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罪者-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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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主任,你儿子真好玩儿。”唐欢妍对这种大眼肤白软萌乖巧的小孩子完全没有抵抗力,欢欢喜喜地挑了乔新旁边的位置坐下,和他头碰头凑一起点菜。
“送你了。”乔可均破天荒地开起了玩笑。
罗飞有点气闷地在靠近门口的,唐欢妍和温白凡中间的空位坐下。
平时他是活跃气氛的小能手,今天却意外的话少。
锅底烧开的时候,唐欢妍碰了碰他的手肘,问他:“你要吃什么?”
“吃醋啊。”罗飞嘟囔。
唐欢妍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凑到罗飞耳边,飞快地低声说了一句:“还吃什么干醋啊,他们手上的情侣表你看不见?傻子。”
罗飞顺着她的视线朝温白凡看去,果然,他的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白色的机械表。
罗飞如遭雷殛,愣了足足两分钟,这才回过神,拎起茶壶站起身,热切地给乔可均添上:“来来,乔哥,喝茶喝茶。”
乔可均神色自若地伸手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不经意露出了腕上的手表。
黑色,同款。
罗飞心下先是一松,余光扫到温白凡,又禁不住有些纠结。
“我去上个厕所。” 罗飞心情复杂地站起身。
乔新小朋友擦了擦嘴巴,跳下椅子,“我也去我也去。”
“走,哥哥带你上厕所。”罗飞手欠地捏了捏他耳朵。
温白凡打趣道,“哎哟赶紧去吧,大侄子。”
罗飞朝他竖了一根手指,关上了包厢的门。
“什么,都住一起去啦?”空荡荡的洗手间里传来罗飞惊讶的回声。
“嗯呐。”
罗飞将乔新抱到洗手台上,像奸细接头一样鬼鬼祟祟问他:“那他们平时都怎么相处的?”
乔新想了想,说:“叔叔会问老爸,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这么重口?罗飞倒吸一口凉气。
“爸爸没有说话,不过我看得出他十分满意。”
“你……就在旁边看着?”
“嗯呐。”
“还有呢?”
“还有……”乔新想了想,模仿着大人的语气,“舒服就叫出来吧,看你脸都憋红了,呵呵。”
罗飞一把扶住洗手台,他觉得自己要站不稳了:“还有呢?”
乔新冷笑一声:“过完年就把它阉了吧。”
罗飞终于感到有些不对劲,“这句话是谁对谁说的?”
“老爸对猫说的,它老是粘在老爸身上喵喵叫。”
“舒服就叫出来呢?”
“他们在互相按摩颈椎呀。”
“满不满意那个呢?”
“叔叔做了栗子鸡,想要听听我们的意见啊。”
罗飞心情复杂地推门而出,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看不见的身后,乔新撇撇嘴,露出了一个关爱傻子的眼神。
火锅很够劲儿,唐欢妍被辣得泪眼汪汪,鼻头通红。
傻子罗飞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方才从乔新处听来的同桌另一对情侣之间的恶俗情话,此刻福至心灵,突然冒出一句:“宝贝别哭,你一哭,我就想杀人。”
话音刚落,满桌都安静了,空留火锅汤咕噜咕噜在欢快地回响。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温白凡,他侧过身,疯狂咳嗽起来,不知道是被辣的还是被呛的。乔可均眉头微蹙,默默给他递去纸巾。乔新把脸埋在碗里,看不清表情,不过肩膀有些轻微的耸动。只有唐欢妍惊天动地笑了开来,差点栽倒在面前的碗碟之中。
“你一笑,我就想把这个世界给你。”罗飞深情款款地又补了一句。
“好啊,你给啊,不给我你就是骗子。”唐欢妍笑着噎了他一句。
罗飞指责她的不解风情,“什么拿来,重点是拿来吗?这时候你不是应该被感动哭吗?”
唐欢妍伏在他肩头笑得停不下来,“我怕我一哭你就要杀人。”
饭局进入了尾声,乔可均领着儿子起身去洗手。
温白凡抿了一口茶,看似漫不经心地扫了在座两人一眼:“有什么想说的吗?”
