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不一-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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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壤的脸上时常堆着笑,在他用言语接二连三向他的脸招呼过去时,笑容僵在了脸上,有数次张了张嘴准备回击,见禇风一脸难色的注视自己而忍了下来,直到最后都只说了一句话。
“不管这个国家怎么样,为富者如何,我没有对不起你,你不必对我怀抱这么深的敌意,褚绪也没有对不起你,别让他杵在这里听你抱怨。”王壤说这话是叫他为禇风想一想,却无意中在禇风和他之间划出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说完,王壤突兀的瞅了一眼他手里提着的印有某奢侈品服装品牌logo的购物袋,意思是:“瞧!褚绪对你这么好,你就不要再令他难堪了。”可在那样的心理状态下,他理解的是:“你装什么清高?还不是得跪舔资本。”
他因为激动变红的脸色陡然变白,脸上现出捉狭。禇风直觉不妙,拉了拉他的衣角。他眉头一拧,侧过头去,把购物袋一把推还给禇风,二话没说拔腿就跑。
那顿饭成了他俩感情的分水岭。自那天之后,他刻意躲避禇风,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去找他不见,没过多久,还抛下禇风去了美国。
禇风曾想若是没去那家餐厅就好了。那家餐厅,是他的最爱,也是王壤的最爱,他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想到可能会遇到王壤。然而做出去那家餐厅的决定对于他而言,是偶然,也是必然。
那段时间,那家餐厅推出新式菜品,禇风的朋友圈一路刷下去基本上都在说那些菜如何好吃,拍下来的照片色彩诱人,透过手机就能闻到香味,馋得他流口水。
禇风想去尝。他见彭疏逸吃的不是食堂、小餐馆就是路边摊,没吃过好东西,便想带他也去尝一尝。
王壤曾跟他说,彭疏逸这个人正直有余委婉不足,说白了就是死板,不懂变通。虽然他与禇风交往,因为禇风家的家境好于他,禇风给的超过他承担范围的东西他都不会接受,即便知道禇风出于好意他也不会领情。禇风还想要证明他是错的,彭疏逸确实正直但不死板。
恰好有这样一个机会,他如愿以偿带彭疏逸去尝了。为了向王壤证明他是错的,还欢天喜地的拍了照片,留下了证据。
可他想要的太多,贪多嚼不烂,不仅噎着了,还把胃给撑破了。
禇风觉得彭疏逸会离开自己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也有他自己的原因,但过去了的终究过去了,他不想再与他纠缠。
第4章 现任①
从餐厅出来约莫二十分钟,陈聪给禇风打来电话,禇风没接,接着一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过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打的。
那个号码打了一个又一个,有种不打通誓不罢休的劲头。禇风正要把手机调成静音,手机拿在手里,索性关了机。转念一想,说不定他会去公司堵自己,来到一个路口,禇风毅然决然变了个道,转了个弯,朝公寓的方向开去。
到了公寓楼下,禇风拿出另一部手机联系自己的助理,跟她说他暂时不回公司,若是有公司外部人员找他,一概回复他去了外地,归期不定,有事留言,再打这个电话回禀给他,千万不要把这个号码泄露出去。
他的助理方扬接完这个电话有些纳闷,她老板向来恪尽职守,尽职尽责过了头,像个想方设法保住饭碗的员工而不是老板,从来没有干过这种撂挑子的事,突然来这一遭,像是为了躲避什么人。
出于一个在大城市里讨生活的小职员不得不有的危机意识,方扬想到能把一个这样的一个老板逼得躲起来不见人的原因,最有可能是债务出现了问题。
越努力的老板出这种问题的可能性越高,所谓物极必反,她不禁衍生出提前谋求后路的念头。
当有个男人风急火燎的来到她公司前台,吵囔着非要见她家老板,又不说明来意。方扬看他昂藏八尺、仪表堂堂,不像个讨金钱债的倒像个讨桃花债的。
之前的担忧瞬间风吹云散哪凉快哪去了,处于低迷状态的八卦指数噔噔噔上了几个台阶。不确定她家老板是不是GAY的她,顿时觉得他若是个GAY就好了。
看两个外型优秀的男人在现实中打情骂俏亲亲我我,跟看高清3D立体电影似的,可要比看2D腐剧有意思的多。
