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之间-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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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着说到,我尽量把眼神移开不和他对视,我已经忘了他的名字,但我记得他的笑容,小镇上的都说这人的笑容比太阳还灿烂。
“我能……把那拿回来吗?”
我指着那十字架说到,他笑着点了点头,把那十字架放到了我的手中。
“指引你的是谁?”他慢慢的问到。
“没人,”我说,“我不是教徒,这个十字架是别人送我的,因为金色的很少见,所以……这是别人在路边花了——花了——花了差不多500多块钱买来送给我的,所以……我不是教徒……嗯……那个,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想去上个厕所……”
说完我朝他鞠了一躬,然后快速的朝那旅馆走去,他没什么举动,但在我走出几步之后他在后面把我叫住了。
“伟大的天父赐你光明的力量,在你的肉体之外必将看到天堂的存在。”
我继续往前走去。
“上帝怜悯一切,无论世间万物。”
……
“上帝原谅所有,不管所做对错。”
……
“但上帝不会容忍欺骗,那是罪过!”
“我没骗你!”我转过身吼道,语速极快:“我没骗你!我确实不是教徒,我或许进过教堂,但只是进去!我没做任何事,因为我知道他不接受我,这是东方!”
他仍然保持着那微笑的表情,就好像刚刚我什么都没说。
“神造万物,”他开口说道,“他接受任何事物,包括你,也包括我,他就在我们身边。”
我耸了耸肩:“显然,那是你们,我没有不敬的意思,但你们有点烦。”
“这可是好处,”他笑着道,“正确的朋友能告诉你正确的选择,在每个人的生命中你总能找到它,因为它无处不在,就像——”
“死亡。”我打断道,“死亡——对,死亡,就像死亡……”
他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就在我以为他没话说时,他忽然猛地一顿,然后抬起脑袋看着我。
“……我们认识吗?”
他看着我的眼睛问到,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急忙转过身去,这才发现刚刚的举动有多么的愚蠢。
他追了上来。
“我们认识吗?”他重复了一遍。
“不,”我背对着他边走边说,“但我们都认识十字架……我真要上厕所了,再见。”
说着我一便把旅馆的门拉开,一个老头坐在柜子后面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等人的,”我对他说,“就刚刚进去的那两个,他俩来拿行李。”
那老人家随即低下头不再看我,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往楼梯走去,詹姆斯这时背着一大包行李从上面下来了,他看到我有些诧异:“不是叫你别下来吗?”
我耸了耸肩:“车里有点闷,我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就这些了,不过你可以把钱交给老板,一共300块。”他说着便走了下来,然后停在我旁边努了努嘴,道:“钱包在右边的裤子口袋里。”
我哦了一声把手伸进他口袋里,他穿着一条牛仔裤,紧得要命,好不容易才把那钱包拿出来,手上已经有了几道红印子。
“我下次会穿松一点的裤子。”他盯着我的手说到,我白了他一眼,从里面抽出三百块钱后就把钱包扔到了行李上,他一口咬住了。
“丹尼呢?”我把钱寄给那老板说到,詹姆斯把行李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在整理一些细小的东西,”他说,“搞得就像藏了一袋卫生巾一样。”
“如果他真藏了一袋护舒宝的话,你可以试着把他关进小黑屋里一个月,看看他会不会有大姨妈来。”
他呵呵的笑了几声,那老板接过钱后寄给我一支笔让我在一张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他还不下来?”我边签边说。很久没写字了,现在看到才发现原来自己写的字已经像条蚯蚓一样了,不过还好那上了年纪的老板也没笑我。
詹姆斯没说什么,签完后那老板给了我一张票后就做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眯起了眼睛,我走回来把票交给詹姆斯,丹尼这时总算在楼梯口出现了。
“抱歉啊,”他跳下楼梯说到。我注意他背上还有一个旅行包,于是就有些奇怪,这是他的家吗?
詹姆斯一把抱起桌上的行李就走出去了,丹尼吐了吐舌头:“他是不是生气了?”
