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星-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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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完,再继续爱,再继续向前,带着曾经爱过你的人所给予的期望,难怕人生再多苦痛,也能坚强向前。
曲思朗恨的在他身上咬了两口,他病了这么长时间,连饭都不吃,牙齿也根本没有力气,但他一点也不放弃,就像解气一样乱咬一通。
秦拓只是哄着他,任他咬,抱着他轻轻晃着,似乎这样能让他高兴点,什么都无所谓。
许医生向其它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暂时退出这个用影视城的地方临时搭出来的“殡仪馆”,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秦爸爸轻说了两句胡闹,却也挽着老伴的手一块退了出去。出了门,曲思笙松了口气般靠在墙上,突然笑了一声道:“幸好秦拓是个演员。”
他真的是个出色的演员,如此慌乱的情况下,演的这般像,骗过了曲思朗,完成了他们最终的计划。
暴露治疗有很多种方法,许医生用的是最险的一招。他当时就和曲思笙与秦拓说的很清楚,照曲思朗这个情况下去,或者真的绝食而亡,或者会认知障碍导致并发分裂症,也就是俗称的发疯,当然他们用这种治疗方式,也是一招险棋,走不好大概也得疯。
曲思笙和秦拓的想法居然一致:疯了总比死了强!
疯了搞不好还能治回来,死了就没了。
今天除了许医生,急救室的大部分成员都是费昱请的临时演员。为了让他在棺材里面不会被憋死,道具组提前设计,在下面开了通气孔。在如何能让他看上去更像刚死的尸体上,秦拓还找了小眉来帮忙。小眉一听要把他画成这样,欣然前来,大显身手。车祸的新闻是他们提前做好,用内部网接到医院电视上,“插播”到节目前。又用了一点医疗小技巧让秦拓心跳脉博感觉不出来,再加上曲思朗过分慌张,居然成功地完成了这次欺诈。
这一次固然只能算是打开了通向好转的大门,但有了这条道,总能扭转曲思朗心里固有的心结。
人吃五谷杂粮,自有七情六欲,完善一个人格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面对所有恐惧,踏过这道门。
曲思笙在门外靠了一会儿,探头去看向急救室里,曲思朗还坐在秦拓的腿上哭着发脾气,大概是找到了宣泄了口子,曲思朗真在哭诉他一点也不体恤,就知道吓唬他。秦拓居然还哄着他说都是自己的错,让他少哭会儿下次再哭,要不把眼睛哭坏了。
听了一会儿,曲思笙皱眉道:“他们俩怎么这么肉麻?”
许医生嗯了一声,思考了一会儿道:“热恋期吧?”
曲思笙回头一脸不信地看他:“热恋两年多?”
许医生淡然地瞥了他一眼:“热恋二十年的还有呢。”
又听了一会儿,曲思笙摆手:“够了,我听不下去了,我出去溜会儿,有事儿叫我。”
许医生自然不能走,他靠在墙上听了一会儿,又想,是不是可以把这对儿先交给新来的研究生,这虽然太不专业了,但他也觉得有点够了。当演员的台词背多了,说起情话来真是张嘴就来。
肉麻!这点上,他深切地同曲思笙保持了一致性。
曲思朗这时候抽噎着问:“你怎么还那么凉?”
“棺村底部铺了冰袋,冻死我了。”秦拓笑嘻嘻地说。
看他这么不正经,曲思朗忍不住掐了他一把才道:“太气人了,你怎么演得那么像!”
“我以前没戏的时候总演尸体,你忘了?”秦拓摸着他的头发,“学的多总能用得上了。”
“瞧你得意的。”曲思朗恨恨地道,“你学的都用到我身上了是吧!”
“我用到你身上是因为喜欢你嘛。”秦拓真是张嘴就来。
现在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吗?你们能不能先解决一下主要问题?曲思朗到底算解开心结没有?
