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子驰风尘-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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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兰一个劲地劝他。
“开什么晚会?都干些什么?”
李秀兰学着他的口吻,嘲笑他说:“都干些什么?反正不是埋头于书籍,快快乐乐度时光——就干这个呗。你不是会吹笛子吗?我们还没听你吹过呢。就让我们高兴一回吧。大家都愿意跟你接近,可你光知道啃书本,命都不要。我问你,哪本书上写着,说年轻人不应该有一点娱乐?走吧,趁我劝你还没劝腻烦,要不,我们就一个月不跟你说话。”
“好,我们走,今天不尽兴就不回来。”
“对嘛,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年轻人嘛。对了,把嫂子也叫上吧。”
端着喝空了的酒杯,张阿贤若有所思。
“你,你怎么哭了?”
“没,没哭,我们继续喝,继续喝。”
张阿贤拖着醉醺醺的身子和李秀兰一摇一晃地走回了家。
“阿贤,我是叫你出去放松一下,可也没有叫你喝这么多啊,你看你,醉成这样了。”扶着张阿贤坐在沙发上,李秀兰赶忙去倒了杯水。
“我没醉。”
“爸爸。”张小超与张小迪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
“你们背后藏着什么东西?”张阿贤质问着把手背在后面、神情紧张的张小超与张小迪。
“没,没什么。”张小超往后退了两步。
张阿贤走过去,使劲一把拽过了他俩藏在背后的东西——风筝。张阿贤把它们狠狠地丢在地上。
“爸爸!”两个小孩子哭着跑过去去捡地上的风筝。
“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不许你们玩风筝,碰都不可以,你们怎么就是不听!这些东西全扔了!”
张阿贤又从他们手里抢过风筝,由于很用力,风筝被撕烂,骨架也折了几根,
“扔了!”张阿贤把两只弄坏的风筝丢进了垃圾桶。
“呜呜呜……”两个小孩哭的更厉害了,张小迪一跺脚冲进了屋内,张小超也跑开了。
等他们走开,张阿贤又慢慢地走到垃圾桶旁边,捡起了里面折坏的风筝。张阿贤把风筝整齐地折叠好,放进了自己房间里的柜子里,上了锁。
“放风筝不是挺好的事吗,你今天怎么又为这事骂孩子了?你小时候就没放过风筝吗?孩子还小,你干嘛对他们这么凶!”李秀兰生气地对张阿贤说。
“孩子还小,就应该教育好他们,放风筝很危险,风筝也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童年里。”
“呵,张阿贤,我是越来越觉得你很奇怪了,放风筝也很危险?你还有没有童年啊!”
张阿贤埋头着头。没有答话。
“张阿贤啊,孩子的童年迟早全会被你毁了。”
张阿贤还是沉默不语。
“雅罄,你,应该会支持我这么做吧?孩子,我应该好好保护他们,我要弥补没有好好保护你的过错啊。”
深夜后,张阿贤偷偷摸摸地拿出了风筝,一个人静静地想着事。想着想着眼眶就红了。
风筝,原本对于张阿贤和于雅罄来说是个美好的字眼;放风筝,从来都是张阿贤和于雅罄的最爱。他们的相识本也是从风筝开始的。然而,张阿贤没想到,他们的永世隔离也会是因为风筝。
那天本应该是个十分美好的日子——天很蓝,云很白,微风徐徐,阳光明媚,小鸟津津乐道,蝶儿轻飞曼舞。
可是那天却成了张阿贤不愿回忆的日子。风筝从于雅罄手中飞走了——她一个趔趄从山坡上一路滚下。张阿贤当场愣住了——风筝也从他手中飞走了。
他撕心裂肺地叫喊着“雅罄”,几个箭步飞跑过去。但是,当他抱住于雅罄时,她已经伤痕累累。
“抓……抓住风筝,别……别让它飞走了……”于雅罄望着风筝飞去的方向,和它们一起飞走了。
想到这里,张阿贤眼眶更红了。他把风筝收起来,锁在书房的柜子里。一回头,却猛然发现李秀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你,你不是已经睡着了吗?”张阿贤有些不知所措。
“风筝和你,和她,是有故事的,我知道了。”李秀兰手里也拿着一只风筝。
张阿贤惊奇地发现,李秀兰拿着的,与当日从雅罄手中飞走的风筝一模一样。
“你,你是从哪里拿到的?”张阿贤很惊奇。
“风筝的线还在我们手上,不应该让它飞走。风筝与你还会有更长的故事。从前的故事我已经知道了。张阿贤,我,我知道,你心里永远只有一个她,一只风筝……”
“明天一起去放风筝吧。”张阿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说出了这句话。
“张阿贤。”李秀兰把风筝线缠在张阿贤手指上,“风筝,线在手;我,在你身边,一直。”
☆、阿蛋
五十元算小数目吗?对于阿蛋来说,天文数字,不能白白地丢了啊!
