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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哏儿-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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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笙平时玩乐归玩乐,工作上是个十足十的暴君。他就仿佛是有强迫症一样,一切都要求最好的。最好的舞台,最好的团队,最好的行头……当然了,他对自己的要求更加严格,竭尽所能地奉献最好的演出。
  他去年跟一个独立音乐工作室跨界合作的京剧演出大获成功,外界的评论非常好,业内对他的创新也有一定程度上的肯定。因为有实验性质,每一场办的都不大,场次也不频繁。到了今年,他打算包括剧本在内重新编排,行头重新设计定做,灯光舞美全部启用最先进的全息技术,包括里面穿插的音乐形式都多种多样。
  唐三千,宋八百,数不尽的三列国。自古以来,京剧舞台上的故事无非就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八个大字。姚笙在剧本选题上琢磨了很久,这出戏一定要美轮美奂,即便是听不懂戏的人,也能够在视觉上得到一定的满足。而且这个故事一定要家喻户晓耳熟能详。
  想来想去,姚笙决定重做《长恨歌》。
  “《长恨歌》?”谢霜辰稍微扬起了一点头,似乎在从自己的大脑里搜索相关信息。
  “别想了,已经超出你的知识范围了。”姚笙嘲讽谢霜辰。
  谢霜辰不以为意:“我记得京剧是有一出《长恨歌》吧?”
  “京剧什么故事没唱过?”姚笙反问。凤飞霏把茶端出来了,姚笙顺势拿了一杯,吹了吹水面,抿了一小口,继续说,“这是完完全全是新编的,编剧团队里除了京剧的剧作家,还有电影编剧,历史学家,作家……”
  “嚯——”谢霜辰吃惊地说,“你这是要升天啊?你上哪儿弄这么多老头儿给你写剧本?”
  “没一个老的。”姚笙说,“团队很年轻。”
  “……行么?”谢霜辰狐疑地问。他到不是质疑水平,只不过京剧要比他们相声行当艺术得多,也复杂地多,不是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就能搞定的事儿。
  “翁偶虹二十九岁写的《锁麟囊》,创作上的事儿跟年龄没有什么关系。”姚笙说:“剧本非常精彩,我觉得这会是一出好剧的。”
  “诶我有个问题。”谢霜辰说,“你觉得京剧的行头出现在一个现代舞台上奇怪么?”
  “强行结合才会奇怪。”姚笙说,“懂戏的人不懂流行文化,懂包装的人不懂戏,这就很容易出洋相了。”
  谢霜辰问了一个很关键性的问题:“那你这出戏弄的如何了?”
  姚笙冷冷笑道:“如果不是舞台团队这边出幺蛾子……”
  “他天天都在家里爆炸。”凤飞霏冷不丁插嘴说,“特别可怕,我感觉跟他一块儿唱戏大概能死吧。”
  姚笙瞪了一眼凤飞霏:“你怎么就没点人在屋檐下的自觉?”
  “我这是实话实说啊。”凤飞霏对谢霜辰说,“我真没见他这么疯逼的时候,这戏得有多大啊,能活生生把人压成这样儿?”
  “是啊。”谢霜辰问姚笙,“姚老板您这手笔,还不得上鸟巢演出去?”
  “不用,工体就行。”姚笙说。
  “行吧。”谢霜辰挠了挠脑门儿,“听说过在工体开演唱会的,没听说过在工体唱戏的,回头你开票给我留两张啊,我带着叶老师见见世面去。”
  姚笙却说:“我第一站不在北京,在天津。”
  闻言,谢霜辰看了看姚笙,眼神有点复杂。
  京剧跟相声多少有点共通之处,学艺成长的经历大多是在北京,北京的社团戏班多。成角儿在天津,因为天津的观众挑剔,演得好真的用力捧,演砸了叫倒好比谁都厉害。待名扬四海家喻户晓之后,都要到十里洋场大上海走一遭,花花世界大把的钞票等着人来捞。
  按理说,姚笙这首站怎么着都得在北京开始,他定于天津,就有些奇怪了。
  谢霜辰不忙于打破这个悬念,而是笑着说:“天津也行呀,哪儿办啊,水滴?”
  “有病吧?水滴是体育场,我多大瘾啊露天儿唱戏?”姚笙很想打谢霜辰。
  谢霜辰说:“要不是人一多就说不动了,我还挺想来个什么鸟巢十万人相声大会,卖卖吊票,感觉很气派。”
  姚笙说:“累不死你。”
  谢霜辰说:“所以我就是想想嘛!”
