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40206-第3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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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派激昂的誓词后，更是将之前失职的巡林小队成员拉出来鞭笞了一顿，作为警示，随即发布了命令——去剿灭人族流民。

精灵总督认为，他放任这些流民太久了，以至于他们忘却了帝国的威严，有必要让他们长长记性，用血，用生命！

……

此时，乌鸦借宿数日的那个小村。

接近的阳光正是明媚的时候，照在远方的雪山上，映射出一片洁白的光亮，虽是寒冷的北地，太阳的光芒依旧给人以温暖感，在清晨送别离乡的勇士们之后，彼佛尔就一直站在村口的高台上，看着远方那墨绿色的森林，眺望勇士们出征的方向，怔怔地在想着什么，是回忆？是叹息？还是思索？

“彼佛尔大叔，”身后传来安的声音，明朗的女子这会儿稍稍有些颓丧模样，语气也有些踌躇，彼佛尔知道，她是郁闷看中的男人离开：“乌鸦大哥还会回来吗？”

“会回来的，”彼佛尔呵呵笑道，安也是到了年纪了啊：“一定会回来，他可是拥有斩杀魔狼力量的勇士呢，就算是那些旅寒堡的长耳朵，又有几人能那么轻松地斩杀魔狼？放心好了，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而且啊，我们的安这么漂亮可爱，那个臭小子怎么会舍得不回来？等他回来啊，安就可以和他长相厮守啦。”

“彼佛尔大叔你讨厌！”安的脸蛋红扑扑的，虽然是朴素的山里姑娘，可天生丽质难自弃。

不可否认的是，安是一个充满野性健美的女性，这些日子以来，即便是乌鸦深知这里不是自己的世界，却依旧颇为被她吸引，也正因为乌鸦做出的一些回应，使得安对乌鸦充满向往，在乌鸦离去后，才会显得那么失落。

而彼佛尔的安慰到是让安开心了少许，又有些崇敬起乌鸦打败精灵后，回来再见到她的情景。

人总是喜欢做梦的，陷入爱情的女人更是喜欢做梦，将一切都编织的无比美好，以至于彼佛尔叫她的时候，叫了两声她才反应过来，然后，顺着彼佛尔的目光就看到了远方森林里，一支队伍在那里集结。

是精灵的军队，虽然精灵号称自然之子，可是，在拥有无数附庸的时候，他们是懒得亲自下场的，更何况，对手只是流民，只要纵兵推进，就足够将那些孱弱之辈一扫而空了。

“怎么这么多长耳朵？”安惊叫一声，

彼佛尔却是心中一惊：“不好，安，让大家快躲到山里去，长耳朵们要杀人！”

在精灵军队中，鲜红色的三角旗覆盖了所有队伍，那是灭绝杀戮的标志，安也知道大事不好，拼命往村里跑去，彼佛尔因为腿脚不便，走了两步就跌倒了。

但彼佛尔的残疾这时候却救了他，安虽然一边跑，一边向村中报警，奈何精灵军队的速度比她快得太多，当安还没有到达村落，精灵军队的骑兵已经踏过了村口那道山隘，片刻就追上了安。

一名骑兵狞笑着挥舞骑枪，骑枪那尖锐的尖角就透过安的胸腔，带起了漫天的血雾……

第五百七十七章绝望的年代

安倒下了，背后是一杆冰冷的骑枪，地上流淌着无数鲜血，随即，狂奔的军队铁骑踏着女子尚有余温的身体，溅起一滴滴鲜红夺目的血，杀进了小村，更多的人族血液浸染了这片土地，更多的尸体在村落中堆积。

然后，杀声渐歇，火头却起，精灵军队冷酷的杀戮后，一把火，将这原本清苦，却和乐的山村化作了一片白地，徒留被烧成焦炭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诉说着这场浩劫。

当彼佛尔目送精灵军队做完一切，颤抖着从草丛中爬向小村的时候，满是疤痕的脸上，泪迹斑斑，经过安已经残缺不全的尸体时，已经只能低声嘶哑地呼号——在之前，为了克制自己，以免被精灵军队发现，彼佛尔几乎因为巨大的伤痛丧失意志。

山村完了，除了彼佛尔，没有一个人存活，残疾的彼佛尔流干了泪，才咬着牙，努力将人们的遗体分辨，为死去的安，为死去的女孩珍妮，为死去的大婶露丝……为每一个他记忆中的人族同胞挖一个坟地，埋葬他们的尸骸。

