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方有深川-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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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么个没印象的人，在我傍晚一个人打篮球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就冒出来了。”顾景川接着说。“还自来熟的跟我说话，他问我，顾景川，你怎么还没回去呢。”
　　“我说我不想回去，傻子当时大概都能看出来我不想继续和他说话了，他比傻子还傻。还接着问我，是不是和爸妈吵架了啊。我气笑了，说我爸妈都不在家。”
　　顾景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嘴角微微上扬，“他就特同情我，可能觉得我在强颜欢笑。那表情，让我自己都觉得我受了莫大的委屈。”
　　“他还让我去他家住一晚，好笑，都不熟就喊人跟家里呆着。真蠢死了。”
　　“那晚上，他带我去了他家天台。大个胆子坐那水泥围栏上，张开手臂挥阿挥的大喊，也不怕一不小心摔下去。还要我跟他一样做，那么傻样，我怎么可能跟他一样做。”
　　“后来。。。后来他半路去他家冰箱拿了酒，是两瓶啤酒。说陪我喝，借酒消愁。结果没两口他就开始晃。”顾景川低垂下头“快九年了，那天的事我却还是记得。可能一不小心就要记一辈子了。”
　　天台下一整片灯火，闪耀的跟星辰似的。他笑的张扬，整片星辰却是都装进了他眼里。
　　安俞心里堵，“你去和他说吧，何必在这自个难受着。”
　　顾景川稍稍站直了点，“安俞，我喜欢沈嘉楠，喜欢到不行。”
　　“我想睡他，想跟他生活一辈子。”
　　抬头看了看感应灯，顾景川继续说“我跟他说了的话，以他的性格，还是会和我做兄弟。可我想，我再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只跟他做兄弟。不说是我唯一的界限了。”
　　要是，说了，我有幸能和他在一起。那有可能就会毁了他的家庭。他爸妈怎么可能去接受自个儿子想跟一个男的过一辈子。
　　安俞急了，去扯顾景川往外走。“哪怕有一点可能，都要试一试。难道要等将来后悔吗，我带你。。。去。”
　　看着在楼梯下层转角站着的沈嘉楠，安俞心跳漏了一拍。“沈。。嘉楠。”
　　听见安俞说的名字，顾景川觉得恍如隔世。跟着安俞得目光往下看，沈嘉楠站在那里没动。也没有抬头他们。要是没听见他们说的，他不可能不过来。那么，他是听见了。站在那里，是不知所措。
　　顾景川脑子里崩着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
　　“安俞，我送你到楼下。”顾景川说到。
　　“顾景川。。。”顾景川醉了，在说胡话。
　　“没事，走吧。”安俞得话被打断。
　　顾景川扶着楼梯慢慢走着，他在想怎么去面对沈嘉楠。无数种方法，但此刻他倾向着给了他方向的那一条。就像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
　　到门口发现门没关。他进去，关好门。
　　客厅没有沈嘉楠的身影，走进卧室，沈嘉楠背对着他躺在床上。
　　顾景川走过去，在床沿边坐下。
　　“沈嘉楠，我知道你没有睡着。”
　　“我今天说了很多话，你听见了。”
　　“不知道你到底听见多少。”
　　“但这件事我想你是明白了。”
　　“现在，我还要和你再说一遍，正式说一遍。”
　　“我喜欢你。”
　　“想和你睡一起。”
　　“想和你生活一辈子。”
　　你要不要试试喜欢我？
　　顾景川没说这句话，不想醒来的人，是不会给答案的。
　　“我住在这已经不合适了，明天，我会搬出去的。你，好好休息。”顾景川说。
　　“顾景川，我们，能不能还做兄弟。明天等我醒来，这一切就都回到原来的样子。”沈嘉楠转过身看着顾景川。
　　走向门口的脚步被生生钉住。
　　“原来的，样子。”顾景川折回去，“你跟我说，什么是原来的样子？”
　　“再跟你住一起？再跟你睡一张床？在你知道我喜欢你，对你有其他想法的情况下，你还要向原来一样吗。”