许医生忍着又听了一会儿,还是冲着自己带过来的研究生道:“你在这儿看着,有事叫我。”
研究生迅速回道:“好的老师。”
我也要出去溜一会儿。许医生又瞄了眼里面,面无表情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学的技能都要活学活用,演尸体也需要丰富经验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曲思朗并没有完全走出心结,他现在情绪经常不稳定,忽喜忽怒,忽惊忽忧。但比起以前把情绪都压在心里,总担心着其它人因为自己出事算是好多了。重要的是,他的进食障碍总算解决,能吃药能吃饭,就前进一大步。
他回去住院期间,费昱通知《归乡》开机,秦拓犹豫着是不是再推迟一段时间进组,费导笑呵呵地说了开机的地点,不知道算不算巧合,费导看中的小城就在曲思朗家隔壁市。
曲思朗看他犹豫的表情道:“去嘛,我也挺想看你演的,看你演的像不像。再说剧组又不远。”
秦拓答应了费导,却在收了电话后转头问曲思朗:“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他很久没有跟组了,尽管秦拓这两年拍戏,为了宣传公关,他时不时也会去探班,但自《止戈》后,他没有再从头到尾跟过一个剧组,听到这里,也有点心痒。
秦拓去问了许医生,他倒没有拒绝。让曲思朗逐渐走出医院,和外界接触,经历考验,才是他治疗的最终目的。
曲思朗许久不上班,汇欣的收购已经提上了日程,现在宣传部是他哥派过去的一个助理在替他管,曲思朗和这位助理通了电话,重新接过了一些远程的工作,跟着秦拓以助理的名义,再次进了拍摄组。
不少精神患者型的电视剧与电影都是体现医生的医术,或者将重症精神病设立在一个探案相关的内容,费导则是要讲一个普通精神病患者家庭里的故事。没有高大上的背景设定,没有过多的说教,开篇便是双胞胎中的大哥杜杰在和母亲的争执中,突然发病,被救护车高调带走。
等他再睁开眼,一脸茫然地坐起来,看着自己周边的环境:空无一人的小屋,四周的窗都上了铁栏杆。他走过去,想拉开门,门外却上了锁。他拍拍门,却没有人给他开门,也没有人应答。他惊恐地拍着,拍门声越来越大,不知道是空旷拍门的回音还是毫无应答的现状刺激了他,他的表情渐渐狠狞,他先是高声叫喊,然后发脾气地踹门,最终用指甲抓着门,甚至上去咬了两口。
等他耗尽力气,他慢慢地顺着门滑倒,粗喘而暴怒地躺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神智又清醒起来,似乎回想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羞愧的神情浮现在他脸上,他爬起来,惊慌地张望着,最终将自己蜷缩到门边的角落里。
费旻坐在监探屏幕前,表情可以说是兴奋了。他设了两个机位,一个固定架在门边,而另一个则由摄影师持着,时刻对准着秦拓的脸。从茫然,至惊慌,愤怒,失控,再到清醒,羞愧,无助。秦拓表情的变换收放自如,甚至他瞳孔的缩放,都控制到了极点。
这一段在全片剪完后,最多不过超过五分钟,但这五分钟如一个独角戏,开篇就要带给观众紧张的气氛,秦拓完全做到了。针对如何发疯这点,他让秦拓自己看着办,而秦拓的表现超乎他的预期。
曲思朗也站在屏幕后面,在他看来,这是有点夸张。在发病的过程中,病人情绪转控不会那么快,但如果单从个别情绪来看,秦拓已经非常接近真实的“病人”了。
是观察我观察的太久了?
也不一定,毕竟在精神病院陪他住了一个多月,大概每天溜弯的时候,不由自主地都在观察吧。
秦拓以前和他说过,演员虽然演的是一个人,但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他们要表达的是在原本基础上,想象夸张后的一个符号。这个人可能比原型要更扭曲,但也有可能达不到原型的模样。演员要做的事情,就是按照剧本中所捏造,将这样一个与原型相比改头换面的人表现出来,让人一看到这个形象,尽管明知道不是,还是会与心中的原型重叠。
似是而非,说非又是,雾里看花,镜中望月。戏与现实之间有一条线,导演和剧组是拉起这条线的人,而演员就是在线上行走的人。
他们现在的状况又回到了《麦田》剧组时的模式,秦拓天天拍戏,他在旁边打下手,因为进食阻碍还没有完全克服,而精神状态也不能算稳定稳定,秦拓拍戏之余,还要考虑其它问题。
下了戏,他们有时候也会讨论剧本里的内容,毕竟这戏中的故事在现实生活中的情况,曲思朗和秦拓都不陌生。
虽然开篇的时候如此激烈,但剧中会有一段极为普通的生活:搬家后,母子三人的日常和每一个家庭并无不同。但他们经济条件不足,在初次发病的时候,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后续控制不太理想,一到杜杰发病时,冲突就会再次上演。
曲思朗十分好奇秦拓的表现手段:“你是在医院里观察了这么久,心中深有体会才会这么演吗?”