唐欢妍双手托着脸,眨了眨眼睛:“但愿人长久。”
温白凡笑了笑:“不知道能不能长久,不过谢谢祝福啊。”
罗飞的心情依然有点复杂,虽然他对温白凡的性取向没什么意见,但死党突然谈恋爱了,谁都多少会有点不习惯。他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说出了和唐欢妍一模一样的祝愿。
没想到温白凡端详了他一会儿,忽然笑道:“这句从你嘴里说出来,总感觉不是原来的意思了。”
唐欢妍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怒捶了罗飞一下,“耍什么流氓!”
罗飞无比冤屈,悲愤莫名地看向温白凡:“你个不要脸的!”
温白凡嘻嘻一笑,心底默默绷紧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
散步回家的路上,温白凡问乔可均:“年夜饭你们一般怎么吃?”
“和小新哥哥两个人吃。”
“你爸呢,你们过年也不见面吗?”温白凡小心翼翼地问。
“今年他比较忙。”
温白凡顿了顿,鼓起勇气邀请道,“那……你要不来我姑姑家一块过吧?”
乔可均嘴角轻抬:“好。”
…
大门紧闭的Joker酒吧里,今天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实验室和资金已经准备就绪,等我到A国把人接回来,过完年就可以开始了。”赵明将酒液缓缓注入杯中,“这段时间,你不妨留在朝城。”
“嗯。”对方惜字如金。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来临。”赵明朝着乔衡镜举起酒杯,他的眼眸中仿佛藏着一汪岩浆,方寸之间翻腾着炙热狂躁的情绪,“这一次,祝我们成功。”
第五话 记忆的暗格
第37章 一、除夕
除夕一早,温琴女士一个电话就把温白凡连人带魂抄了起来:“快起床,带亮亮去剪头发,过了今天就是正月了,正月不能剃头。”
“我不。”温白凡把脸埋在枕头上耍赖,嘟嘟囔囔,“让他爸妈带去,或者让亮亮从明天起改口叫我哥哥。”
“少废话,给你半小时,快过来。”温琴女士雷厉风行地挂上了电话。
温白凡无奈地挂上电话,想了想,拨通了乔可均的号码。
美发沙龙里,一个粉红色短发、五官精致的男人正仔细地用棉签蹭去眼底轻微晕开的眼线,动情地哼唱着一首流行的伤感情歌:“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他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他……”他在镜子里看见一个英俊得令人眼前一亮的男人走了进来,脸上顿时堆满笑容,转身迎了上去。
“您好,我是发型师Alexandra,先生是要做造型吗?”
话音未落,温白凡撵着两个打打闹闹的小孩走了进来,对着Alexandra亲切地打招呼:“王师傅,好久不见,脸蛋又变样了啊!”
“叫Alexandra好不好,我剪一次头发两百块,被你叫一声王师傅感觉顿时少了个零。” Alexandra没好气地嘟了嘟嘴,随即又朝他抛了个媚眼,“我终于下定决心去开眼角了,怎样,是不是更迷人了。”
“太迷人了,不过我上回来还是一百五的,怎么现在涨价了啊。”温白凡不解风情地吐槽,“你太狠了吧,王金生。”
Alexandra王跺跺脚:“哼,今天你点Pierre吧,我要招待刚才进来的那个帅哥。”
温白凡自顾自冲着两个洗头小妹一扬手,让她们带两个小孩去洗头:“华哥今天在店里吧?让他来剪。嗯,不染不烫,其余的都让孩子自己选择。”
交代完,温白凡转过头又问王金生,“Pierre又是谁?”
Alexandra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哑巴华。”
哑巴华不是哑巴,只是话比较少,不爱和客人搭讪,和王金生这种到处开屏的孔雀不是一个画风,于是就被硬起了这么一个外号。
这人看起来很老实的样子,无论被王金生怎么打趣,都只会好脾气地笑笑。
除了不爱说话这一个堪称优点的缺点以外,他的手艺无可挑剔,一双剪子使得炉火纯青,还特别听从顾客的意见。不像王金生,脑袋里成天塞满了稀奇古怪的念头,每次都想撺掇温白凡把头发染成天蓝色。
乔可均洗完头出来,Alexandra连忙把人请到椅子上坐好,披上围布,几下熟练地把头吹至半干。
他对着镜子里眨了眨眼,语气欢快地说:“帅哥,想做个什么造型?我帮你剪出侧面弧形的薄刘海怎样,再染一点点棕色,你五官很立体,弄这个造型一定特别有魅力。”
“板寸就行。”乔可均打断了他。
Alexandra娇嗔一声:“帅哥,那你去村口找王师傅多好啊,手起刀落一下子就给你剃好了,还省钱。”
温白凡忍不住笑了:“行了,你给他弄个子弹头吧,两边剃掉,锅盖刘海。”
“哦。”Alexandra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死心,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真的不考虑染个颜色吗?”
