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炽刃-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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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就不能抹不开脸面。毕竟不是什么小事;真要一拖再拖可能证据就要坐实了。
但要和叶父见上一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叶父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他本部的军团,就在叶隼他们老家,叶父在这一块干了几十年了,从来没出过任何岔子,如今这件事捅的,算是前所未有的事,大院里的邻居一见叶隼回家都七嘴八舌地上前询问。
叶隼不是什么善于解释的人,心情本就不好,寒着一张脸让大家别听风就是雨,便回家凑合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爬起来跟着叶父最大的学生去了军团,找叶父的老战友,也就是现任兵团的政治部主任,希望能见个面,当然不能直接挑明来意,打的是送日常用品的名号,另外也想和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几位老叔伯都走动走动。
“小叶啊,我们都觉着这事不靠谱,你爸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和他战友这么多年能不知道?把枪架在他脖子上让他受贿他都不会干,更何况是怂恿部下……可蹊跷的是,偏偏是你爸爸的这个部下咬死了话,摆明要拉你爸下水,我们和他谈了好几次,他都不改证词,但是对于你爸又是一副非常愧疚的样子,我恐怕这里头……有什么不得了的苦衷啊,不知道是什么事非逼得他咬着你爸不放!”老佘夹着一根中华,边吞云吐雾边对叶隼交待,一张老脸也愁出了无数道皱纹,看来是真为老战友着急。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叶隼觉着疑惑,和他爸相熟的几个属下他也是认识的,都是淡泊名利的安稳汉子,他想不出能有谁会对他父亲做出这种事来。
老佘抖了抖烟蒂,告诉他:“你应该是认识的,他叫陈恩业,刚三十出头,前些年刚调到我们军团,是你爸手底下的二把手。”
叶隼想起来是有这么个人,他在自己家里见过他好几次,陈恩业确实和叶父走的比较近,除了工作上平时还会一起相约钓鱼和下象棋。
“但是往上递材料的不是他吧。”虽然只见过短短几次面,但叶隼相信陈恩业的为人,他爸看人也从来不会出错,所以这件事的症结不是出在这个人身上。
“不是他,是陈恩业底下的一个技术兵,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证据,挺像那么回事的,最大的问题是上面有你爸的亲笔签名,签名经过鉴定,是真的,不容人狡辩。”老佘头痛地捏了捏眉心,接着说:“他是越级递送的材料,我们几个老家伙知道时上头已经派了专人下来查了,速度之快出乎我们的意料啊……”
叶隼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材料刚递上去就有专人负责调查,比普通调查程序快了不止几个小时,很显然,上面早就有人知道有人要递送材料。
“我想不出来我爸会挡了谁的路。”叶隼干脆直言不讳了。
老佘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伸手把烟蒂按熄在烟缸里,“你这脑子也转的够快的,不错……没白出去锻炼这么几年,老叶有你这个儿子不亏!我们大致猜得到是哪一方的想要动他,但是无凭无据也没法说上话,更不能摆在台面上来说,最为难的就是这点……再一个,如果不能让陈恩业开口说真话,其余的做得再多都是白搭。在这件事上,陈恩业的证词相当关键。”
“我明白了,不能见我爸,见见这个陈恩业总是可以的吧。”叶隼站立起身,恭恭敬敬对老佘行了个军礼。
“好,好,你是真的长大了!”老佘拍了拍叶隼结实刚毅的臂膀,欣慰地笑道。转身打了个电话,费了好些口舌,总算为叶隼争取到了二十分钟时间。
“你去试试吧,换个角度套套他的话,你们年纪相差也不大,说不定更容易沟通……”老佘也是没辙了,他找上这个陈恩业也不是一次两次,每次都无功而返,却又对这人恨不起来。是个明白人都能看出来陈恩业另有隐情,但他咬定了不肯说,谁也拿他没办法。如果能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或者受了什么要挟,给他解决掉这个难题,那就好办了。