做完这一切，已经过了三天，彼佛尔呆坐坟前良久，才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蹒跚地走向乌鸦曾经居住的那方石屋，奋力将那些瓦砾灰烬搬开，掀开一块方石，露出了一个狭窄的地洞。

彼佛尔从中取出了一个包裹，露出了一种绝望者的疯狂笑容。

……

乌鸦随着达达尼尔的信使离开后，并没有立刻前往南方，而是前往周边流民营地继续进行招募，北疆这里虽然荒僻，可精灵的势力也小，到是给了人族不小的栖息场所，流民数量也远比这片贫瘠土地看上去的来得多。

而达达尼尔的名号显然也颇为响亮，不少流民营地纷纷有慕名者加入队伍。队伍逐渐壮大起来。

可乌鸦总觉得心中不安，虽然因为历史的记载不够明晰，加上他本人不是历史学者，对这段历史了解有限，可他记得的就是，达达尼尔起义最终失败，而且，达达尼尔并没有到达过北疆，而这支队伍如果去和达达尼尔汇合的话，至少也需要穿过广阔的北疆冻土和寒带森林。

然而。那达达尼尔的信使却信誓旦旦，说起义军必然会到达北疆，他们这队人马到时候恰好能补充队伍，恢复战斗力，到时候，一定能给予精灵军重大打击。

就在这种不安和对历史迷雾的头疼之中，一个噩耗终于姗姗迟来。

起义军已经在一个多月前，大约是那达达尼尔信使出发后不久，就在距离北疆地域不到百里的横断大山下被精灵军大破。达达尼尔本人也被生擒，并送往了精灵大帝国帝都，等待论罪处决，而过去的这一个多月。根据换算，达达尼尔很可能已经被精灵们处斩！

乌鸦震惊了，虽然历史书的记载和史实有着巨大的差距，可一些重大事件的模糊。在不经意间忽然清晰地呈现眼前的时候，那种冲击感居然是如此巨大。

达达尼尔，一代反抗先驱。居然很可能已经作古。

乌鸦觉得，这种事情真是……天大的玩笑啊。

而随着噩耗一起到来的，却是更加惊人的噩耗，那就是，精灵开始对人族进行血腥的种族屠杀了，北地的屠杀也已经开始，更让乌鸦觉得痛苦的是，安和彼佛尔等人所在的山村，已经被血洗。

明明知道历史，明明知道危险，可就是因为其模糊性，乌鸦终究是失去了干涉安和彼佛尔等人所在山村命运的机会，这让乌鸦心中充满愤懑和悔恨。

即便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世界，可这些日子的经历，难道是假的吗？明显不是，安、彼佛尔、珍妮……那么多人的音容笑貌，在乌鸦心中划开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乌鸦终于明白到，那些描绘人族崛起的史诗，为什么充满对鲜血和仇恨的赞美，为什么充满对杀戮的渴望，黑暗时代的那种压抑的痛苦和绝望，让人族学会了残忍，也终于获得了付诸实施的机会。

在这种情绪下，乌鸦忘却了诸神的任务，忘却了使用回归的空间信标，忘却了理智，只是随着那名达达尼尔信使组建起来的队伍开始了在北疆的游击战斗，他仿佛被这个位面的人族遭遇所感染，满心充斥着悲愤和抑郁。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熟悉的人找到了他们的队伍，那个人，是彼佛尔。

“彼佛尔大叔！你没事？”乌鸦没想到，这位残疾大叔居然活了下来，只是，彼佛尔的模样更加苍老憔悴了，他原本半花的头发已经全部变成了白色，他原本还算健壮的身躯也变得如同枯骨。

“是的，我没事，只是可惜了安，可惜了其他人。”彼佛尔惨笑着，却让乌鸦从心底里感到一阵凉意，彼佛尔的笑容太过森寒，远比北地寒风更加刺骨：“但是，没关系，那些精灵们很快就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乌鸦忍住那种心寒之感问道：“彼佛尔大叔，你是什么意思？”

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到精灵此时的强大，那鼎盛的军容和精良的装备，以及那强烈的战斗意识，即便是乌鸦这样超越时代的存在，碰到数人小队这种应付得也倍感吃力，更别提大规模作战了，人族现在的散兵游勇们根本就无法和对方抗衡，每每都是失败之余，损失惨重。

更要命的是，精灵大帝国称雄赛露缇恩数千载了，其积累的底蕴也是惊人，惊人到什么程度呢？珍贵的甲装居然能做到连百人级别的军官也能拥有，整个精灵大帝国，仅仅是甲装这一项力量，就足够精灵傲视群伦了。

