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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日光往事-第15章

小说: 日光往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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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下着小雨,早上起来,妈妈煮了面给我,林岁稳要去做治疗听力的手术,他最近要吃好多药,那些药似乎有副作用,他总是无精打采,和他说话也要反应很久才会回答我。
  吃了早饭后,我去叫他,到他房间里,我才发现他发烧了。
  我把他摇醒,他看着很难受的样子,没有戴助听器,我和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见。
  我要去叫妈妈,可楼下又传来了争吵时,站在楼梯上,就能看到继父在摔东西,他把我刚才吃剩下的半碗面直接摔在了我妈的脸上。”
  温念深吸一口气,他徒然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又低下头,小心翼翼的逐字看去。
  “这是种很糟糕的感觉,我妈叮嘱过我,不要和继父争执,我们生活在这个家里,就是寄人篱下,继父供养我,我要感恩。
  可恩情的回报就是要默默忍受他的家暴吗?
  我要带妈妈离开这里……”
  手指沿着纸页划开,翻到下一页。
  “和小稳说起安迪沃霍尔,觉得他很厉害,又和他聊起以后的理想,他对我说不知道,挺让人费解的,怎么会有人没有梦想呢?
  我和他不一样,我喜欢跳舞,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站在舞台上跳给全世界的人看。”
  温念眨眼,他捂着心口,身体下沉,用毯子把自己裹紧,他翻开下一页,之后又是一些涂涂画画,花草树木笑脸哭脸,有一页是一正面的黑色水笔划痕,密密麻麻写着一个字“死”。
  温念打了个哆嗦,他小心翼翼掀开那沉甸甸的一页,翻到后面。
  “小稳的手术很成功,他的耳朵不用助听器也能听见了,我为他开心。”
  “我可能没办法跳舞了,骨折过的腿,一用力就疼,跳不起来了。”
  “继父又在打我妈,我报了警,但可笑的是,警察来时,她否认了,她不承认继父打她,她的脸明明肿了,额头上都是血,脖子上还有勒痕,可她竟然不承认,她说是小孩恶作剧,说继父没有打她,她说这些伤都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伤的。
  鬼他妈的摔伤,操。”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结在了一起,温念在缺氧的环境里用力呼吸,胸口沉痛发闷。
  看着温崤念的日记,越到后面,就似乎像是服用了慢性毒药,疼痛扎根,一点点的蔓延开,如荆棘藤蔓包裹着皮肉,一寸寸扎入刺进,血流成河。
  他不想再看,匆匆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张被撕开的碎痕。
  温念恍惚间吸到了一口氧气,身体软下来,合上日记,轻轻放置在木桌一角,他把头磕进沙发里,深深吸气。
  那日之后,温念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林岁稳,两人之间,仿佛突然横加了一段冰川,严寒遍布。
  向理问起温念关于林岁稳的事,温念也是闷闷的不提,他很迷茫,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林岁稳没有找他,他也不敢主动去找他。
  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他把林岁稳心里的伤口狠狠剥开,剖出鲜红的肉,丢在地上,肆意踩踏。
  他甚至都不知道林岁稳以前耳朵听不见,现在想来,才发觉到林岁稳似乎每一次对话时,都会有意无意看一眼他的口型。
  是因为以前听不见吧,才会有这个下意识的习惯,而这些他都不曾留意过。
  温念陷入自责愧疚,想去见见林岁稳,想和他说对不起,不该朝他大吼大叫,不该和他生气,可在伤害了别人之后,所有的勇气都似乎消退了一半,他变得犹豫胆怯,甚至是不敢去低头道歉,害怕林岁稳当面拒绝他。
  林岁稳说谈恋爱不用讲道理,可这不对的,温念不想这样做。
  林岁稳发生车祸的事情,温念是通过手机跳出来的时事新闻得知的,那日他没戏,便在家里看剧本,看到新闻时,温念都没反应过来。
  下一刻,向理的电话便打来,和他说起林岁稳车祸的事。
  “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刚看到新闻,就给你打来了,温念,你快打给林总问问看。”
  温念深吸一口气,挂了向理的电话,就立即打给林岁稳,只是电话久久未接,温念随即打给林岁稳的助理,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了。
  话筒一端是一片杂乱声,温念的心悬在半空,紧着嗓子问:“林岁稳……林先生还好吗?”
