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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成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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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屿看着他一瞬间把失落掩去,故作毫不在意的大方,把他的手指放在嘴里咬了咬:“怎么就没关系了?有关系,我坦白还不成啊?”
  西野这才侧身看他,齐屿愤恨地又用劲儿咬了他一口,把被提起年少不知事时的尴尬释放了些,做了些心理建设才开口。
  “高一的时候,想着法子和家里作对,但闹出各种事在他们眼里都好像小打小闹,到头来反而只有我自己感到羞辱,”他和西野的眼睛对上,笑了笑,“所以,我就出了个柜。”
  “藏了好几年不敢让人知道的秘密,在那个时候作为斗争工具被我亲自拿了出去,想着只要能伤敌八百,就算只有八十,也够了,即使代价是自损一千,甚至一万。”
  “可是没什么用,我做了无数心理建设,鼓起最大的勇气,能想起的最大的恶意,得到的仍旧是和往常一样,看小孩玩闹的眼神,他们以一种矫揉造作的夸张姿态,顺应着我的愤怒。”
  “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切反应体现出的都是不屑和嘲笑。我恨极了,准确地说是慌极了,也怕极了,因为我发现我根本就无法伤害他们,也就看到了自己的以后,根本没有办法摆脱他们。”
  抓在手心里的手挣脱出来,然后把自己的手包在了掌心,齐屿低头看西野,却被他搂住了腰。黑色的头发磨蹭着下巴,带出一片微弱的痒意。
  他知道西野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安慰自己,这个傻男朋友,不会说甜言蜜语,不知道怎么讨人欢心,只笨拙地把自己和他贴近,两人的呼吸都掺在一处。
  齐屿闭着眼顺了顺他的后背。他一直把那段幼稚赌气式的过往当作可笑的黑历史,以为谈起来只是不好意思回忆十六岁时蠢得不行的自己,其实不是的。
  多年前无法排解的愤怒和无力感,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被压在血液深处,随着他一天一天地往前走。他愈发会伪装,会不动声色地掩盖情绪,但四年前的无力解脱始终没有放过他,扒开外衣,他仍旧处于这种缠绕一团的情绪和处境中。
  “现在想起来真的特别可笑,也不知道当时是受了什么蛊,满心就一个想法,你们以为我喜欢男人是在开玩笑是吧,那我就真找来给你们看。”
  “第一个男生是我当时的同桌,成绩一直紧咬着我的年级第二,我一直以为他看不惯我来着,谁知道有一天突然就向我表了白,很别扭的一个人。”齐屿低低地笑了两声,然后叹了口气,“我很对不起他。他出现的时机太巧,几乎让我感到一种恶毒的欣喜。当时闹到双方家长那里,他梗着脖子死不认输。可在办公室里,我又看到了我母亲那样的眼神,嘴角有微妙的弧度,像在看为了讨到糖故意无理取闹撒泼打滚的小孩。”
  “谈了半个月,我就提出分手了。他很聪明,可能也猜到了一些,答应了,只是接下来的期中考试从年级第二跌到了五十名开外。”
  “我一直觉得自己抗拒去想这段旧事,是因为那个自己幼稚愚蠢到实在不忍回想,但其实在自我的挣扎之外,我没办法正视的是对别人的愧疚。那时候满身是刺,半年换了八个,中间的时候我自己都换到麻木了,对自己感到怀疑了,还答应了两个女孩子。”
  “我大张旗鼓地让每一个鼓足了勇气接受自己不同的人暴露在天光之下,然后几天、十几天再分道扬镳。某一天,我突然就醒了,问我自己,你这是做什么呢?你为什么要选择这种伤害别人的方式来完成你的目的呢?可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的声音很轻,响在昏暗中,像在缓缓道来一个睡前故事,里面的迷茫、曾经的挣扎与无助却仿佛穿越了时光,从他的心脏中剖出,摊开在这个夜里。
