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情目标-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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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卡埃尔迪夫家族,隆萨教皇更是坦承数百年来,教会的激进者对于“未知的古文明后裔”的打压和迫害,是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但同时他也表明立场,希望卡埃尔迪夫能严守诺言,保护住亚特兰蒂斯文明的秘密,不让它在教会、在全世界的权力机构里,再度掀起腥风血雨。
但如今形势已经截然不同,保罗七世对着元老院发誓他要将教会的影响力重新推上世界顶峰,即“无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质疑教会的神圣权威。”
卡埃尔迪夫对此不置可否,尤其他比谁都清楚弗罗因·隆萨突然病逝的原因。
“我们会调查这件事。”保罗七世面容严峻,说着拉丁语,他长着一张圆脸,耳廓较大,嘴唇偏薄,略微发紫,深褐色的眼珠严肃而冷峻,就像一个大法官。
若说弗罗因·隆萨是学者型教皇,一个喜爱研究远古文字的天才,那保罗七世就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他出身意大利的商人世家,家族四代人经营着酒庄和烟草,非常富有。他的舅舅约翰·罗西里尼是一个天主教神父,而罗西·莫里蒂从小就和他很亲密,受罗西里尼的影响,罗西·莫里蒂十七岁时入读神学院,毕业后就一直从事圣职。
罗西·莫里蒂当选的最大优势就是,他很懂得利用教会的名声和影响力,和全世界做生意。
“但是,无论结果如何,公爵,德雷堡修道院都已经毁于一旦,这对圣徒会虔诚的修道士们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巨大伤害。我希望你能深刻反省此次鲁莽、暴力的行为,以及你一时的冲动,给我们所有人带来的损失和负面影响。”
卡埃尔迪夫轻点下颌,表示接受,并且在上个月,他以捐助的名义赔偿给教会一笔五千万美元的重建费用。
教皇接着说:“我接受、并且履行你和弗罗因·隆萨缔结的协议,不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而是我必须得接受……一份来自恶魔的契约。”
教皇的目光鄙夷地扫视过投影幕上定格的血腥画面,盯着卡埃尔迪夫的脸孔。
如同传言,俊美得不可思议的男人,特别那双冰紫色的眼睛,是那样地美丽、又是那样地邪恶,完全不似人类,令人恐惧。
“愿上帝宽恕我们的罪恶。”
教皇喑哑、压抑的声音随着笔记本电脑的扩音器回响在宽广的房间里:“而至于你,公爵,请记住,我不是弗罗因·隆萨,我不会任由‘恶魔’自由穿梭在上帝的圣所,用他罪恶的言行引诱我们坠落。希望你能重视我的告诫,好自为之。有些事情也许一旦开始便无法回头,但或许上帝垂怜,能让你的灵魂减少深陷炼狱的时间。”
“哦?就像尤文·马西森一样吗?”
卡埃尔迪夫回应道,唇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看着教皇。
教皇脸色骤变,眼底充斥着露骨的嫌恶,小声念了几句祷词,大意是“祈祷天主庇佑”之类。很快,电脑屏幕上加密的通信画面就中断了。
一直站立在房间角落的梵蒂冈特使走上前,向卡埃尔迪夫躬身行礼,利落地收起古董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回自己的黑色皮革公文箱,把电子密码锁重新扣上。
这个人说是教皇最信任的秘书,实际上是梵蒂冈安全局的特工,他携带的公文箱夹层里藏有窃听器和无线录音设备,但卡埃尔迪夫懒得拆穿这种小伎俩,伸手摇了摇桌边纯金、樱桃木柄的摇铃。
“咚咚。”
胡桃木门外,不轻不重地叩门声随即响起,接着,拉蒙·巴奥普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还站着一个年轻的黑人男仆。
“您有什么吩咐?殿下?”
