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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游魂_安尼玛-第74章

小说: 游魂_安尼玛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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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猫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着火的两间房子,是对着的?那不是火势蔓延到另一间?”
  蓝田:“不是,是分别着了火。所以十之□□是人为的。”
  “当时没有立案调查吗?”
  蓝田看着空地上喝酒玩牌的屯民,过了一会儿才道:“有吧,我记得有警察问过我话。当时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后来他们把我送到了远房亲戚家,这里的进展就更加没人告诉我。
  等我初中毕业,回来这里看看的时候,才慢慢了解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蓝家死了三人,另一间着火的房子是乔家,乔家的人没事,可是没多久就搬走了。另外,还有一个死人,就是钟大爷的儿子,据说他去乔家救火,没救成,死在里头了。之后,第三间房子拆掉了——就是'上面的人'原本的住所,他搬到了顶上,从此很少下来。还有华姨,就是华惜易的妈妈,自那以后,她就不太跟人说话,据说现在已经半疯了,每日每夜地缝衣服,缝完了就拆掉,然后又缝回去。”
  “没受这场火影响的,就只有白板人家、哈娘和齐大爷?”老猫问道。
  “白板人是谁?”
  老猫指了指在不远处手舞足蹈的童林。蓝田乐了:“你别看他笑眯眯的,他小气得很,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老猫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刚才不跟他喝酒,已经惹着他了。”
  蓝田道:“其实童家是最大的受益者,上面的人本来是这里的头领,他搬去山顶后,几乎不理俗务了,童林他爹接任了屯长,然后现在权力落在他手上。其他的两家,哈娘和齐叔叔,是不是真的不受影响,表面可看不出来。那场火之后,米屯八个人家基本就分崩离析,气氛也完全不同了。”
  “蓝田,那你为什么还回来?这里也没你的亲人了吧。”
  蓝田轻声回道:“这里的叔叔阿姨,对我都很好。像齐叔叔,虽然不太跟我说话,但我在亲戚家寄居的时候,他每个月都会给我一笔零花钱,我的第一辆自行车,也是他给我买的。这个根儿,没法断。”
  “另外,”蓝田的语调突然变冷,“我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没了爸爸妈妈,我弟弟才五岁呢,为什么就这样烧死了。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样子。猫儿,我有预感,真相离我不远了——很快我就会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老猫心一凛,心想蓝田的预感没有错,对于危险和恶意,老猫是有敏锐触觉的,常年跟凶杀和尸体打交道的蓝田应该也一样。打从一进入米屯,老猫就有不太协调的感觉——这里热闹、安详,人们都亲亲热热的,但他就是能从里面感觉到一种步步为营的分寸感,似乎人们都有默契地守着一条不能逾越的线,所以这里才会有一种像画作一样静心构造过的气氛。他不知道这条线是什么,却能感觉到,这脆弱的平衡似乎快要打破了。
  那个被大家忽略的缺席者、藏在黑暗里俯视着他们的上面的人、被偷偷点着的火苗、搅碎的猪头,各种微不足道的生活场景带着它们的意义,搅乱了米屯的平静。
  25年一轮回,今年又要死人啦!——难不成老瞎子的话真的要成真?
  蓝田好不容易摆脱了童林的纠缠,跟老猫一起离开酒席。他找不到哈娘和齐闻谷,只好跟熟悉的乡亲交代一声,代为告别。
  走出了树林,他们却见到了遍寻不获的齐闻谷。他高大的身躯倚坐在台阶的矮墙边,望着走过来的蓝田,微微点头。
  蓝田知道他有话说,跟老猫一起走了过去。
  齐闻谷吞了口唾沫,却没说话。蓝田只好先开口道:“叔叔找我有事?是因为乔家人吗?”
  齐闻谷瞪着眼睛,那表情像是生气,又像是怜悯,最后他摸了摸头,下定决心道:“你是警察,人失踪了,你管不管?”
  蓝田早就习惯他这种口气,耐心道:“要是跟米屯有关,我管。”
  齐闻谷松了一口气:“好,不忘本。你都知道了,乔……乔木生,”他吸了一口气,似乎很难继续说下去,“大火之后,就搬走了。这二十几年来,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你帮我找他出来。”
  蓝田:“是他每年给您送的月饼?”
  “嗯,这芋泥馅的月饼,是他老婆家的特色点心,味道跟别处的不一样。我第一次吃,就认出来了。”
  “您第一次收到月饼就知道了,为什么这二十几年都不去找他?”
