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经纪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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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次回去没见到闻远,据说是美国那边有事,临时告假。
白湛感到有些惋惜,原本还想和他继续交流一番的,不过大家都在同个圈里混,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的。
河滩厮杀的戏终于拍完,事实证明白湛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自从施大少爷那天一个电话招来家用直升飞机后,大家对他俩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他们不再是先前的小透明,而是财神爷,谁敢冲撞财神爷?即使拍打戏也不行!
于是闫关涛送的护身马甲没派上用场,白湛将衣物洗过后装回袋子里准备还给人家,刚把门打开,施天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大晚上的,你去哪?”
自从富豪人设暴露后,施天辰也不委屈自己住标间了,而是财大气粗的包下客栈最贵的一套房,住宿条件直接和主演比肩,现在他正四仰八叉的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白湛都怀疑这货在自己身上按雷达了,整个下午两人各忙各的谁也没有理谁,怎么自己屁股刚一离凳子就被叼住了呢?
他举起手里的袋子:“去还东西。”
“你到底有没有点自觉?”施天辰烦躁的换了个姿势,义正言辞的批评他:“你是我的经纪人,老往别人房里跑什么?”
什么叫“老”往别人房里跑?他哪有?!
白湛懒得跟他揪字眼,好气又好笑的答道:“我去替你还人情啊,总得说声谢谢把?这不就是我的工作吗?”
他自己都没察觉,自从蛇咬事件后,他对施天辰的大少爷脾性宽容了很多,毕竟当时的焦急和慌张是情真意切的。
施天辰彻底坐起身,拍拍旁边的位置:“你,坐这。”
然后站起身,理了理头发:“我去还。”
“你?”白湛觉得稀奇,“我和你一起吧?”
施天辰已经接过他手上的纸袋,眼神凌厉:“不行。”
白湛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就被施天辰叫停:“闭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人家是前辈,我会微笑,会有礼貌,不会绷着脸,也不会拿钱压人——这些我都知道,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吻你!”
白湛忙把嘴巴闭紧:“……”
“嘁。”施天辰挑挑眉头,大步朝门口走去。
在对方关门前的一瞬,白湛到底还是没忍住:“顺便打听一下明天的对手戏——”
施天辰在门合拢的瞬间从背后对他比了个中指。
房间终于重归平静,白湛把电视关上,陷入深深的自我反省,这是中年危机么?瞧瞧把人孩子逼成什么样子了?
殊不知,他当演员时是和自己较劲,现在当了经纪人,自然就是和他的艺人较劲了,这个发展走向没毛病。
…………
狭小的房间里,两名男子静立对峙,似是吵架到了紧要关头,气氛像抻开的蛛网,其势可危。
年轻的那个做渔家打扮,身量甚高,一身浅青色衣褂,未到及冠之年,头发在脑后高高的束成一条辫子,几缕碎发搭在额前,装扮简朴,却愈发凸显出他五官的精美。但是这张俊脸此刻的神情却可以称为剑拔弩张,他深深喘着气,一双星眸牢牢瞪视着面前的老者,如炸毛的公猫。
老者也做渔人装束,但却破败得多,衣襟上缀了不少补丁,颜色也不那么清晰,是灰扑扑的暗色,他年轻时应该与那年轻人一般高,只是现在老了,背驼了,脖子也朝前勾着,虽然染上风霜,但他的眉目也是英俊的,他也在盛怒之中,但喘气时带着痰音,像是憋了一串咳嗽,他的脸颊因为激动而绷紧,他同样在注视着年轻人,只是眼神不够锋利。
即使是安静的对视,两人之间也张力十足。
房间只搭了一半,另一半空间堆满了各种拍摄器材,导演紧盯着监视屏,不断用手势指挥着摄像机的轨道。
白湛和其他人一样站在远处安静的等待,这是施天辰第一次参与拍摄这种有深度的戏份,一个NG不吃是不可能的,这已经是第四次,白湛在揪着心,希望这一次能顺利过关。
遇上闫关涛,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光从扮相气质上看,他俩活脱倒真像一对父子,就这么剑拔弩张的立着,闫关涛是外紧内松,毕竟是做父亲的,再愤怒也是做做样子,虽然气得脸皮子都在颤抖,但眼神却是柔和的,若仔细看,能看出他的眼眶已经湿润;而施天辰和他正相反,作为年轻气盛的儿子,他的愤怒则是实打实的,囿于从小对父亲的敬畏之心,他在竭力控制,但实际上他渴望燃烧,他已经忍了很久,就像一块干燥的木炭,只要丁点火星就能点燃。
这场戏,闫关涛的愤怒是由放到收,而施天辰则要由收到放。
镜头逐渐推近,年轻人率先开口:“爹。”
“呵,你还知道我是你爹?”老人倔劲上来,并没有就此鸣金收兵:“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老子打不动你了?”
