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替-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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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故依言照做,闭上眼几息之后,微微皱起了眉,有些不确定地道:“是。。。。。是一个木偶?”
楚灯心中惊骇,却不动声色地问:“什么样的木偶?”
“呃。。。。。。”景故的眉皱得更深了些,却肯定了许多:“精雕细琢,如同真人大小,只不过没穿衣服。”
“可看得清面目?”
“纤毫毕现。”
楚灯:“睁眼。”
景故睁开眼,更加惊奇地看着木球,又看了看楚灯:“这玩意儿值不少钱吧?”
能发光的小木球,定是让仙人施了什么术法,肯定很值钱!
一句话把楚灯捡到天才的喜悦冲了个淡,直让楚灯恨不得把这不世出的傀儡术奇才掐死在这里。
“没出息。”桑十一一边打坐一边默默地想。
琉璃白了景故这个乡巴佬一眼:“没见过世面就是不一样。”
景故完全没有自尊心的概念,十分恬不知耻地问:“那是不是说这玩意儿真的很值钱?”
楚灯艰难地按捺住自己想掐死景故的冲动,夺过木球道:“景故,你愿不愿意成为修士?”
然后他便把刚刚给桑十一讲的那一番关于“世外三岛”的言论又讲了一遍。
景故听得目瞪口呆,心驰神往,毫不犹豫地点头:“愿意愿意!”
然后他问道:“那我以后是要叫你师父吗,楚先生?”
这话让桑十一有些不爽,一想到景故可能会叫楚灯师父,桑十一就想先楚灯一步掐死景故。
“不。”楚灯摇头,看着木球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怀念:“既然是这小木球把你带入门,你该叫它的主人师父。”
“哦哦,那我师父在哪儿呢?”景故问。
“死了。”楚灯淡淡道,“他是我师兄,曾经是瀛洲最好的傀儡师,这玩意儿算是他的遗物。”
景故有些遗憾:“那。。。。。。我师父叫什么名字?”
“姜祈。如今我便替他收下你这个徒弟,你以后可以叫我师叔。”楚灯将木球重新放回景故手里。
“傀儡术是驭使他物为自己所用的术法,一般来说只有修为达到化神的傀儡师才能驭使活物。”
“不过像你这样连一丝灵力都没有的凡人,居然可以以木球为媒介直接驭使周遭石木,算得上是天才了。”
“我对傀儡术只能说是一知半解,在去瀛洲之前,我先教你如何练气,等去了瀛洲,你就能见到你那死鬼师父在世时收的大徒弟,他会教你傀儡术。”
旁边的桑十一突然睁开了眼睛:“去瀛洲?你不是说在这里等着谁吗?”
楚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说在这里等,你还真信?”
桑十一:“。。。。。。”
楚灯:“再说了,之所以只有三岛上才有修士,是因为这浩瀚天地间所有灵气都聚集在那里,大陆之上灵气稀薄,在这里修炼一辈子也到不了筑基。”
景故突然拉住楚灯的衣袖:“我们要离开这里吗?”
楚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然呢?
景故抿抿唇,下意识地抓住心口处的衣襟:“我是不是。。。。。。要去跟掌柜道个别?”
桑十一看着他,点了点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楚灯便伸手握住景故的手腕,感觉他的手腕比桑十一的还要细一些。
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多吃一点会死吗?
桑十一看见楚灯握着景故的手腕,莫名觉得很不舒服,便别开了眼,起身走出去:“我去给他找件衣裳。”
俩人灰头土脸地被楚灯带回来,桑十一自己都没换衣裳。
等他回来,楚灯已经给景故完成了一个灵力周天。
楚灯再次感叹自己运气真好,一下子捡了两个宝。
景故的天赋不必桑十一差啊,果然大陆上人多一些,天才也多一些。
只可惜生的地方不对,这要是在三岛上,不知会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也要收他为徒。
景故觉得自己不应该隐瞒,于是犹豫再三还是告诉了楚灯自己的秘密:“楚。。。。。。师叔,我。。。。。。我其实有心疾。”
楚灯讶然:“你有心疾还敢三更半夜往山上跑?胆子不小啊!”
