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导法则-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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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屈舞又乐颠颠笑了,“那很好啊。”
他满心欢喜,一口喝完杯中剩余的咸狗。咂咂嘴巴,他渐渐从恍惚的喜悦中回过神,像是被几分钟之前的自己吓了一跳似的,盯着薄晚吞咽口水。
薄晚:“?”
屈舞凑近他,语调紧张又可怜:“可是老板,我没钱。”
薄晚:“……我出。”
酒保:“好!爽快!”
屈舞呆呆看他:“你怎么这么好啊?”
“好你姥姥!”用指头抹去屈舞嘴角的盐粒,薄晚低声骂道,“你不会喝酒就别喝,我带你来是长见识的,别周围跟人甩飞吻。你以后是RS咖啡馆的重要员工,你要多了解狼人的生活和喜好,记住了吗?”
屈舞听得云里雾里,点了几下头之后,勉强想起自己跟着薄晚到这儿来的意义:“饶星海出事了,你说到王都区可以找到帮他的人……人呢?在哪儿?”
“来了。”薄晚扬手冲来人打招呼,屈舞皱眉一瞧,发现这人挺眼熟,正是当时送阳得意回到学校的狼人夏春。
“我见过你……”屈舞又高高兴兴和夏春打招呼,“狼人姐姐,你真好看。”
夏春乐了,伸手狂揉屈舞的脸:“哪里来这么可爱的小朋友?”
薄晚示意她松手,起身坐到夏春和屈舞中间把两人隔开:“这是我的小朋友。”
夏春一杯酒还没喝完,手机嗡嗡响了。薄晚扭头一瞧,看见屏幕上是“雷迟”二字。
“这么好的日子也不消停。”夏春起身告辞,“估计又是危机办那边的协查任务,我先走了啊。”
薄晚冲她挥挥手,扭头想再逗屈舞两句,忽然发现屈舞摇摇晃晃地跟着夏春走了出去。
“狼人姐姐,你能帮饶星海是吗?”他在夏春身后问。
夏春满头雾水,冲他摆摆手,快步走到一旁接听电话。室外兀自冷着,被这乍暖还寒的春风一吹,屈舞清醒了一大半。他看着追出来的薄晚,慢慢品出点儿坏滋味来:“……你骗我,夏春怎么帮得到饶星海?”
“王都区黑兵有四个首领,夏春可以帮我们引见哨兵向导的带头大哥。”薄晚振振有词,“饶星海出了事儿,估计学校会把他开除,那他又没地方可去,王都区是最适合居住的。在王都区的黑兵首领手下当个副首领,这出路很不错。”
“……是不是他打工的时候和你相处不好?”屈舞没头没脑地问,“你为什么不帮他?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薄晚被噎得半天想不到话来应答,笑骂道:“因为我瞄上你了。”
两人站在阿提斯酒吧外头的街上,夏春不知何时已经离去,路面游荡着三三两两的狼人,歌乐声从王都区深处远远传来。
经过的狼人们似乎都认得薄晚,一对老夫妻摘下帽子冲他致意,还有父母带着小孩要跟薄晚合影留念。屈舞终于想清楚自己是被诓过来的,一肚子郁气憋得半醉的他愈发晕头晕脑。
“我带你去看狼人跳舞。”薄晚摆脱了粉丝,回到屈舞身边,牵着他的手。
屈舞甩开了,指着薄晚大吼:“你别想害我朋友!”
还未走远的粉丝惊愕回头。
薄晚恨不能堵上他的嘴巴:“我现在想害你好吧?别嚷嚷了。”
他揽着屈舞肩膀往王都区里走。
王都区中酒吧街不止一条,纵横交错,路面复杂。除了阿提斯酒吧这样比较正规的地儿,大多数狼人其实更愿意在收费低廉、玩乐低俗的酒吧打发这个满月之夜。
路上狼人确实不少,但薄晚、雷迟这样的先天狼人却比较罕见,屈舞一路看过去,大部分都是些面目可憎的中年狼人。
他扭头看薄晚,距离太近了,薄晚的眉眼、鼻梁和嘴唇霎时间像印在他眼睛与脑子里一样,突兀地清晰起来。
老板是够好看的,老板也是够坏的。屈舞乱糟糟地想,都怪那两杯咸狗,酒精真不是好东西。
一只荧绿色小虫子从屋角斜飞而过,屈舞看见它撞在墙壁上消失,忍不住指着那方向跟薄晚说话:“老板,这儿居然有萤火虫……”
薄晚慢慢站定了。他闭上眼睛,面朝着夜风吹来的方向仔细嗅了一会儿。他从风里闻到一丝似有若无的,他自己的气味。
远处的暗巷中,宫商和Adam正被三个狼人围在当中。
Adam把宫商护在身后,他面前三位化成狼人形态的男人几乎都是一色的狰狞面目,看两人就像看两团美味可口的零食。
他俩没想到另一个出口的尽头是一家门窗紧闭的赌场。三个输光了钱的狼人刚跨出门口打算商量如何获得下一笔投注的资金,转头就看到了从拐角处走出来的小青年。
Adam和宫商回头想折返,已经来不及,狼人迅速包围了他们,把两人堵在转弯处。
“我们是向导!”Adam大声说,“你们不能伤害我们!”
