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祭品-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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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好喝,我觉得所有人类想血液都不好喝,我是有一半是人类的,所有我拥有完整的人类的认知,如果不是为了生存,我不会饮用,但,我们必须活下去,这是上天给我的路,我们的食物是人类的血,你们的食物是其他动物的血,其实和你们人类是一样的,不存在任何差异,你们会屠杀其他物种,而我创立B…BOX只是为了减少杀戮的活下去。”柠檬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明明在听,却只能想到寒鸦。
寒鸦,寒鸦,寒鸦,这个人,这个血隐,这个血族,你到底是站在什么位置上?
“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沈哥,杀戮是一个血族的本能。”
“你说够了么?”我冷冰冰的问道。
柠檬不吭声了。
我拖着流血的胳膊下了床,站在阳台上抽了一夜的烟,抽的嘴里发苦,整个肺都丝丝的疼,胳膊上的血液被风吹干结成干壳,像一片龟裂的大地。
杀戮是血族的本能,所以那些事情,只是因为表达方式不一样。
就像苏秦临终前告诉我的一样,苏秦说,沈墨,原谅寒鸦吧,他爱你,只是表达方式不一样。
我们的是温和,而他的是冰冷暴力。
仅仅如此。
夜风微凉,吹得我身体里一点温度都没有了。
我只觉得难受。
就像人最本能的感知一样,因为受伤了,所以会痛,因为伤在心里,所以只会难受。
而我表面,却丝毫无伤。
天还未亮,就有人敲门,那声音彬彬有礼,却不失气度和力道,“沈少,醒了吗?”
我打开门,就看见雪村翔站在门外,我对他点了点头,示意柠檬还在睡。
昨晚我抽烟,柠檬大概也是天亮才睡着,一脸疲倦,睡梦里都眉头紧锁。
两个人到了偏厅。雪村翔首先对我说:“很抱歉昨天没能迎接沈少,我今早才回来。”
“不必客气。”我又点了根烟。
雪村翔满身的精气,一点都不像一夜未眠,他说:“沈少,我有一份东西交给您,仅代表我的个人意愿,这个事情并没有任何人指示我去做,沈少您就算看到什么,也不要生气。”
我问他:“为什么非我不可?”
雪村翔愣了一下,这问题问的非常突兀,没有前后文,但雪村翔一下就明白了,“寒鸦先生离开前吩咐我,一定要护您周全,不管您在谁的手里都可以,但您一定是要安全的,我们知道您被EFG接手的时候,就察觉了异样,立刻实施了救援,并采取了最佳方案,您在黎杰先生的弟弟手上,只待了不到两天,请原谅我们并没有寒鸦先生那么庞大的资源,因为寒鸦先生不在,我们没有权利去调动的资源。”
“所以。。。。。。”我挑起嘴唇,我在笑,笑得很开心。
“我们并不是需要您参与整个救援行动,我们只是在确保您的安全,您是完全自由的。”
我一把揉碎了香烟,滚烫的火星灭在了手心,很疼,生理上的疼。
我说:“好。。。。。。好,好!”
真的精彩。
我还没做决定呢,就已经被别人替我做了选择。
还那么向着我的内心。
他猜到了我不想去救他,所以,他不要我去救他。
该说他什么呢?
我竟然找不到任何形容的词汇。
雪村翔站起来,问我:“沈少,早餐准备好了,您是。。。。。。”
我直接打断他,“不必了。”
“那我把东西拿上来。”雪村说道。
我挥了挥手。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纸盒,牛皮纸,看起来甚至都用了很久,边角已经变形,发毛。
送的人是个毫不相关的女孩,好奇的大眼睛扫视了我一眼,就乖巧离开。
只剩那个纸盒放在茶几上,清晨的太阳渐渐升高,从正前方投射了过来,让这个盒子全部都在阳光里。
我忽然就有点害怕。
就像是,我即将要推翻自己一直坚持的东西一样。
但我还是把纸盒打开了,纸盒里依次躺着三把匕首和一本书。
一把是寒鸦送我的蛇刺,第二把是长刀日本古典太刀,第三把是大马士革(呵呵)刀。
前一个是送我的生日礼物,后两把全部都是我用来杀他的武器。
那本书有着不符合情理的厚度,里面应该夹了很多东西,才翻开一页,就有一张照片掉了出来。
两个人都穿着大红婚装,他穿着一身大红的古典新娘装,长长的头发被高高挽起,带着繁复精美的发饰,我穿着新郎装,两人手里牵着一个红绸,目光温和,对着镜头露出生疏的浅笑。
这是我们在日本拍的结婚照。
我翻动了一下,又掉出一张照片,是我一个人,我正在走路,大摇大摆的样子,十足的痞子像。眼里的目光都是那么的桀骜不羁,像是一匹无法驯服的野马。
为什么会有这些照片?
