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溺在怀-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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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苏出身演员，他的剧本，太挑演员了，年龄跨度与心里跨度极大，一般的演员，根本挑不起剧本的厚重感。
好在黎苏的家底厚实，即使几部大投资打了水漂，但他坚定执着的做导演一行，工作室依旧乐此不疲的生产电影。
黎苏不在乎盈利，大概是想用几部戏锻炼自家演员。
林湛车祸前，曾经答应黎苏拍一部社会问题片，近年来电影市场风声加紧，同性题材根本过不了审查，唯独网络大电影的位置，还能擦个边球。
林湛的后遗症，市场意识形态导向，黎苏都不再抱希望这部电影能拍。
上个月休假，还是林湛主动约的黎苏，他是想试试自己的恢复程度，顺便去西藏旅个游。
选这种题材，段琦绝对是故意的。
林湛摇头，“不行，我已经有意向合作的演员了。”
“跟谁演不是演，为什么不能是我？湛哥你清楚的，我有这个实力。反正你得答应我，除非你想江名然为你离婚。”
段琦明知林湛说谎，他去试镜之前，黎苏特别头疼，没有旗鼓相当的演员配戏。
“还是说湛哥你对我也有意思，怕演着演着假戏真做了？”
林湛握拳，半晌，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对段琦说，“没有戏，我现在连一场完整的戏也拍不下来。记忆不连贯，别说台词，我根本找不到镜头感。一两个动作还行，再多我眼前就漆黑一片，满脑子都是嘈杂的声音。我喜欢演戏，可现在只能当个群演，过过瘾就算。我还拉不下面子，不敢向世人公开这个病。”
“样片拍的很好，不是吗？我等你，我信湛哥一定会好起来的！”
“黎苏没跟你说，样片是怎么拍的吗？短短三分钟，拍了整整一个月。因为我的病，剧组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拍，场记举着提字板，一句话一句话的串。不是我演的，是剪辑师剪的。样片可以这么拍，但电影绝对不行。我只是想试试，结果失败了。”
“不，蒙太奇无法替代表演，剪辑的叙事手段只能给表演锦上添花，却不能改变细节的质量。即使不连贯拍摄，湛哥还是做的到。经验也好，天分也好，换做别人或许不行，但是湛哥的话，就一定行。”
“段琦，你就特别想做我仇人是吧？你这么逼着我有意思吗？”
“我想做你的爱人，”段琦忽然认真起来，“湛哥，我没有逼你，我是在追你。”
“追人哪有你这样的……你看看别人都是怎么追的，挂个横幅买的周边，最多排队来要签名。”
“他们都失败了，你连他们是谁都记不住，”段琦振振有词，“电影里成功的案例，都是这么追的。”
这孩子去国外学电影，都学了些什么东西回来啊？
林湛拍拍桌子，“电影是假的，它为观众制造梦境，现实得不到，电影通过夸张放大帮助他们得到。如果都像电影里演的一样，我们生命一多半的时间都在纠结谁爱你你爱谁，世界早就末日了！”
“那……”段琦笑出声，“我学贺紫薇那样？”
林湛呛着咳嗦好几声，“别，学电影里挺好的。算了，你想等就等，我已经跟你交底了。电话借我，可以吗？”
“我送你。”段琦扬扬手机，“刚给苏则发了信息，今天起，我就是湛哥的专职司机。”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47
林湛手术后，换了套房子，在海都的郊区。
段琦连导航定位都没开，走的环湾高速，林湛在后座上靠着睡了一觉，醒来就是他家别墅的大门铁栏杆。
林湛把门卡扔给段琦，段琦把车开进院子，找了个相对平坦无障碍物的角落停下。
“后悔吧？现在走还来得及。”林湛指着绿油油的杂草跟石头堆起来的喷泉得意的说。
豪门出身的太子爷们多少有点洁癖，比如贺紫薇就特别受不了脏乱差，每每抗议他邋遢不讲卫生。更别提贺紫薇他哥，简直是此中极致，握手后必须洗手，袖子粘上一粒尘埃就立马换。
林湛想，段琦铁定受不了他院子枯藤老树草比人高的风景。
段琦从驾驶室出来，都没地方下脚。他脚下一个翻起来的井盖，被草盖住，林湛不提醒，他险些掉下去。
