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遇神-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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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谈判桌前,戚铭砚终于见识了这位新领导的风采。叶宣是工科出身,刚来公司工作时,在项目现场做技术服务做了两年,所以对公司大大小小各类设备都了如指掌。后来进入销售部门,摸爬滚打六七年,更是熟谙沟通交流的技巧。
那位负责技术的老外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太多话,很多技术问题叶宣自己就能回答。设备的图纸照片都详细地分门别类地存在他的电脑里,需要的时候找出来做展示。而谈及价格、服务等商务问题,叶宣因为懂技术,很多时候不需要再回去算成本,所以当即就可以拍板做决定。几天的会议下来,气氛越来越融洽。几位业主的代表都对叶宣印象颇好。整个会议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结束。戚铭砚万万没想到跟领导出来这么轻松,自己只是需要干做会议纪要,调投影仪之类的事情。相比之前绞尽脑汁地去口译,简直是天壤之别。
回来的火车上,戚铭砚对叶宣说:“叶总,跟你出来真是学到很多东西。”戚铭砚这话绝对是发自肺腑说的。
“嗯,希望你早日可以独当一面,有机会也可以去现场看看,收获会很大。”
戚铭砚和叶宣聊了一会儿,又问了他是否经常运动,得到的回答果然是以打羽毛球为主,于是戚铭砚顺理成章地表达了自己也喜欢打球,想找机会切磋一下的美好愿望。
爱好这件事情就是这样,可以一下子把两个人拉的很近,羽毛球又是有着激烈对抗的项目。如果戚铭砚的水平比叶宣高的话,那么两个人的关系就会有另外一种细微的变化。至少在球场上,戚铭砚就会占取主动地位。作为一个员工找到跟领导套近乎的方式,作为一个羽毛球爱好者找到球友,无论从哪一个角度去分析都是百利无害的事情。
戚铭砚回到北京是个周二,周三下了班,就被伍鹏拉着去给他上课。两人在西四的小胡同里一家餐厅吃了饭,说笑着走到预定了场地的球馆。伍鹏之前也经常打球,只是没找过教练,自己瞎玩,所以戚铭砚还是要从最基本的动作教起。
两个人进去换了衣服,先是做了些热身运动,拉了拉高远球。伍鹏的高远球就打得有些问题,戚铭砚走过去给他讲动作。
“你的手肘要有一个时间是抬高靠着耳朵的,拍子贴到后背,然后用力甩出去。”戚铭砚扶着伍鹏的胳膊正在给他纠正位置,忽然听伍鹏说:“哎,你看走过来那个人,是谁?”
戚铭砚抬头一看,叶宣。
“叶总。”
“哈哈,居然能在这碰到他,过去打招呼?”
“嗯。”
两人走过去,伍鹏喊住了他。第一次见叶宣穿着运动服,活力四射的样子,戚铭砚觉得他看起来也就三十五岁,是男人最好的年龄,青春还留了个尾巴,成熟的魅力却已经显现。
叶宣显然很意外,随即笑着说:“这么巧,你们平时来吗?”
“没,我这刚开始让戚铭砚给我上课。”
“哦?戚铭砚打得不错喽?一会儿切磋下。”
说实话戚铭砚对于和叶宣的单挑还是十分有信心的,毕竟他也是业余比赛进过市级决赛的人。整个城里业余羽毛球圈子就那么大。哪些人打的好,叫什么名字,彼此都了如指掌。普通的羽毛球爱好者,和戚铭砚打球的话,一局球基本都过不了10。
等两个人开始打了起来,来回三五拍过去,戚铭砚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这位叶总的羽毛球水平,绝对不在他之下。
戚铭砚试探了前后左右各个点,正手反手,吊球,杀球,挑球,回放网前,勾对角等各个技术动作,发现他的基本功很好,没有明显破绽。看来自己的水平根本没有威胁到对手,所以让他打得游刃有余。
戚铭砚震惊之余使出全力,场面上看上去二人打得难解难分,比分也相差不大,戚铭砚14…16落后两分。
叶宣的球力量很足,被他逮到机会扣杀几乎没有救过去的可能性。戚铭砚只能利用年龄优势,加快节奏,自己的体力打到后面还是比对方好点。他压了几拍,中途一个球又主动地跳起来拦了个平快球,直接推到了叶宣的身上。叶宣勉强推回来,戚铭砚眼疾手快一个上网扑死了对方。
“好球!”伍鹏在旁边大喊。
戚铭砚他走到场边喝水,伍鹏小声说:“加油,能赢他吗?”
