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射杀恋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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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宥翊叹了口气,就见地鼠君想起什么,又从洞里钻出来提醒道:“年轻人,说话别说太满,不然你会被啪啪打脸,打着打着一辈子就过去了。”
“看见我这脸了吗?肿的!”师宥翊满脸黑线望向一本正经戳左脸的地鼠君,只听他声情并茂感叹道,“全怪我当年和你一样年轻气盛,哎。”
师宥翊翻了个白眼就想旋身离开,但站在这里的初衷使他硬生生忍住了。
他揉揉眼角,转头问旁边状态好了不少的苏良:“你之前为什么选择在这停下?”
“我记得这里……”苏良四处张望又确认一回,笃定开口道,“上次我和嵘哥来逛过这儿,我看中了一款杯子,报价很高。嵘哥说钱没带够,下回买来送我。”
“嵘哥从不会骗我,他如果路过这里,一定会买下它的。”苏良小声说,“可我刚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杯子……”
师宥翊语噎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危冬歧也在旁边无奈地摇头。
苏良对薛嵘有着盲目的信任。
即使薛嵘一声不吭离开多日,苏良为寻他精神状态都差了不少,可苏良从未怨过薛嵘。
甚至还傻傻地坚信对方会记得两个多月前一句随口的承诺。
师宥翊心脏抽抽,忍不住抓住危冬歧手腕,试图汲取一点力量。
危冬歧揉揉师宥翊脑袋,问了苏良一句:“你还记得杯子长什么样吗?说不定摊主见过薛嵘?”
“记得记得!”苏良眼底星星再次闪烁,他猛地点头说,“那杯子是墨色的,右下角印了个比较抽象的小太阳。”
“我……我很喜欢它。因为它就像嵘哥带给我的感觉一样,总爱把温暖藏起来,又根本藏不住。”苏良自言自语道。
地鼠君闻言主动钻出洞,他高深莫测说了一句:“那东西不属于你,也不属于他,这里真正属于你的东西只有那支笔。你说的人我记得,最近我没见过他。”
苏良的星星又湮灭了。
师宥翊忍了半天没忍住,咬牙问地鼠君:“你刚不还说那支笔的主人是我吗?!”
地鼠君气定神闲回答道:“对啊,但旁边这位是它第二位主人,我又没说东西只属于你。只是我算到你更有钱一点,所以就先问了你。”
师宥翊宛如被哄着买下保健品结果发现那只是葡萄糖的中老年,他黑着脸问了句:“……你还会算命?!”
“那是当然!”地鼠君骄傲地站直身子,他拍拍衣摆灰尘冲师宥翊张开五指,说,“你再给我五十虚拟币,我给你算一卦,如何?”
师宥翊盯着江湖骗子,皮笑肉不笑道:“没车有房,父母双亡,恋人健在,我没什么好算的,告辞。”
危冬歧在听见“恋人”两字时忍不住瞥了眼师宥翊,眼神温柔如水。
地鼠君被驳了面子却不恼,他抚着下巴转头问危冬歧:“那你想不想知道……他要怎么做,才能被你家人接受?”
第十九章 “你们来不及了。”
危冬歧板着脸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师宥翊安抚地勾住他手指,神情肃穆别无二致。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地鼠君不在意两道滚烫视线,懒洋洋说道,“我全都知道。”
危冬歧和师宥翊对视一眼——
如果说方才还把这摊主当江湖骗子,如今被一语道破心事的危冬歧可不敢继续看轻他。
连最高规格的智能宠物都会将修改过个人资料的危冬歧误判为虚拟人,这来路不明的算命先生莫非真开过天眼不成?
危冬歧勾紧手指,决定炸他:“那你……算几句我听听?”
地鼠君却不上当,他冲三人摊手说:“算命可以,得给钱。”
师宥翊心里百转千回,终究咬牙划了五十虚拟币给他,地鼠君哼着歌得意洋洋收下。
再开口时,师宥翊警告意味明显,说:“最好别说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不然待会儿我不单让你退算命钱,还得退了那支破笔!”
“没问题。”地鼠君抓抓鸡窝头,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放心,我惹谁也不会惹集团少爷看上的人。”
师宥翊心里咯噔一下。
放弃寻找杯子的苏良也意识到气氛剑拔弩张,他虽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是蹙起细眉狠瞪地鼠君。
“那麻烦这位先生帮忙算算……”反倒是被戳破身份的危少爷气定神闲道,“我该如何将恋人正大光明娶回家?”
