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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致我不亲爱的孟先生-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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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流产了。


第9章 
  孟先生回来休假了。
  昨天我收到邮件时,老周闲来无事,正在我们办公室里大谈商机,怂恿我和小王买房。小王听闻,露出朴实打工仔的憨厚笑容:“周总,我没钱。”
  老周痛心疾首:“每天跟着我耳濡目染,怎么能对金钱和商机这么迟钝!”
  小王说:“周总,我今年才二十六,女朋友都没有,不急着结婚。”
  “结婚是促使人产生买房欲望的一个充分条件,但我让你们买房是为了什么?要看到里面无穷的投资价值!”
  “那我再攒攒,过两年投资。”
  “年轻人,要知道投资是有时效性的,只有走在前面的人才能挣钱。小何啊,你有什么想法?”
  我装作醉心于工作。
  “你今年整三十了吧?”
  “还有半年,我生日年底。”我提醒他,暗示不要忘记员工的生日福利。
  老周的手臂搭上我的椅背,笑得如同街坊大妈:“终身大事准备得怎么样了啊?”
  “没车没房。”
  小王说:“君哥不是有辆奥迪A6吗?”
  “哦,那是和朋友一起买的。”
  老周难以置信:“车还搭伙买?你们怎么分配?”
  “他出国了。”我说。
  老周误以为我是诓人家做冤大头,直夸我狡猾有心眼儿。
  这奸商真是满肚子坏水,深交不得。
  孟先生和同事一起回来,没让我接,大概是准备先回家。资本家周老板善心大发,带几个高管老狐狸和我这个打杂秘书,加上得力助手小王,去了一家他新发现的地道西班牙餐厅吃饭。
  回到家里,我把屋子收拾一通,洗完澡就早早上床,蒙头大睡。
  我习惯关门睡觉,朦胧中听见大门门锁响动的声音,猛地惊醒,发现已经是早上六点半了。
  拉开卧室门,伸了个脑袋出去,大门果然敞着,孟先生正在门口换鞋。
  他一见我就笑了:“耳朵这么尖。吵醒你了?”
  我刚睡醒都迷迷瞪瞪的,看着他把行李箱推进来,倒回床上,让出一条路。
  “我先去洗澡,你再睡会儿。”
  我陷在枕头里应了一声,感觉到他的手在我头上摸了一把。
  孟先生出去时带上了门,但我还是听见隐隐约约的水声,仿佛把枕头都淋湿了。楼下也热闹起来:早起买菜的老太太抑扬顿挫的交谈声,汽车引擎的咆哮声,咔嗒咔嗒的高跟鞋声……
  我终于完全清醒了,从床上坐起来。
  孟先生穿好衣服,我正好洗漱完,在镜子前和他交换了一个敷衍的吻——他是困的,我是饿的。
  比起他的肉体,我现在更想吃饭。食色性也,食在前面,老祖宗果然通透。
  “吃早饭吗?”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你今天有事儿吗?”
  “不是伺候你老人家吗?”
  他忍俊不禁,出去时顺便捏了一把我的后颈肉。
  “十点半叫我。”
  还没等我问午饭吃什么,他已经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我收拾好下楼,正好碰见楼下的简阿姨出门。她今天穿了一件石榴红的印花长裙,头发应该新烫过,每根卷发都婀娜多姿,一见我就笑得花枝乱颤:
  “小何买菜去呀,跟阿姨一起!”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明明更像周末去公司加班的社会高层精英。
  简阿姨是我的菜友,我们结伴买菜的情谊已经半年有余。她今年六十出头。原配早已过世,几年前又结了婚,和一个老头搭伴过日子。她有一个女儿,但不常来,我只见过几回,相貌记不太清,只是见到人的时候认得出来。我买了点软肋排骨,这家卖猪肉还是简阿姨推荐的,说他家肉最新鲜,因此我也常常不得不起个大早,夹在姹紫嫣红的阿姨堆里,只为了买二两不注水的新鲜猪肉。
  买完排骨,我又买了半斤活虾,简阿姨问:“家里来客啦?”
  我说是,简阿姨也很高兴,说她女儿明天也要来,今天就要开始准备。正好碰上推着车子卖葡萄的,她当着老板的面满不在乎地尝了几颗,说甜,劝着我也买了一挂。
  她把小推车装得满满当当,过马路时,我替她推车,听她问:“我好像很少看你回家,今天是你家里人来了吗?”
