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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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这是金丝。
烛光下,“金丝”身上有金子的明耀,更有些光华内敛的意味,似乎有一层流光顺着丝线流转,竟是说不出的璀璨。
桑十一接过丝线,那丝线似乎跟他体内为数不多的灵力有一丝共鸣,丝线似乎在他手里活过来一般,翘起细细的一根在桑十一手背上割了一个小口,一滴鲜血立刻沁出,被丝线吸去。
吸了这滴血,丝线身上似乎泛起了红光,本就萦绕在丝线上的流光更加璀璨,丝线的颜色慢慢变了,从金黄色变得透明。
过了一会儿,丝线上的光芒尽数敛去,都含在丝线内,凑近烛火或许能看见里面蕴含的璀璨流光。
桑十一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抬头看向楚灯,却发现楚灯的神色更加震惊,显然他也没看懂。
桑十一:“。。。。。。”
所以我要这师父有何用?
楚灯勉强收回自己飘到九霄云外的思绪,有些艰涩地道:“这大概是认你为主了吧,你试试看能不能控制它。”
桑十一依言尝试着驭使丝线,却发现这丝线仿佛已经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要它往东便往东,要它往西便往西。
“这丝线是个好宝贝,不过十一你要记住,再好的宝贝,若没有能与之相配的修为,都是施展不出它的全力的。”楚灯难得这么认真地教导桑十一,桑十一听得很认真。
然后楚灯话锋一转:“对了,你准备给它取个什么名字?我看就叫十二吧,你是十一,它是十二。”
桑十一:“。。。。。。我自己取。”
桑十一凝神看着丝线,忽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盛衰。”
“什么?”楚灯没听清。
“就叫它盛衰。”桑十一没告诉楚灯这是丝线传达给他的意思,它原来,是有自己的名字的。
楚灯也不知道这丝线的具体来历,或许它经历过无数春花开落,盛衰更迭。
看透世事的变换,盛极必衰,衰极得盛。
桑十一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丝线的来历,却看到楚灯打了个哈欠直接躺到了他的床上闭着眼睛准备睡觉了。
桑十一:“。。。。。。”
滚下来啊这是我的床!
他拉不动,直得和楚灯将就着睡了一晚。
第7章 帝都惨案
且说景故被楚灯丢在周山季的住处,两个当事人一时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等周山季终于反应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景故,心想:“这就是我传说中的小师弟?”
而景故反应过来,心里充满了对他师叔的感激——真给力啊师叔,才知道我看上了大师兄,就把我送上门。
要是楚灯知道这小子心里想的什么,得活活气死见他师兄姜祈去,顺便沉痛地数一数自己的罪过,怎么就给英明神武的师兄收了这么个玩意儿当徒弟。
周山季看着景故望着他的那眼巴巴的样子,彻底无语,并且特别想把楚灯拉出来揍一顿。
“大,大师兄。。。。。。”景故满含希冀地喊了周山季一声,眼睛亮亮的看着他:“我,我睡哪里?”
周山季很想把景故扔出去,但再怎么说景故也是他名义上的师弟,看上去还瘦瘦的弱不禁风似的,周山季不知怎的,心就软了。
他觉得楚灯再不靠谱,也不会给自己师尊收一个不靠谱的徒弟吧?
很多年后周山季回想起现在自己对景故的第一印象,都特别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
什么弱不禁风,什么单纯的少年,这货分明就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混球!
周山季打量了一下景故,问道:“你多大了?”
景故:“十六!”
周山季怀疑地打量着他,按理说桑十一应该是十五岁了,景故的身量比桑十一整整小了一圈,还矮了半个头,说他十三都有人信。
景故见他不相信,伸出手:“师叔说看骨头就只能知道年纪,你可以看看。”
周山季丝毫没有怀疑他的用心,握住了景故细白的手腕,发现他真的有十六岁。
景故则心满意足地想:“这算是跟师兄亲密接触过了吧?”