叶隼打了个正步,从老佘这里告辞,跟随他的勤务兵往军团内部走去。绕过几幢几十年代修建的大楼,两人在一座现代化气息浓郁的高层办公楼前停了下来。勤务兵掏出胸前的卡片在门口一刷,滴的一声,防弹玻璃大门朝外打开。
门内有监控室的工作人员给他们做了登记,特意打量了叶隼几眼,说道:“直接到11楼,会有人领你们进去的。”
叶隼对他们点点头,算是感谢。
11楼几乎没有一个人影,叶隼稍微观察了一会儿,觉着这里乍一看和普通的办公楼没任何区别,但只有靠近了才知道,这里的每间房都需要电子识别卡才能进入,而老佘勤务兵那种等级的身份卡是不具备进入资格的。
一个看不出军衔的年轻男人目不斜视地确认过他们的身份,又给老佘打了电话,才带着他们走到接近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外。他摁响门铃,里面的人打开视频仪和他对过话,方才将内锁打开。接着,这人刷响自己的身份卡,对叶隼挥挥手,表示只能让他一个人进去。
叶隼低声说了声“谢谢”,便快速走进门内。
这是一间与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审讯室,内里有隔间,隔间里有床和柜子,外间就是陈恩业被审讯的地方,只简简单单一张白色的四方桌,旁边放着几张靠椅。
他一眼就认出了陈恩业,此刻的他垂着头坐在靠椅上,脸容憔悴不堪,仿佛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和良心的折磨,眼窝深陷,头发乱糟糟的没有梳理,下巴上满是胡渣,不再是昔日里明朗俊逸的清爽模样。
坐在他对面拿着笔录本的则是一个身材相当高大的男人,和陈恩业的年纪差不多,然五官粗狂许多,标准的熊背虎腰,看着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叶隼暗自琢磨起来,想必这人是专门被挑选过来做审讯工作的。
原本还以为要和这位同志费费口舌解释一番来意,请他行个方便,好让他单独和陈恩业聊一聊,但还没等叶隼说话,他就自觉站了起来,客气地点了下头,示意叶隼随意,又指了指手表,提醒他不要超过时间。
随即,他进到内间,也没有监视他们,而是站到了窗口抽烟。
叶隼神色沉静地坐在陈恩业对面,还未开口先叹了声气:“陈哥,你现在过的不好。”
他刚才进门时,陈恩业就看见了,眼神里没有多大的惊讶,但不断搓手和挪动屁股的动作出卖了紧张惶然的心情。他是没脸面对叶隼的,所以迟迟也没有抬起去看他。叶隼一开口没有指责他,而是说了这么一句话,霎时就让陈恩业红了眼眶。
“我,我……对不起你爸爸。”一张嘴,陈恩业就流露出了沉重的悲苦。
叶隼放松地靠在椅子上,尽量不给他造成压力,轻声道:“还不能这么说,这件事还没有下定论。只要一日没下定论,一切都还有挽救的可能。”
“小叶你……你不怪我?”陈恩业对于叶隼这样淡泊的态度惊异不已。
“怪你?这么说来你说的都是假话了,有关我爸的那些指证都是胡编乱造?那你为什么诬陷他?”叶隼刻薄起来也不留情面,他要戳中陈恩业的心窝,让他无法抵抗自己内心的愧疚,“如果不是,我有什么理由怪你?!”
陈恩业僵硬的肩膀顿时就塌了下去,“对不起……对不起小叶,可我没有办法,我实在没有办法!”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这样简单的道理我不相信陈哥不懂,你比我年长,吃的盐走的路都比我多,当事情发生时为什么不立刻筹谋对策?退一万步,即便真有什么事解决不了,你也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叶隼愤然道。
“可这件事,我……实在没法说,小叶你别再逼我了,道理我都明白,也知道自己不值得你们原谅。如果只是我一个人那就罢了,无论怎么样都行,可是……”陈恩业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急促的呼吸和红到发紫的脸色表明他的情绪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
叶隼不能再刺激他了,只好缓了口气说:“你试也不试就打算放弃,当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陈哥……还记得几年前你刚调任过来,我在院子里看你和恒哥下围棋,你是多么意气风发、豪情激昂,直把恒哥杀的丢兵卸甲,最后还舍掉了中盘大龙。那时的你,眼睛里是闪着光的,可看看你现在!”