  我说:“是朋友。”
  简阿姨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说让我有空多回去看看父母。走到半路,她忽然指着一家西饼屋:“这一家的饼干好吃,我去买点。”
  最后她拿了两包黄油曲奇出来,硬要我拿一包回去:“年轻的时候该吃就吃,该玩就玩,等到我家老头那年纪,想吃都只能看着。”
  似乎很有道理。
  到家已经九点,我把东西拿进厨房收拾。排骨剁成块,来回洗了两三遍,把血水和油腻折腾干净了,又倒料酒揉搓一通,上锅汆水。姜片、葱段切好,加了陈皮和月桂叶,一齐倒进水里煮。
  我拿水冲了几遍半死不活的虾,放在盆里沉沙。买回来的素菜全部腾出来,葡萄洗了半挂,装在大碗里,放到外面饭桌上,这才回来剥虾。
  料理鱼贝虾蟹之类的水产,孟先生比我在行,我嫌这些东西太腥,一般只吃不做。虾仁剥好,剔净虾线漂在水里,锅里的水已经开了好一会儿了,忙把排骨捞到盘子里晾着,抹上盐和黑胡椒腌上,飘油花的汤水全部倒掉。
  剩下的可以晚点再弄,我趁空把阳台上晾的衣服收下来,放在沙发上。前几天雨大得要淹城,今天终于收势,降了将近十度,风一吹,居然有些入秋的意思。天还是阴得厉害,云挂在墙头,郁青颜色,从阳台上望下去,地上大小水洼,像无数碎玻璃片,割得人眼睛发冰。
  屋子昨天已经打扫过,没有事做,我顺手打开电视,调成静音,换到付费的电影频道。每到这种时候,我就觉得钱是个好东西。
  电视上播的是《情人》,这电影我只看过后半部,没有太多印象,这时正好刚刚开头,然而我一点都没看进去。
  在第四十二次打消去卧室看孟先生的念头后,我惊觉十点一刻了,赶紧去厨房切南瓜。南瓜蒸上锅,正在切西芹,突然想起来该叫孟先生起床,走回客厅,发现还差五分钟就十一点了。
  推开卧室门,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屋里一片昏暗,我轻轻喊了两声,床上没动静,于是抬高嗓门叫道:
  “孟潜声!”
  床上鼓起的一团动了动,孟先生艰难地撑起脑袋,大约被我手握菜刀的模样吓醒了,猛地坐起来,问:“几点了?”
  “十一点了。”我说,“忘了叫你,没什么事儿要忙吧?”
  他还没醒透,只是摇了摇头。我安心地回厨房继续切我的滚刀。
  切到辣椒时,我听见浴室水龙头关上的声音。不一会儿,孟先生就端着装白水的玻璃杯,靠在了厨房的推拉门上。
  我说:“桌上有饼干,葡萄洗过了,牛奶在冰箱里,要喝自己拿微波炉打一下。”
  他拿了两块饼干吃,又拿了一块走进来,喂到我嘴边,看到漂在水里的虾仁:“吃白灼虾?”
  “和腰果西芹一起清炒。”我含糊道。
  他又揭开锅看了一眼,感慨道:“还是回来好。”
  我把蒜蓉、碎豆豉和辣椒粒拌到加了生抽的排骨里,他接过去,放进蒸锅。菜板和菜刀放到水池里冲干净,我说:“你们那么大哥公司还会虐待员工,克扣伙食?”
  “整天吃水煮鸡胸和西兰花,别的没什么可吃,只有自己做。易姐三天两头吃熏鱼和意面披萨,这半年胖了十斤。”他一只手从我背后绕到小腹,捏毛驴似的捏着,“你胖了吗?我看跟我走之前差不多。”
  “我没称。”
  我刚说完,孟先生放在饭桌上的手机突然震个不停,他走出去,接通电话。
  “爸。”
  我把绿豆汤的火打开,走进饭厅,孟先生听着电话,把饼干的纸袋递到我面前:“嗯,有十天假。”
  我嚼着饼干,饼干渣像沙子一样满口钻。
  “对,我明天回来。”
  “不用,在家吃就行。”
  “今天不行。”他顿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似乎在说什么,他忽然看了我一眼,“我跟何遇君在一起。”
  “好,那就改天再说吧。嗯,我知道。”
  挂上电话,我们默契地沉闷了片刻,他先问我:“下午准备干什么?”