　　“我．．．．．．”
　　“唔．．．”沈嘉楠瞪大眼睛，他没想到顾景川突然吻了下来。
　　剧烈的挣扎换来的是顾景川不容抗拒的压制，手不能动，身体也被压住。
　　沈嘉楠认命的放弃抵抗，身体僵硬着。
　　感受到身下人的僵硬，顾景川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但这一次他不想停下来。就这么下去吧，一次性毁个干净。
　　不同于男女接吻的缠绵，唇齿缠绕的激烈，沈嘉楠感觉到嘴唇有一点麻木。顾景川在试探着把舌探进来，他死命的咬住。下一刻，嘴唇却被咬的让他痛呼出声。舌伺机探了进来。
　　奇怪的感觉蔓延全身，顾景川的舌头在不断的与他的交缠挑逗。呼吸越发不稳，心跳如雷。
　　顾景川的手从沈嘉楠的衣服下摆伸进去，慢慢抚摸着朝上游走。最终停留在那一点，挑逗揉捏。
　　危险的警觉让沈嘉楠再次猛地挣扎起来，却被顾景川更用力的抑制住。发软的身体更没了攻击力。
　　不停歇的撕咬啃噬，仿若困兽一般。两败俱伤，不伤不放。
　　顾景川的吻开始变得温柔，从面颊到脖颈再到锁骨最后停留在肩窝。留恋不已，深情自知。
　　不再传来嘴唇触碰的触感，顾景川低头埋在沈嘉楠肩窝。
　　没有乘机去推开顾景川，沈嘉楠感觉到肩头传来了湿意，他内心震撼的无以复加。
　　“你还敢和我像以前一样吗。不可能了，沈嘉楠。”顾景川起身。
　　沈嘉楠赶忙闭上眼睛，卧室的关门声响起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墙上沈嘉楠特别喜欢的摆钟在一下一下响着，不急不缓。平时他听得挺愉悦，这回这一下一下全打他心上了。
　　顾景川说他明天搬出去，他是挺不好受的。
　　可是。
　　现在他的心里迫切的希望着顾景川快点搬出去。

　　☆、第六章

　　6
　　沈嘉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拿过手机发现手机昨晚没充电自动关机了。
　　看了看墙上的摆钟，已经11点了。
　　起身走到客厅里，餐桌上的早餐已经都冷了。
　　拿着手机充好电开机，十多个未接电话。多半都是许奕大来的，还有两个是庄琪的。
　　给许奕回拨了过去。　“喂，许奕啊……没什么事，就是睡过头了，刚起。”沈嘉楠换了个手拿，充电线有点绕。“手机关机了……嗯……我等会就过来。”
　　沈嘉楠洗漱好，坐在餐桌前，看着早餐有点吃不下。勉强喝了点已经冷透了的牛奶就放弃再继续下去。
　　把剩下的放冰箱里，关上冰箱门，沈嘉楠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顾景川啊……顾景川。沈嘉楠猛地朝卧室走去。
　　行李箱子不见了。
　　堆在电脑旁的书和文件也不见了。
　　顾景川曾经在这住过的痕迹都不见了。
　　他是真的搬走了。
　　以后没人买早餐了，也没人煮晚饭了，一切好像都和以前一样了。
　　沈嘉楠心里的滋味说不上来好受还是难受。
　　顾景川喜欢他。
　　昨晚沈嘉楠脑子就是一锅浆糊糊，他现在才真正的清醒着去接受了这个事实。
　　昨天晚上他连顾景川的表情都没敢去看。
　　他有想着自己要是再晚那么半个小时或者再久一点是不是就碰不上了。
　　其实可以趁他们没发现时就悄悄溜走了的，他可以不全听完的，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好奇啊……该死的好奇！
　　现在事情这样了，是不是他跟顾景川以后就不会再见面了？
　　沈嘉楠坐在床沿发愣，等许奕又敲过来电话才想起自己还要去上班。
　　沈嘉楠到公司办公室，刚坐到椅子上，许奕就冲进来了。“沈嘉楠！长能耐了啊。现在还玩无故旷工是吧。都快可以吃晚饭了，你知道吗。”
　　“不是还没吃嘛。你急什么。”沈嘉楠回道。
　　“要不您吃了再来？”许奕反问道。
　　“算了。”沈嘉楠说。
　　许奕看着沈嘉楠没反驳，琢磨着，这不是这小子风格啊。
　　“欸，你小子怎么了？今儿这么晚到，还一副被虐了的小模样。”许奕说着顺了顺沈嘉楠的毛。
　　“没怎么。”沈嘉楠不耐道，“欸，你大爷的，别摸我跟摸你家大哈似的。”
　　许奕笑，“那你倒是说啊，谁把我们沈大爷折腾成这翻小模样。”
　　“唉，你别说了。”沈嘉楠皱了皱眉头，“让我自个待会。”
