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虞之隙-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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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苏锦被噎住，是应该他来查，可他怎么查，他无从查起也没有手段去查，他以为韩绍辉应该都查到了，会告诉他实情，看来是他太天真了。
韩绍辉静静的看了他一会，说：“每次出了问题，你都来找我，认为我该去解决，没有资金我出，缺什么我给，有人杀你，我来挡，孤儿院的孩子出了事就该我负全责，沈慕扬出了事我也该帮忙，你有没有想过，凭什么我要帮忙，你给了我什么回报，还是说他们给了我什么回报。”
回报？苏锦愕然，一时懵了。他从没想过要给他什么回报，哪怕是偶尔的一丁点的想法都没有，每次出了事，他第一个想找的总会是他，总觉得只有他才能够解决问题，才能够让他放心，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习惯性的去找。他以为他是接受了他的这种做法，毕竟每次来的时候他都很乐意，从没意识到他也会有不愿意的一天。
是啊，什么事都找他，他凭什么要无条件的免费帮忙，他又不欠他的什么。苏锦无言以对，为自己刚才大声的质问感到惭愧，突然觉得他来错了，至少来的方式不对。
“你什么都没给我，反而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每次都是兴师问罪的直接奔到我这里来，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还是说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真正的慈善家？”韩绍辉哼笑了一声，继续说：“我没那么心善，任何一个商人都是以利益为目的的在做事，我也不例外，我帮你那是因为我想从你哪里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可你不给，那我的付出就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我要止损。”
苏锦的心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咯噔猛的跳了一下，心里说不出的失落，那种感觉无法形容，此时他只有一个感觉，他跟韩绍辉的所有关系都被否定了，他们连朋友都不是，陌生人也不是，有的只是利益，仅此而已。
“对不起，我以为……”苏锦张口欲言，可说不出什么来，他扯出一个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笑容，说：“我一直都想感谢你，谢谢你给我的那些帮助，一直都没时间也不知道该给你什么回报，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可以给。”
“我想要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
“对不起，除了这个我给不了外，其他的都可以。”苏锦敛了笑，感情跟人，他现在一个都给不了，他不能把自己的感情当做交易，况且，韩绍辉根本就不要什么感情，要的只是一个征服的快感。又是玩玩而已，有钱人都这样，苏锦莫名感到很悲哀又很心痛。
“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值得我要的，钱还是物？”韩绍辉反问，翘起了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微微翘起了下巴看他，“这些我都不需要。我有花不完的钱，住不完的房子，我要什么东西都可以花钱买得到，包括我想要的人，都可以花钱，只有那些花钱买不到的东西才会勾起我的欲望。”
苏锦的手指紧了紧，赤裸裸的话让他感到无所适从，他忽然觉得他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了，或者说这个人一直都是披着一层皮在跟他交往。
全都是假的，假的！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的对他，沈慕扬不爱他，韩绍辉为的只是好玩，过去的记忆不知真假，每个人在他的面前都说着慌！
“我不知道怎么还你，以后我都不会找你帮忙。”苏锦的心喘不过气来，他想马上逃离这个地方，转身走了几步，手已经放在门把上，他又顿住，回头问：“我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韩绍辉把桌上的文件拿起来看，毫不在意他的话。
