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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身心不一-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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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通是建立在有初步意向的前提下,以达成共识为目标进行的。叙旧是以情感为媒介,以增进感情为目的,进行的一种有效沟通。
他俩之间缺乏前提条件,又没有共识可达成,连沟通都进行不了,更何况叙旧。

自酒吧重逢,禇风预感到彭疏逸会与他纠缠不休因而躲避他,他的穷追猛打正印证了这一点,之后他强迫禇风,情况自然愈演愈糟糕。
禇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典型,彭疏逸的态度缓和下来,他才愿意和缓的跟他说上两句。
“与过去的我们无关,与现在的你有关。我不想跟你吃饭,也不想跟你叙旧。你不走,我就窝在被子里不出来。”

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像把被子里的棉絮抠了出来拍松了裹在了外面,听起来闷闷的、含含糊糊的,亏得彭疏逸居然听清了,只是关注点出现偏差。

“褚绪,你该知道,会拿自己做要挟的人,必定知道被要挟的对象是在乎自己的。”

最后一句话,禇风是下意识说出来的,未及深想,被他如此一说,就好像禇风间接承认了他在乎自己,这种感觉很别扭;再往深处去想,禇风潜意识里相信他在乎自己才会信口而言,好比有恃无恐,这样更糟糕。

他不愧做过学生会主席,擅长说教,歪理邪说,一套一套,死的都能说活。在过去,禇风称之为才华魅力,在他长篇大论时,总支着脑袋满眼星星的点头配合;而现在,禇风觉得这种随时可能被抓住言语间的漏洞痛踩一顿的事非常操蛋。
做为曾经理论、经验一无是处全方位学渣的禇风自认说不过他,缩在被子里又不动不出声。

他的手伸向被团。春末夏初的天气,不冷不热,盖的是空调被。被子薄,里面的人弱,他一扯就能把被子扯开,就不怕禇风在被子里给闷坏了。
他的手刚触到被团,就像被电击了一样,又给收了回来。
他的双眼移向一个空无一物的墙角,收回来的手搁在盘在床上的那条腿的膝盖上,犹如在钢琴上弹奏某首和缓的曲子,手指漫不经心的敲击着膝盖,好似在借助这个小动作盘算着什么。
若他是电影、电视剧里的反派,那么他极有可能在谋划什么阴谋诡计,因为他的长相正气,眼神透露出些许无奈,别人看他,只会以为他在思索诸如人生理想之类的大事。

少顷,他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中现出几分决然。他决定继续向禇风服软,不再激他产生抵触情绪。

“我之前的行为过分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他绝少跟人道歉,这句对不起十分难得。连他自己都说的非常别扭,说完清咳两声。
“在你昏睡的时候,我做好了饭菜。我可以走,我还得回去工作,但你得出来和我一起吃这顿饭,算是不枉我做了一桌子的菜。”

他说的情理兼备,理由充分。禇风冒出一个头来,问道:“真的?”
他一脸真诚、语气肯定的回答:“真的。”
在一个孕育出了说谎文化的国家,真假难辨。俗话说:见人只说三分话,这种自我保护的意识潜藏在骨子里,以至于很难敞开心扉跟人说一句十分真话。在大家都说假话的环境,说真话是反社会行为。
他的话不全是假的,可真的是哪句?假的又是哪句?
似真还假,似假还真,真真假假,变幻莫测,分辨起来犹如扫雷,有很大一部分运气的因素。
禇风决定赌一把,露出几分英勇就义、慷慨赴死的悲壮。

彭疏逸炒的菜确实不错。相比于以前,家常小菜的炒法,缺少装饰、搭配简单,现在是酒店大厨的水准,一颗胡萝卜花雕刻的栩栩如生,一盘小菜搭配了青红紫好几种颜色,但味道还是记忆里的味道。

不是吃到他炒的菜,禇风都快忘了……

禇风吃到他炒的菜是在他搬离学校宿舍后自己租的房子里。
禇风本想说服家里像王壤一样在学校周边给他买一套公寓,目的自然不是为了上下学方便,而是为了给他行方便,可他认为这会成为禇风父母对他诟病的借口、成为他们接纳他的阻碍,坚持自己租房。
他的工资不高,租的房子房租便宜,所以地段偏僻且非常破旧,如果不是他,禇风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去那种破旧的房子里。