  “目的……那是我第一次正视我自己,我想让他们痛苦,原来不仅是报复,还想寻找到一种在乎。然后,我失败了,像个舞台上的小丑,森林里的猴子。”
  “和最后一个人分手之后差不多一个月吧,我母亲突然问我,最近不谈男朋友了?我说,对,不谈了。她脸上还是那样的笑,说收收你那些小手段,准备准备考Z大经济系。就这么简短的交谈,我青春期所有抗争结束了,然后……”他模糊地笑了一下,“就现在这样了。”
  最后一句落下后,房间里很久没有人说话,齐屿的眼帘半阖,似乎是还在过往中一时拔不出来。
  西野呼吸间全是齐屿的味道,那样强大令他觉得安心的味道,可这个人,也不是无所不能随心所欲的,他有着自己的桎梏与藩篱,而西野不知道能帮他做什么。
  “齐屿。”
  齐屿应得有些漫不经心:“嗯。”
  “他不是最后一个,我来当你最后一个男朋友行吗?”西野的话却有些没头没脑,他又强调了一遍,“最后一个。”
  齐屿笑起来,原本的闷窒被打散了,他掐西野的耳朵:“你还挺贪心呀。”
  掐完他低头吻了吻西野的耳朵尖:“行啊。”


第30章 第三十章
  开学的第一天,西野连着接到了三个人的“卧槽”,第四个人宋知良嘴皮子刚动的时候,被西野皱着眉一眼给横了回去。
  任奔奔笑得最欢:“你他妈是去搬砖了还是去黑煤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言成适当帮腔:“卧槽我刚想说你不是去搬砖了吧,原来还真去搬砖了啊……”
  张秦恨铁不成钢:“哎呀卧槽挣那俩破钱,整得这黑的。”
  宋知良:“……”不敢说话。
  任奔奔不知道被戳了什么奇怪的笑点,笑得浑身哆嗦,拿手机直接咔嚓一下:“我要给齐屿看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两个月真能黑成这样。”
  西野要抢他手机,任奔奔蹦跶着遁走,西野没认真跟他计较,看向自己的胳膊,有些疑惑真的黑了那么多吗。
  他这边还没判断出个子丑寅卯,任奔奔在阳台上大呼小叫:“齐屿是不是瞎啊,他竟然觉得看不太出来差别!”
  西野收回放在胳膊上的视线,眼角攀了点笑意。
  宋知良凑他旁边:“其实我也觉得,没他们说得那么夸张。”
  陈言成扯着嗓子冲阳台上喊:“奔爷快过来,这儿出了宋四眼儿一个大叛徒。”
  任奔奔骂了一句,这就要奔过来教训下宋四眼,手机突然响了。
  他原本狰狞的表情一瞬间变成兴奋,接起电话冲那边喊:“怎么着逮着人了!把他给我堵住!让那几个新收的小菜鸟教训他……别打脸使劲往身上露不出来的地方揍,他那怂货不敢告状的。”
  他喊得整个宿舍都静下来听他在那叨叨,还浑然不觉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把腿跷在桌子上,又想起什么提醒道:“拖得离Z大远一点,别他妈让我哥看见啊!”
  不知得了那边什么保证,任奔奔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还吹了一个不怎么响的带气音的口哨,转了个身发现宿舍里其他四人都在盯着他看。
  西野见惯了任奔奔这德性,本来没上心,突然听到说别让齐屿知道,心下升起点疑惑。宋知良身先士卒:“你怎么又欺负人啊?”
  任奔奔把桌上的一张纸团巴团巴,冲宋知良扔过去:“臭四眼你出息了啊,爷爷打人轮得着你管!”
  他很明显地心情好,骂人也看不出什么生气的模样,又一个电话打出去:“不行不行,我不能亲临现场见证这伟大时刻,实在太不爽了!你等下让江收给我开个视频!”
  接下来宿舍几个人就见奔爷开始翻箱倒柜,不知从哪个旮旯里摸出来一个墨镜,特粗犷地拿卫生纸随便擦了擦灰,在宿舍里就摁在了脑袋上。
  他跷起腿,冲陈言成和张秦一摆手,卡一扔:“去,帮我买盒烟,最贵的!”等他俩快出门了,又补了一句:“看下有没有香草味的棒棒糖,给爷买几个回来。”
  宋知良和他四个眼镜片儿相对:“你还抽烟?”
  任奔奔从鼻子里面哼哼:“咋滴,不行啊!”
  他说着就要点开视频,嘴要咧到耳朵边上去,手指头即将碰到屏幕的时候,又停下转头看旁边戳着的两个人:“去去去,你们也出去!”