“送特使离开。”
“是,殿下。”
特使右手紧攥着公文箱,面无表情的脸孔再度向卡埃尔迪夫鞠躬致意,用意大利语说:“再会,殿下。”之后,在男仆的护送下,匆匆走出了书房。
卡埃尔迪夫端起书桌上的锡兰茶喝了一口。他知道关于圣徒会和帕西诺串通在一起的事,教皇和梵蒂冈安全局根本没办法调查出结果,他们顶多只能找到一些零星的、完全没法串联起来的证据,关键的人物、监控记录,早就被大爆炸和火灾抹杀干净,连带那些未知来源的金砖,都熔化成了一摊摊的金饼。
那批淹没在灰烬中的价值高昂的黄金,照理说本该呈交给教皇或者匈牙利政府,但卡埃尔迪夫另有他用,暂存在奥汀城堡的地下金库中。
“殿下,一位名叫瑞安的先生,想与您通话。”管家说,毕恭毕敬。
“……接过来吧。”卡埃尔迪夫思忖了片刻,把茶杯放回桌子。棘手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但还是得与之周旋,为了最后的胜利。
“好的,殿下。”管家点头,左手拿起书桌上的话筒,右手按下一号键后,把话题恭敬地递给卡埃尔迪夫。
“好久不见了,公爵殿下。”
一个粗犷、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卡埃尔迪夫暗想如果让晏子殊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会有多么震惊,但他很快让自己集中起精神,对着电话线另外一端的人说道:“确实好久不见了,从你参加我父亲的葬礼开始算,应该有……二十年了吧,瑞安·阿米尔·奎因。”
“我还以为我再也不用给您打电话了,看来您并没有放弃复仇。”
“我生存的意义在此。瑞安,我感谢你曾经给予我的帮助,但恐怕……”卡埃尔迪夫不紧不慢地说,将目光投向落地窗户。管家正用金色丝带束起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窗外的阳光一如既往的刺眼,就像那场将庄园燃烧成灰烬的大火。
“我还是得做一些,你不会喜欢的事情。”
电话那头重重叹了口气,接着道:“我知道我没办法阻止您,但为什么是现在?”
“因为我不能再拖延了。瑞安,你以前对我说过,人类最古老也最强大的情感是爱,它比恨更具有力量,但我发现这是错误的。”卡埃尔迪夫说,紫色的双眸注视着闪耀在树叶罅隙间的阳光,“人类最强大的情感是‘恐惧’——恐惧失去爱。”
“殿下……”瑞安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会做得很干净,不会给你和你的部下增添任何麻烦。”
“那么,‘夜鹰’……”
“‘夜鹰’?”
“我看到报告,他卷入了你和俄罗斯人的争斗?”
“哦,你是来替他求情的吗?”卡埃尔迪夫的语气有些不屑,“看来他对你很重要。”
“每一个警察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奎因不卑不亢地说,“我有保护他们的责任。”
卡埃尔迪夫沉默着,仿佛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冷淡地说道:“我还有些事情要调查清楚,所以把他留在我这里‘做客’,一旦确定他没有和帕西诺家族勾结,我就会放他回去。”
“‘夜鹰’不是那样的人。”奎因坚定地说,“这些年我一直看着他为了维护正义、拯救弱者出生入死,他是个正直的男人。”
“维护正义、拯救弱者吗……但……”
——但这会让他丧命。
卡埃尔迪夫似在喃喃自语,头脑中浮现出的是晏子殊倒在他怀中,失去呼吸和心跳的样子。
“殿下?”
“我不会杀了他,就算他在过去,三番四次地‘得罪’我。瑞安,你得到了我的承诺,但我也不会再做别的让步了,就这样吧。”说完,卡埃尔迪夫“咔嗒”一声挂上电话,深吸了一口气,闭目养神。
数分钟后——
“殿下,请问您还需要红茶吗?”管家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旁,躬身问。卡埃尔迪夫面前的红茶已经放凉了。
“换成威士忌吧。”卡埃尔迪夫说,拿过手边的一份文件。
“是。”管家点头,端起桌上的红茶杯,准备退出房间。
“等一下。”卡埃尔迪夫突然说,“还是准备咖啡吧。”
假若他在上午就喝了威士忌,那去到病房后,晏子殊一定会知道他心情不好。
“是,殿下。”管家毫无异议,立刻退出房间,吩咐佣人烧煮咖啡。
闷热的海风卷过树梢“砰砰”敲打着窗户,卡埃尔迪夫垂下眼帘,注视着套在左手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再次在心底发誓:任何人、任何事物他都可以失去,唯独晏子殊,就算要他拿命去换,他也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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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德国边境——
喜力杯自行车大奖赛似乎把全欧洲最狂热的自行车爱好者,都集中到了弗索堡这座古老小镇。沿街的铸铁路灯、摆满花卉的阳台以及横跨莱茵河的钢铁吊桥张起了彩旗和广告横幅。
喧闹拥挤的小巷里随处可见跨骑着山地车的青年男女。冲着十万欧元的奖金,他们装备齐全,雄心勃勃,而法国和德国的电视台将出动直升机,对这场长途跋涉的自行车赛进行跟踪报道。
在自行车手们驻足聊天的露天咖啡馆门口,紧挨灰色砖墙的一侧,头戴棒球帽、身穿蓝白色牛仔夹克和卡其布长裤的拉米雷斯坐在椅子里,悠哉地跷着长腿,右手摆弄着不锈钢咖啡杯里的小勺。
“乌法,你打算怎么对头儿报告修道院里的事?”
