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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年下]逆流-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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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包包那个贪生怕死的在厕所里兴奋地嚎了一嗓子:“哎哟!救星你来啦!”
    邵一乾攥着碎玻璃挡在自己身前,紧紧盯着眼前这一大帮人,硬邦邦道:“要你脖子上那个球,纯粹是用来当尿盆子的。少他妈丢人现眼,要么就给我死出来,要么就闭嘴。”
    里面的人十分听话,顿时安静如鸡。
    邵一乾:“……”
    他深呼了口气,挺直腰背,而后看见红毛扬手摔了一副耳机,随后一群人蜂拥而上,场面混乱得厉害。
    在一片鸡飞狗跳里,邵一乾手里的碎玻璃一直没松开,轮番有好几个人争相来夺,但他手里能依靠的东西就这一个,使上吃奶的力气也要把它抓住,便只能匀出一只手来护自己脑袋。
    不断有拳脚落在身上,也分不清谁是谁的,一团乌烟瘴气里,他感觉玻璃尖似乎戳到了个什么东西,随后手上多了一层滑腻感,他分不清是自己手上的血,还是别人的血顺着玻璃流到了他的手心。
    有人一声闷哼:“……我操。”
    “捅到人了。”
    邵一乾反应迟钝地想,他下意识要松开手,但他手指头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发力,不是时候地痉挛了起来,根本舒展不开。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稍微松动了些,人群的中央有个人直挺挺地往前一扑,正正压在邵一乾身上。邵一乾手里的碎玻璃又顺势往前滑了几寸,几乎没到他的手指头。他嘴唇微张,腿一发软,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扑在他身上的那个人在左下腰的地方冒出了一点玻璃尖,在阳光的照耀下,几乎要晃瞎一堆人的狗眼。
    红毛脸色立马就变了,面色发白地道:“你……你杀人了。”
    邵一乾也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力气,撒开手的同时狠狠往上一推,把那人推得倒在一边,他自己扶着墙站起来,第一时间去看所有人的表情,无一例外,都是震惊和错愕。
    “我……杀人了?”
    这个念头闪现的第一秒,他好像才活过来一样,僵着胳膊逼自己去探那人的鼻息。时间太短暂,压根不够他去深入地捋清楚眼下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能做到这一步,几乎都是靠本能在支撑,潜意识里觉得这样是不对的……不,不是不对,而是大错特错!
    哎!没死!还有气儿!
    随即,他扭头对着红毛吼道:“愣你妈逼!去找人来啊!还是不是你弟兄了!那俩招子是不是夹在咯吱窝底下了?!”
    红毛如梦初醒反应过来,冲自己身边的人吼道:“没听见啊?!”
    这时,楼梯口有人“啊”了一声。
    邵一乾正扯着窗帘试图去堵那人身上的出血口,脑子里不清不楚,动作七手八脚,听到声音条件反射抬头去看,全身的血霎时都冲到了头顶——陈萌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他身后,也过来了,此刻就站在楼梯口,一手捂着自己嘴,呆了。
    宋包包在门后一听,这动静不对劲啊。他打开门,从门缝里觑了一眼,顿时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邵一乾正半跪在地上,满手是血地按在地上一个人的腰腹部,头却抬起来,目光投向了楼梯口。
    他急忙跑出来,扯着他胳膊往起拽,急道:“发什么呆啊哨子,快跑啊!”
    邵一乾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重新把视线挪回来,思维却跟呼吸一样乱。他觉得他自己原本一个干干净净的人,就如同被人泼了一身臭茅粪。
    “捅了人”,在他那一向与众不同的道德观里,无疑是被划归在“道德败坏”一栏里的,他干了一件在他不足十年的人生里算得上惊天动地的大坏事,还在他鸡飞狗跳一地鸡毛的时候,被他的小伙伴逮了个现行。
    一股类似于羞耻的感觉顺着他的尾巴骨就爬了上来,并迅速蔓延到整个大脑,旋即,他的整张脸都开始透红,几乎要滴出血。
    “不是这样的……萌子,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邵一乾几乎惊慌地语无伦次道。
    陈萌呆了一会儿,突然跑过来,端端正正立在他眼前的空地上,跟他一样,也是脸涨得通红,却没头没脑地颤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邵一乾懵道:“对不起什么?”
    宋包包见这俩怎么还给聊上了,急得原地直跺脚:“你到底走不走啊?你不走我走了!”