我又翻动了一页,大段的文字里,一张照片安安静静的契合在里面,还是我,我躺在一张浅绿色的床上,绿色的薄被盖住我的上半身,露出侧腰嫣红的纹身,拍的人很有心,所以,画面里的我,很干净,很安详,闭着眼睛,就像是天使。
我把书拎起抖动,里面插着的几十张照片像是雪花一样的飘落。
哭的,笑的,白天的,黑暗的,带着血的,骄傲的,沧桑的,正在吃饭,正在睡觉,每一张全部都是我。
几十张照片,完全呈现了我的四年来的成长。
从骄傲,到沧桑,再到内敛。
但是那个人,却看不到了,看不到我内敛的样子了。
因为是我亲手把他送到敌人的枪口,我看着他受伤,看着他被捕,我明明该笑,那天的我却根本没笑出来。
我有点发愣,伸手从地上捡起了两张照片。
一张角度是四分之三的侧脸,我穿了一件黑色的质感衬衣,照片里的我,似乎正在寻找什么,目光迷茫,面容沧桑,看起来有些憔悴。
还有一张两个人坐在破冰船上,并肩站在船头,对着一望无际的冰色海洋,露出牙齿笑得开心,背景里,船下露出一片漂浮着浮冰的水域,水里有着几只红色的精灵。
我捂住眼睛,眼睛那么潮湿,胸口那么闷,几乎不能呼吸。
因为,我忽然意识到,那个人其实有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只是在默默的注视着我。
深情的,凝望而不打搅。
☆、第七十章
70。
建筑总共有59层,每层有两个楼梯口,每个大门全部都需要输入密码和验指纹才能进入,电梯同样,到处都遍布了摄像头。
柠檬和雪村翔明显之前就有准备,一切查的非常仔细,每个人都得到了对应的身份,我假扮的这个人叫TLN,是个彻头彻尾的IT宅男,负责分析数据。
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们分成两人一组。
我和雪村翔在一起。
我不知道他手上拿的是什么卡,总之这一次的行动是进行了完全的准备,仅凭着这张卡,刷通了所有的门,一路简直畅通无阻。
连弯道都少有,我们只是乘坐了几次电梯,穿过了两扇门,拐了一个弯,我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罩。
我想见的人被放置在其中。
双手被吊起,头耷拉着,长长的黑发凌乱的散落在胸前,一(呵呵)丝不(呵呵)挂,像是耶稣被定在十字架上一样,被固定在玻璃罩的中央,他的全身看上去很白,白的很不正常,就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抽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干瘪的躯壳被吊在这里。
他的手腕上插着一根管子,背后也有一根管子,管子里蓝色的液体微微的发着亮光。
已经不知是死是活了。
我觉得疼,疼得发慌。
我手一软,手里用来伪装的数据本一下子从手里脱落,啪的掉在地上。
心中就很突然的那么的触痛。
你看,寒鸦,那么强大的一个人也有今天。
雪村翔已经走到十步开外,听到动静,回头拉住我的手,压低声音说:“沈少这不是寒鸦先生。”
四周的人似乎很忙碌,根本无人顾忌我们。
“。。。。。。”
“请跟我来。”
我沉默。
雪村翔说:“沈少,这次行动并不是我们强求您来的,请您不要拖后腿。”
我皱了皱眉,掌心冰凉一片。
雪村翔的动作变得快了起来,我们又往里走了三层,我终于还是看到了那个人。
其实他没事。
这是一个单独的隔间,里面甚至连一个实验用的器具都没有,寒鸦在尽头,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听见开门声,一抬头就与我对视,目光鲜红似血。
“你来了?”他说道。
“。。。。。。”
“你过来。”他又说道,从头到尾他都没动一下,端端正正的坐着,像是一个木偶。
我全部看在眼里,我问:“你是瘫痪了吗?”