  齐闻谷似乎有些恼怒:“找他干嘛,他过得好好的。既然搬走了,肯定不想再见到屯里的人,我不想打扰他。”
  蓝田道:“今年没收到月饼,你怕他出事了。”
  齐闻谷直起身来,焦躁地握了握拳:“或者是搬远了,或者病了。总之,”他看着蓝田的眼睛,竟然带点恳求的语调道:“我想知道他在哪里。”
  蓝田点点头:“明白了,我会查出来的。”
  齐闻谷也点点头,轻声道:“只要知道他没事就好。你要是见到他,别说我在找他。”
  “哦,”蓝田心里暗暗好笑,第一次看到齐闻谷这么别扭的模样。
  齐闻谷拍了拍蓝田的肩膀,道:“蓝田,谢谢。”
  蓝田赶紧道:“我应该的,这些年来您没少帮我……”
  齐闻谷摆摆手,表示不想听下去,他转头看着台阶下灯火明亮的大街,道:“我知道你会很为难,但你要尽快找到他。我们的日子都不多了……”
  齐闻谷眼神黯淡,一露出脆弱的一面,立马就显出老态。蓝田想,齐叔今年也到60了,但他身子硬朗,要说日子不多,似乎也太早了些。想要安慰几句,对齐闻谷却说不出口。
  他想了想,坦白地对他道:“我会尽快的,不过您要有心理准备,二十五年不间断送月饼,表示他心里很惦记您,惦记了这么些年,突然就没了音讯,恐怕……情况不太妙。”
  齐闻谷脸色大变,似乎想要反驳蓝田,挣扎了半天,最后却只是道:“我知道了,你尽力就好。”
  蓝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像齐闻谷这种个性坚毅的人,安抚的话不见得管用。他跟齐闻谷对看了一会儿,就跟他告别,拉着老猫转身下阶梯。刚走下一级台阶,却听见齐闻谷在身后喊了一声:“喂,后生!”
  两人一起转过头来。齐闻□□:“蓝田,他是你的好朋友吧——”不等蓝田回答,他就对老猫说:“白长了这么一张整齐的脸,走路怎么歪歪斜斜,跟没骨头似的呢。直起来!男人就得头顶天啊。”
  老猫立即挺直腰背,笑道:“叔叔,这样行吗?”齐闻谷见他没正经样,叹了口气,摆手道:“走吧!”
  两人再次转身下台阶。一转身,老猫又几乎倚在蓝田的身上。蓝田在他耳边笑道:“头顶天啊,你的头呢!赶紧给我直起来。”
  老猫扬眉嬉笑:“我不是直的,干嘛让我直起来?啊蓝田,我又晕了,赶紧搂着我。”
  蓝田斥道:“刚才还好好的,一走楼梯酒劲儿就上来了?”说是这么说,到底还是抱紧了他,怕他一个错步滚下台阶。
  两人正调笑时,蓝田听到了身后的齐闻谷又叹了口气,只是这次叹息里都是悲意,犹如穷途末路的困兽。蓝田一惊,转头寻找齐闻谷,却见他已经走向屯里。高大挺拔的身躯很快就莫入了黑洞般的树林中,消失不见。
  天还没到冷的时候,暑气也消散了,正是最舒适的季节。老猫坐在阳台的地上,看着香樟树上吱吱喳喳叫着的小鸟,心想,这鸟儿真是精神啊,一天到晚叫个不停。他越想越心痒难当,左顾右盼找根长棍,就想把鸟窝捅下来。捅下来干嘛呢?鸟肉少,不值当开一次火的,要不养在屋里吧,有那算命先生会训练麻雀叼纸条,摆个摊子,啥也不干,叼一次收一次钱,再随口胡诌几句,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
  老猫正拿着棍子胡思乱想呢,蓝田、萧溪言等人推门进来。张扬叫了一声:“嘛呢猫爷,拿这家伙要收拾谁?”
  老猫随手挥了一下,“我在练功呢。你们不是开会吗?”
  蓝田道:“你也知道开会,是打算用脑电波跟我们开会吗?”
  老猫无聊地倚在栏杆,想要偷懒都躲不掉。
  天气凉爽,蓝田他们在阳台随意地或站或坐,倒也舒服。蓝田问穆歌问道:“乔木生的住址,查到了吗?”
