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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日落大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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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决的嘴唇微微张开着,颜色偏浅,没有血色,如同他本人一样,大多数时候,都无法让人感觉到他的存在,但又诚实到令陈泊桥再一次觉得他可怜。
  等不到陈泊桥的回答,章决重新变得沮丧:“你说得对,我有时候是很笨。”
  陈泊桥刚接触章决没多久,就知道章决有自卑,喜欢自我否定的问题。
  但好像只是今晚在起居室坐着的沉闷的片刻,章决低着头,连面容都不清晰的不自信的样子,开始让陈泊桥感到煎熬。
  章决的电脑屏幕突然亮了,似乎是重大新闻的推送。章决低头看了一眼,几不可查地皱皱眉。
  陈泊桥发现了,因此问:“什么新闻?”
  章决面上有些犹豫,陈泊桥提醒章决:“配合。”
  章决只好把电脑递给陈泊桥。
  “我之前不给你看新闻,是想你心情好一点,”章决低声解释,“……因为都是不好的。”
  他把电脑放在陈泊桥手上,手指无意间碰到了陈泊桥的,又很快离开了。
  陈泊桥打开新闻视频片段,屏幕中,亚联盟的外交官正在答记者问。
  “已有新证据表明,去年一月十五日,陈泊桥前往菲独立国执行任务时,曾夹带兆华能源与军方合作的秘密文件入菲,后已移交至北美……”
  视频不长,很快就播到最后。陈泊桥看完后,将电脑还给了章决。他没有感到意外,这是他和裴述计划中的一部分。不过章决却很介意。
  章决把电脑拿回来,关了屏幕,抱在怀里,有些烦躁地对陈泊桥说:“这两天总是有这种新闻,没什么好看的。”
  他满脸都写着纯粹的对此类消息的不满,仿佛之前的话题从未开始过。
  陈泊桥的心情轻松了一些,他说:“章决。”章决便看向陈泊桥。
  他疑惑地“嗯”了一声,眉间微微拧起,有几绺头发从耳后跑到了面颊上,他抬手架了回去。
  “如果新闻里都是真的,”陈泊桥问他,“我确实和北美勾结了呢?”
  章决愣了愣,表情微微有些松动。
  陈泊桥笑了笑,追问:“如果我真的通敌叛国,你能接受吗?”
  “没有的事,”章决忍不住开口,他第一次瞪了陈泊桥一眼,对陈泊桥说,“别诬陷自己。”
  章决把电脑放到了一旁,看了看表,开始转移话题:“十一点半了,我们睡吧。”
  他起身,把陈泊桥早上叠好了放在柜子上的被子捧起来,放在沙发上,对陈泊桥说:“今天床给你。”
  章决俯身,把被子铺好了,经过陈泊桥,往浴室去,他走了没有几步,陈泊桥就开口了。
  陈泊桥说:“章决。”陈泊桥看不到章决的表情,但他觉得章决应该站停了,回过头了。
  因为章决在他身后不远处,发出了很轻的鼻音。
  陈泊桥问了章决一个很不成熟的问题,他问:“如果我不是什么英雄,不是亚联盟的军人陈泊桥,只是普通从罗什毕业后在欧洲拿学位,成家立业的陈泊桥——”
  “你会喜欢我吗”这句话陈泊桥到底觉得太蠢了,没问出口。
  但是章决变聪明了,呆立了一会儿,含含糊糊回答:“……也还是喜欢你的。”
  “是吗?”陈泊桥饶有兴致地回头看他。
  章决似乎不太敢于看陈泊桥,眼神放在别的地方,“嗯”了一声。
  陈泊桥就追着章决问:“那来不来欧洲追我。”
  章决吃了一惊,看向陈泊桥,耳根泛起不明显的红,他想了想,低声说:“不追了吧。”
  陈泊桥热衷于把章决逗得手足无措,他故意问章决:“为什么不追?”