禇风第一次去是震惊的,然后是心疼的,再后来则接受了。
禇风父母的思想保守,恐怕不能接受同性之恋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禇风有想过万一无法说服他们同意他俩在一起会怎么样?
他是非跟他在一起不可的,如果他们要与他断绝关系,他便与他住在那种破房子里,所以他得提前适应那里的生活。

他不想亏待禇风,又请不起禇风去吃大餐。后来他与邻居混熟了,禇风再去,他都会借邻居的厨房做饭给他吃。
禇风没想过爱情、生活、工作要经过周密的计算和筹划才能维持平稳,比方说与家人的关系、住什么样房子、吃什么样的饭菜,是他告诉禇风要节省、要努力工作、要做长远打算、别让家里拿捏住,一点点影响他、改变他。
他给了禇风一种强烈的感觉,他是想与他过一辈子的。
那时候的禇风想,他待他好、会打算、会过日子、会做饭菜且还做的好吃,这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好的男朋友了,他无比期待与他共度流年望白首。

桌上有一盘红烧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煮的入口即化,炒的香甜不腻。与红烧肉不同,红烧鱼不能水煮,得用热油炸至外皮酥脆,内里的肉还能鲜嫩可口,再用酱料翻炒去腥入味。

第一次与他打破禁忌,他俩吃了一道红烧鲫鱼,鲫鱼炸的外酥里嫩,炒的香而不腥,好吃的很。
那天是国庆节,学校放假,禇风自己开车去他公司楼下等他,等到晚上。俩人回去时,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一条鲜活的鲫鱼和一些配菜,回去后,他给做成红烧鲫鱼。
他俩在公共场合从来不做亲密举动,在邻里间以表兄弟相称。他邻居见他又来借厨房,打趣问他是不是又给表弟加餐,他泰然答道是的,在吃饭时便敞开门来吃。

有悖常伦的同性之恋未被制度承认、全民接受,处境困窘,要谨慎警惕,要阻断别人的窥私欲,要保护及自我保护。暑假被褚父拉去历练的禇风与他三个月没见,只想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

吃完晚饭,洗完碗筷,关上房门,禇风迫不及待拥抱他。是禇风主动的,他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胀痛的那处,给他给予暗示,他说不可以,还不到时候。
他俩认识两年多,交往一年多,该了解的都了解了,该表明的心迹都表明了,为什么还不可以?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他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看,我们没有避孕套和润滑油……”他终于找到了个合理的解释,“我帮你撸……好不好?”他说的颇为勉强。

这已经是他能突破的最大底线了,禇风把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楼下就有的卖”给咽回了肚子里,与他亲吻着,慢慢躺倒在床上,沉浸在五指给予的快慰里,如飞鸟投林、游鱼潜水。
一米四的单人床,木架结构,稍微动一下就会嘎吱作响;十几年前的私人建房,砖混结构,单薄的墙壁不隔音,有点动静就会传出去。
禇风心里知道,这才是他拒绝的真正原因。他害怕被窥探、被嚼舌根、被孤立,害怕是人之常情。他还没完全做好准备,可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完全?禇风相信终有那一天,盲目并愉快的相信着……

当时的他有多谨慎小心,现在的他就有多出人意表。不管他是因为失去方幡然醒悟,还是因为国外开放的环境顿然改变,在禇风心里他和他俩的感情都是过去式。

心情不好,影响胃口。禇风只吃了小孩拳头大的一碗饭,胃里就撑撑的难受。他吃完了,睁着双黑白分明滴溜圆的杏眼盯着彭疏逸,看他什么时候会不好意思再吃下去。
彭疏逸浑然不觉难为情,一边吃的津津有味,犹如难民;一边滔滔不绝,介绍这道菜的做法、那道菜的来历,做好扎实的铺垫,然后状若无意的问道:“你男朋友做的饭菜怎么样?”
他从没想过禇风能自己学会做饭菜,更没想过他男朋友会是王壤,若是知道他男朋友是王壤,他不会有此一问。

禇风想着怎么回答他,瞅到他身上与自己身上穿着一样的藏青色滚白边的丝质睡袍,心想若是让王壤知道他穿了他的睡袍,一定会外表淡然心里气极;同样的,若是让他知道他穿的是王壤的睡袍,一定会气急败坏。
他俩不睦已久。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禇风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男朋友是王壤,也不能由着他胡乱打听。

禇风脸色无虞的回答:“很好!”

“很好?”十个男人里难找出一个会做饭菜的,更何况能做的很好,彭疏逸不信,转而又问:“有多好?”

