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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成说-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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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你要跟我分手了,你觉得我骗了你……”西野有些语无伦次,他的记忆有些混乱,也不知道自己都在说些什么,“齐屿,我害怕……爷爷死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很想你,可是我找不到你……”
  “我一直都很害怕,我杀过人,很多血……很脏……”
  “不敢让你知道,你不喜欢……我骗人……很疼……”
  “只有我一个了……我不想坐牢,那样你就更不喜欢我了……我害死了爷爷……”
  他混乱地说了很多,齐屿模糊地想,他之前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要西野将所有的事情都向他坦白呢,这些难道就是他要的吗?将西野的伤口血淋淋地揭开,在他自己的皮肤上划上新鲜的伤口,这样真的更好吗?
  他脸上的血滑下来,滴在西野的脸上,西野伸手捂住他的伤口,哑着嗓子哭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的气。”
  齐屿吻了吻西野的嘴唇,血腥味散开在唇齿间:“我有什么脸生你的气,倒是想求求你别生我的气。”
  西野抬起身体去回应他的吻:“我没想这样的,可是我真的害怕……”
  齐屿用力将西野抱了起来,高强度的奔波和高度紧张的情绪下,他也已经疲倦到了极致,但他怀里抱着他的爱人,只这一点就让他生出了无穷的力气,脚步走得稳健又令人安心。
  他将西野抱进车里,温暖的气息笼罩了过来,齐屿将西野压在后座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是怎样的一个早晨啊,令人恨不得将心脏剖出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奇怪它怎么能疼到这种地步。
  但是,在彼此的眼泪中,铁质的镣铐被浇融,化成一缕白烟消逝无踪,齐屿顺着西野的脊背,轻轻地吻干净他的眼泪,极致的痛苦中开出的是极致美丽的花,走过了这一关,他们之间再没什么跨越不过去的关卡。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亲爱的三十岁的西野:
  前段时间二十岁的你给了我一封信,因为你不让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所以现在的我非常有压力,总怕自己写的比不过二十岁的你,到时候被笑话。
  不过笑话也无所谓,能让我男朋友笑一笑,这封信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很遥远的以后,在你之后还要更远的以后,年老的你告诉我说,为这辈子遇见我而感到庆幸。在醒来后,这句话仍像是浮着的一行字,清晰地停留在我的脑海中。
  我想,如果未来真的如此,我能让你为这一生遇到了我而感到幸运,它将也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亲爱的三十岁的西野,我们之间隔了十年,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绝不短,你想起对我而言的现在时,会感到幸运吗?
  如今的我庆幸过去一年中与你的所有相遇,庆幸那晚路灯洒下的温柔的光,庆幸公交车外的七彩霓虹,庆幸那时候的雨和雪,庆幸每一个偶然又必然的小事件。
  最庆幸的是,这个世上有一个你,而我遇到了。
  我和你说过,感情于我是一辈子的事情,从决定要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的整个余生。
  我并不如你想象中那样完美,我有太多太多的不足与缺陷,它们将来或许都会渐次呈现在你的面前,但说了是男朋友,那就是你的人了,好的坏的总归是你的,不许嫌弃。
  要是非要嫌弃的话,也要跟我讲清楚,讲清楚了我才好去改。
  就像任奔奔还觉得自己是拳王泰森一样的人物,我虽不像他这般狂妄,但毕竟有时候也会被蒙蔽头脑,你再天天吹捧我,我可能就飘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理性吹齐,健康你我,但感性吹野,我可能是改不了了。
  你跟我说过很多次自己不好,我左看右看看了千百遍,也没看出来我男朋友哪里不好。而且,即使有不好的地方又能怎么样呢?那些东西只会让我觉得身边的你更加真实,而且我们有那么长的未来,什么都可以慢慢地改。
  我的西野,有时候我会想,我怎样才能更好地爱你呢?你很容易满足,总是说已经够了,可我却觉得不够,很不够,我想把我拥有的最好的东西全给你,将还未拥有的最好的东西去取来给你。
  看着你的时候,我偶尔竟会手足无措,这样一个宝贝,我怎样疼爱都觉得太过轻飘飘。在年长十岁的你看来,我的想法是不是过于幼稚又可笑了,可没办法,我可能有点钻牛角尖了,毕竟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对彼此而言已经就好得不能再好了。
  你说我很黏人,我却觉得你也很黏人,很多事情怕你害羞我没告诉你,其实你晚上在我身边总是睡得像个小孩子,每隔一会儿就要摸一摸身边,我要是下了床你没摸着人,那过不两分钟就要醒。
  所以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我是坐在床上写这封信的,你蜷缩在我身边呼吸清浅,睡得正熟,外面在下雪,这真是美好的一个晚上对不对?