他的眸光里带着温柔,他轻声说:“沈墨,你想让我恢复自由吗?”
我咬牙,“不想。”
他风淡云轻,声音一瞬间变得那么冷,他说:“那好,雪村,你把沈墨平安送回去吧。”
我冷笑。
看他的样子,就是明知道我会来,明知道我会来,就是为了问我一个问题?
一个已经有了既定的事实的问题?
我们——雪村翔,柠檬!这些人来不就是为了救他的吗?
问我想不想救他,是什么意思?
告诉我,你的命在我手里?
还是告诉我,沈墨你看我寒鸦现在受得苦够不够?你满意了吗?
还是。。。。。。你只是在逼我,逼我忘掉苏秦,忘掉026,忘掉白!再把你不想走的罪名全部压在我的头上!
你真狠啊!寒鸦!
我笑完了,说:“我现在又想了。”
无功而返,这不是我的作风。
寒鸦目光一直盯着我,等着我的回答,闻言他笑了,很开心的那种笑,他笑得很诚然,“那你过来。”
明明就是一个落败者,却依然还能够这么自然的摆出上位者的架子,我真是服了。
我依言过去。
门外似乎已经被发现了。
也是我们一行十几人,全部都在十几分钟内潜入这个建筑,不可能一点动作没有,有动作就肯定会被发现。
雪村翔朝门口看过去。
我朝寒鸦走过去。
室内的灯光如昼,冰冰凉凉,照射的视线之内,全部清清楚楚。
寒鸦在我快走到的时候,伸出一只胳膊抱住了我。
我亲眼看到,有一排条状的,排布密集的针孔直接从寒鸦的胳膊里,硬生生的扯了出来,带着大片的血肉,那排针是直接连接在椅子上的。
细想之下,我大惊失色。
寒鸦埋首在我颈间,喘息,像是笑了,“沈墨,我有点累,让我休息会。”
我不敢动。
离得进了,看的清清楚楚,那椅子上,果真全部都是那种针管,连接着寒鸦的背,连接着他的大腿,手臂,所以,寒鸦才会那么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我也不知道多久。
我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心里难受到了极致,像是那么多天积郁的心情,在看到那些针管的瞬间全部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沈墨,你要哭了吗?”寒鸦用温暖的指腹摸了摸我的脸颊。
我恍惚的回过身,差点把寒鸦甩出去,下意识的意识到是谁后,又猛然的止住了动作。
我很冷静,“你值得吗?”
寒鸦沉默。
那沉默很难捱。
他笑了,“曾今的我不值得。”
这次又换我沉默。
为什么我觉得对话一次比一次的艰难。
我有点难耐的说:“你到底走不走?”
“走。。。。。。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
“你不想?”
我怕他又说那些,你不想就不逼你的话,赶紧说了一句:“随你。”
寒鸦用可以活动,带着巨大伤口的手臂抱住我,“可能会有点疼。”
这是要吸血了吗?
我满不在乎的说:“我知道。”
寒鸦说:“我舍不得。”
“。。。。。。”
他又说:“对不起。。。。。。”
这句话,这三个字,从他寒鸦口里蹦出来真是意外的金贵。
而这三个字却像是一把刀一样,狠狠的,准确的插在了我的心口上,接着脖子上传来刺痛,下口真的不疼,他说的疼,到底是哪里疼呢?
他一边吸血,一边依次分离双手,背部,臀部,直到后来,我被他抱在怀里,站了起来。
我想这大概是我们之间最漫长的一次吸血,最起码有十分钟。
没有疼,却只有疼。
我迷迷糊糊的觉得,疼的不是他咬我的伤口,疼的是我的全身,哪里都疼,除了他咬住我的地方。
我在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寒鸦,我欠你的都还你了,你放过我吧。”
门外人声突然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