“嘿,他不是你男神吗?别给我加油啊。”
“你是我师父啊。”
戚铭砚放了水瓶扭头往回走,忽然看到凳子这边坐了一个人,抬头看着他。
梅旗安静地坐在场边,已经收拾完毕,手里拿着球拍,见他看过来冲他微微一笑:“嗨。”
戚铭砚心脏一下子狂跳了几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十分钟,看你打球呢。”
居然在这偶遇梅旗,戚铭砚问道:“你约了人吗?”
“嗯。”
戚铭砚再次回到场上全身都紧张了起来。刚才虽然没有优势,但最起码可以发挥出自己的水平,现在上去一下子像变成了穿线的木偶,动作生硬死板,连反应都慢了半拍。
之后没多久时间,叶宣干净利落地21:16赢了戚铭砚。
两个人都走下场,戚铭砚有点懊恼。从来没听说过的叶宣也能赢了自己,他到底什么来历?
然而,事情继续朝着戚铭砚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下去。
叶宣走过来,满脸堆笑地对梅旗说:“怎么才来?”
梅旗笑道:“坐公交来的,有点堵。”
原来梅旗约来打球的人就是叶宣。那这样说,梅旗早就肯定了叶宣的水平,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你们认识?”叶宣问道。
梅旗回答:“嗯,之前比赛还遇到过。”
梅旗并没有说教戚铭砚打球的事情,于是戚铭砚也没有主动提。
叶宣瞅着戚铭砚笑着说:“最近都没怎么打球了,出了这么个厉害的年轻人都不知道。”
“哪有,比叶总差远了。”
叶宣转向梅旗,说道:“来,打一局。”
两人走向了旁边的场子,戚铭砚好奇地在旁边看着。
两人打起来,几乎都没有适应的过程,就进入一个相互熟悉,水到渠成的模式。对方的落点都能预料到,几乎每个球都能打到十个回合以上。梅旗此时像是拿出了百分之百的水平,认真却不拘谨,能扣杀的球绝不过渡,能前扑的绝不等在原地。叶宣稍显被动,但经验很丰富,各种假动作时间差手到擒来。可以说戚铭砚也是很久都没有在业余选手中看过这么精彩的对抗了。
梅旗一路以两三分的优势领先,比分到达20:17。
最后一球,二人来来回回二十几个回合。叶宣刚和戚铭砚打了一局,又和梅旗打,哪个都不轻松,此时已经有点力竭。梅旗瞅准对方一个回球不到位的机会,直接起跳扣杀到叶宣右侧,被他防守回来,之后再次杀同一落点,叶宣下意识地勉强把球弹回去,却只回到了半场,梅旗第三次点杀同一落点。
21:17,梅旗取胜。
戚铭砚在旁边看得心潮澎湃,旁边的伍鹏更是满脸崇拜地盯着二人。
叶宣笑着走过来,对梅旗说道:“打这么凶,现在本事不小啊,被你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梅旗听完,带着点骄傲和抑制不住的喜悦,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又用眼睛瞟了一下叶宣,万种风情都写在了眼角眉梢,堆在了这个笑容里。戚铭砚呆了呆,他从来没在梅旗脸上见过这种表情,三魂七魄都要被他勾了去。但又猛然醒悟,梅旗这份真情流露、媚态万千,全不是因为自己,一时间脑子成了浆糊,理不清头绪,又无法正常思考。
“戚,咱俩继续吧?”伍鹏打断了戚铭砚的胡思乱想。
“好。”
戚铭砚继续教伍鹏高远球的动作,一二三的分解开来,让他先做了很多遍,然后在另一个场地给他打球。他机械地给伍鹏喂球,心思全在旁边的场地上。两个小时里面教了伍鹏高远球、正手挑球和反手挑球三个动作。而梅旗和叶宣两个人打一局要休息很久,在旁边小声的聊天。后面的对抗梅旗更是占据主动,戚铭砚看出他心情很好,脸上一直漾着微笑,打到激动的时候,得了分,或者把叶宣打得很狼狈,还会咯咯地笑出声来。
戚铭砚认识的梅旗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直到今天他知道,梅旗也会有活泼开朗的另一面。叶宣和他是什么关系呢?只是球友么?