  人生那样长,我们之后也许会遇到很多困难,但想到是和你一起走,那些困难不过是绵长岁月中的调剂品。这样一想,人生又那样短,我不信前生,不求来世,只想这一辈子都抓紧你的手。
  我的亲爱的西野,无论是二十岁的西野,还是三十岁的西野,或是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七十岁……长命百岁的西野,我都以一样的心情爱着这千百个你。
  这不是情书,我爱你也不是情话,它是我想要穷尽一生去恪守的真理。
  爱你的二十岁的齐屿
  灯光下,齐屿将信合起来,缓缓地吁出一口屏了很久的气,他一回头,正好对上西野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齐屿抱住他亲了亲:“醒了?”
  西野伸手要拿那封信,齐屿递给他,合上的信又被打开,多年前的文字显露在两人面前,齐屿勉强笑了笑:“那时候的我写东西真矫情。”
  还没等西野说话,他又开口道:“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西野抓住他颤抖的手,摇了摇头。
  “我想给他写一封回信,跟他说一声对不起。我不只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当年对未来期待的他。”
  西野又摇了摇头,他靠在齐屿的怀里,静静地抚摸着信纸上的文字,沙哑地开口:“从那时候你就知道我的毛病,可到现在了,我还改不过来。若说有错,我的错最大。”
  他的手攀住齐屿的肩膀,喃喃道:“我没想让你那么痛苦的。”
  齐屿把他压在床头上,不断地吻他,然后把头埋在西野的肩膀里:“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错我错的,管他谁的错,以后咱们好好过不就得了。”
  他们两个都有错处,谁是谁非谁对不起谁更多一些是一笔糊涂烂账,再纠结于此并没什么益处。
  “我们有很多时间,一起慢慢改……”
  西野哼哼了两声,齐屿这才松开他,将信从他手里接过来,细致地叠好,放到桌子上,想着又有点气不过:“赖皮鬼,每次想教训你,最后都把我吓得不行,以后只能宠着,再也不敢说你一句了。”
  “嗬!”齐屿一回头,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西野正在抹眼泪,鼻头哭得红通通的,看起来可怜极了。他不想让齐屿看见他这副模样,捂着眼睛就要把头往被子里蒙,被齐屿一把扯住。。
  西野抽噎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其实我也不难过……”
  齐屿这才笑了,捏了捏他的鼻子:“爱哭鬼。”
  “我不是!”西野抱住他,“以前我都没哭过,在别人面前我也没哭过……”
  齐屿一边亲他的眼泪一边笑道:“爱哭鬼我也爱,别怕在我面前流眼泪,我是你最亲近的人对不对,把所有的情绪都交给我……”
  西野刚从医院出来,身体虚弱得很,精神疲倦到了尽头,想睡反而睡不着了。他睁着眼睛看着齐屿,半晌轻轻道:“如果我以后又做错了事,你怎么办?”
  齐屿反问道:“如果我又做错了事,你怎么办?”
  西野有些无奈地叹道:“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原谅你。”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齐屿掐了掐他的脸:“所以你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这次我也没想和你分手,好不容易又在一起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太难受了,一想到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受了那么多苦,我就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西野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停!”
  齐屿抓住他的手腕,顺势在他的手心里落下一个珍重的吻。西野觉得手心有些痒,却没收回来,只是耳朵尖有点泛红。
  他的另一只手摸了摸齐屿的脸,颧骨处有一道血痕,虽然已经止了血,但看起来还是很明显。西野的视线从伤口移到桌上的小盒子上:“你偷看了我的信,为什么不把那个盒子也打开看看?”