  穆歌:“查到了,离米屯不到十公里的一个老住宅区。他的身份证和纳税单上,都是这个住址。我也对过了电费和电信的登记信息,地址显示的都是同一个地方。不过——”
  萧溪言接口道:“我刚和英明神武去了一趟,没人应门。问了邻居,他们都说这家人几年前就搬走了。”
  “搬走了?”蓝田道:“有人知道搬去哪儿了吗?”
  萧溪言摇摇头,“有说是回了他老婆的老家,已经离开淮城了,但那个人也不是很确定。邻居说,他们一家四口人,乔木生、他的妻子李欣怡、大女儿乔思琦、儿子乔思铭,从二十五年前搬过来,一直就住在这小区里,没见过他们出远门。”
  “他们的人际关系怎样?”
  英明道:“邻居都说他们对人很客气,但不怎么跟人交往。在那住了二十年,从来没人上过他们家串门。”
  穆歌又道:“我追踪过他的手机信息,他的手机三年前已经停机了,停机前的活动范围,都是那一带。”她又打开iPad,道:“这是网上找到的他们一家人的照片,照片是十年前的,发表人叫'心一',应该是李欣怡的网名。你们看。”
  大家都围拢在iPad周围,连老猫都好奇地凑了过来。
  照片是一张常见的全家福,三个人规规矩矩站着,李欣怡的怀里抱着一名婴儿。虽然照片的光线和构图都很普通,但乔木生相貌俊秀,李欣怡也端正美丽,两人站在一起就赏心悦目。十岁的女儿眉目秀美,长得更像父亲。
  照片上写了一行字:“思铭满月——有思则明,是为记。”
作者有话要说:  抓虫,周一见

  ☆、报应

  一到傍晚,就能觉出凉意。风也吹起来了,犹如一双看不见的手,把周围的人和事物都摸了一遍,虽然也扰人,但总归是善意的。
  蓝田手里的纸张,在风里勒喇勒喇地响,纸上的人也扭曲起来。
  老猫问道:“你对乔家人还有印象吗?”阳台上只剩下他们俩了,蓝田还看着乔木生的全家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听到老猫的话,蓝田抬起头:“我记得乔叔叔,他手很巧,会用玻璃罐、纸壳儿还有其他废弃的东西给我们做玩具。我记得他的手指很漂亮,跟变魔法似的,转两转,就变出个风车、坦克、乒乓桌。不过我很少见到他,我爸说乔叔叔很忙,要工作还要读书——对了,他会讲几句法语,教过我用法语数一到十。”
  老猫看着香樟树:“你很少说起你爸爸。”
  “他的事,我大都不记得了,”蓝田苦笑:“现在回想起来,我对他的印象,还不如齐叔叔和乔叔叔深呢。他不太理我们,没给我做过玩具,也很少跟我说话。齐叔叔他现在对我很冷淡,但那时候他常常带我们出去玩儿。他跟你一样,抓鱼爬树偷西瓜,什么都会,我们屯里的孩子都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
  老猫笑道:“我可不会偷西瓜。”
  蓝田把纸折起来,道:“也是,西瓜太沉,估计你摘都懒得摘。”他拿出手机,翻开照片收藏,给老猫看一张老旧的黑白照。
  照片里有三个男人站在树林前,老猫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年轻时的齐闻谷、乔木生,最后一人跟蓝田的轮廓有几分像,自然就是他的父亲。
  “你爸好严肃啊。”
  “嗯,小时候,我就觉得他老是在想事,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蓝田笑了笑,“说不准我学心理,就是因为我烦透了像他那样的人,老是想把他的心思扒开看看。”
  “他们仨的感情很好?”
  “我不知道,这是我从齐叔叔的相册里翻拍的,里面只有这一张合照。齐叔叔和乔叔叔倒是很近,常常见他们走在一起。”从合照就能看出来,齐闻谷和乔木生表情轻松,脸上有一种默契的愉悦。两个人要是长时间在一起,时常遇到同样的事情,享有同样的秘密,有着同样的心境,就会有这种表情。
  “诶,后面那个是谁?”照片背景很杂,取景又远,好几个行人被拍了进去。
  “背对镜头走向树林那个?就是'上面的人',马宇非。”
  “马宇非,”老猫轻声重复着。他第一次听到“上面的人”的名字,既然有名字,这“上面的人”的神秘性少了大半,但不知为什么,老猫对他的好奇却有增无减,心想,原来他那时候也常常在“下面”活动呢。
  老猫一边想,一边把烟叼在嘴里。蓝田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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