一个“打”字激怒了年轻人,他被这句话点燃。
“打?!你就知道打?!有本事你去打虎头的人啊——”
老人面皮抖动:“你说什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娘当年就是被他们害死的!你不去给娘报仇,只会拿我出气——!”
“小兔崽子!!”老人断喝一声,转身抄起旁边一块木板,劈头盖脸朝年轻人砸去。
“你没本事给娘报仇,就别拦我!”
年轻人躲开这一击,木板没打中他,砸在灶台上,一时间锅碗砸了一地,这噪音连同年轻人的话语合在一起,统统戳在老父亲的心窝上。
木板不断落下,年轻人不断躲闪,但是屋子屁大点地方,辗转腾挪终是有限,打没打中已经顾不得了,在一阵烟尘喧嚣中,木板终于裂成两半。
正如这对父子的关系,在一次又一次的冲撞中,终于碎裂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望着那四分五裂的木板,年轻死死盯着他的父亲,心里想的是:他是真的要打死我。
总是这样,一言不合就吼,就骂,还嘴就是打,小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以前他只能忍着挨着,现在他可以跑,对,他可跑得远远的,再也不回这个家!
这个念头冒出来,他的视线缓缓上移,移到老人的脸上,后者面色灰败,神情隐匿在同样灰败的光线中,看不真切。
深吸一口气,年轻人转身朝门口跑去。
直到门被“嘭”的一声摔上,老人才惊觉,抬起头,本想喝阻对方,但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开口,父亲有父亲的尊严,父者,矩也!
年轻人冲到屋外,天上正不要钱似的洒下瓢泼大雨,他在院中定了一瞬,既是在畏惧这滔天的雨幕,又似在等待一声挽留。
但是什么也没有。
他最终咬咬牙,冲进雨里。
至此为止,施天辰在《风雨绝处是归途》剧组的全部戏份杀青。
留在室内的1号机还在忠实的记录屋内发生的一切,导演没有喊停,谁也不敢贸然出声。
在年轻人跑进雨中的同时,老人移到窗旁,从虚掩的窗扉向外望去,却只看到儿子迅速模糊的背影。
这一望,便是阴阳两隔。
“过!”随着导演一声令下,大家原地欢呼——财神爷今晚要请客,镇里最大的酒楼。
白湛来到施天辰身旁,动作自然的掀起他的衣摆,然后便暗暗心惊,果然,闫关涛的板子是真打。
医生这时也带着医疗箱走来,盯着那精干的背部和胸腹一阵惊呼:“哎呦,闫老师下手可真狠。”
施天辰却无所谓:“昨天和闫老师约好的,必须得真打,要不我愤怒不起来。”
白湛看着他说道:“昨天那一个多小时还真没白去,讨了顿好打。”
话虽如此,但心里还是宽慰的,昨天施天辰偏要自己去还马甲,又在人家房里逗留了一个多小时,看来是真的学到东西了。
也幸亏这场戏是和老闫搭,要换了别人估计还真下不去手——现在施天辰已经荣升为地位仅次于导演和制片方的大佬了,全组对他态度没有改变的大概就只有闫关涛,这人要是会见风转舵那一套早就不至于混成现在的境地了。
上完药,白湛悄声问:“昨天你们聊什么了?”
施天辰转头看看他,道:“保密。”
白湛垂下眼皮:“我一会直接问老闫就是。”
“你管他叫老闫?”施天辰敏锐的捕捉到对方话语的失误:“你们有这么熟吗?”