桑十一都不知道这件事,看着景故皱了皱眉。
景故吐吐舌头:“这叫及时行乐嘛,师叔,你不会嫌弃我吧?”
楚灯摆摆手:“没事,去了瀛洲我自有办法治好你。”
景故惊喜地看着楚灯,就差没扑上去抱着楚灯感激涕零。
琉璃又变回了猫的模样,窝在楚灯怀里被他抱了出去。
景故和桑十一睡在楚灯的房间,楚灯在桑十一的房间里坐着发呆。
“琉璃,你说我该不该回去?”他问琉璃,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琉璃打了个哈欠:“我怎么知道。”
楚灯取出自己的佩剑,拔剑三寸,看着剑身上的剑铭发呆。
那雪亮的剑身上,刻着两个端正古朴的字:枯荣。
“也不知道瀛洲还欢不欢迎我啊。”
楚灯叹了口气,和衣而卧。
一缕风从他指尖窜出来,熄了烛火。
第5章 阳京故人
景故这小子,平日里不爱收拾自己,邋邋遢遢的模样简直是猫憎狗嫌,如今来了桑十一家,穿上桑十一的衣服终于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景故的那张脸,生得实在是好,再长大点,或许就有成片的小姑娘被他迷倒。
楚灯活了吗一百六十年,还从没见过有哪个少年生得比景故好看,景故的眉目比姑娘还精致,眼角一抹淡淡的嫣红衬得他容颜有几分昳丽。
楚灯觉得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把重要的一些书装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顺便扔给景故一本关于傀儡术的书,让他自己先琢磨。
然后他就带着两个倒霉孩子和一只猫上路了。
临走前景故和桑十一去客栈跟掌柜道了别,掌柜本想送景故一两银子,景故没收。
张婶带着儿子来送他们,这个寡居的妇人泪眼汪汪地看着桑十一,嘱咐他此后要好好保重。
他们雇了一辆马车,一直往南走去。
楚灯说,他们要去阳京,那里临海,也是大陆上唯一能去三岛的地方。
蓬莱跟方丈和瀛洲不一样,每年都有一次对大陆开放的机会,蓬莱的门派弟子会被派来接大陆上的人。
而那船票,一般来说都是由皇室控制,每年二十张船票,能去蓬莱的都是皇室子弟。
毕竟机会难得,若有幸被“仙人”看中,可就不是凡人了。
楚灯当年来大陆是御剑,如今却不能就这样回去,一定会被发现。
他只能前往阳京,那里是帝都,他应该能搞到几张船票。
这一路上,桑十一非常让人省心,倒是景故那兔崽子,精力太过旺盛,问题太多,楚灯被他扰得烦不胜烦。
然后楚灯就把景故丢给桑十一,让他折腾自己徒弟去了。
楚灯就纳了闷了,景故不是有心疾吗?也不见他犯一回消停几天,怎么就这么闹腾呢?
一个月的日夜兼程,他们终于到了阳京。
很明显桑十一和景故都没见过世面,只不过桑十一得益于楚灯的多年“教导”,没景故乡巴佬得那么明显。
不过阳京的繁华还是狠狠地震颤了少年的心灵。
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城池也看过不少,却从未见过如阳京般繁华的地方。
街边商铺林立,来往行人甚至没有穿布衣的,周边建筑称得上雕梁画栋,街上甚至没有叫卖的小贩,入目之处,皆是有序的繁华。
楚灯似乎很有先见之明,在入城之前便换上了一身绸缎衣裳,虽然仍是青色,却有了几分贵公子的意味。
似乎是为了显出自己的身份,楚灯居然戴上了白玉冠。
相比之下,桑十一和楚灯就像是他的小仆人,粗布衣裳,头发仅用一根布条扎起来,跟楚灯那一身骚包的打扮简直没法比。
“走,带你们去买衣服。”楚灯又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折扇,“啪”地一下打开,一边摇一边在前面引路。
他应该来过阳京,对这里的大街小巷熟悉得很,桑十一和景故只能快步跟上他的步伐。
说是买衣服,楚灯却把他俩带到了一处静谧的府邸。
他上前敲了敲门,门立刻被打开,里面的人一见楚灯,立刻毕恭毕敬地将他迎了进去,口中唤道:“楚先生。”
“打扰了,王爷在吗?”楚灯笑眯眯地走进去,桑十一和景故虽惊诧楚灯居然认识这样的大人物,却不得不跟了上去。
“带他们去换身衣裳。”楚灯知道了他口中的“王爷”在什么地方后,吩咐后面迎来的管家。
桑十一和景故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带下去换了身衣裳,再被领到后花园。
楚灯正和一个白衣男子坐着喝茶闲聊,琉璃化作人形,正一手一个点心往嘴里塞。
那男子看上去已是中年,眼角有些细纹,似乎带着笑意,看上去儒雅温和。
“我徒弟,桑十一。”楚灯见他们过来,指着桑十一给那王爷介绍。
他又指着景故:“我师侄。”
那王爷奇道:“若我没记错,你只有一个师兄吧,不是死了么?”