  “看你。”我把人揽过来亲了一口,“下午多半还要下雨。”
  “那就在家。”
  他含混不清地应道。
  蒸锅不耐烦地大声抗议,蒸汽顶地锅盖突突作响,估摸着水都快蒸干了,孟先生才从我T恤下缩回手。
  我意犹未尽地把人放开,从餐桌角上挪开屁股,无视裤裆里血脉偾张的小兄弟,追着又在他鼻尖上亲了一口。孟先生这会儿笑起来尤其唇红齿白,一只手扣好亚麻衬衣上头的扣子,说:“我去关火。”
  我点点头,在饭厅里冷静了会儿。再进厨房,孟先生已经把虾仁炒好了,我让他把菜端出去,锅碗全都泡在水槽里,端着放凉的百合南瓜上到外间。
  豉汁排骨厚重的香味蹿得满屋都是,绿豆汤还稍微有些烫,虾仁炒得油薄弹嫩,红玉丸似的,腰果嫩金,西芹浅得油亮,水头相当足。
  下次还可以切点红椒粒。我想。
  按说我们将近半年没见,应当话很多才对,但我居然没什么讲话的欲望,只是盯着他发呆。
  “看我干什么?”他问。
  “下饭。”我说。
  他又笑了。这男人笑起来真要命。
  刚吃完饭,外头果然又开始下雨了。孟先生洗碗,我泡了两杯绿茶,茶叶是周老板赏的,据说是几大百一两的好东西,可惜我不会品茶,纯粹牛嚼牡丹。
  天色暗得如同黄昏时分,卧室的窗帘拉了半扇,只有书桌上台式电脑的屏幕亮着,正在播《卡萨布兰卡》。
  我们坐在床上看。在卧室的床上看电影,毫无疑问都是挂羊头卖狗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还玩这种假正经的把戏。或许最开始有那么一瞬间,我们确实是真心实意想看电影的。
  然而还没等到忧郁的男主角说出经典台词,我和孟先生已经在床上滚成一团了。窗外的雨应该是越下越大,但此时我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除了剧烈的喘息声和孟先生的心跳声,其余一切都远得像玻璃罩子里的幽渺世界。


第10章 
  我妈出院回来,全然换了一个人。
  我甚至做梦梦见她在医院里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吃掉了,现在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的这个“人”,不过徒然披着她的皮而已。
  “我买了樱桃。”她说。
  那时的樱桃只有一种,个头比车厘子小得多,颜色介于朱红与橘红之间,皮薄如纸,肉是亚麻黄,比姑娘的嘴唇更软。总是酸多于甜,当然也有甜的,往往都熟得烂透,有一股发酵的醉香,抿开果肉,舌头被近似于酒的汁水浸得微微发麻。
  不过现在不大见了,太娇贵,一碰就皮开肉绽,运输不便。娇贵脆弱的东西多半短命。
  樱桃洗好装在小盆里,我刚伸手去接,她突然缩了回去。
  “要不要加点白糖?有点酸。”
  “不要白糖。”我说。
  “你不懂,加白糖好吃,我又不会骗你,我去给你加点儿,待会儿给你拿过来。”
  她满怀希冀地看着我吃下去。
  甜得发腥。
  我的一切生活都在她精密的掌控之下:课外书不看了,会耽误学习,偶尔买一本,必须藏在书柜最里面,不能叫她看见。吃饭必须要吃一碗半,少了不行,对身体不好,会饿;多了不行,吃太多,坐着不动影响消化。桌上的零食纹丝未动,我妈问为什么不吃,我说不想吃,她便认定我偷着在学校吃,收缴了我最后一点零花钱。
  我叫她别买零食了,放坏了也没人吃,她说:
  “这个年纪的小孩,哪有不贪嘴的。”
  一边把零食装进我书包里,说课间饿了好垫肚子。
  我只能背着半书包零食到学校去,烫手山芋似的到处送人,被迫接受同学艳羡的恭维:
  “何遇君家真有钱啊。”
  我爸的确算得上小有身家,加上已近中年却还风流洒脱,若不是这两样齐占,尤其是前者,身边也不会狂蜂浪蝶不绝。
  我妈刚流产那天,我在医院熬了一整个晚上加一个白天,我爸照旧不回电话,直到我发现钱不够了,被催着缴费,用医院的电话打过去,他才匆忙赶到医院来。
  他到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那模样有一种潇洒的狼狈:还是西装革履,不过衬衣皱了,胸口的两枚扣子还扣错了;皮鞋还是锃亮得一尘不染,头发却乱了。
  是从哪个女人的床上爬起来的?
  我妈抢救时的情况不大好,我当时太急,医生说是哪里不太好也没听明白,只记得我妈推出来是昏迷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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