  章决张嘴不说话,陈泊桥又十分随意地开始怂恿:“追吧。”
  章决犹豫不决地看着陈泊桥,他看上去对情爱一窍不通,过了一小会儿,才说:“好的。”


第十七章 
  中午十二点,裴述带人抵达曼谷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曼谷市西南的一片别墅区。
  他父亲多年前在此地购置了一套房产,雇了人定期打理,不过一直闲置着。他原以为这是一栋他这辈子都没机会住的房子,现在倒派上了大用处。
  此次曼谷之行,裴述依然低调,对外称洽谈项目兼考察市场,共带了十余人,坐满了一架商务飞机。
  到了房子里,裴述先在小楼的四面都留了人看守,而后才联系陈泊桥,将位置发了过去。
  一小时后,一台越野车往裴述家大门开来。越野车前挡风玻璃具有防窥功能,根据装在别墅铁门上的红外热成像仪显示,车内有两个人。
  下属一来给裴述报告,陈泊桥的电话也打过来了:“开门吧。”
  裴述命人打开铁门,下楼前低头看了一眼下属手上成像仪的图片。根据他对陈泊桥体型和习惯的了解,副驾上的人是陈泊桥,那么开车的人,就应该是章决了。
  越野车缓缓地驶入主干道,最后停在房子左侧,几株枝繁叶茂的高树之下。
  裴述快步过去,便见副驾的门开了,陈泊桥从车里下来。他穿着浅色的薄麻衬衫,头发较出庭那天影像记录里的稍长了些,还戴了副老式的墨镜,一身清爽,不像通缉犯,像曼谷随处可见的那类观光客。
  “裴述。”陈泊桥摘了墨镜,冲裴述点点头。
  裴述发觉陈泊桥这几天仿佛还过得挺滋润的,与自己想象中的灰头土脸完全不同。
  陈泊桥先向裴述走过来,走了两步后,忽而停了,如同想起了什么似得回头看了一眼。
  “你等等。”陈泊桥边转身边说,他走回去,绕过车头到驾驶座边,微微俯下身,敲了敲车窗。
  裴述随陈泊桥地靠近了些,看着车窗降了下来,章决的脸从窗后露了出来。
  章决看上去也有点糊涂,不明就里地看着陈泊桥,问:“怎么了?”他和裴述印象中一样苍白,不过头发长了,挽在颈后,说话声音也依然那么轻,裴述差点没听清。
  “不下车?”陈泊桥问章决,顿了一顿,又道,“今天气温三十二度,待在车上不热吗。”
  陈泊桥背对裴述,裴述看不到他的脸和表情,但听他和章决说话,语速似乎较平时有所放缓,靠得也怪异得近,怎么听怎么像在诱骗章决。
  章决则全然没注意到陈泊桥身后的裴述,只专注地看着陈泊桥,面露少许犹豫:“我也进去吗?”
  裴述在后头清清嗓子,开了口:“进来等吧,又不是只有一个房间。”
  陈泊桥回头看了裴述一眼,又转回去替章决拉开了车门,章决才下了车,他对裴述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了。这倒让裴述不曾想到,他本来还做好了章决对自己视而不见的准备。
  进屋后,裴述让下属带章决去泳池边的会客室,自己则带陈泊桥去了二楼的书房。他从亚联盟带来的私人医生等在书房里,要替陈泊桥做个体检。
  陈泊桥进了门,看见屋里的医生和仪器,回头问裴述:“这么大阵仗,用得着么?”
  “当然。”裴述言简意赅道。陈泊桥在监狱待了半年,虽然没有到全然无法传递消息的程度,但体检做得越早越好。
  陈泊桥必定更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配合地走过去,伸手让医生替他采血。
  检查持续了大半个小时,待医生出门后,裴述才说:“你们上的那艘邮轮,我们准备再送几个人上去。”
  陈泊桥啜饮了一口茶,点了点头,问裴述:“章决跟我提过,总统府门口的示威游行过后,第五监狱换了狱警。”
  “是,我们注意到了,”裴述停下来,对陈泊桥挑了挑眉,“章决消息倒是灵通。”
  陈泊桥放下茶杯,没说话。
  裴述的坏毛病犯了,他揶揄陈泊桥:“和章决这么极端的爱慕者待这么久,是不是很难熬 。”
  但出乎裴述预料的,陈泊桥没有如往常一般保持沉默,他停顿了几秒,开口道:“他不算极端吧。”
  裴述愣了愣,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要细说又说不上来。两人对视了片刻,裴述想起了一件事,随即变得有些沉重:“你昨天问的,战友的情况,我替你打听过了。”
  他将桌上的薄文件袋递给陈泊桥,陈泊桥接过去,将里头的纸抽出来看。
  文件袋之所以薄,是因为确切的信息并不多。
  陈泊桥最亲近的部下,有一部分音信全无,有小部分被调任到很难获得消息的部队中去,家人大多也被牵连,有人一夕之间失去工作,生活难以维持,也有人突然销声匿迹。
  陈泊桥在狱中时,裴述已经联系到了他们的家属,但因怕行事高调引起注意,便只能从暗中默默保护,而这些保护在总统面前,显得太过无力。
  陈泊桥垂着头,来来回回翻看着几页纸。
  在令人难以忍受的漫长沉寂后,陈泊桥把纸规规整整地叠齐了。
  “跟着我在交战区守了半年,”陈泊桥说,“一起授了勋。”
  裴述看着他,看不出他的大悲与大怒,仿若只陈述了一年前的平淡往事。裴述未曾入过伍,和父亲在北方生活,只记得许多次自己收到陈泊桥的消息,陈泊桥都在医院,其余便是在与战士追悼会有关的新闻中,见到陈泊桥打着石膏去献花的身影。
  陈泊桥是话题人物,军坛的明星,媒体偏爱他,不吝给他特写镜头。思及此,裴述方想起,每一次陈泊桥替逝去的战友献花,好像都与现在的样子无异。都为压下痛苦,而让自己看起来漫不经心。
  房中像被阴翳笼罩着,静了一会儿。
  裴述想转移话题,眼神四处瞟着,看见陈泊桥上衣边缘有一小块怪异的白色脏污,好似干了的油漆,便指着问:“泊桥,你衣服上是什么东西。”
  陈泊桥回过神,低头看着,想了片刻,眉头便舒展了些许,他微微笑了笑,说:“章决弄的。”
  “怎么弄的?”