  姚笙说:“你甭说我了,你什么事儿啊忽然跑过来。”
  “就是我跟叶老师的事儿。”谢霜辰刚一开口,姚笙就打断了他,“我这儿可不是什么街道居委会,不负责家庭矛盾的调节。也不是民政局……啊呸!民政局也不管俩男的。”
  “你这个人思想怎么这么愚昧?我找你就只有感情上的事儿么?”谢霜辰质问。
  “不然呢?”姚笙反问,“你以为自己level多高?”
  “真的是正事儿!”
  谢霜辰将自己那天跟叶菱讨论代拉师弟一事的经过讲给了姚笙,姚笙听完之后沉思,紧接着又是故作拈须,叹道:“叶老师真是贤妻。”
  “你能不能别演《空城计》诸葛亮了?没胡子就别装逼了!”谢霜辰也很想打姚笙,“你是没看见他折磨我的时候!”
  “那就是你们俩的事儿了。”姚笙满不在乎地说,“两行人好解决,我把我爷爷请出来,还有他们家。”他指了指凤飞霏,“凑个数儿吧。”
  “什么叫凑数儿?”凤飞霏问,“你们要干嘛?”
  谢霜辰说:“你甭管干嘛,你们家人都在哪儿?保定呢?能叫来不?”
  “当然不能?我找死啊?”凤飞霏说,“你想要告诉我要作什么妖。”
  谢霜辰无奈,只得再跟凤飞霏讲一遍原委。
  “我家里人未必能给你找来,我想多活两年。”凤飞霏指了指自己,“你看我行么?”
  “你?”谢霜辰嫌弃,“边儿呆着去。”
  凤飞霏想了想:“要不我去找我哥?我哥入过行,只不过不唱了而已。”
  “到时候再说。”谢霜辰说,“我现在就特别头疼引代保三师怎么办啊!”
  姚笙无语:“我发现你们真是圈子不大规矩不少,一定得有这三个人么?没有会死么?一定得跟你师父平辈么?那都死光了怎么办?活人让尿憋死啊?”
  谢霜辰说:“其实真的未必,可是我私心里想吧……我就是想给叶老师弄得合乎规矩一些,正式一些,这不显得我重视他老人家么?”
  “真逗。”姚笙戳着谢霜辰的肩膀说,“你看看你现在这德行,穷得叮当响了,就这他还能跟你在一块儿,那他还能是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人么?你也不仔细想想。我看啊,你就别弄这些了,到时候请一些交好的圈内人来,留个海底儿,这事儿就成了。”
  谢霜辰委屈巴巴地说:“可是人家就是想给叶老师一个不留遗憾的拜师仪式呀。”
  “这事儿真的难办。”姚笙说,“要不然别办了。”
  “不嘛!”
  “我能插个嘴么?”一旁的凤飞霏举手发言,“为什么你们总有把事儿说的特恶心的能力?”
  “超能力。”谢霜辰说,“超级英雄都这样。”
  “我次儿了喂!”凤飞霏叫道,“真不要脸!”
  姚笙刚要摸手机看日程安排,结果想到自己手机给砸了个细碎,只能去屋里,从手机残骸中把手机卡找出来,然后又跑去书房拆了个崭新的iPhone同步自己的备忘录。
  谢霜辰小声问风飞霏:“你俩最近是不是倒苹果水货呢?怎么还带囤货的?”
  “他总是砸手机。”风飞霏说,“可能最近压力真的大吧,跟人打着电话动不动就砸一个,砸完了当下还没得用,他就去批发了一堆回来备用。”
  “绝了。”谢霜辰扶额,“怎么唱戏的这么有钱?”
  “我也纳闷儿啊。”风飞霏说,“可能国粹跟我们就是不一样吧。”
  谢霜辰拿腔捏调地说:“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呀。”
  风飞霏说:“别说这没用的了,我现在都想逃难上你们家去了。他平时不在家还好,只要是在家,除了跟打电话喷人,就是一声不吭的在墙根儿拿顶……这谁受的了啊?”
  “你可别上我们家去。”谢霜辰说,“你不是恐同么?”