禇风想压一压他的气焰,回道:“比你好。”

彭疏逸更加不信,连连摇头。

禇风解释说:“他是米其林星级餐厅的主厨,由不得你不信。”

彭疏逸瞅着禇风的脸,仿佛他强自镇定之下冷冰冰的脸上隐藏着答案,“厨师?”
之前他还巴巴的希望用美食栓住禇风,这下听他说自己被个厨子给栓住了,他又不信。“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吃一口好吃的饭菜才找了个厨子做男朋友。”

禇风被他瞅得红了脸,言语上却不肯落下风,呛道:“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缘分妙不可言,什么样的两个人在一起都有可能,禇风的男朋友是谁都没关系,只是彭疏逸不信。
至于为什么不信,也许是因为衣柜里大多数是正装,连一件厨师服都没有;也许是因为厨房的炊具刀具过于寻常,不符合厨师专业性的特性。
这是他第二次误导彭疏逸。第一次误导是在第二次重逢之时,彭疏逸误把陈聪当成他的男朋友,在他偷偷溜走之后,抓住陈聪一番质问,问的相当直白。
钢铁直男的陈聪不断反问他是什么意思,满脸茫然和委屈,彭疏逸搞清楚事实真相,才后知后觉在下属面前出尽洋相。
彭疏逸可不想再被误导了,斜睨禇风一眼,心道他这个小滑头。

“你若这么在乎一口好饭菜,我每天做给你吃。”彭疏逸眉眼含笑,把桌上空了的碗盘叠起,和筷子一起收去厨房清洗。

“这一上午都过去了,你不是要去上班吗?”不管他信不信自己的男朋友是厨师,无谓做口舌之争,禇风催促他兑现承诺赶紧离开。

这是他不知道彭疏逸现如今的身份,彭疏逸解释道:“我的工作时间安排相对比较有弹性,一上午都过去了,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禇风好奇他处在哪个职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好不要扯出新的话题,不然会说个没完没了。
“你说了吃了这顿饭就会走。”禇风恼他不信守承诺,“饭吃完了,事放着我来做,你可以走了。”

彭疏逸失笑,“这些事你会做?”

他俩在一起时,彭疏逸从未叫他做过家务事,唯一一次他抢着洗碗却把碗给摔破了,从此他在彭疏逸心里就成了个洗碗都能把碗给摔破的人。
成长环境影响行为模式,他被宠爱着长大,只学会如何享受生活,没学会怎样承担生活。彭疏逸早预料到他会是这样,在发现他是这样后接受了。

磨难能令人成长,没人会希求磨难的到来,但成长是值得感谢的。
禇风不理会他小瞧自己,再次催促道:“你管不着,走你的就是了。”

彭疏逸拿了块抹布拍在餐桌上,眉头一挑,揶揄道:“你不会把这些事留着等你男朋友回来做吧?”
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在外面辛苦打拼一天回家还得做家务,除了他自己。他这个人闲不住,正好弥补了禇风的不足,他自认这是个不小的优势。

一个两个人都在工作的家庭,没有规定谁必需得承担家务,看谁先妥协,王壤和禇风就是这样。
与彭疏逸话不投机半句多,禇风问道:“你到底走不走?”

“会走的,你放心。”彭疏逸回的语重心长。

彭疏逸把餐桌抹干净了,拿着抹布去厨房洗了洗,再拿着出来,从客厅里提了个垃圾桶去到阳台,要把阳台玻璃桌上的空啤酒瓶给收了,玻璃桌给抹干净,把自己的优势长处刷满。
怀着这样的小心思,他挺高兴,就差哼个歌唱个曲,一副勤劳恭顺的模样,活脱脱上得商场下得厨房二十四孝好老|攻。
但是显然一个垃圾袋装不下那么多啤酒瓶,他唤禇风拿个新垃圾袋来。禇风可不想配合他演“我挑水来你浇园”两口子分工协作相亲相爱的戏码,指着茶几叫他自己拿。

面对禇风的小心眼、小算计,彭疏逸除了笑还是笑。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蹲了下去,犹如顿时去掉了一堵墙,禇风觉得豁然明朗。蹲在地上的彭疏逸却对着离地五十公分黑色烤漆的木制茶几犯愁,这是腿太长犯的错,半蹲着太高看不到,全蹲下去,曲起的腿又挡视线。
“在哪呢?”彭疏逸在茶几面下方的敞开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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