“当然是看见了什么,就报告什么。”乌法面无表情地说,暗褐色的眼瞳里满怀警惕。
他不喜欢这里,人太多太嘈杂,让他缺乏安全感,可拉米雷斯就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截住他,非要请他“喝咖啡”。
乌法和拉米雷斯同年,原名阿布拉姆,五岁时父母死于车臣战争的炮火,他跟随着街头的武装部队长大,十岁时被雪狼组织招募。
也就是当帕西诺的手下,以为他们“带走”的只是一个无人会追究其下落的孤儿时,乌法就已经是雪狼组织的一员了。
——他是作为间谍潜入帕西诺身边的。
原本乌法该秘密返回柏林,向上级详细汇报这次任务,但他“拗不过”拉米雷斯。在雪狼组织,拉米雷斯是传奇人物,是教官们最引以为傲的杀手范本,地位很高,乌法不想为一些小事得罪他。
乌法天生一双碧蓝的眼睛,他的母亲是俄罗斯族人,父亲是车臣人,但在离开修道院后,他戴上了褐色隐形镜片,还把头发染成了深棕色,因此在他的白皮肤上遍布的雀斑看上去不那样扎眼了。
不过和英俊帅气的拉米雷斯相比,乌法实在很不起眼,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给人留下印象,但假若他脱下身上的灰色连帽运动衫和白色T恤,就可以看到他壮实的胳膊上、脊背上都是匕首和子弹留下的疤痕,此外,他体内还残留着手雷弹片。
“如果是我,就不会那么做。”拉米雷斯唇角微扬。他的笑容阳光又美丽,就像电视上那些偶像明星,乌法注意到邻座的几个外国女孩正在偷看他们。
“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撒谎,那么‘黑色公爵’就会欠你人情。”
拉米雷斯打开桌上的糖罐,连续舀了三勺砂糖丢进咖啡杯里,一边叮叮当当地搅拌一边说道:“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卡埃尔迪夫公爵突袭修道院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不说实话,头儿发现后一样会杀了我。”
“你错了。”
“嗯?”
“你活不到那个时候。”拉米雷斯轻轻地放下咖啡勺,微笑着说,“要是你想说实话,我现在就会杀了你。”
“清羽?”乌法脸色一沉,但不到两秒就恢复如常,他一早就留意到四周的人群里没有清羽,而清羽是拉米雷斯唯一的徒弟,两人一直如影随形。
“没错,他昨晚几乎没睡,所以心情不大好,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哼,你站在公爵那边,头儿知道了会扒掉你的皮。”乌法皱起眉头。
“那你觉得得罪公爵,就可以活得更久?”
乌法沉默了,神情严肃地低垂着头,过了一会儿,他说:“我知道怎么做了。”
“谢谢合作。”
拉米雷斯笑了,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一百欧元放在咖啡杯旁边,站起身,刚想走又突然停住,好奇地问道:“你觉得‘夜鹰’这个人怎么样?”
“夜鹰?他很聪明,懂得忍耐也懂得反击,而且第六感很强,我觉得……他是个非常危险的人。”
乌法的头脑中回忆着晏子殊当着帕西诺的面在祭坛前跪下的一幕,即便是他,也觉得这样做太冒险了,一旦被帕西诺发现,晏子殊会立即丢了性命。
“危险?”拉米雷斯觉得这个评价挺新鲜,“在修道院里,他对你不好吗?你讨厌他?”
“不,他对我很好,我只是在做‘评估’。头儿说过,我们不需要感情用事,我们只要判断面前的人该不该杀掉,以及能否杀掉他们,这两条就可以了。而‘夜鹰’……如果是我,”乌法仔细思考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会杀了他。”
“因为他危险?你怕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