师宥翊先被恋人二字闹得心跳不已,又被娶这个字弄得心情复杂,一时之间气势弱了不少。
“刚才我已经算过你身份,”地鼠君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继而伸出五根指头,“算姻缘可得另收费。”
师宥翊咬了咬牙,转头见危冬歧抚下巴犹豫不决的样子,明白他的确想知道答案。
这老神棍狡猾虽狡猾,说的话却未必有假。
问题是危少爷离家出走,先别说用家中积蓄太没骨气,就说他现在只要抬手转账,半个小时内游荡四处的员工就得塞满整个集市。
师宥翊暗骂一句奸商,饱含屈辱地又划了五十虚拟币过去。
谁知地鼠君五指一抓一松笑道:“我是说……五百虚拟币。”
师宥翊手指一僵,他勃然大怒,拉着危冬歧就要转身离去。
危冬歧再想知道答案也觉得地鼠君过分了,再怎么说危冬歧也是个少爷,哪容得三五九流之辈来威胁?
“那就不麻烦先生了,我的家事还是自己解决吧。”危冬歧冷冰冰撂下这句就和师宥翊并肩离去。
苏良恋恋不舍将目光从墨色杯子抽离,他最后瞪了地鼠君一眼,快步追上前方等待的两人。
还没走两步,地鼠君似笑非笑的语调随之而至:“家事不需要外人掺和,那你们想知道……去哪寻找你们朋友吗?”
危冬歧和师宥翊脚一顿,苏良当即杀了个回马枪。
抑制住狂奔心跳,苏良手紧攥成拳喘着气问地鼠君:“你……你知道嵘哥……?”
危冬歧和师宥翊站立苏良身后,师宥翊抬手捋捋激动到颤栗的小王子背,冲地鼠君嗤笑道:“你不说没见过他吗?”
“我是说‘最近’没见过。”地鼠君扶扶眼镜纠正他。
苏良:“那之前……”
“我只见过他一回,就和你来的那次。我方才已经说过了。”地鼠君慢吞吞说,不管三人锐利目光收拾起摊位。
师宥翊瞬间郁结。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问危冬歧:“少爷,在你家游戏里打人犯法吗?”
这款游戏规则都充满血腥,按理说打个欠揍的人应当没事。
危冬歧颔首,以示支持。
虽然猜到师宥翊只是说说罢了,很怂的地鼠君还是抓紧时间把卖品都收拾进仓库。
确保宝贝古董不会遭受池鱼之殃,地鼠君站在空荡荡摊位后开始求和:“息怒息怒,年轻气盛容易被……”
眼见地鼠君又要指向水肿的左脸,师宥翊暗含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地鼠君讪讪收回手,无奈摇头说:“算了,看你们这局也不容易,就五十虚拟币告诉你们吧。”
地鼠君怕冷地手缩进袖子,他拉个椅子坐下,再抬头时斩钉截铁道:“你们来不及了。”
苏良虽未理解他的“来不及”是指什么,还是当即急得红了眼眶。
师宥翊就像感冒好不了进医院检查,结果发现医生摇头说“准备后事”的病人,刹那间脸色阴沉。
什么来不及?
苏良还好好和他们待在一块,薛嵘就算藏到数字归零也顶多游戏失败强制退出,有什么好故弄玄虚的?
危冬歧蹙眉,他捏着师宥翊左肩沉声道:“说具体点。”
地鼠君挠着脑袋颇为为难的模样,半晌他唏嘘一声:“来不及了。这局游戏马上就要结束,你们若承受得住……就回住所去寻他吧。”
三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师宥翊额角青筋凸起,拍桌喝道:“遮遮掩掩说些什么玩意儿!你给我说清楚点!”
眼看师宥翊手抖着要划五百虚拟币过去,危冬歧一把摁住他,唇吻向发哄道:“冷静点,小翊,冷静点。”
地鼠君瞪着差点四分五裂的桌板,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地收好了宝贝。
好不容易哄得师宥翊冷静下来,危冬歧一个头两个大地又开始递纸巾让苏良擦眼泪。
“多的我真不能说。我能给你们说到这地步已经算越界了。”
没等师宥翊再开口,嘟囔几声“年轻气盛”的地鼠君主动解释道。
“与其在这跟我一个神棍吹胡子瞪眼,不如早点回去目睹真相。”
暮色阴沉,空气间的水汽逼得人湿闷不已。一切虚伪美好都化作迟暮钟表,缓慢而轰鸣地转动着,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噔”一声永远停滞下来。
唯有路边的玫瑰依旧娇艳夺目,美得比往日更令人心悸,首当其冲的苏良拨开它们时还被刺了个小口子。
浑浑噩噩的三人从集市狂奔向富丽堂皇的宫殿,路人被他们阴白面色惊得不停驻足。
准备休眠到破晓时分的煤煤也因主人情绪波动醒来,它奇怪地从兜里探出脑袋,数据回溯过方才发生的一切后,煤煤扫向眼底阴影沉重的三人,识时务地没出声打扰。
熟悉宫殿映入眼帘,墙面金光一如往常的耀眼,在昏暗之中更显一抹华贵,可惜居住其间的人却无暇欣赏它的美。
吱呀,苏良单薄身板撞开大门,他启唇粗重呼吸几次,才从喉咙口挤出声音来。
他利声唤道:“嵘……嵘哥!嵘哥!”