陈恩业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下巴微震,喉咙里低低呻吟着什么字,叶隼却没能听清。
“如果恒哥还在,现在坐在这里质问你的一定是他!”叶隼忽然想起来,陈恩业和同为一个军校毕业的许恒关系最好,那会儿两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经常有人笑话陈恩业是许恒的小媳妇,干什么都跟着他跑,许恒说一他绝不说二。
只可惜,许恒两年前因为一次任务不幸牺牲,从此叶父少了个好帮手,陈恩业失去了最重要的朋友。他还记得,自从许恒去世,陈恩业就认下许恒的父母做干爹干妈,挑起了孝敬二老的重责。
果然,一听到许恒的名字,陈恩业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蓦然,他抱着脑袋对着地面失控地喊叫起来:“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好痛苦,我好痛苦啊——谁来教教我,谁来教教我该怎么做!”
叶隼赶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诧然地看着突然间发狂的陈恩业,内间的同志很快被惊动了出来,略带责备地瞪了他一眼,强行上前把陈恩业摁在了椅子上。
终于,陈恩业不再喊叫,但平静下来之后,他的一双眼睛更加无神空洞,再和他说什么都是一张木然失神的脸。
叶隼失望地摇了摇头,默然走出门外。
但是陈恩业为什么会对他提起许恒有这么大反常的表现?这太不符合常理,其中难道……
对于任何一个微小的线索,他现在都不敢放弃。离开军团之后,叶隼急忙拨通了东方的电话,希望他能帮自己查一查陈恩业和许恒。
东方不是很明白他的理由,“你为什么觉得这件事还和一个死了两年的人有关系?”
叶隼给了他一个不痛不痒的答案,“直觉。陈恩业的情绪很不正常,而直觉告诉我,这肯定和许恒有莫大的联系,所以我们必须从这个死人入手。”
“……好吧。”东方边和他说话边翻阅着手中刚拿到的资料,犹豫了半天,涩然道:“……那个,这件事挺棘手的,需要我过去一趟吗?”
叶隼愣了愣神,沉默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啊?”
“算了,我知道你不需要。”不等他回答,东方就莫名地挂掉了电话。
叶隼握着手机呆住了,不明深意地望了望天,最后无奈地勾起一抹浅笑。
89、叶隼的拳头
短时间内见不到叶父;陈恩业那头还没有头绪;叶隼在家也坐不住;就和老佘商量着和那个递交材料抹黑叶父的技术兵见一面。
“说实话;这个人平时在部队里很不显眼;工作能力算不得很出众;低调的很,要不是出了这次的事情我们都不会注意到他。他叫刘扬;从军校毕业之后就直接分配了工作;家庭背景也很一般,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级;看不出来他诬陷你爸是什么目的……照道理;这种小人物是没有人愿意拉拢的;但这回的事情偏偏就栽在了他手里,唉……”老佘把刘扬的资料从电脑里调出来,对叶隼招招手,“你来看……出事之后,我们把他祖宗三辈都查了个底朝天,奇怪的是,他接触的人身份背景都很清白。”
叶隼快速阅读完资料,挑眉道:“刘扬现在在什么地方?对于他……上头是个什么态度?”
老佘也不瞒他,直言道:“他的宿舍就在这里,事情发生之后还是正常上下班,除非专员找他去问话,否则他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嘴巴很紧,不管其他人怎么问他,他从没有说过任何多余的话……”
“看起来,他并不享受这种关注。”从刘扬的行为来看,叶隼觉着他背后一定有个手段高超的军师,但这个人很可能不是本部兵团的人,否则老佘他们不会查不出来。
“也许吧,看起来他也不像是借助这种事情一步登天的人。”老佘和刘扬也见过几次面,都是专员找他问话的时候,刘扬的表现毫不激进,对于叶父也没有添油加醋的评论,仿佛只是陈述事实,这也使得专员对于材料的真实性没有多大怀疑,因为他们认定刘扬和叶父之间没有过利益冲突,在私底下更没有结过怨。
“他有没有说过,自己是怎么得到哪些材料的?”
“说过,他说有一段时间帮着陈恩业处理资料,无意中在他忘记上锁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些票据,他当时看了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后来回家一想感觉不对。他的个性一向认真严谨,好奇心也强,所以就偷偷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