“咳咳!”她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施施然向前台走去,待他看向自己,立刻微笑着自报家门,并把她家老板之前交代的转述给他。
他听说她家老板去了外地,露出一脸怀疑,问道:“你说什么?!”她把之前说的又复述了一遍。他转而露出一脸郁闷,随之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在那一刻,空气凝固,时间静止,两人之间似拉起一根无形的钢丝。钢丝越拉越紧,随时有可能绷断,似乎在那根钢丝绷断之时谎言便会被拆穿。
谁知他深吸一口气,嘴巴张了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终究什么都没说,把提起来的一口气呼了出来,化作一声重重的叹息。
他掩着脸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思量着什么,叹息一声接一声,最后挪去一旁会客室的沙发边,一屁股坐了下去,笃定的说:“我就在这里等,等到他回来为止。”
当他在说这话时,咬字清晰,声音浑厚有力,好似一头战斗力爆表的雄狮在嘶吼,非常带感。
与他对视的时候,见过大场面的方扬不由的心虚,当看到他掩面叹息的时候,又觉得心疼,听他这么一说,眉头一挑,心里小鹿乱撞、外表冷冰冰的回了一句,“请便!”一转头,笑的嘴巴咧到耳朵边上的去往老板办公室,锁上门,跟她家老板汇报情况。
她给禇风打电话的时候,禇风刚洗完事后澡,在卧室换衣服,准备与王壤去疗养院看望自己的父母。他一边穿裤子,一边接通电话听汇报。
禇风换了几任助理,方扬留任的时间最长。禇风留下她,除了她的能力足以胜任这个职位,最重要的是她拎得清,什么话该说不漏掉一个字,什么话不该说不多说一句,嘴巴紧,不瞎打听。
同时方扬也摸清了她家老板的脾性,她家老板不耐烦听废话,所以她的汇报必需简明扼要——一个不说明来意也不通报姓名个高帅气的男人来访,说见不到他就不走了。因为那个男人没有通报姓名,所以附加了他的外型特征供她家老板参考。
在她为这通汇报打腹稿时,恨不得把所知的所有能用来形容男人中的男人的词汇都用上。那些词描了金边在她浮现出各种桃色画面的脑子里像弹幕一样发射过来,好在被生存问题磨砺出的理智金枪不倒,挑挑拣拣只留下个高帅气四个字笼统概括。
她心想若是那个男人不是她家老板在躲的人,而她家老板仅凭那四个字没猜到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会自己问,那时她就可以一饱嘴瘾了。
汇报完毕,她眼里闪着星星等待她家老板问自己,结果他只嗯嗯了两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由他去吧!”就挂了电话。
所以他到底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呢?那个男人是不是他在躲的人呢?
“……”方扬。
方扬凭借女人的第六感断定那个男人就是她家老板在躲的人,而且她家老板仅凭个高帅气这种大众化的描述就猜出对方是谁,说明他对对方非常了解。
他俩是朋友、亲戚或者恋人?不管是什么,她预感他家老板寂寂无声的私生活将会非常热闹。
——
禇风绝对没想到在他挂断电话后对方一脸八卦的笑容隔着老远偷瞄会客室里垂头丧气的男人,还想着这个助理办事利落牢靠省事省心。
至于他决定去看望自己父母这件事纯属偶然。
当他回到公寓的时候,王壤刚吃完外卖,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王壤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他也没想到王壤还在公寓。在打开门的刹那,他俩一个站在门口一个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看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发问。
“你没去上班?”
“你没去应酬?”
俩人被这十足的默契惊到,微微一愣,相视一笑。
禇风倚在鞋柜上,脱下皮鞋,换上拖鞋,边往里走边解西服外套上的纽扣,还回答说:“对方对我们公司不太感兴趣,所以我没多聊,提早回来了。”
王壤没有多心,点点头回道:“不感兴趣就算了,别勉强。”
别勉强是他对禇风说的。他出资开这家公司的初衷是为了给禇风一个可以倚仗又轻松又不用看人脸色的工作,对业绩没有太高要求,奈何禇风对这份工作太上心,一年难得休息几天,还自己跑业务拉关系到处应酬,上赶着看人脸色,违背他的初衷。
他忽而觉得奇怪,问道:“你不回公司吗?”