    说着就着急忙慌地往楼梯口跑。
    邵一乾一愣,被宋包包这副嘴脸气得浑身发抖,冷笑一声,寒气逼人地道:“腿他妈长在你身上,老子哭着喊着拦你了?他妈要滚赶早!”
    宋包包二话不说,立马跑了。
    陈萌要过来,脚下却被那个厚重窗帘缠住,往前一迈步子,先结结实实地跪到了地上,恰好跟邵一乾脸对脸。他用力抓着邵一乾手腕,语声发颤道:“快跟我走吧,好吗?”
    “邵一乾!你在哪里?”
    楼梯又响起一连串声响,接着言炎那个千年不变的西瓜头在楼梯口冒了一层头皮。
    邵一乾眼睛蓦地瞪大,看向陈萌,不可思议道:“你……你告诉我家里人了?”
    陈萌咬着下嘴唇,不敢看他,嗫嚅道:“我跟着你跑来的时候,看见那门口有许多人,我怕你吃亏……对不起。”
    邵一乾全身的血先冷了下来,手脚冰凉,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不可察地轻声道:“对不起什么?你……你又没错。”
    是“对不起告诉你家里人”了吗?他心里乱糟糟的,一方面觉得这么大的事,甭管对和错,就应该告诉大人,陈萌为此道歉,很是没有必要。但一方面,他又觉得把这事告诉家里人的下场,估计是他不能承受的。
    陈萌看见他两眼发直,七手八脚地晃他肩膀:“哨子,哨子,你说句话呀!”
    言炎同样也看到了眼下发生的一切,他脚步一顿,心里突突直跳,脚步一转,飞快地扭头往下跑,但一切都太晚了——老太太跟在一家人屁股后头,就站在楼梯半腰的位置,已经能够清楚明白地看见二楼的边边角角。
    老陈是最先上来的,他看见陈萌和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人搅和在一起,顿时气得急火攻心。他脸色铁青,大步流星地赶过来,提溜着陈萌的后衣领,一巴掌就送了出去,把陈萌扇得半边耳朵“嗡嗡”直响。
    “以后不许你出门!给我离邵家混小子远一点!”
    邵爸爸摸出手机打120,一边陈述方位一边放出一记眼刀,硬生生把邵一乾激出一身冷汗。他十分乖地站起来,垂着头一言不发的走到邵爸爸身边,还特别自觉地把自己的厚毛衣扒了下来,就剩一件薄秋衣。
    他余光扫见楼梯上站了个人,就稍微扭头看了一眼,一瞬间如坠冰窖——邵奶奶拄着根破拐杖,正扶在楼梯把手上盯着他看。
    老太太也不知看了他多久,此时面色惨白,双眼失神,细看之下,连嘴唇都在哆嗦。
    邵一乾心里一阵难过,把头垂得更低,追悔莫及地想:“你怎么就那么能惹是生非?怎么就管不住你这双腿?好好待在家里不好吗?为什么知道宋包包那副臭德行还成天跟他混一起?邵一乾,你是缺心眼儿吧?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二傻子吧?”
    老太太攥着扶手又往上攀了两步,举起手里的拐杖就要往下砸,恨铁不成钢道:“畜生!造孽啊!”
    邵一乾闭上眼睛,但等来的却不是一记捶打,只听见一连串重物碰撞的声音,还有言炎变调子的惊呼:“姨妈!”
    他猝然睁开眼,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老太太连人带拐杖顺着窄窄的楼梯往下翻滚,一路不停气儿地滚到一楼,摔在狭小的门廊里,半天都没动静。
    言炎自己力量小,拽不住老太太,被老太太连带着一起滚了下去,一头磕在门框上,发出十分响亮的声音,听着都叫人牙齿发抖。
    言炎也顾不上疼,自己爬起来,心惊肉跳地去摇老太太,一声喊得比一声急。
    邵爸爸一推邵一乾,三步并两步下楼梯:“回家再找你算账!”
    不多时,市中心医院的救护车呼啸着赶来,把老太太和那被邵一乾误伤的小子一起拉走了。
    邵一乾茫然地看着一片狼藉,晃晃脑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真的闯了个弥天大祸。
    不是骂老师,不是打同学,而是……捅了个人。
    
    第25章 扫地出门
    
    怕什么?