  并没有人动。
  西野没听见似的继续在自己位子上坐着,宋知良在他和任奔奔之间瞟了一个圈,果断地选择跟随西野的步伐。
  任奔奔撇了撇嘴,决定今个不跟他们计较。
  视频里显出来江收放大的脸,还没等任奔奔发飙,镜头就转换了,正对着一面墙,下面围了几个人,骂骂咧咧地揍得正欢。
  任奔奔看得拍大腿,远程指导往哪揍更能让人疼,宋知良听到里面传来拳脚和皮肉接触的声响,以及时不时冒出的□□,怕疼似的缩了缩肩膀,蹭到任奔奔椅子后面。
  “这也太狠了吧,你差不多行了啊……”
  任奔奔这会儿沉浸在兴奋里,直接把他的声音屏蔽了。屏幕从两个站着的人的空隙里插进去,照出躺在地上抱着头的人,白色的T恤已经被揉搓得一片脏污,露出的腰际上青紫一片,还有在地面摩擦出的擦伤,看起来十分凄惨。
  在他旁边站着的一个男生注意到镜头,讨好似的笑了笑,然后弯下身去掰那人抱着头的手,露出他的脸展现给任奔奔看。那是一张苍白狼狈的脸,看着年纪不大,显得瘦弱又不堪一击,嘴唇却死死地抿着,又显出一丝倔强来。
  任奔奔啐了一口:“草,看见这张脸就来气!接着揍!”
  镜头里又是一片混乱,刚才的各种动静又重新响起来,西野的椅子后撤,只有两条后腿着地,他收回视线,椅子前腿砰啪落在地上,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宋知良气哼哼地在任奔奔脑后冲他挥拳,后来实在气不过,猛地推了一把任奔奔的椅子,差点把他从上面晃下来。任奔奔气炸了,这就要翻脸,手机视频里却突然传来异样的动静。
  屏幕晃动了几下撤到了人群后面,视频中的画面十分不稳,但仍拍出了一个清晰的人影。来人穿一件迷彩T恤,几下把围在一起的几人收拾了,漫不经心地朝屏幕撇了一眼,接下来一阵兵荒马乱,那边直接黑了屏。
  宋知良一口气还没松囫囵呢,任奔奔愣了两秒后,怒气冲冲地把手机砸到了地上,看起来很想蹦上去再踩两脚。
  他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里磨出三个字儿:“黄!林!林!”说完直接怒气腾腾地摔门出去了,看起来是再次纠结人马去找茬了。
  宋知良捡起来地上的手机,发现还挺结实,就屏碎开了花,用倒还能正常用。门又被猛地推开,和墙面撞出巨响,任奔奔冲进来,一把把手机从宋知良手里夺过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把门摔出一声巨响,走了。
  门外陈言成和张秦心疼地摸了摸门,感觉过不多久后勤部门就要他们去赔钱了。
  傍晚西野去了餐厅,不过不是去工作的,而是去辞职的。他赚的钱差不多够学费了,平时周末再杂七杂八地打些工,也可以维持基本生计,便不想再把时间放到打工上。
  现在他身边的人是齐屿,他想,自己总该努力些,努力地离他近一些,努力地学习工作,努力挣出一个他们可能有的未来。
  齐屿在门外等他,西野在店里就看到了街角处他的身影,一时间回答老板的话都变得心不在焉,简短地应和两句告了别,冲齐屿跑过去。
  他们有好几天没见了,齐屿并没有在工地上干到开学,差不多一个月的时候,他接到电话,说任奔奔的爷爷住了院,匆匆过去陪护,之后两人只是隔几天见一面,等任老爷子出了院,也快到了开学的时候,西野领了工资,回了趟家。
  回家的前一天晚上,齐屿抱着他不松手,又细细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上,淤痕早就散去,只是胳膊上的那块伤留下了不淡的痕迹,新生的肉在不甚白皙的皮肤上很明显。
  齐屿摸了摸那道疤,恨恨地想咬他一口:“回来我要检查,要是被我发现,你又……”
  西野窝在他怀里,抓着他的右手,同样摩挲着他手上那道已经变得浅淡的疤痕,眼里柔柔的仿佛荡着水,抬头亲他的脖颈:“我知道了,放心吧。”
  齐屿却越来越操心,到最后甚至想和西野一块回去,离得近些以便监督。西野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以齐屿当初骂他的话堵他:“我是十九岁又不是九岁。”
  齐屿闹了他一阵,说我发现我说的话你怎么都能记得那么清楚啊,还活学活用的,西野一边躲他的手一边笑,最后齐屿把他压在地上又亲了一通,叹息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生活和朋友圈子,可没办法,我总觉得把你放到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西野躺在地上看天花板,上方出现齐屿的脸,似乎是不满他走神。西野的视线投到齐屿身上,捏了捏触手可及的耳垂:“生活是你,朋友圈子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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