他用他长满了老年斑的手抓着我的说,秋声啊,你这么些年来,变了好多啊。但是变得越来越好了,这真好啊,真好啊。以后也一定要比现在更好啊。
就像是看到种下的小树终于长成了良木,种树人的喜悦心情一样。
“他说但是你变了好多,比以前沉稳多了。如今看来也确实是的。”
“人总是要变的,更何况我那时候确实不好。”
什么都不好,若是早一点清醒,大概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的吧。
但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万秋声想。
我还是我,我只不过变得更加成熟更明白事理罢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以前的你比较有青年人的朝气。”钟也迟似乎很是怀念那时候的万秋声,他的声音是感慨万千的。“而且对我来说,也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评定你。”钟也迟学长突然笑了笑,万秋声心底终是明了。
他果然是知道的。
是啊,闹得那么大的事情,在学院里传了那么久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万秋声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
就算是被又一番教导那又怎么样呢?
不过是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还觉得自己有些恐怖罢了。
没有什么的,虽然很重要,但也不是太重要。
“。。。学长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万秋声最后还是很艰难地开了口。
“不必担忧,我并不是一个会歧视这种性取向的人,相反,我也是。”
第 4 章
这回轮到万秋声说不出话来了。
学长的话给了他太大的冲击,仿佛一声闷雷在他耳边炸响,炸的他甚至有一瞬间的失聪。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那当是我唐突了。”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这信息量有点大。”万秋声赶忙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受到学长的唐突,“那学长是。。。”
“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钟也迟学长笑了笑,“大学吧,大三的时候,对一个男生一见钟情了。”
“也不能说是一见钟情,他当时在阳光里,很耀眼,然后我便记住了他的模样。后来发现他确实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然后就慢慢地喜欢上他了。”
“那你们。。。”
“我们什么都不曾发生过。”钟也迟沉默了一下,“你是不是觉得这有点难以置信,我也挺难以置信的,甚至到现在为止我仍然喜欢他。虽然我这么多年了遇到了这么多人,但是没有一个能取代他在我心里的地位的。”
暗恋一个不认识自己的人很多很多年,这很难以置信吗?万秋声想,一点也不吧。
毕竟他也是啊,看着那个人四年,但是从来都不敢走过去。听说过他的很多故事,却从来都不敢跟正主说一句话。
很难以置信吗?
暗恋就是在心里酿酒啊,时间越长,酒味儿就越醇厚,爱意也越深。
李白有诗:“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必当初莫相识。”若是不曾知晓,不曾见过,更不曾喜欢,又怎么会牵肠挂肚这么些年,到三十而立了,只是见之便欣喜异常。
“。。。学长其实不必跟我说这些的。这是学长的隐私,我。。。”
“没有关系的,和我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的,既是同校校友,又如此有缘分,若是错过了,当真是人生的遗憾。”钟也迟学长站起来,然后对万秋声伸出了右手,示意。
万秋声也站起来,伸出右手,握住了钟也迟的,“学长太抬举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关于学术上面的事情,便到了晚饭的点儿了,钟也迟有约在身,就先行离去了。
万秋声回了酒店,还没进屋就遇到了气鼓鼓地老师。
“老师。”万秋声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李老是生气了,赶忙愈发地恭敬了起来。
“你跑哪去了,一下午也不见个人影儿,多大的人了还让我不放心。”
万秋声是真的哭笑不得,就是啊老师,我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会丢了呢,您老人家这心操的。
“秋声下午在楼下的咖啡厅遇到了钟也迟学长,因而聊得久了些。”
“你看看你,你早说啊。和学长在一起多交流交流也是好的,虽然人家现在在企业里如鱼得水,但是咱们这普通搞科研的也可以向人家学习甚多。”李老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今天忘了告诉你了,晚上有一个聚会,你陪我去看看。我们这群老头子啊就需要后辈给我们解解闷,不然的话,说不定又要吵起来咯。”
“好的,老师。”万秋声答。
一个科研交流会,邀请了不少的研究人员,也算是让很多很久未见面的老同学有了再见面的机会。
李老就是。
李老是七几年毕业的毕业生,那时候条件差,一群学生就只得自己在老师的教诲中摸爬滚打。后来一个班二十几个学生,天南海北,在国内的有之,出国的亦有之,很多人也从事了和自己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