    不过是怕某一天,最亲近的人看到自己都如同看到空气,视而不见,自己那么大一号人就在屋里戳着,来来往往的人走过路过却都毫无知觉。
    邵一乾一边觉得十分委屈,但一方面又觉得是自己咎由自取,连委屈的资格都没有。有生以来,他第一次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万念俱灰,家里人没有一个功夫,哪怕棍棒教育一顿也好,哪怕费着唾沫星子给他掰扯掰扯那些索然无味的大道理也好……
    但,都没有,邵爸爸说好的找他算账也没有付诸实践——他被关在后院的小黑屋里,只有几只瘦不拉几的小花猫过来串门。
    小黑屋门没锁,但邵爸爸临走前放话了:“有胆子你出来试试,我打断你的腿。”
    邵一乾确实不敢出去,倒不是怕邵爸爸真打断他的腿,而是他觉得眼下这待遇也算合情合理,没什么好愤愤的。
    屋子里原先那口棺材被老邵头带到地下去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木架子。但邵一乾还是有几分害怕,这东西太阴森,不祥,他就缩在屋子一角,蜷成一小坨,死死盯着那个空架子,生怕半夜什么时候,就从那里头再蹦出个什么青面獠牙的怪物,同时还得支棱着耳朵听院子里的动静,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次家里人教育他的机会。
    窗外的脚步声络绎不绝,但都是靠近了靠近了,眼看都要到黑屋子的门口了,那脚步声又远去了。
    这心里期待一次一次膨胀再落空,是个人他都受不了,次数多了,邵一乾就老实了,十分服帖地缩在角落里,垂着头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其实回顾整个事件,过程可谓十分血腥,但结果并没有十分严重。
    邵奶奶虽说年事已高,又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滚了下去,但拉到医院急诊科一看,从头查到脚,就脸上蹭破一块皮,此良性结果直接得益于此寡妇进来激增的腰围和臀围,增加的脂肪组织对于碰撞的缓冲效果十分得好。
    那个被误伤的小子受的并不是什么致命伤,肚皮和肠子破了个口,急诊手术就给抢救过来了。医院方面按照规定给报了警,但几个肇事的小子个个都是法盲,生怕被邵一乾连累也一起蹲上十年八年的班房,一口咬定是哥几个打闹,误伤的。
    邵家出了医药费,又快刀斩乱麻地赔了一万多,就把那个不幸的混小子摆平了。
    索性老太太没什么大碍,纯属虚惊一场,要不然,邵一乾要坐的冷板凳可不止关小黑屋这个温度。
    第二天一大早,邵一乾冻了一宿,正迷迷糊糊地想再盹一会儿,朦胧中听见有拐杖磕着石板的声音由远及近,他顿时一个激灵,给彻底清醒了。
    邵奶奶推开门,一摇一摇地踱到棺材架子那里,扶着拐杖往下一坐,朝邵一乾伸出手,和颜悦色道:“你过来。”
    她脸上那个擦伤十分显眼,就端端正正地匍匐在颧骨下右脸颊的正中央,令这个老太太身上那股风烛残年的气息凸显得十分厉害。
    邵一乾蹭着墙站起身,由于窝了一宿,全身都发麻,起步的时候还趔趄了一下。他一步一蹭地往前走,还没等走到邵奶奶跟前,眼圈就红了,蚊子似的哼唧道:“奶奶,我真不是故意的。”
    祖孙之间还剩下一步之遥的时候,邵一乾就不敢往前走了,低着头,束手束脚地戳在那里,两手都缠在校服袖子里。
    邵奶奶叹口气,伸手把他往前一拉,捏着他下巴把他脸抬起来,温暖的手心里攥着一方手绢,放柔了力道在他脸上擦了一把,擦掉了他那张花猫脸上的鼻涕和眼泪。
    邵一乾抽了下鼻子,开始小声地啜泣,心酸和愧疚两股感情交织,如同两个大巴掌,彼此接连不断地在他左右脸上来回扇。
    “哭什么?哭要有用,那人活在世上,也不需要别的技巧,比比谁哭得更好看就行了。”
    邵一乾闻言,下意识就把那点儿抽泣的声音全压在嗓子眼里,但鼻子又酸胀地无以复加,眼泪还是顺着眼角往下淌,脸颊都鼓成了个狗不理包子。
    实际上他不常哭,家里的长辈向来对他下得去手,越哭打得就越厉害,所以他从小就没有形成“哭的时候大人会哄”这个条件反射,反而养成了“越打我越不哭我气死你”的良好习惯。
    他这会儿解放泪腺,天生带勾的眼睛再那么一红,把邵奶奶看得也是心里不由自主地发软——这孩子面相太不好,阴气太重,过于柔媚,怎么看怎么有股蛊惑人心的味道。难怪陈萌那小子和他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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