  “早上在洗手间碰到他刷牙,”陈泊桥的语气也轻松不少,详细地回忆道,“好像被我吓得太紧张,把牙刷杯碰翻了,牙刷也掉了。大概是我替他捡牙刷的时候沾上的。”
  “……”裴述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评价,过了片刻才说,“他被退婚那次我说他跟你表过白,你还记不清。”
  他想起了章决的性别,又道:“不过章决要镇静抑制剂干什么?他不是分化成alpha了吗,都比上学那会儿高了这么多了。”
  陈泊桥替章决要的那种药剂,裴述问清楚了,北美和新独立国的军方用药,药效很猛,是给信息素异常人群用的,需求很小,从未流入过亚联盟境内。
  陈泊桥没有直接回答,摇了摇头,道:“很复杂。”
  “能有多复杂,”裴述撇撇嘴,突然生出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便立刻同陈泊桥分享,“难道章决其实是个Omega,救你的唯一要求是你跟他干一炮——”
  “——裴述,”陈泊桥好像也觉得裴述的荒唐话可笑,嘴角勾了勾,相当平静地喝停了裴述天马行空的想象,“你今天时间是不是很多。”
  两人又谈了陈泊桥上邮轮后计划的细节后,时候便差不多了。
  为了使行程看起来更逼真,裴述一会儿还得和他收购的医院院长吃晚餐。裴述送陈泊桥出去,手刚按在门把上,陈泊桥突然在后头问:“裴述,你收购的那家连锁医院叫什么名字?”
  裴述把医院原名告诉了陈泊桥,又得意地介绍:“曼谷这家是总部,理念超前,生意也不错。这几天刚把牌子换了。”
  “这家医院我知道,”陈泊桥没看裴述,眉头微皱着,“你能不能帮我——”陈泊桥话没说完,便停下来,过了几秒,他又说:“算了。”
  裴述从没见过陈泊桥这么优柔寡断的时候,不过陈泊桥好似不愿再提,裴述就也没追问,两人下了楼,去了会客室。
  章决没在会客室里。
  陈泊桥的脚步微顿了一下,直接向开着的那扇通往泳池的门走去,裴述忙不迭也跟上了。
  一出门,裴述就闻到空气里一阵很淡的烟味,抬头一看果然,章决焉巴巴地站在泳池边抽烟。他挨着顶端是烟灰缸的大理石柱站,袖子卷起来,左手臂上贴了一块很显眼的创口贴,一副又无聊又困的样子。
  见到陈泊桥和裴述,章决没有多余动作,只是站直了一点,表情也没那么松散了。
  “你们谈完了啊。”章决说,手里烟还夹着,细细的烟雾往上飘。
  裴述看见烟灰缸里七八个烟头,没等陈泊桥开口,就忍不住道:“章决,你功课没好好做吧。竟然不知道陈泊桥最烦别人抽烟。”
  章决显然是真的不知道,他呆了一下,迅速把剩下的半支烟按灭在手边的烟灰缸里,然后偏过头去,紧张看着陈泊桥,无声地求证。
  裴述发誓,陈泊桥厌恶烟酒在亚联盟绝对不是新闻,虽然陈泊桥不明说,但凡是能和陈泊桥搭上点关系的人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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