  风飞霏说:“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谢霜辰拒绝:“别,我恐直。”
  “……”
  姚笙同步好了手机,中间还接了个电话,这次比较正常,没大吼大叫。
  他出来翻着手机看看自己的日程安排,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啊,你们那个仪式就下周末弄好了,正好我有时间。反正我是觉得啊,既然你都已经打破世俗规矩跟一男的搞到一起了,又何必给自己绕回去呢?咱就搞一个简单的摆知,不用找什么老号儿的来,就咱哥们儿弟兄几个弄了得了,到时候我找几家媒体发一轮通稿,这事儿不就成了么?很复杂么?”
  “那万一……”谢霜辰还是有点犹豫。
  “没什么万一。”姚笙说,“谁敢跳出来说话,先拍个身份,我女巫夜里带毒执法。”
  “那行吧。”谢霜辰也着实想不出来什么更好的法子,姚笙有句话说没说错,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到时候他把这事儿一公布,生米煮成了熟饭,别人认是这个,不认也是这个,谁也阻拦不了。“就这么说定了。”谢霜辰说,“我去准备,到时候你们都来。”
  “那我以什么身份去啊?”凤飞霏问,“是尊贵的嘉宾么?”
  谢霜辰说:“你可以以我闺女的身份去,见证爸爸妈妈走入婚姻的殿堂。”
  “你可以去死了。”凤飞霏冷冷回答,“我诅咒你俩断子绝孙。”
  “谢谢。”谢霜辰笑着回答。
  谢霜辰回去之后就开始暗中操办这事儿,他没跟叶菱说,晚上还是照常演出,白天在家里休息。他喜欢跟叶菱两个人赖在家里哪儿都不去的日子,有一种特别安稳的感觉。
  咏评社休息那天,谢霜辰跟叶菱在家里宅着,没想到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您……”叶菱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中年人,有点犹豫要不要让他进来。
  “哟,大师哥啊!”谢霜辰从屋里出来看见了,招呼道,“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进来坐呀。”他只跟杨霜林特别不对付,对于李霜平,他没有太多的想法。即便是不太欣赏,互相拌过嘴,若是对方不招惹他,他还是能心平气和地说两句话的。
  又不是小学生吵架,哪儿有什么“我跟你绝交”这种事儿呢?
  李霜平不是空手来,带了两兜子补品,他笑着对谢霜辰说:“听说你受伤了,得空过来看看,养的怎么样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除此之外谢霜辰想不出别的理由。不过他还是好生招待了李霜平,两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叶菱去给他们沏了茶,李霜平特意看了看叶菱,叶菱就在他的注视之下坐到了谢霜辰的身边。
  谢霜辰非常习惯的、顺手的把叶菱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握着。
  李霜平脸色一变,能看出来尴尬,却不好表现的太明显。
  谢霜辰心里很得意,很享受这种gay到别人的乐趣。
  “我呀,没什么大事儿。”谢霜辰说,“小伤而已,这都没事儿了,师哥您来的可有点太晚了吧?”
  李霜平笑了笑,尽是和蔼的神情,对于谢霜辰的公然挑衅也不恼火:“我之前在外地巡演,不知道你出事儿了,这不回来看看你么?你和老二的事儿我也在网上看见了,眼么前儿也老有人提。哎……说到底这事儿还是怪师哥无能,你们两个争来争去的,我心里不好受,师父若是在天有灵,想不也不安心啊。”
  “那也是二师哥欺负我。”谢霜辰说,“我可什么都没干。”
  “你跟小叶……”李霜平起了个头。
  “我俩在一起了啊。”谢霜辰大大方方地说,“您这不是瞧见了么?”
  “这……你们……”李霜平显然没想到谢霜辰一口就承认了。他年纪大,见过的风雨也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自然而然的接受谢霜辰的行为。在他的时代,同性恋甚至会因为流氓罪而被逮捕。可是现在,似乎这些年轻人全然不把这当事儿,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了起来。
  不过他无能,对谁都没办法,管教不了杨霜林,更管教不了谢霜辰。
  “您就是来问我这些的?”谢霜辰问道。
  “顺道儿,这不就是聊家常么?”李霜平说,“我没什么别的意思,今天也不是替老二来当说客,我跟他也挺久没有联系了。”
  “我也没那意思。”谢霜辰说。
  叶菱在一旁听他俩互相拉扯听的都想瞌睡,他不喜欢这样的对话,有这功夫还不如看会儿书有趣。
  李霜平跟谢霜辰实在没有什么特别好聊的话题,两个人的岁数差太多,除了业务上也没有其他共同语言,然而业务上他跟谢霜辰也不是一个路数。他在网上看过谢霜辰的视频,除了那些与叶菱之间过分亲昵夸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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