“可能只是忽然间肠胃不适了。”
我刹有其事的说到,他愣了愣,好像没听明白我是在开玩笑。
“那他有吃药吗?”
柜台后的那为上了年纪的酒店老板咳嗽了几声,我转过头一看,发现他捂着嘴在笑,发现我在看之后用力的瞪了我一眼。
“我们还是走吧,”我拉着丹尼的衣服说到,他点了点头,然后我们便走了出去,那老板在后面喊到:“出去后顺便把门关上,谢谢。”
太阳此时已经很炎热了,尽管如此我还是看到那个神父仍然站在路边,就像在等我出去一样,我躲在丹尼的后面往前走去,这有些傻,但我不想看见他。
“嘿,你们!”詹姆斯靠在车边喊道,他已经把行李放进去了。
“才一天你们就这么亲密了吗?”
我们走到他旁边去,那神父这时走了过来,我赶紧把车门打开,但还是晚了一步。
“我确定你在我的记忆里存在过,所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谢谢。”
詹姆斯看了那神父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我,随即就明白了我为什么要到那旅馆里面去。
“教会的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在乡间小道上拉人了?”詹姆斯笑着问到,那神父对他弯了弯腰,说:“我们在任何地方都有给人指引的义务。”
“好吧,那请你去别处,”詹姆斯说着把我推进车里,“或许你可以试试指引一下自己。”
神父摇了摇头,他走上前来抓起詹姆斯的手举到半空:“闭上你的眼睛,我相信你能感受到那温暖的光明。”
“抱歉,”詹姆斯甩开他的手说到,“我现在只想坐到我的车里然后关上车门。”
“你能告诉我这孩子的名字吗?”神父指着我说到,丹尼把自己的包塞进了车里让我拿着。
“很遗憾,不能。”丹尼说,神父侧过身看着他,“抱歉?”
詹姆斯和丹尼对视了一眼,“如果这能让你闭嘴的话……”
说着詹姆斯就抱住了丹尼,两人吻在了一块。那神父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搞笑,过了一会儿他指着两人,手有些颤抖:“无知的罪人啊!你们必受惩罚。”
“把整部圣经都念出来吧,”詹姆斯笑着把丹尼也塞进车里,然后他靠在车门边看着他:“或许你可以让耶稣他老子耶和华来解释一下耶稣他妈是怎么生下他的,我想是什么来着?这也算逆自然吧?因为没人可以不破处就怀孕,玛丽亚也一样,除非她无性生殖。”
“愿神惩罚这片日益堕落的土地吧!”那神父大声说到,“你们这是在犯罪!上帝接受罪人,但不会原谅犯罪!感谢——”
“你有何资格代替上帝说话?”詹姆斯一脚踢了上去,把那神父踢在地上,“当你死后能看见上帝时,你再来传讲,不然你现在作用就只是当个过街老鼠……仅限于这条街。”
那神父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詹姆斯坐到了车里把门关上了。
“那孩子!”他在外面叫着,“请把那孩子送出来!这是罪过!你们不能欺骗一个纯洁的心灵,他还是个孩子!”
“我敢肯定我以前认识你,”我把脑袋钻出车窗快速的说到,“而且当你能记起来我是谁时我也能肯定你不会像现在这样认为我。”
他愣在了地上,我心里忽然有些不忍心,心想他刚刚还在试图拯救我,我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对?