可这个时候，彼佛尔却说，他要让精灵付出代价？一位残疾大叔，能做到什么程度？即便是对付一个未成年，但颇为健壮的精灵，彼佛尔也不能取胜吧？

彼佛尔淡淡笑着，依旧充满凉意：“这个暂时不能说，而且，我需要获得一些帮助，乌鸦，你会帮我的吧？”

乌鸦看了看彼佛尔的眼睛，那里面充满死亡的光景，却是求死之意，心下一凛：“彼佛尔大叔，你想我怎么帮忙？”

彼佛尔裂开嘴，笑了笑：“送我去美达苏尔。”

美达苏尔，精灵大帝国帝都，也是精灵一族精华之地。

第五百七十八章历史真相

美达苏尔地处精灵大帝国中央，按照后世的算法，大概是在威廷帝国国度左近，盖因威廷第一帝国就是在精灵大帝国的尸体上建立起来的，直接继承了精灵大帝国大量领土和城市，只是沧海桑田，世易时移，改变了无数痕迹。

而在精灵大肆屠杀人族的现在，从北疆前往美达苏尔，显然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在北疆和精灵打游击很艰苦，可往美达苏尔却是找死之路。

但乌鸦看着彼佛尔，却怎么也无法拒绝，不仅是他，当彼佛尔言及，只要他到达美达苏尔，就有机会给予精灵重创后，游击队里很多人也纷纷表示愿意护送。

这么多人当然不可能全去，最后，包括乌鸦在内，大约七名实力较强的游击队员护送彼佛尔踏上了前往美达苏尔的路途。

一路上果然是危险重重，步步惊心，乌鸦等人更是见识到了更多让人压抑的场景，无数人族聚居区被屠成一片空白，不分老幼，尸体处处，一些道路两旁，根本就是人族尸体的展览之路，各种残忍的死亡方式被精灵们一一施展，很难让人想象，这居然是那些优雅的精灵干出来的，这种可怖的修罗世界，推翻了乌鸦对精灵的认知。

终于，在折损了数人后，剩下的人来到了美达苏尔所在地区，作为精灵大帝国的首都，是一座位于森林的绿色城市，巨大的树木既是精灵们的居所，也是城市的防御带，整个森林被笼罩在一层层结界中。

不过，美达苏尔并不是完全的自然风貌，毕竟，精灵们只是以自然式的居住住所为主，却还是有很多石质殿堂的。与此同时，因为其中有很多非精灵族的附庸种族，美达苏尔的建筑风格也多有各族融合的痕迹。

这是一个充满魅力和艺术性的城市。

但堕落的精灵此时已经充满了傲慢、腐朽和不义，没有了仁慈、善良和公正，因此，这座城市是精灵们的天堂，同时是其他族裔的地狱。

“到了这里就可以了，”到达森林外围，躲避着精灵的巡林者，彼佛尔对乌鸦等人说道：“接下来。你们跑得越远越好，回到北疆后，好好过日子。”

乌鸦拉住蹒跚前行的彼佛尔：“彼佛尔大叔，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彼佛尔笑了笑，面色像是看透了人生一般：“没有什么，我只是去做我应该做的。”

乌鸦严肃地说道：“彼佛尔大叔，难道你不知道，就这么前往美达苏尔，你会死的吗？”

彼佛尔点点头：“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已经活得太久了，我的妻子死了，我的孩子死了。我早就该随他们去了，但我没有死，安死了，珍妮死了。村里的大家都死了，我也应该和他们一起死去的，但我还是没有死。因为啊……”

彼佛尔的话语充满了一种虚无的感觉：“等的就是今天啊。”

说完之后，彼佛尔摆摆手，乌鸦等人虽然想拉着他，可终究是没能伸得出手，他们都知道，彼佛尔死志已决，而且，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去做，这时候拉住他，恐怕才是对他最大的不敬。

看着彼佛尔消失在森林的边缘，乌鸦身边，还生还的三名北疆青年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回家吗？”一名青年低低说道。

提及到家，青年们都有些恍惚，流落在外，从北疆一路到美达苏尔，时间已经过去两三个月，也不知道北疆的大家如何了，游击队是不是取得了胜利，家人是不是平安，在精灵族此时大肆报复下，也不知北疆是不是和外面一样腥风血雨……

“回家吧，是该回家了！”另一名青年叹息着，虽然不知道彼佛尔所说“给予精灵重创”是怎么回事，但一路上，他们杀得也算够本了。

乌鸦却是沉吟了一会儿，对其他人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