他偷偷地瞄了周山季一眼,只觉得心跳如擂鼓,周山季绝对是他见过的长得最英俊的男子。
当然,这时候的景故不知道长大了的桑十一是什么样子。
周山季忽然想,景故对桑十一肯定有些了解,于是让他坐在桌边,跟他闲聊:“你和楚灯还有十一是怎么认识的?”
景故没有放过他话里对桑十一的称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还是答道:“我和十一是在客栈里认识的,去他家玩的时候认识的师叔。”
“哦。”周山季发现自己除了这句,对桑十一的一切都不知从何问起,只好按照楚灯走时地吩咐,教景故傀儡术。
“知道什么是傀儡术吗?”周山季问。
景故猛点头:“我知道!师叔讲了,傀儡术就是驭使他物为己所用。”
果然,楚灯这个半吊子是教不了景故什么的,周山季叹了口气,让景故把那颗姜祈留下的木球拿出来,问他:“你真的能看见里面的木偶?”
景故眨眨眼睛:“对啊。”
周山季问了跟楚灯一样的问题:“你能看到多少?”
“嗯。。。。。。一个做工精致的木偶,我可以看到眼睫毛。”景故描述着他看到的木偶,没发现周山季的眼神渐渐变了。
姜祈留下的木球里是他用尽毕生所学造出的傀儡木偶,其制作之精良让人叹为观止,可是姜祈寻找了十年,都没找到让傀儡木偶“活”过来的办法。
这个木球曾在周山季手里待过一段时间,可饶是他,也只能看到一个大致轮廓。
若。。。。。。景故能看到木偶的全貌,那他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傀儡术天才。
周山季:“我主修阵法,对傀儡术的了解远不如师尊,却也能带你入门。”
“傀儡术的本质确实是控制他物为己所用,傀儡术虽然是分初阶中阶和高阶的,但若是没有与之相匹配的修为就算达到高阶也无法施展。”
“据我所知,只有达到中阶巅峰修为达到化神的傀儡师,才能驭使活物,而只有合体高阶傀儡师,才能随心所欲控制外物。”
“楚灯应该给了你初阶傀儡术的书吧,自己看,不懂就来问我。”
景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周山季:“那个。。。。。。师兄。。。。。。我,我不识字。。。。。。”
周山季:“。。。。。。”
楚灯你从哪里找来的天才,居然不识字!
他颇有些无奈,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便道:“以后我教你。”
景故满足地点点头,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再次问出那个关键的问题:“那。。。。。。师兄,我今晚睡哪儿?”
周山季为难地看着室内唯一的床,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道:“便先跟我凑合一晚吧,明日我让人再设一张床。”
景故:“!”
这发展速度之快他万万没想到。
周山季让景故先上了床,自己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才上去,他想,反正都是男子,怕什么?
景故则不同,表面上在里面缩成一团似是生怕挤着周山季,其实心中暗自窃喜。
。。。。。。
阳京的夜也是灯火通明,城中无宵禁,勾栏茶馆等地竟是开了彻夜,巨大的繁华之下,有阴影掠过。
卯时,一户人家的女主人已经起床,她要准备一家人的早膳。
她床榻旁边有个木摇篮,里面躺着一个白嫩的婴儿,睡得香甜。
妇人下榻时看了熟睡的孩子一眼,温柔的笑容爬满眼角眉梢,那是一种身为人母看着自己孩子时自然而然的笑容,柔软又幸福。
妇人给孩子掖了掖被角,走出去时轻轻地关上房门。
待她准备好了一家人的早餐,再次推开房门,看到的却是足以印在她心里一辈子的噩梦。
一声尖锐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尚静谧的阳京城。
。。。。。。
楚灯坐在花园凉亭中喝茶,看见周山季额头紧皱地走过来,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果然,周山季一来便道:“城里出事了,事关。。。。。。归芹谷。。。。。。”
楚灯散漫地坐姿一下子端正,风流的眉目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危险:“你说。。。。。。事关归芹谷?”