楚灯:“这孩子是他的遗物带进门的,我便替他收了这个弟子,想来他九泉之下得知,也不会怪我。”
他这才给桑十一和景故介绍:“这是大夏的恒王,顾铭,你们可以叫他铭叔。”
“我可担不起这声‘叔’。”顾铭笑了笑,抿了一口茶幽幽地道:“你这次的来意我明白了,不过我看不必浪费船票,瀛洲那边来了个人,我想你该见见。”
“谁?”楚灯直觉是个自己一时半会儿不想看见的人。
“你师兄的大徒弟,周山季,如今人就在皇宫之内。”顾铭观察着楚灯的反应,果不其然看见他变了脸色。
楚灯听到这个名字,手一抖,茶水抖出几滴。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来的时候,我就给皇宫内穿了消息,如今他应该快到了。”顾铭又给楚灯补了一刀。
楚灯再说话,语气已经带着些咬牙切齿:“顾铭,你我交情虽不算深,你却也犯不着这么坑我吧?”
不就跟你讨几张船票吗?朋友还做不做啦?
楚灯立刻让管家把景故和桑十一带下去,桑十一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楚灯一眼。
楚灯的表情从未那样凝重过,几乎有种如临大敌的严肃。
桑十一回过头来,看着了身边的景故一眼,着小子虽比自己大一岁却比自己矮了半个头,他忍不住在景故头上揉了一把。
“干什么你?”景故懵懵地看着桑十一。
“你大师兄要来了,开心吗?”桑十一问道。
“我都不认识他,开心什么?”景故莫名其妙地看着桑十一。
桑十一还想说什么,迎面走过去一个男人,黑衣如墨,五官俊美非凡却神色严肃,眼神轻飘飘地从桑十一脸上掠过,却猛地停顿下来。
桑十一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眼神,只觉得如刀一般,在他脸上寸寸描摹,仿佛要透过这层皮肉看穿他的灵魂。
可他不认识这人啊。
桑十一来不及细想,男人就突然停下来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桑十一下意识地回答:“桑十一。”
男人皱了皱眉,却没过多询问,匆匆忙忙地走了。
男人正是周山季,本来听说楚灯在这里,是怀着兴师问罪的心情,在撞见桑十一后就变成了急不可耐的质问。
他一见着楚灯,就单刀直入地问:“桑十一是谁?”
楚灯神色一顿,有些复杂地看着他,又看了顾铭一眼,顾铭会意挥手让周围的人都退下去。
直到周遭只剩他们三人,楚灯才慢悠悠地伸出一根食指沾了两次茶杯里的水,在光滑的大理石桌上写了一个字:祈。
周山季如遭雷击,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震惊伴随着狂喜,他上前一把揪住楚灯的衣领:“他,他是。。。。。。”
楚灯嫌弃地拍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他若不是,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去?”
“我以为你找不到回去的路。”回过神来,周山季一如既往地嘲讽楚灯。
可这次楚灯居然没有跟他见面就掐,反而慢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