禇风回答的轻快,“不了,我想休息休息。”他脱了外套架在手臂上,往卧室方向走,来到餐桌旁,看到餐桌上摊着几个的吃得鸡零狗碎的餐盒,便把外套往就近的椅背上一搭,撸起袖子去收拾。
王壤不太相信他会想要休息,但是还是没有多心去想,见他要收拾自己留下的烂摊子,忙不迭站起来走过去,把他往一边推了推,“既然想休息就别忙活了,放着我来。”
王壤从小到大养尊处优没干过家务,禇风虽然也是一样,但后来迫于无奈不得不自己操持,这是他的命他必需接受。王壤不一样,他完全没必要做这些事,可他心疼禇风,也学着做了一些。
禇风被推到一边,看他收收捡捡,拿抹布擦桌子,姿势规范,模样认真,浑身上下散发出不该在他身上出现的居家男人的魅力。
禇风眼前一亮,环住他的腰,靠在了他身上,把他当成了一棵树。而他喜欢的就是禇风黏着自己,挥动抹布的手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你不去上班吗?”禇风贴在他耳边问道。
“不了。”他心里暖洋洋,声音柔软得像随时会化掉的棉花糖,“我也想休息休息。”
王壤家的大本营在B城,在A城的只是几家小公司。在王壤大四那年,他老爹在总公司给他安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试炼,试炼的结果不错,他老爹便把A城的一家公司交给他去打理。
初到那家公司,那家公司从上到下欺他年轻面生,害他白天黑夜的忙活了一年。一年之后,那家公司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业绩飘红。他老爹看着高兴,嘴巴一张,把A城剩下的几家公司都撂给了他。
为了打理好那几家公司,他连轴转的干了小两年,直到去年年底,才把那几家公司都牢牢的抓在手里。
本以为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闲下来一段时间,陪陪禇风。谁成想,去年回家过年的时候,他老爹突然提出要给他在总公司安排一个不低的职位——这是又一个试炼,只是意义大不一样。
如果他接受下来,就得常驻B城,但A城的公司也还在他手里,所以他可以时常飞去A城。他跟禇风商量过这件事,他俩都觉得不要违背他老爹的意愿为好。
不过A城的几家公司非决策性的事务都已用不着他出面。他回A城,可以空出一些时间来陪禇风。当他半公半私的飞回A城,偶尔闲下来,却发现禇风根本不需要他陪。
禇风只打理一家公司却也非常忙,不到晚上根本见不到人,劝他休息一下,他也不听。禇风去上班,他一个人呆在公寓无聊便回那几家公司转了转,因为这样,禇风以为他还和以前一样忙。
王壤忙不是一天两天,禇风与他同居的几年里,几乎只有到睡觉的时候才能见得到他。
开始时禇风觉得有些寂寞,也想过让他陪一陪。后来他想着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便跟王壤说他想去出去找工作。
王壤不支持他给别人打工,自己出资开了一家公司让他去打理,美其名曰不想他受累受气,可打理一家公司可不比打工轻松,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多得是事要做。
不过,他也忙了起来,倒不觉得寂寞了,他觉得这样也挺好。
王壤这天心里烦闷,不想去公司,所以留在了公寓。他心里的这些烦闷与禇风有关,可他不知道怎么跟他说。难得禇风想休息,他便顺着也这样回答,刚好可以轻轻松松的陪陪他。
禇风也没多心去想,既然他说想休息,那就是想休息。难得两个人都休息,正好可以开开心心的呆半天。
王壤把桌子擦的锃光瓦亮,没脸再擦下去,要去丢垃圾,禇风却抱着他不肯松手,无奈之下他只好由着他,当他是一只抱抱熊。
小的时候,禇风经常黏着他,他走到哪他跟到哪,像他的一根小尾巴。长大之后,禇风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却已把被禇风黏着当成了习惯。
这种习惯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当来到楼梯间的垃圾堆放处,不知谁家搞了大扫除,堆了不少破铜烂铁瓶瓶罐罐,害禇风差点被绊倒,王壤忽而想起这种习惯开始时的情形。
在王壤护着禇风离开垃圾堆放处的时候,他把自己当时的英雄事迹说了出来。
那件事发生在王壤弟弟的百日宴上,宴会在王壤家花园里举行,来了很多宾客,还有不少小朋友,禇风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