狼人们面面相觑,同时爆发出大笑。
其中一位点点头:“我们还没咬过向导,是吧?据说肉特别香,血特别甜,延年益寿,增气养颜。”
他从怀中掏出一副扑克牌,抽出三张朝Adam和宫商递去:“你们选一张,看看今晚怎么跟我们兄弟三人过。”
Adam打掉了扑克牌,他的萤火虫和宫商的蝴蝶都已经因为主人的高度紧张而释放出来,正缠绕着两人萦回飞舞。
Adam确认狼人们看不到精神体,他的黑曼巴蛇蓄势待发。
就在杀意顿起的前一刻,他忽然打了个冷颤。黑曼巴蛇哧溜一下缩回了他的袖中,所有萤火虫也散作轻雾,消失不见。
只有红晕绡眼蝶还在飞舞着。
漆黑的来路上传来熟悉的呼哧声,巨兽正在缓步接近。
“你们好啊。”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聂采用一种跟人商量事情的温和语气说,“这两位小朋友是我家的,我得带他们回去。”
缩在Adam身后的宫商忽然听见墙面上传来细碎的声音,抬头一看,一只足有手臂长短的蝎子正攀在墙上,冲自己举起前爪。
她吓得立刻挥舞背包把蝎子打开,那蝎子化作雾气回到黑暗之中。聂采的声音仍从暗巷中传来:“Adam,怎么这么不懂礼貌?有客人到家里来,你应该跟爸爸说,等爸爸回家打个招呼……”
“你他妈谁啊!”不耐烦的狼人大吼,“阴阳怪气的,敢不敢亮个相!”
听见聂采的声音后,Adam心里头的第一个反应是——把宫商交给聂采,自己就能将功赎罪。
这念头令他作呕,可它完全不受控制,生气勃勃地在他脑子里蹦来蹦去。他脑中是两个挣扎厮斗的想法:交出宫商,或者保护宫商,没有第三条路,没有任何可以保护宫商,却又能从聂采手里避免惩罚的方式。
自己要是饶星海就好了……若是哨兵就好了。Adam绝望地想,萤火虫,一条怕黑熊的蛇,他有什么用?
身后的宫商忽然一个趔趄,Adam本能地拦住了她。
是那个攥着扑克牌的狼人抓住了宫商的背包。
“这是什么?”一只布满粗硬黑毛的狼爪捏着背包上的毛毡小狼,鼻子嗅了又嗅。“……你是薄晚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喝一round:喝一轮,也就是请在场所有人喝一杯的意思,酒吧内客人点的这一轮酒全都计入敲钟人的账单。那个小金钟也叫万岁钟。
不清楚帝都的酒吧有没有这种规则,我在这边见到过,香港电视剧里也经常出现。鉴于“酒吧”这种经营场所皆是舶来品,所以我(合理)推测应该是有的!