阿蛋今天一上午都在想着这件事。
昨天下午,他突然发现自己放在抽屉里的五十元钱不翼而飞了。
“是不是忘记放在哪儿了呢?我最近总容易忘事。”他仔细想了想,“我就是放在抽屉里的啊,没错。会不会是……”阿蛋把目光投向了刘小胖。
昨天中午刘小胖一直都在教室,并且自己只在他面前拿出过这个装钱的小瓶子,当时刘小胖还提醒自己不要把钱放在抽屉里,他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莫不是他假好心?而且昨天下午他还说要吃顿大餐犒劳一下自己呢。
对,很可能就是他。
阿蛋越想着越是他。今天早上他递给买给自己的煎饼和小笼包时,眼神明显不对。
这个刘小胖,真是可恶!表面还这么热情,这么好心,总是给同学带这带那的。背地里却这样,哼!
不过,阿蛋又想了回来,自己这只是猜测,还不能断言就是他。
虽然还有些纠结,但阿蛋左想右想,又觉得不会是别人。
没错,就是他,他偷了自己的五十元!
“你明天不要帮我带早饭了。”阿蛋没好气地对刘小胖说。
刘小胖望着阿蛋的那种表情让阿蛋更加肯定,就是他!
五十元,可能对于班上有些同学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是,阿蛋好不容易才有这五十元钱的零花钱,那是妈妈奖励阿蛋第一次得了个“三好学生”啊。
可是,就这么没了。而且原本是自己幻想着能吃美味大餐的,结果让那可恶的张小胖给吃了。
“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中午吃完午餐,阿蛋没有去寝室休息,他决定去教室监视刘小胖。
他轻轻地来到了教室的后门,也不做声。
他看见刘小胖正在拿出钱包数里面的零钱。
这肯定是那五十元剩下的,阿蛋这样想。
数完钱,刘小胖把钱放在口袋里,打开书,准备学习。
这个刘小胖,装什么爱学习啊,平时就没见他这么用功。
正看着,阿蛋一不小心手碰了一下门板,弄出了响声。刘小胖回头望了过来。
“哦,阿贤,我正好有事要找你,你吃饭了吗?”
“你有事找我?我还没找你呢!你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
刘小胖表情有些呆滞了,“你,你知道了?”
“怎么会不知道?”阿蛋生气地说。
“对,对不起,我还有些零钱,明天再买份早餐给你,可以吗?”
“一份早餐?你以为这就是一份早餐能解决的事?你这样做,伤害了我们之间的同学情与友情,你知道吗?”阿蛋的语气有些重。
“你说你,你为什要这么做?”
“我……”
“哎,小同学,正好你们在。”这时经常在学校拾荒的李奶奶正好走了进来。
“奶奶好!”两人同时向她打招呼。
“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阿蛋问道。
“小同学你看,我昨天捡废品经过你们教室走廊时发现了一个瓶子,当时就准备丢进袋子里,可突然发现里面有东西,我抱着好奇心打开了盖子,发现里面是钱呢!我想,肯定是你们哪位同学掉的。你看看,是不是你的?”李奶奶举起一个小瓶子。
“啊,是我的!”阿蛋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瓶子很是高兴,但是,又有些奇怪:那五十元钱不是张小胖拿了吗?还有,那瓶子不是放在自己抽屉里吗?阿蛋突然想起自己应该是拿错瓶子了,他有两个一样的瓶子。但是,为什么李小胖要向自己道歉呢?