含着哭腔的叫喊在空旷宫殿来回激荡,苏良跌跌撞撞小跑着撞开一道道门,危冬歧和师宥翊也沉着脸色快速搜查。
客厅,书房,餐厅,卧室……
苏良如薛嵘离开那日般地毯式搜索每个角落,他此时焦灼和心慌比那日更甚。
神秘摊主的闪烁其词像压上三人心脏的巨石,他们是被命运牵制的蝼蚁,只能祈祷审判降临时不至于太绝望,却不能奢望逃脱惩罚。
嘭,苏良撞进最里侧薛嵘房间,房内干净得宛如薛嵘从未来过,唯独床上那件外套昭示着薛嵘曾驻足片刻。
苏良瞳孔骤缩,踉跄着扑上去攥紧它,他的小腿磕到床沿,扑向外套时嗅到一缕衣物刚清洗过的香味。
危冬歧和师宥翊听闻异响急速赶来,只见苏良半个身子趴在床上,一件外套被他用力压在身下。
苏良单薄背影和削瘦肩膀在冰冷白床垫衬托下格外无力,他肩头不停耸动,传出一声声悲伤至极的呜咽:“嵘哥……嵘哥回来过……这,这是他离开时带走的……从,从我衣柜里带走的……”
“他还给我了……”苏良断断续续,几次哽咽得剧烈咳嗽,可他仍倔强地继续喘息道,“还给我了……嵘哥……嵘哥!”
声音中蕴藏的巨大悲怆逼得两人喘不过气来,师宥翊狠狠倚向危冬歧,危冬歧两手掐着他肩膀,手指也在哆嗦。
“嵘哥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苏良将苍白脸颊埋进气味渐失的外套中,坚持说完最后一个字,仿佛给自己判了死刑。
师宥翊压抑住涌到嗓子眼的忧惧,他轻推开危冬歧挤出一抹干瘪笑意,试探着接近苏良。
他哑着嗓子安慰道:“别怕,别怕啊,你嵘哥也许是赌气呢?说不定现在他正躲着看我们反应……看我们哭得伤心,然后跳出来说他不走了?”
师宥翊颠三倒四安慰对方,其实自己也快承受不住恐惧……
自从踏入宫殿,师宥翊总能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危冬歧咬紧牙关正待说些什么,煤煤从衣兜飞出来,语调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主人,我建议你们去后花园里看看。”
师宥翊怔怔还未回神,就发觉苏良披起被揉得皱巴巴的外套两脚生风奔了出去。
师宥翊和危冬歧顿了两秒,仓皇跟上。
距离后花园越近血腥味越浓郁刺鼻,师宥翊抑制住干呕欲望,隔着窗子望向满园玫瑰。
原本就郁郁葱葱的玫瑰花此刻竟长成树高!
它们裹着茎刺不断上窜,枝叶野蛮舒展,被风刮下的花瓣纷纷坠亡,像一场持久不息的血雨腥风。
第二十章 这个月内洗好了乖乖躺我床上。
师宥翊和危冬歧跑进后花园,耳畔回荡起苏良的尖叫。
那叫声凄厉无比宛如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师宥翊缓慢而轰鸣的心跳充斥鼓膜,他咬破下唇抹了把濡湿眼角。
他怔视着躺在地面胸口烂个窟窿的薛嵘,原本浸泡着他身体的血液全被玫瑰花吸收,留下数道歪歪扭扭的血痕。
师宥翊只见苏良失态地将外套拽下,疯狂堵向薛嵘左胸口,他瞪着无神黑瞳仓皇说些什么。
眼前这幕与一闪即逝的回忆重叠,荒唐的是画面中掏心而亡的人从苏良变成了薛嵘。
曾经的受害者却在为曾经害他的人失声痛哭。
一阵天旋地转,师宥翊被危冬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