“我……我太入戏了,你看他的扮相,难道不老吗?”白湛面上镇定,手里却一阵忙乱,整理衣服时差点被拉锁把手指夹了,施天辰无言的看着他,心里觉得哪里不对,白湛刚才的语气,分明是提起老熟人的口气。
从一进这个剧组他就发现了,白湛对闫关涛的态度特别不一般,不管先前如何,自从两人约法三章之后,白湛给他的感觉就一直是冷静客观且睿智的,但是那天在得知闫关涛并非主演后,他就有点魂不守舍,而且言谈间流露出的是满满的不忿,这太反常了。
难道他们原先认识?
可闫关涛对白湛的态度却明显是不熟的。
他想起昨天去单独送还衣服,最后临走前闫关涛对他说的话。
他说:“你那个小经纪人,很有两把刷子,现在很少有人把剧本研究得这么透了。你应该庆幸,他只是你的经纪人。”
目光回到小经纪人身上,后者正在整理杂物,他凑过去问:“拍完这部是不是有休假啊?”
“可以。”白湛答道,手上忙活不停。
施天辰接着问:“陪我去夏威夷?”
白湛扭头看他:“大少爷,你有休假,我可没有。”
“那就请假。”
白湛回过味来:“不是,我为什么要请假陪你去夏威夷请问?”
“因为我在追求你啊,追求期间邀请你一起去度假放松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话题是怎么扯到这的?
收工当口,周围人各种忙乱,白湛不想在这个场合和他纠缠于这个话题,只道:“回头再说。”
施天辰双目一亮:感觉这事有戏!
白湛这时已经在琢磨另一件事了,闫关涛还是和从前一样乐意照顾新人,无论出于这么多年的交情,还是以这个新身份打交道的这些天,如果有可能的话他都想找机会关照一下这位老伙计。
第27章 天高任鸟飞
当晚,施大少包下镇上最大的酒楼,宴请全剧组,气氛一度和谐有爱,施天辰作为这次聚餐的主角,被敬了不知多少轮酒,但他一点醉态不见,最后还伙同旁人一起去敬导演和主演,白湛在旁看得暗暗咋舌,难道酒量这东西和财富成正比?
直到散场后,只有他们两人时,施天辰才显出不适,他的胳膊搭在白湛的肩上,几乎半个身子都压下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穷乡僻壤,连XO都没有Exatra的——”
白湛不耐道:“别逼逼了,看路!”
“这不是有你……扶着我呢么……”一个踉跄,施天辰身子一歪,趁机在白湛耳边偷了个吻。
“你自己走。”白湛不干了。
天已全黑,大家都喝多了,在零零散散往车子的方向走,没人注意他俩。
“生气了?”
施天辰看着白湛嘿嘿一笑,挑了截矮墙倚着缓缓坐到地上。
“你到底醉了没有?”白湛抱着手臂站在两步开外。
“酒不醉人,人自醉……”
“起来,到车上去。”白湛弯腰拉他手臂,但是后者不配合,喝醉的施天辰其重无比,他硬是拽不动。
两人一个弯腰拽人,一个就是不起来,两厢僵持的当口,后者突然一收力,白湛被带了个跟头,“啊!”在即将摔成狗吃屎的瞬间,施天辰的手臂用力将他圈住,然后带进了自己怀里。
“松手,让我起来!”白湛低喝道,同时慌乱的看向四周,但这乌漆墨黑的,谁也看不清谁,就算发现他俩在这纠缠,也只当熟人之间喝多了撒癔症,不会多心。
“你还没谢谢我呢,要不是我你就摔了。”施天辰一张口就是一股酒气,混合他惯用的男士香水,形成奇妙的味道,不难闻。
他眼神迷茫的看向白湛:“小白,你别动,听我说几句话。”
白湛仰头吸了口气,道:“你说。”
“我要说的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打个炮怎么了?”他虽然醉着,但仍出自本能的察言观色,话音落下,又连忙改口:“哦,好,你要是不愿意直接打炮,那就谈恋爱~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谈个恋爱怎么了?”
白湛也弄不清他这是真醉还是假醉,但是现在他被死死圈住,不说点什么只怕混不过去:“我只想和你维持工作关系。”
“嗯,可以。”施天辰点点头:“那就谈办公室恋情。”
“我……”白湛很无奈:“施天辰,你喝醉了,我不想现在和你谈,你起来,我们先回去,等你酒醒了我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