“这个真是你的?”李奶奶又问了他一遍。
“这个是他的,我可以作证。”李小胖说。
“那好,小同学你说说,里面有多少钱呢?”
“五十元整。”阿蛋答道。
“嗯,这钱真是你的,现在还给你。”李奶奶把瓶子递给了阿蛋。
阿蛋接过瓶子连说了几声谢谢。
“不谢,这是应该的,只是,下次可要小心哪,别再掉了。”李奶奶笑着走出了教室。
“真替你高兴,你看你丢的钱又找回来了。”刘小胖笑着说。
阿蛋拿着瓶子想了半天,又轻声问道,“你,你刚才为什么向我道歉?”
“偷吃了你的早餐呐,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其实,我自己并没有吃。我只是在路上看到有个乞讨者实在是太可怜了,就,就拿了你的一块煎饼和两个小笼包给他。真是对不起,不应该不跟你说的。”
“哦,是这样啊。”阿蛋顿时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没关系啊,这有什么呢?下次你应该把我的早餐全都给他。”
“你原谅我了?”刘小胖开心地笑着。
“这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原不原谅的问题。”想想自己刚才还那样想他,阿蛋就觉得自己,特别那个。“对,对不起啊,我不该那么说你。”
“不,应该是我说对不起。”
“不不,应该是我说。”
“对不起。哈哈!”
两人会心一笑。
☆、张正斌的悔过
倒完最后一滴酒,我对自己说——今天喝挂,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对那一帮子朋友强调——我没喝醉,那是假酒,假酒。
三两酒下肚后,只不过是喉咙微烫脸微红而已——妈的,假酒,假酒!
当我摇晃的步子和朋友走进一家饭店又打开一瓶啤酒时,始终还觉得那一切都是假的,像酒一样假。
当感情特别真的时候,就会觉得一切伤害都是假的,包括最烈的白酒。
看着金黄的泡沫一层一层消失,忽然觉得:太匆匆,什么也留不住!
留住的,可能还有几杯酒吧。
一声声“干杯”声中,越发觉着面红耳赤了。
几瓶啤酒见底后,往日的斯文荡然无存,胡言乱语的本领瞬间心领神会。东扯西谈,似乎要把一肚子的话全都倾泻——但始终把一个最重要的秘密埋藏了。
我不能说你是谁。
你是我的谁,但我已不是你的谁。
本就这么简单,本就早应该知道答案。
喝酒——就能逃避这个事实了吗?
我没想过逃避事实,我不是逃避事实——只是久闻酒之缥缈与神奇,今日不过见识见识酒味而已,而已。
果然啤酒也是假的。
假的东西东西多了就会忘记了伤害是怎样厉害,即使度数最低的啤酒。
根本就没醉,喝挂太难了——我走着扭秧歌的步子对着随时准备扶着我的朋友说道。
又是一顿胡言乱语,顿时觉得说话最高的水平就是:忘记了自己说了啥——这是一门艺术。
而接着我又领悟了另一门艺术——唯有伤害自己,才能最有感觉地度过觉得已经失去意义的时间。
半夜胃里翻江倒海,一次又一次狂吐让我觉得胃酸和胆汁都快吐完了,食道和胃像是火一样在燃烧——难受。身心,都难受。难受才忽然觉得有一些真实感。
真正的酒总是掩盖最初的伤害,喝完以后还能自作豪迈地说,那是假酒。
不过,既已选择伤害自己,那就狠狠地伤害自己——明天又是焕然一新。所有伤害都是值得的,明天又可以看见全新的自己。
这是对自己的安慰吗?
总是想给自己一个理由而已。
但我还欠自己一个该有的结束——虽然我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我也别无他意,只想留个纪念——你为什么不肯收下我的道歉礼物?
我知道你不想再于我有何纠葛——这一切也都是我的错。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好好的结束?
或许,唯有喝挂才能好好结束吧——今天喝挂,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想看看新的太阳。可惜无法与你一起。
今天喝挂,什么都是假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什么都是真的。
真的假的,我不能倒换,唯有好好喝挂。
只是你要原谅我。
某年某月某日
王千雅读着张正斌写的这些话,在办公室里徘徊了许久。
原谅,不是那么容易的。
☆、有些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