车慢慢的开了,那神父站在原地一直没动,我想他可能正在自己的记忆力找出我到底是谁,我真心希望他记不起来,不然他就又要花一个夜晚的时间来忏悔自己的罪过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他猛地抬起了头,眼里透着股凌厉。
我猛地一震,他认出我了……
多年前的那一幕又出现在了我眼前,那座一条街就能看到底的小镇,那些满脸敌意的居民,此时如电影一般忽然出现了——
我居住的那个小镇不大,就和上面说的那样,一条街就能看到底,教堂就在那条街的尽头。
“起来了,小源。”
这是我父亲的声音,他每个周末都会带我去教堂,我总是在教堂里闲逛,教堂里工作的那些人都认识我,那神父在我五岁的生日那天给了我父亲一个金色的十字架,然后我父亲转过身蹲下来,把十字架慢慢的挂到了我的脖子上。
“你会记得它的,”他说,“直到死亡。”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盯着我,眼神有着前所未有的异样,我有些害怕,他随即把我抱起来往前走去,神父在后面对他挥着手:“做你想做的,在这件事上,你会是正确的。”
此后我进教堂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父亲每天都会带我来教堂祈祷,我注意到他祈祷的时候手里总拿着张照片。
“这是什么?”有次我指着那张照片问他。
他默默的离开了。
就像死的时候一样,他就那样离开了,没说任何话,因为他的眼睛流着泪,嘴唇颤抖。
他的坏习惯很多,邻居都说他那样是在找死,他常常通宵喝酒,每天还能抽掉十多斤草烟,他在生前的最后几个月里脾气暴躁,但他从来不打我,我记得有次他在家里拿着锤子大吼着砸着每一个他能看到的东西,我冲上去试图拦着他,他抡起锤子就朝我砸了过来,但那锤子在半空中停住了。
“我不能这样,”他颤抖着说到,“我不能……这是不对的,我不能这样……”
几个月后他死去了,就像我的噩梦一样,他在死前对我说我是魔鬼,随后他拿起斧子朝我冲过来,当时的情况是我没有逃跑,因为我在哭泣,我冲上去抱住他,我在他怀里大哭着,我说他在开玩笑,我的话很混乱,但就现在来说我的意思就是他不能建立起我的信仰之后再把它摧毁。
他想把我从他身上扯开,我死死的抱着他,因为他是我父亲,十多秒后我听到他手中的那斧头掉在了地上,然后他也往后倒去,眼睛大睁着,就那样死去了。
是我杀了他——尽管多年来我一直没意识到这一点,但事实却正是如此,他呼吸困难,因为我当时紧紧的抱着他——这是那个神父说的。
他在我父亲死掉后的一分钟内就出现在了我家门口,当时我正趴在父亲身上哭着,他冲进来把我拉开,确定了我父亲的呼吸已经停止之后他拉着我走到了他街上。
“他杀了自己的养父!”他大喊了一声,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他之后,他大声的说:“他杀了自己的养父!就像除掉他从未见过的养母一样!他是个恶魔!他应该被绑在十字架上烧死!他应该被沉溺在冰凉的河水中去!”
我不断的哭着,他说什么我都没听见,他紧接着拉着我朝教堂走去,我忽然很害怕那个地方。
“把他赶出去就行了。”镇长这时从一边走出来说到,“他现在是个孩子。”
“他杀了自己的父母!”神父转过身说到,“他是个被遗弃的恶魔,无论到哪都是,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送回地狱,如果不这么做——”
“那我就停止给教会的一切资金,”镇长打断道,“而且就如你在很早以前说的,那时我将不在乎这个地方有没有天使祝福。”
“我们是神的子民!”神父朝着周围大声喊道,“没人可以剥夺我们的权利,没人——”
“也许拆迁队可以,要我打电话给县里申请一下吗?或者在这之前我该提醒你一下这里是东方而不是西方,镇民们不会做任何事,除非这孩子烧了他们的房子。”
神父朝周围看了一眼,镇民没一个说话的,他笑了笑,忽然把我松开了:“在你马上把他送到该去的地方时,我能在一边指引你的每一个动作吗?”
他把“马上”这个词说的很重,镇长点了点头:“只要你不说话就行。”
镇长把我抱了过去,我仍在哭着,他慢慢的拍着我的后背,我听到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教堂的信徒们这时走了出来,神父紧紧地盯着镇长,“也许烧掉会方便一点,魔鬼——”
“孩子!”镇长边往前走边说,“世上没有上帝,也没有魔鬼,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
镇长走到公路边把我放了下来,然后他摘下我胸前的十字架放到我的手里,脑袋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