两个小时过去,戚铭砚下来休息,见梅旗也走过来,于是问道:“叶宣是你……朋友?”
“嗯……”梅旗犹豫了一下,“他其实是我老师,以前的老师。”
第8章 疼痛 二
8
“老师?”
“嗯,他教我打球教了三年。”
“哦……”戚铭砚恍然大悟。因为是师父,所以赢了他才会那么开心,所以叶宣会用那种语气和梅旗说话,是长辈看着孩子成长了,欣慰的口气。这样的话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打球么?”梅旗显然也很好奇。
“没,他现在是我领导。”
梅旗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你和他在一个公司?”
“是,他是我们大区的销售总监。”
梅旗“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喝着水。叶宣这时也走了过来,喘着粗气说:“老了,打不过你了。”说完夺过梅旗手里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梅旗忍着笑,把手里的毛巾递给叶宣。戚铭砚在工作时见的叶宣自带一种威严,而此时像是卸掉了一层盔甲一般。戚铭砚竟觉得他有那么一丝的温柔,在说话的语气中和看着梅旗的表情里。
四个人各自收拾东西往出走。戚铭砚和伍鹏家住的近,同那两个人告了别,决定打个车回去。正巧球馆门口停着辆出租车,于是戚铭砚先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
“等会儿啊,我要去趟厕所。”伍鹏说完把包扔到车上,又扭头往回跑。
戚铭砚在车上等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司机聊天。眼睛一直盯着后视镜,看着伍鹏什么时候出来。没等伍鹏出来,他看见梅旗和叶宣从门口走了出来。
两人并排走着,边走边聊,之后叶宣像是按了手中的车钥匙,停在路边的一辆车的车灯亮了起来。两人把包放进了后备箱,叶宣开车,梅旗拉门坐在了副驾。
戚铭砚没有偷窥别人的爱好,因为是梅旗,他的眼睛实在无力错开,于是就一直盯着反光镜。
车内没有开灯,斜上方的一盏橘色路灯映得车内影影绰绰。
那点光亮,也足够让戚铭砚看清一个大概。
他看见梅旗上了车,然后叶宣像是捉了梅旗的下巴,俯过身,亲了下去。
戚铭砚的脑子嗡得一声炸了,之后他又看着梅旗伸出一只手,勾住了叶宣的脖子。
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人捏了去,又被用力揉搓挤压。
伍鹏这时上了车,说到:“师傅,走了。”
戚铭砚揣着一颗疼痛的心脏,看着车后的画面往回退去,那辆车里的人已经看不太清,之后那辆车越来越小,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夜幕中,只有两排路灯飞快地向后甩去。
梅旗被他吻了一会儿,头发在座椅靠背上蹭得乱作一团,才用手推开叶宣,半阖着眼睛。
“想我没有?”
“没有。”
叶宣笑了笑说,又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嘴硬。”
梅旗像是想起了什么,斜眼看着他,问道:“我是你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么?打电话就按掉。”
叶宣打着了火,车沿着路往前开了起来。“前几天一直在开会。”
这句明显的借口一下就把梅旗刚刚的好心情搞没了。于是梅旗不再说话,扭头看着窗外。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领着孩子的母亲,相拥而行的情侣。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很久都没和叶宣走过这条熟悉的街了。
四年前,他第一次见叶宣。他是个严父一样的老师,每个动作都不放过,步法、体能,样样要求得极严,但教他打球的时候会握着他的手扳动作,肌肉酸疼会帮他按摩。
关系逐渐越了界,温柔也带上了暧昧的味道。缺爱的梅旗如今有多在意这份和叶宣的感情?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去你家?”
梅旗盯着窗外说:“在外面吃吧。”
“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叶宣察觉到梅旗的冷漠,扭头笑着问:“不给我做饭了?”
“饿了,没力气。”
于是两个人在街边的烧烤店吃了点烤串,喝了点啤酒。出来的时候天完全黑了。
“在外面走走吧。”梅旗忽然很想和叶宣做些别的情侣经常做的事情,比如遛弯、看电影,或者是出去旅行。他和叶宣在一起,基本只是打球,然后回去睡觉。现在,他的确想要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