  助理的声音并不是非常急切焦虑,反倒是异常冷静,他说:“温先生,我也刚想给你打电话,林总他没大事,只是小腿受到撞击骨裂了,现在正在医院里包扎。”
  “在哪个医院?”
  “市中心第一医院。”
  温念立刻说道:“我现在就去看他。”
  从家里出来,打车去医院,他没戴帽子口罩,那张脸被人一眼就能认出,抵达医院,行走间就能听到身边人兴奋的议论声,温念却无暇顾及。
  他在医院门口看到了等待着他的助理,温念朝他走去,对方看到温念的脸微微一愣。
  “林先生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就在楼上病房里,温先生我带你去见他吧。”
  助理说着朝电梯走去,温念跟在他身后,进入电梯,助理按了六楼,温念盯着那向上跳动的楼层数字,心里是一团乱麻。
  到达六楼,助理突然停顿下脚步,他看向温念,对他说:“温先生,我突然想起来,刚才李沐先生也来看林总了,现在就在房间里谈话。”
  温念愣住了,腿上像是绑了千吨重的秤砣,缓慢跟从在助理身后,抵达一间病房,助理没有推开门,他侧头看向温念,轻声说:“李先生正在里面和林总说话,我们要不要在这里先等等。”
  温念抿白了唇,心里生出一丝恼意,他说:“不要。”
  随后手抵在门上,即将要推开时,却听里面李沐的声音,似乎有意拔高,刺耳传来,李沐说:“林先生,我和温崤念长得难道不像吗?我这一年还去做了微调,就是为了和他一模一样,你为什么还要去找那个温念?
  他和温崤念虽然就差一个字,可外貌却是天差地别,为什么?你不看看我?”
  林岁温说:“你也配?”
  “呵,我不配,我的确不配,那温念又算什么?你把温崤念的照片一直带在身边,每年都要去寺庙烧香,我看啊,这些都是假的,温崤念也不过是你随意可以丢弃忘记的一个玩意儿,只要是个人都能把他从你心里抹开住进去,对不对?”
  面对李沐的质问,林岁稳皱起眉,停顿了几秒,他说,“没有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李沐听到此话,露出满意的笑,林岁稳皱起眉,心里一紧,突然质问道:“是谁让你进来的?”
  李沐不语,视线瞥向门口。
  门外温念呆滞站着,助理的目光投向他,轻声问:“温先生,您还进去吗?”
  温念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捂着胸口,他慢吞吞摇头,很缓慢,很僵硬。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缩回了抵在门板上的手,他说:“算了吧。”
  他算什么?
  他什么都不是。

  ☆、分手

  第二十章
  从医院出来,外面竟然下起了雨,那雨不像是自然天气,反倒似温念心里的眼泪。
  可他没哭,只是狠狠的揉搓眼睛发至通红,他吸着酸胀的鼻子,用力按住心口,费力的呼吸着。
  他低着头,站在医院门口的角落里滞留了几分钟,当鼻息顺畅,猛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平复,理智像是落入海水中的雨滴,逐渐汇聚,重新跌入了他的脑中。
  太过巧合了。
  把他带到楼上的助理,故意让他留在门口,听到李沐的话。
  一切行程都似按部就班照着剧本演着,温念猛地抬头,心里跌出几簇期冀似喜悦。
  如果一切都是凑巧,一切都是假的,那李沐和林岁稳的话就根本不算什么,这只是个套,挑拨和他林岁稳之间的关系。
  思及如此,温念猛然抬头,再也顾不得其他,原路返回。
  电梯抵达六楼,温念快步走出,来到那扇门前,再也没有犹豫,推开门去。
  窗外落雨,房内开了灯,白色的灯光扑簌而下,伴着雨声和一室的凉意,温念打了个哆嗦。
  林岁稳靠坐在床上,侧头看着窗外,听见声音,回头去看温念,温念朝他走来。他站在床边,伸手轻轻拉住林岁稳的手,他眼眶泛红,低下头说:“腿疼吗?”