  齐屿的视线随之落上去,他的眼睛里一瞬间闪过无法掩饰的扭曲的痛苦,半晌他才平复了情绪,轻声道:“我害怕里面是我想的那个东西。”
  西野皱起眉:“你不喜欢?”
  “喜欢,但是我害怕自己受不住。我食言了很多次,我害怕你不想再将它分我一个了。”
  西野抿着唇胳膊越过齐屿将桌上的盒子拿了过来,还没待齐屿反应过来,他就干脆利落地将盒子打开了,里面两枚金色的圆环在灯下闪着温柔的光。
  半晌,齐屿才试探着伸手去触摸那漂亮的光泽,他问西野:“你还想将它戴上吗?”
  西野也哆嗦了一下,他颤声道:“戴上之后,你要是再表现出任何想分手的迹象,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齐屿突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所有的疑虑、恐惧、愧疚都在这口气中被吐出来了,他抓住西野的手:“你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
  金色的戒指曾埋于泥沼,藏于黑暗,时隔多年终于可以履行它的职责,西野却突然收回了手:“你都没有遵守给我的约定……”
  齐屿也不慌张,他将戒指重新放回盒子里,然后将西野拢进被子里:“那就先睡吧,睡醒了就原谅我好不好?”
  过了半晌,齐屿实在忍不住地又开口:“你给我的那封信,写了什么?”
  西野往他怀里蜷了蜷,手还抓着齐屿的衣服:“我也不记得了。”
  齐屿抚着西野的后背,下巴放在他黑漆漆的头顶上蹭了蹭,这可能是会纠缠他一辈子的遗憾。
  西野突然抓了他一把,迷迷糊糊地说道:“明早起来,记得给我戴戒指……”
  齐屿笑着亲了亲他,应道:“好。”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完结章)
  西野和齐屿到的时候,宋知良和他的新娘子正站在门口迎宾,他看到西野,愣在原地大半天没说出话来,还是西野先笑着朝他打了招呼。
  “很多年没见了,你还跟以前一样。”
  宋知良这才反应过来,他狠狠抹了一把眼睛,在妻子有些不解的目光中用力地抱住了西野。西野有些不太习惯地动了动,却强忍住没挣扎,拍了拍宋知良的肩膀。
  宋知良叨叨个没完,嘴快得都要秃噜了:“之前任奔奔说你会来,这几天我都很紧张,生怕自己看不见你,你这些年都跑哪里去了,那次打过电话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你了……”
  西野的两只手有些无措地放在宋知良的背上,对这热情有些吃不消,结果宋知良说起来没完没了,大喜的日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不一会儿周围就围了一群人。
  齐屿接收到西野求救的视线,这才笑着拍了拍宋知良的肩膀:“行了,我们西野刚从医院出来,你别抱那么紧。”
  宋知良刷地松开西野,上下打量他:“你怎么了?”
  齐屿将西野拉到身边,笑道:“没什么事,新郎哭鼻子丢不丢人,赶快忙你的吧,我和西野进去坐坐。”
  宋知良这才感到不好意思起来,他的新婚妻子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女人,惊讶过后在一旁抿着嘴唇笑,帮宋知良擦了一把有些狼狈的脸。
  齐屿将礼物送给宋知良的妻子,便带着西野往里面去了,刚进去就听到任奔奔的大嗓门:“你俩怎么那么慢,我都吃完好几个小蛋糕了!”
  齐屿帮西野把大衣脱下来,西野不太习惯在众人面前和他太过亲密,结果齐屿偏不依他的,还握了下他的手试了试温度。
  任奔奔已经在那捂眼睛了:“齐屿你不要脸!”
  齐屿笑容不变,一手飞快地掐住了任奔奔的后脖颈,拎小鸡似的拎到了旁边的座位上坐下:“反了你了,老实点。”
  任奔奔正想挣扎,视线不经意间从西野手上瞟过,头又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扭了过来,一把抓住西野的手。
  还没等他看清楚西野手上的戒指,西野已经迅速地将手抽了回去,任奔奔赶紧后缩,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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