三岛之外,有归芹谷,为妖族聚集之地,这一代的群妖之王目前已经万余岁,真身是一只白虎。
周山季:“千真万确,城东一户人家的幼子惨死,尸身泛着紫气,定是妖族之人所为!”
楚灯暗暗咬牙,妖族若是出现在大陆,只能说明归芹谷妖王的统治出现了问题。
自古以来三岛与归芹谷和大陆之间便有约定,归芹谷妖王必须保证在其统治内没有妖物侵犯大陆,否则三岛便有理由讨伐归芹谷。
而三岛不能无缘无故讨伐归芹谷,这也是规定。
楚灯起身:“去看看。”
他似乎想起来什么事,看着周山季后面:“景故呢?”
一提起景故,周山季嘴角就抽搐,这孩子睡觉也没个睡相,昨夜好几次把胳膊或腿搁在自己身上。
周山季轻咳一声:“留在宫里认字,我已经让沈禾去教他了。”
沈禾是瀛洲的新起之秀,楚灯当年还在瀛洲时,跟他关系不错。
楚灯放心了,走到桑十一的房间把他拎出来:“走,带你去看个有趣的东西。”
很显然,桑十一不想跟他去看有趣的东西。
直觉告诉桑十一,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来到那户人家,朝廷的官员已经在顾铭的带领下四处寻找痕迹,见他们来,便迎了上来:“楚灯,周仙长。”
他挥手让官员们退下,那些人虽然不认识楚灯,对周山季却是有所耳闻,带着好奇与敬畏地偷偷瞄着他们,离开了现场。
正如桑十一所料,楚灯不会给他看什么让他觉得“有趣”的东西。
只会给他看没有处理的婴儿尸体。
楚灯笑嘻嘻地看着他:“怎么?害怕啦?,害怕的话师父抱抱你就不怕啦!”
桑十一:“。。。。。。”
其实比起婴儿,他更怕楚灯不正经。
周山季瞪了楚灯一眼:怎么教小孩子的?
楚灯不甘示弱地回了他一眼:我们师徒这么多年一直这么相处,怎样?
桑十一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俩人之间的暗箭,他蹲下来看着那个小小的尸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么小的孩子,被开膛破腹,眼珠子都被捣烂了,是要怎样没有良心的家伙才干得出这种事?
禽兽一词,或许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楚灯这才慢悠悠地找了个椅子坐下,摸着下巴道:“紫气灌顶,会于额头,这开膛破肚的手法真是眼熟,想来只有她才干得出来。”
周山季:“是姒姀。”
桑十一:“这名字好耳熟。”
周山季在跟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明显软了许多:“姒姀是归芹谷妖王的女儿。”
楚灯突然想起了什么,霍然起身:“姒姀跟‘浮絮’的人勾结在一起了!”
“什么!?”周山季变了脸色。
浮絮,便是三岛之人口中的“魔道”。
浮絮的魔君,是楚灯的亲弟弟,楚应潭。
楚灯:“之前在留烟村,南山上我遇见了姒姀,她吃了一个女孩的心肝,跟浮絮四大护法之一的留刃在一起行动。”
周山季:“若真是这样,我们便要即刻去蓬莱,回到瀛洲后禀明岛主,然后再去一趟归芹谷。”
桑十一越听越迷茫,什么“归芹谷”“浮絮”“四大护法”他都没听过,这时却听明白了周山季的意思,忙问:“你们不去抓凶手吗?”
“祖宗,我得先知道她在哪儿啊!”楚灯无奈。
周山季默然片刻,道:“姒姀不能轻易动,她虽叛离归芹谷,仍是妖王唯一的女儿,我们得先问问妖王。”
姒姀是妖王唯一的女儿,犯了事也可能会得到妖王的庇护,他们的身份地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妖王叫板。
可这个道理楚灯懂,周山季懂,桑十一却不明白,或者说,不想明白。
他只是想,凶手就这样逍遥法外,孩子的母亲得有多可怜?
他们一路走出去,正好一个形容举止疯癫的女人在往里面闯,顾铭忙令人拦住她。
“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