  “有一些。”
  温念抿着嘴唇,又说:“我刚才来过一次,就在外面,听到你和李沐说话,你的助理不让我进来,林先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什么话?”林岁稳问他。
  温念皱起眉,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深吸了一口气,他说:“你说,没有人能和温崤念相提并论,是不是?你是真的喜欢他,除了他,再也没人能被你这么喜欢了吗?”
  林岁稳微微昂起头,又轻轻磕下,他说:“的确是这样。”
  “可你之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只喜欢我,只爱我,我对于你来说是独一无二,特殊的。”温念快要哭出来了,他越说越急,蜷握拳头,指甲嵌入掌心肉里。
  “温念,你走吧。”
  “你在说什么?”温念一震。
  林岁稳低下头,不再看他,他从枕头下拿出那本蓝色日记,对温念说:“我一直以为都很喜欢温崤念,以前喜欢,现在也是。我原本以为我能忘了他,可当看了他的日记后,我发现我还是放不下。”
  林岁稳顿了顿,看着温念,目及他脸上痛苦崩溃神情,他撇开眼,喉咙发酸发疼。
  可林岁稳仿佛才是演技最好最入目三分的演员,他面无表情不为所动道:“我不想骗你,我还是爱着他,所以……温念,我们分手吧。”
  “林岁稳,分手这两个字不能随便说的。”
  “我知道,我是认真的。”林岁稳闭上了眼,似乎很疲倦,身体朝后躺去。
  便在这时,他的助理从门外进来,温念看到他,便激动地喊道:“是他,林岁稳你的助理有问题,是他刚才让我等在门外,故意来听你和李沐的谈话。”
  “我知道,是我要求他这么做的,我原以为你会离开,我便不用再和你说这些了。”
  林岁稳好似真的冷酷无情,他的那些话,凿进了温念的心里,几乎要把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凿烂,破开洞,溢出血,温念呆滞地看着他。
  最后,林岁稳说:“你走吧。”
  就算旁人如何挑拨,温念都不相信,都选择站在林岁稳这边,可这些话是由林岁稳亲口述出,由他亲耳听见。
  像是从高山坠落,跌进了深渊里,粉身碎骨。
  温念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或者说,他根本没离开,而是死在了他的林先生身前。
  他只是走到了房间外,挪动几步,便再也走不动了,跪坐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用手捂住脸,温念咬着下唇,终究是忍不住,失声哭了。
  病房内,林岁稳陷入那片沉暗的冷光里,助理走到他身前,轻声说:“林总,温先生没有走远,他跪在外面的地上哭着。”
  林岁稳睫毛轻颤,没有说话,助理顿了顿,又道:“律师函已经发出去了,媒体已经在写稿,一个小时后就会把李沐勒索你的新闻发出去。”
  “嗯。”
  林岁稳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短促的颤音。
  助理从未看过林岁稳这模样,他深吸一口气,试探着问:“林总,您明明是喜欢温先生的,可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林岁稳的目光放在日记本上,他自嘲的笑了,声音微哑,他说:“我原本以为他已经够苦了,可没想到会是这样。”
  助理疑惑的看着他,林岁稳轻声说:“你去联系剧组,和他们说,林氏要撤资,这部电影不要拍了。”
  林岁稳摇头不语,他摆摆手,让助理出去。
  房内就剩他一人时,他拿起那本日记,一页页翻去,林岁稳闭上眼,捏紧了拳头。
  几天前,他曾和向理联系过,问及温念,向理说起温念似乎总是做梦,他总说自己在梦里有个弟弟有父母。
  向理不太敢在林岁稳面前多说其他,对方问什么她便说什么,直到最后,便听到林岁稳沉沉一声叹息,而后挂了电话。
  有些时候,很多事都不是不受自己控制,林岁稳想,是他想的太当然了,是他得意忘形了。
  温念的记忆是不可触碰的雷区,从前是现在更是,核弹爆炸的时候,没有人能幸免。
  温念曾引燃过一次,林岁稳不想再让他点燃第二次。
  温念把头埋在膝盖里,突然手臂被人攥住,他一愣,露出喜色抬头看去,却见是顾一鸣向理他们。
  一左一右把他包围,温念呆愣了几秒,挪动脖子看向紧闭的门口,他张了张嘴,顾一鸣把他扶起来。
  温念发着抖,身体一下一下颤着,哭嗝止不住。
  向理抱住他,听到温念说:“林先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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