苏锦抿了抿唇说：“唐惢的那件事你到底有没有办，是不是真的想还孩子们一个公道？”
“她的事已经在处理。”
“需要多长时间才会有结果？上次你说很快，可一直没有消息。”
“有结果我会让申男告诉你。”
苏锦看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中，嘴唇动了动也没再问，拉开门的时候，韩绍辉喊住他说：“沈慕扬的事我会再帮你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的事最好自己解决，没人会无条件的帮助你。”
“我知道了。谢谢你。”
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韩绍辉整个神经都跨了下来，他烦躁的把文件甩在了桌子上，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底下。
“韩总。”申男推门进来，“事情都办好了，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韩绍辉没说话，直到看到苏锦从大楼出来，脸色才稍稍缓和，但又看到他过马路差点被车撞倒的时候提了心。
“韩总？”申男又喊了一声。
“按照计划行事。”
卷二 第130章
韩绍辉的办事效率特别高，几天之后沈慕扬就被放了出来，不仅原告方撤了诉不要求一分钱的赔偿，就连沈慕扬自己，竟然也改口翻了口供。
苏锦不禁好奇，到底韩绍辉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他改变主意，同时，他也忍不住感叹，有钱有权就是好，自己这些平民跑断了腿都无济于事，他们只需要坐在家里，打个电话花些钱就能够马上解决，人与人的差距太大。
因为有申男电话的提前通知，苏锦很早就去了警局接沈慕扬出来。他的气色比前几天看着要稍微好了些，精神也没那么萎靡。
“我们先去吃早饭，然后回家。”苏锦说，“你家里太久没住人，家里的东西都有了潮味，我昨天过去帮你打扫了一遍，今天可能还有点气味。”
沈慕扬仰头去看头顶的天，雨后的天特别的蓝，白云也特别少。夏天已经过了，这个气候有点凉。
“谢谢你，苏锦。”
“跟我客气什么，走吧。”
沈慕扬点头，两人去了小区附近的粥店。以前他们常来这里吃，老板人不错，东西的价格便宜分量也不少，关键是味道好。
随意点了几样，在等待的空隙，沈慕扬开口说：“苏锦，我打算去一趟T市。”
苏锦把擦好的筷子递给他，“去哪里做什么？”
“小舟的妈妈在那里，我想把小舟的骨灰送回去，葬在家乡。”
“哦，应该的。”苏锦的笑容僵了下，喝了口水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要不要我陪你过去？”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我下午就走。”沈慕扬拒绝，怔怔的看了会他，突然喊了一声：“苏锦。”
“嗯？”苏锦不解的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沈慕扬却是看了他一会，只是笑笑，摇摇头，说没什么。
苏锦觉得他的举动很怪异，想问又被端上来的粥打断，看他吃得香，到嘴的问题又咽了下去。
吃完饭回家后，沈慕扬就开始收拾东西，除了骨灰盒，他的衣服带得很少，一个背包就够了。
苏锦一直送他去了火车站，在他进站的时候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你……不会不回来了吧？”
“怎么会。”沈慕扬笑了，“就算我不想回来，有人也会把我抓回来。放心，我最多呆两三个星期。”
“哦。”苏锦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很愚蠢，听起来还有歧义，不知道他会不会误会，后知后觉的又发现他的回答有问题，忙问：“谁要抓你回来，难道唐蕊还不放过你？”
“不是。”沈慕扬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不详细说明，“我进去了。”
“注意安全。”苏锦说，又不放心，想让他平安归来，喊出了一个字又没了音，他想沈慕扬既然选择活着，那就应该不会再想寻死了吧，自己的提醒太多余了。
沈慕扬很快消失在了人流中，苏锦转身就走，到火车站旁边的公交车站时，那边有些人围在一起正在拿一个乞丐打趣。他本来没怎么注意，但下意识的还是多看了眼，愣了下，立马停下脚步跑了过去。
“姚芳，你跑到这里来了，我到处在找你。”苏锦上前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走，跟我走。”
“我不走，我要坐火车，我要离开这里，这里到处都是魔鬼，要吃人……你们都要杀我……”
“没人要杀你，我保证。”