秦拓点点头:“观察肯定是有一点吧,但我也改变了一些。”即使是分裂症,所有病人的表现方式也不一样,有的人是幻觉,有的人暴躁。他在表现杜杰的时候,每一点都吸取了一些,在演之前,他就和导演与编剧好好地研究过,杜杰到底算是哪种分裂症,或者说是用哪一种症状来表演,会更贴近生活。
他会让杜杰在有家人的时候温和安静,一个人的时候自言自语,而在面对大众时又显得焦虑不安,发病时则暴躁崩溃。组合成了一个多样性的分裂症病人。
曲思朗和他讨论这些病因的表现方式时,他也从不避讳,甚至问过曲思朗在得知自己长年都会和焦虑症做斗争时是什么感觉。
他以前只是怜惜,却从来没有深入地体会过他的感情,直到这次在医院卧底几个月,再到曲思朗彻底发作,将秦拓都逼到不能自已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病不是那么高高在上,远离大众,精神病的每一种障碍,都随时有可能落到任何人头上。
他有表演时的发作只是一瞬间,很容易会控制下来。但曲思朗不一样,作为一个病人,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何事就会发作。就好像癌症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复发,不知道会扩散向哪一个器官。
曲思朗抱着膝道:“还好吧,最初的时候很绝望,时间长了就麻木了。三天两头都要看,许医生还想着每次给我咨询的时候问的问题都不一样,但时间久了,有些内容,他一说我就知道又要问什么问题了。”
久病成医,一些医患问话终不可避免地会成为套路。就好像本来是去看个肚子痛,医生却让你做个全身CT,那一定是怀疑其它器官发生了病变。
“说实话,像杜杰那种被人起外号叫疯子这种事情,倒是没人敢对我做,可是你总会暗暗想,是不是他背后在这么叫我,就是最好的朋友,有时候也不能避免猜忌。”曲思朗笑了一下,正常的人格也会有这种疑虑,但是他们睡一觉就会忘记,而焦虑症患者则会一直考虑这个问题,甚至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地想,如陷于一个怪圈,不能自拔。
曲思朗从来没有和他讲过一节,秦拓惊讶地看他,曲思朗便撇撇嘴:“觉得我很可怜?”
秦拓居然点了点头,这让曲思朗几乎想白他一眼,一般人不会这样刺激他,甚至会说没有啊,我觉得你能走出来非常坚强。就算想承认自己觉得他可怜,但马上会补充一句你现在挺好的,不用担忧。
但秦拓不会,秦拓就会直白地说,真可怜。
可怜你妹啊,虽然你没有妹!
秦拓摸摸他的头道:“不过没关系了,现在你有我。你可怜的时候,我就会听你说,也可以抱抱你。”他顿了一下,张开双臂,严肃地说,“要抱抱吗?”
滚!曲思朗一边笑骂,一边凑到他怀里,让他抱抱。
秦拓抱着他贴在他耳边道:“可怜就应该被人同情,有什么不对吗?”他说着亲着他的额角道,“但你又不会永远可怜下去。”
“以乞求别人的怜惜而活是懦夫,但真正悲伤的人就应该得到别人的同情与安慰,凭什么叫悲伤的人不要哭泣,自己站起来。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秦拓哼了一声道。
“你真是,比许医生还会说。”曲思朗靠在他怀里,秦拓身上的肌肉摸着特别舒服,怀里又暖和,靠着秦拓是他最喜欢的姿势。
秦拓笑嘻嘻地说:“那好呀,万一我哪天失业了,就问问许医生能不能收我为徒。”
他们就像重新摸索感情上的相处模式,自然而又新鲜。当时曲思朗在追求他,他的病因和秦拓息息相关,但现在却不是,他要重新面对的是如何构建一个全新的人格与世界,在一点上,秦拓似乎能帮到他,又似乎不能。
但更新奇的是,以前都是他担心秦拓走开,现在是秦拓担心他离开。
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