第80章 狼人(2)
这毛毡小狼是阳云也系到宫商背包上的; 她根本不知道它来自于什么地方; 狼人这样问,她说不出一句话; 只畏怯地缩着肩膀。
另外两个狼人也动了动鼻子。他们显然都是后天变异的狼人; 嗅觉不如先天狼人那么敏感; 但在伙伴的提醒下,他们闻到了薄晚的气味。
“是薄晚。”其中一个说; “我去他咖啡馆参加过聚会; 我记得这味道。”
抓住小狼的狼人连忙放开了手。如果宫商是薄晚的人,他们绝对不敢随便碰。
聂采终于从阴影中走出来; 这是宫商第一次看到这位只在Adam的描述中出现的可怕人物。
他长相并不凶恶; 反而有一种知书识礼之人才有的沉静儒雅; 即便现在正怒气冲冲,脸上也仍然挂着笑意。虽然笑意虚伪,但正因为虚伪,才愈发恰如其分地显示出他的身份与本质。
“Adam; 跟爸爸回家。”他说; “别打扰狼人先生的狂欢。”
Adam在犹豫。前方有等待着自己的聂采和关黎; 身后需要保护的宫商是否值得他付出被严厉惩罚的代价?可环伺的狼人和面前两位哨兵,单凭他自己根本对付不了。
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他没法理清楚自己的思路。
“我不想惩罚你。”聂采说,“Adam,你知道的,我很爱你。”
Adam几乎不可控地发起抖来。
他想让宫商逃离; 除了希望她去警告饶星海隐匿起来,其实还另有一个原因。
宫商是新希望的学生,Adam看得出来,她在学校里有非常快乐的生活,有许多亲近的朋友;她不可能轻易被说服加入远星社。况且远星社的时间不多,他们要在特管委行动之前迅速找到那具新发现的巨型骸骨,取得骸骨的DNA样本,根本没有这么多精力和耐心去细致劝服宫商。
聂采会采用的只有一个手段——训导。
就像惩罚Adam一样,他会让黑熊接近宫商。由于本能的恐惧和自保反应,宫商会释放自己的精神体:她那数量繁多的红晕绡眼蝶。
精神体被击溃时引起的痛苦对哨兵和向导都是难以忍受的。它骤然降临,但又漫长持久,就像有勺子突然从你脑中挖走了一块,所有的感觉会在瞬间消失,而随后心理的痛觉突然击打空空的“海域”,如飓风袭过,带走一切。
美梦会破碎,希望会消失,在剧烈的抽搐之后,四肢百骸会失去力气。它无从反抗,无可抵挡,会让人在那瞬间强烈地失去自我,你和“海域”仿佛失去了联系,那本来可以永远陪伴着你的忠实伴侣消失了,它破碎的时候连同你也一同破碎,落入深渊。——并且永远下落,不会终止。
这种可怕的感受会成为岁月中没法消除的黑暗梦魇,时时刻刻从梦境里复苏,惊扰生活。
Adam太害怕这种惩罚了——因为他的萤火虫数量很多,所以窒息般的痛苦会成倍增加。章鱼,或者蝎子,或者黑熊的爪子,它们每击碎一颗发抖的星光,降落在Adam“海域”里的灾厄就会加深一层。
有时候聂采还会饶有兴致地点数,清点到底有多少只萤火虫消失在哨兵的精神体之下,直到Adam失去释放精神体的能力,浑身发抖地蜷缩在黑色皮革椅子上哭泣。
Adam有时候会认为,聂采在欣赏他的痛苦。他的老师喜欢看他痛苦的样子,这似乎是某种令人愉悦的体验。这个念头很可怕,所以只要它一冒头,Adam就会立刻把它压下去,用无数句“他爱我”来说服自己。
他不能让宫商也经历这一切。他知道聂采想对宫商做什么。
狼人们犹豫着,退了几步。这显然是他们不必参与的纠纷。但Adam抓住了其中一个狼人的爪子。
“求求你帮帮她!”他把宫商推到狼人怀里,“她是薄晚的人,她是薄老板最重视的人,你们救救她!”
黑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Adam这是明目张胆地,与聂采反着来了。
宫商攥紧了Adam的衣角:“你也走,别留在这儿!”
“我没地方可去……我没关系……”Adam的声音还兀自颤抖,“跑啊!跑出去你就安全了!”
蝎子忽然疾冲而来,长尾冲Adam狠狠一甩,壳上闪动着诡异的亮光,仿佛淬过毒一般。
在尖刺只差毫厘就擦过宫商面庞的时候,一个狼人忽然窜出来,拦在了宫商和Adam面前。他看不到蝎子,但他结实的身躯撞散了那只爬行类精神体,蝎子化为雾气回到关黎身边。
三个狼人已经站在巷中,直面聂采。
“我讨厌哨兵!”狼人大吼,“我最他妈讨厌阴阳怪气的哨兵!”
他吼叫着,背脊渐渐佝偻,背上粗硬的黑色毛发愈发浓密,狼爪刺破了廉价的运动鞋,突起的肌肉把衣服也挤破了。
“不要动我们狼人的东西!!!”
他冲着聂采奔去,挥动狼爪——但还未碰到聂采,他已经被看不见的东西狠狠撞开。
巨大的黑熊比狼人还要高,它扑倒了狼人,把它压在身下,张口怒嚎。
“我艹他……”狼人迭声乱骂。
剩下两人,一个推着Adam和宫商往巷子外头跑,一个冲上前帮忙。
黑熊挥拳在两个狼人脑袋上各给了狠狠一拳,狼人顿时晕厥,在地上摊作两团。黑熊绕过他们,大步追赶Adam和宫商。
关黎想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