乔可均不搭理他,默默阖上眼睛养神。
等轮到温白凡的时候,Alexandra的态度就没那么殷勤了。
“说,想要什么头。” Alexandra在温白凡脑袋上比划了几下,笑眯眯地说,“我感觉板寸挺适合你的。”
“顾客是上帝啊,有你这么打击报复上帝的么。”温白凡脱下眼镜,眼前顿时一片模糊。“老规矩就行。”
“你这脸型明明很适合露额头,我帮你把刘海打薄一点,你每天拿点发蜡抓几下,会比现在有精神,这才像个金融才俊的嘛。”Alexandra凑到他面前端详了几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黑框眼镜实在是暴殄天物,如果你每次都戴隐形出现在我面前,以后你来做造型我给你打八折……”
温白凡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Alexandra戴了美瞳以后被放大了不少的瞳孔,果断拒绝:“我不,老子就是钱多,就稀罕你150块钱一次的矜贵手艺。”
“都说涨价了,两百!”Alexandra抗议,微微弯下腰,瞟了一眼正低头摆弄手机的乔可均,附在温白凡耳边小声八卦道,“基哥,你终于把那朵高岭之花拿下啦?厉害了呀。”
温白凡撇撇嘴,叹了口气:“是啊,可折腾死我了。”
回去的路上,乔可均问他:“刚才那个人为什么叫你基哥?”
“这你都听见了,耳朵真棒!”温白凡嘻嘻一笑,“这是马甲啊马甲。”
在这家理发店里,他的身份设定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基金经理,同性恋,绰号基哥,未婚本地人,多年来一直暗恋隔壁办公室的直男上司。
“理发店员工、出租车司机和广场舞大妈堪称侃大山届三巨头,办起案子来,这些人都是打听消息的好对象。在和这些人打交道的时候,我往往会捏造一个全然不同的名字和身份来掩饰自己。“
小时候有些自闭的性格让温白凡善于体察情绪,当警察多年,他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对于不同职业的人之间的特性也把握得精准。因此,无论是油嘴滑舌的保险推销员,游手好闲的富二代,被丈母娘嫌弃没房子不准结婚的国企小白领,延毕三年还没拿到学位的呆头鹅博士,沉迷二次元不可自拔的阴沉宅男,甚至夜店里让富婆不惜一掷千金的陪酒男公关,林林种种的角色温白凡都能演绎得惟妙惟肖。
温白凡得意地挑了挑眉,“厉害吧,口头splay。”
“小骗子。”乔可均轻轻拧了一下他的手背。
…
这个除夕夜的热闹是乔可均不曾经历的。本来还以为会有些陌生拘谨,没想到这是很好相处的一家子,对于他们父子的到来并没有太多让人困扰的好奇与热情。
刚停好车,还没进门,温白凡就被表姐夫叫住了,“小凡快过来帮忙,妈买了好多东西。”
表姐夫看到乔可均,笑着打了声招呼:“你就是温白凡的同事吧,欢迎来我们家一起过年。”
“我的天啊,温琴女士,你这是办年货还是建设防空洞啊?”温白凡打开后车厢,感叹了一句。
“你懂什么,这样才有气氛。”姑姑从车上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一屋子男人进进出出的搬东西,见乔可均挽起袖子想帮温白凡搬东西,连忙按住他聊天,“亮亮和他爸妈晚上回他爷爷奶奶家吃饭,以往的除夕夜,他们一家三口回去了以后就只剩我们,今年乔先生你们来得正好。”
按照温琴女士的说法,大家平时都很忙,逢年过节就是要休息的,不能把精力和心情浪费在张罗饭菜上。于是每年除夕,饭菜都是在酒店里订好再让按时送到家里来,大家白天就凑到一块儿优哉游哉地聊天、打牌、吃点心,各种消磨时间。
客厅洗手间里,温白凡凑近了正在弯腰洗手的乔可均身边:“你们刚才挺聊得来的哦,没想到啊,我还以为你会有点不自在呢。小新哥哥就不说了,给他和亮亮随便塞套棋子,两人可以老实一整天,饭都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