段琦站在原地，环视一圈，这片别墅区域比较古旧，应该是市区保护的民国时代的建筑。
“苏则让你住这？”段琦蹲下，把裤脚挽起来，踩倒脚下的草。
“我自己想住，”林湛深呼吸，抬头看天空湛蓝一片，“不好吗？我觉得这儿挺好。”
“也该……定期除除草吧。苏则他竟然看的下去。”段琦目测了一下，最高的草，玉米地的秸秆差不多高。
还好，林湛从来不浇水，靠着天地雨露，草长的并不茂密。
“苏则看不下去也没办法，我从不让他进来，他送我都是送到门口，应该说，这个别墅除了你，没有一个外人进来过。”林湛说，“我信不过，你说，万一再有人安摄像头怎么办？”
段琦点点头，“湛哥信我就行了。”
林湛没听见，他按了指纹，进了家门，向着柔软的沙发扑过去。
今天的精神状况尤其不好，希望睡一睡能解决问题，不用去医院复查。
林湛睡得很快，段琦自己挨个房间转。别墅两层，楼上围栏中空，旋转楼梯连着楼下大厅。走廊都是南北通透的，采光条件极好，但落地窗的窗帘都是格子布，比较像床单挂上去的。
所有的家电，都是智能感应的，主人回来，自动回归运行状态。
扫地机器人早就没电了，趴在客厅正中央，段琦踩了一脚，抓起来，放到不碍事的角落去。
衣服堆成山，到处都是，还都是大牌高定，堪比名模走秀试衣间，春夏秋冬应有尽有。鞋子更不用说，随便走走能踩到好几只。
他沿着走廊走到头，是厨房，厨房物件倒是齐全，还在箱子里，整整齐齐摆在墙边，连封条都没拆，落了好几层灰，唯一拿出来的是冰箱，打开空空如也，除了冰什么都没有。
就知道会是这样。
拍《星际怪盗》的时候，林湛的一切，都是苏则跟江名然打点，之前索菲团队更是无微不至，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的大明星，自理能力都在堪忧级别。
段琦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刚才来电，在咖啡馆里他没有接。
段妈妈在那边说，“妈妈知道，你接行政总监的位子，董事会给你的压力很大。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跟你姐姐明说，白老爷子的破钱，咱们不稀罕，咱们放弃继承，直接走法定捐赠程序。”
“妈，我见着湛哥了。”段琦一边拆箱子包装，先把崭新的微波炉从泡沫坑里拿出来，一边说，“我现在住在湛哥家里。”
段妈妈知道孩子故意岔开话题，“行行行，你赖人家里去，还跟我炫耀是不是？”
“当然，我很骄傲的，”段琦继续拆，“花花大概明天过来。对了，妈，你托你朋友查的，给我爸跟爷爷算命的那个大师，有眉目了吗？”
段琦的妈妈，认识一个很有名的私家侦探，包括林湛的事，海都医院的资料，都是这位无名无姓的侦探提供的。
“还没有。但有迹象显示说他在美国。”
两人又说了点家长里短，段琦这边忙着，挂断了电话。
话说，好几百平方的房子，该从哪里开始打扫呢？
……
林湛睡过一觉，睁眼就看见段琦坐在沙发一角，低着头，拿了不知道一本什么书再看。
窗帘拉上，看来是半夜了。
“你还没走啊？”林湛揉眼睛，“乱七八糟的，你确定住的惯？”
段琦把书合上，“有客人来，我自作主张，打扫了一下。”
“客人？”
这是他家好吧？林湛抓下额头，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引狼入室这个词汇来。
“我们的老朋友。湛哥，你饿不饿，我们做点东西吃？”段琦站起来，把手上的书倒扣在沙发上。
“苏则没来送饭吗？”他的伙食还是苏则负责。
“哦，我告诉他以后不用送了，我是湛哥的专职厨师。”段琦想了想，“还有专职保镖，专职家政服务。”
不就是明星助理吗？
他现在又没戏拍，助理苏则一个就够了，他小小工作室，可付不起索菲小太子的工资。
段琦猜到林湛想说什么，早就想好说辞，“我总不能白住你的房子，这些工作抵房租。”
林湛哑口无言，他这才发现，他家客厅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随处可见的衣服跟鞋子不见了，地板亮晶晶能当镜子照明，窗帘从装修凑付的大格子床单，变成了精致可爱的小猪熊图案。
如果现在推门而入，他一定会以为走错了门。