　　许奕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那成吧，你自个待会，有事就和我说。”
　　“嗯。”
　　回办公室的路上，许奕的大脑一直就没停下来转悠。
　　机智如许奕怎么可能乖乖等着沈嘉楠来告诉他怎么回事，那他起码得等到下辈子去了。
　　许奕想着，
　　沈嘉楠跟着接触的多的就那么十来个人，他许奕都认识，玩的不近的根本对沈嘉楠起不了什么大招似的伤害。
　　玩的近的……安彦舒谨根本不会闹他过头，就算安彦闹过头了，他俩打一架不管输赢也消气了。韩易安静……那两人根本就没沈嘉楠什么事好吗，那是哪个呢？
　　哦豁。
　　许奕想到了一个人，然后任督二脉就打通了。瞬间被自己的智商帅了一脸。
　　但是天机不可泄露，他是不会告诉安彦他们的。也不知道最后这事结果是好是坏。
　　昨晚他走了之后顾景川和沈嘉楠发生了什么事，今天顾景川来了丝毫没有要提的意思。尽管安俞很想知道，但他生生忍住了。
　　可不问，自己就会想个不停，到底两个人后来还会说点什么呢？会不会从此两人就没瓜葛了呢，虽然他希望这样，但可能性怎么看都很小啊……
　　“安俞。”刘卿突然喊到。
　　“嗯……啊，什么事。”安俞回过神来。
　　“是生病了吗？哪儿不舒服？”刘卿关切道“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有，真没事，”躲过刘卿来碰额头的手，安俞看了看时间“我得去找顾总，有什么事不急就明天再说。”
　　安俞快速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我就先走了。”
　　“那你先去……忙吧。”
　　不待刘卿说完，安俞就急急出了办公室。
　　喊顾景川去吃饭的时候，安俞感觉他没什么太大变化，表情还是平时那样子。饭吃的也和平时一样多。
　　没有显得难过也没有很高兴。
　　难以捉摸啊。
　　顾景川的车昨儿开在火锅店没开回来。所以安俞顺理成章的借口送他回去。安俞想着送他回去的时候试探这着问问，没办法还是忍不住啊。
　　“走北街中路那边，先开过去。”
　　安俞还没开口，顾景川就先一步开口了。
　　“嗯？”安俞疑惑到“要去那边办事吗？”
　　“不是”顾景川说“我家在那边。”
　　“什么？”你不是住沈嘉楠那吗。
　　“我搬回自己家了。”顾景川回答道。
　　“那……沈嘉楠……”安俞犹豫的问道。
　　“我上去，他已经睡着了。”
　　安俞应了声哦就没有再接着问。
　　安俞不说话，顾景川本就话少更不可能说什么了。除了顾景川偶尔的指路。两个人就沉默着没有说什么话。
　　送顾景川到了家门口，顾景川没有邀请安俞上去坐坐的意思。
　　安俞只好叮嘱了顾景川早点睡。
　　昨晚肯定也是一宿没睡。
　　回去的路上安俞心情很不错。车里他开了音乐，不时还哼哼两句。
　　鬼才相信沈嘉楠会那么快就睡着了，更有可能的是，他沈嘉楠会整夜都睡不着。
　　顾景川这么和他说的原因是不想跟他说。
　　说不说都没事，他都习惯了，顾景川从来就不和他说自己的事，要不是昨晚不痛快狠了，也不可能和他说那么多。
　　安俞想着顾景川上去了有可能会和沈嘉楠在说些什么，但现在这样子，沈嘉楠的态度差不离不是没有答应。就是没有回应。
　　照昨晚说的，沈嘉楠知道了这事，顾景川除非恋人，不然不可能再好好的和沈嘉楠朋友般相处。
　　其实，沈嘉楠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顾景川搬出来了。两人以后的交集会少之又少。
　　感情被时间磨久了。就算不会忘却干净。但至少可以少到让人去接受另一段感情。
　　许奕准备回去的时候发现沈嘉楠办公室灯还亮着。
　　“作为老板呢，我还是很欣慰公司员工能自觉加班的。”走进办公室沈嘉楠都没发觉，许奕只好到他跟前吓了他一跳“但是，这么发呆，只是在浪费我的电费啊。”
　　“别闹，我过会就走。”沈嘉楠挡开许奕的手。
　　“过会干嘛啊，赶巧着现在跟我一块走得了。”许奕坐在办公桌的边沿上，“白天呢，你不跟我说。这会都晚上了，你还这模样，跟哥说吧，哥给你出主意。”
　　“唉。”沈嘉楠右手撑着脑袋。
　　“唉。”又换一只手。
　　“唉。”
　　“别唉了成吗。神马玩意，左手换右手的唉声叹气。你脑袋有那么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