“不，不，他们来了……来了……啊……”姚芳放声尖叫，指甲使劲的抓苏锦的手，苏锦吃痛的松开，她拔腿就跑。苏锦也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抬腿就追了过去，这次他势必一定要把人抓到。
姚芳对这个火车站很熟悉，她在火车站的地下一楼乱窜，竟没有跑到任何一个死角，连着跑了有半个多小时，苏锦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她像是发了什么病，突然一顿就栽倒在了地上。
她一倒，她周围的人立马散开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没有一个人上前查看，唯恐被人讹了。
苏锦双手撑在膝盖上，重重的喘了几口气，上前把人翻个面，让她仰面躺着，检查了下她的心跳，没发现身上有伤也没发现什么其他症状，他把人驮到了肩上背着就走，大家也只是看着，没人出声阻拦。
看到儿子背了个全身衣服黑乎乎湿漉漉，脸上也脏兮兮，头发乱蓬蓬，浑身散发着臭味的女人回来，吴巧秀愣是没回过神来，直到苏锦把人放进了浴缸喊她，她才急忙进去。
姚芳是在一个小时之后醒的，睁眼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看着她，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躲到墙角，抓起桌上的物件举起来，大声的喊：“过来我就杀了你；杀了你！”
“我不过去，你冷静点。”吴巧秀举手投降，转身出去，把她醒了的消息告诉苏锦，问：“你这带回来的是什么人，跟你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叫姚芳，我跟她没关系。”
“没关系那你带她回来干什么？”吴巧秀斥责，那女人的年纪跟苏锦相仿，她还以为是他的什么同学或者朋友，原来压根就不认识，就是一捡回来的人。
“妈，我带她回来就是想弄清楚我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哎，现在一时也说不清楚，我等下再告诉你。”
苏锦说着就要进屋，吴巧秀赶紧拉住他说：“我看她的脑子好像不太正常，会不会……”
“不会出什么问题，你放心，我会注意。”
“我没法放心，我还是跟你一起进去。”
两人一进去就看到姚芳拉开了窗子正在往上爬，苏锦一个箭步跑过去抱着人的腰拉了回来，把挣扎乱叫的人压在地板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趁着吴巧秀去关窗的时候，苏锦捂住了姚芳的嘴巴说：“别叫，我不会伤害你，你现在是在我家，没人找得到你。”
似乎是他的话有了效果，姚芳的反抗小了一点，苏锦继续说：“你保证不乱叫，不跳楼我就放开你。听懂了就点点头。”
站在一旁的吴巧秀觉得儿子用正常的思维跟一个神经病患者交流行不通，想提醒他，他的话这个人听不懂，却没想到女人真的点了点头，这让她惊讶，难道没疯，是装的？
苏锦等了会才慢慢松开手，姚芳没有叫，畏惧的看着他。
“赶紧从她身上下来。”吴巧秀推了儿子一把，要是人没疯，他这么坐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也不雅观。
苏锦哦了声起来，他一起身，姚芳翻个身站起来就往外面跑，直奔大门口，发现大门打不开，她背贴着门站着，戒备出来的人。
苏锦不紧不慢的走出来，他早就料到她会跑，所以提早把门反锁了。
“你饿不饿，我给你准备了吃的。”
姚芳警惕的看着他，一脸的惊慌失措，完全就没信他的话。
苏锦没等到她的回答，也没想着她会回应，他走进厨房把炖好的汤还有热着的饭菜端了出来放在桌上。饭菜散发出一阵香味，姚芳咽了咽口水，眼睛就从饭菜上面再也移不开，她很久很久没吃到过这么好的东西了，在精神病院的那段时间，护工们苛待她，她每天吃的是猪狗不如。
“很香，很好吃，你真的不过来？”苏锦诱惑她，作势要把菜端走，姚芳猛的扑过去把盘子抢了过来，动手抓了菜就往嘴巴里面送，苏锦让她别急用筷子，她像是听不懂，饭菜都是用手抓，喝汤烫得哇哇大叫。
她的胃口很好，也许只是因为饿了太久，这一次吃得很多。吴巧秀后来又进去给她盛了一碗肉，细心的给她用水镇凉了才给她。
母子两个站在旁边静默的看着她狼吞虎咽，苏锦的心里是五味陈杂，这个女人太可怜，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是否这些事跟自己有关，或者是跟韩绍辉有关。
“你到底有没有疯？”苏锦忍不住问，他觉得她没疯，神智应该是清醒，只是因为恐惧不敢说。
姚芳自顾自的把碗舔干净，丝毫没有理会他，苏锦跟吴巧秀对视一眼，换了一个问题，但是这次不管他问什么，对方都是一声不吭，吃完饭就傻呵呵的笑。
“你打算怎么安排她，不会是让她在我们家住着吧？”洗碗的时候吴巧秀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