“我睡了多久？”林湛爬起来，见腕表不见了，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外套跟鞋子也被脱下来，规整的放在沙发一边。
“上午十一点，”报时器段琦说，“正好吃午饭。”
林湛又重新躺下，竟然睡了那么久。或许是累了，昨晚睡得格外安稳。
“我家没存货，锅也没有，天然气很多年没交费，给掐了，你怎么做饭？”自家烟火味不存在，段琦十有八九得叫外卖。
“等我一会儿。”段琦说，经过林湛的时候，还摸了摸林湛的前额，“不烧了，真好。”
林湛翻了个身，把那只讨厌的手避开，心想如果他有江名然的身手，他一定会奋力反抗。
躺了一会儿，他瞥见反扣着的书，好奇心使然，他挪过去，翻来来看，《论演员的自我修养》。这是他的书，我不知道段琦从哪儿翻出来的，目录页的右下角，落款崔弗。
他跟崔老第一次合作，拍《西风凋碧树》的时候，崔老送他的。
往事时过境迁，想起来还是有点难受。
因为他的手术，工作室第一次违约，推了《邪帝再临》的男主戏，合同苏则怎么处理的他不知道，总体结果是，工作室没赔一分钱，跟索菲每年两个片子的协议也宣告终止。
最后片子的男主，临时换了章华，然后章华顶着公众质疑与年龄压力，用演技说话，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当年拿下40亿的票房。如今他更是稳居一线，去年跟崔弗的第二次合作，《西风调碧树2》拿了一个国际级别的影帝大奖。
是金子总会发光，三十多岁两个孩子的老爹，在演员生涯的垂暮之年，从配角演上主角，红的发光发紫，让业界对大叔控迷妹的营销能力刮目相看。
电影圈从不缺乏潜力股，很多的时候，演员缺少的不是演技，而是伯乐，是机会，是合适的角色。
这句话，还是当年崔弗送他书的时候，说给他听的。
林湛拿着书翻了几页，新书，段琦这是第一次给他翻看，还有淡淡的油墨香味。
林湛把书回扣回去，靠在沙发的背椅上，经过三年前的事故，他觉得崔老说的话不对。
演员其实最需要的，是健康的身体。
烈日下穿绵服，大冷天跳冰湖，下雨浑身湿透……24小时连轴转，不分昼夜的赶场，完成这些的基础，是体能。
都说索菲练习生出身的演员质量高，那是因为直到正式出道之前，他们每天都得背着沙袋围着海都沿海线跑长征两万五。
高额片酬的背后，是没日没夜的生物钟紊乱与自我强迫性精神分裂。导演的压力，粉丝的压力，还有票房的压力，连绵不绝，无穷无尽。
每一场戏，都是畅快淋漓的战役，每个演员都是战士，踏马横刀，披荆斩棘。
他们想赢，想得到帝王与百姓的认可，帝王为票房，百姓为口碑，为之他们甘愿做传递者，在剧本与观众之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剧本里描述的场景与对白，表达着别人早早设定好的思想与意义。
自我修养很重要，但就像他这样，一场戏都熬不下来，即使有演技，有伯乐，有机会，有合适的角色，又怎样？照样只能装成一只乌龟缩在壳子里。
段琦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发出震动，陌生号码，林湛看见显示屏上的标记，快递。
他下意识的按了1213，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解锁，他怎么知道密码的？记忆力好像有这么个东西，具体的又想不起来。
对方就在他别墅门口，“段先生，您的快递。”
真是给他找麻烦。
林湛踩上鞋子，到处找衣服，段琦把他衣服都藏哪里去了？找了半天找到一条藏匿在沙发垫子底下的围巾，刚他睡觉压着的位置。
从抽屉里随便拿了个墨镜，用围巾围住脸，跟电视上中了超级大奖去体彩中心领钱的彩民差不多。
快递小哥有点蒙，两手颤抖的递上运送的货物。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48
吱吱吱～
“是你？客人该不会是你吧！”
货物扬起小爪，呲起小门牙，表达他对搬家的强烈不满。
这肥老鼠真的是之前他抓的那一只吗？林湛深表怀疑，接过笼子，在快递单上签下段琦的名字，把肥胖成球的花栗鼠提回家。
段琦端着两碗面到客厅的时候，就看见林湛用钢笔戳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