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导法则-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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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星海只好溜达到客厅,和上次一样,乖乖坐下,释放两条蛇。
两蛇许久没见天竺鼠,黑曼巴蛇再次占据天时地利,呼地缠上饶星海的手臂,小脑袋在天竺鼠屁股上亲昵地蹭个没完。
黄金蟒甩动蛇尾,想把黑曼巴蛇和天竺鼠分开。天竺鼠对黑曼巴蛇兴趣不大,它从饶星海手里跳下,屁颠屁颠奔过客厅,从书架最底层拖出一个小纸盒,里面装满各种花里胡哨的糖纸。
全都是给黄金蟒做的纸帽子。
它一顶顶拿出来,像炫耀,也像献宝。黄金蟒乖乖趴在地上,从头到尾都套上了各种颜色不同样式稀奇的小帽。
天竺鼠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它坐在了黄金蟒的背上,乐呵呵地打滚,短小的手臂抱着黄金蟒不肯撒手。
黑曼巴蛇蛇尾卷着几颗榛子,巴巴地在茶几上看地上的一蛇一鼠,小脑袋低垂,黑豆眼儿可怜又无辜。
饶星海心神不定,他坐在客厅里,觉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似的。明天的比赛此时此刻完全从他脑子里消失了,拥塞着的是另一个更为鲜明的念头:他在沈春澜的家里。
只有他和沈春澜两个人。
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当然也可能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黑曼巴蛇失宠了吗?”沈春澜端着一锅炖煮的吃食放在餐桌上,往这边看了一眼,“风水轮流转啊。”
饶星海认为那一眼是召唤自己接近的信号。他起身去拿碗筷,两人在狭窄的厨房里转身,总免不了碰一碰肩膀和手臂。
饶星海趁着他开口想说话的时候,忽然低头亲了一下。
沈春澜:“……”
饶星海看见他的老师耳垂都红了。
“太窄了,你先出去。”沈春澜再次强调。
饶星海没动,他两手扶在流理台上,把沈春澜圈在其中。像是突然领会到什么秘密似的,他发现沈春澜并不反感,嘴角是无奈的轻笑。
“太近了……”沈春澜说。
饶星海没让他说完,又吻了上去。
用沈春澜教过他的那种吻法。他在狭窄暗巷里,在第一场稀疏的春雪中,认真学习过的那种方式。
他顺势把沈春澜拉近自己,无师自通一样掐住沈春澜的腰,贴得密不可分。
这不是吻,是欲望的钩子。
沈春澜一直抵着他胸膛,在换气的间隙里终于把他推开。
“……可以了。”他提醒饶星海,气息不匀,“你是来吃饭做客的,别一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抬手擦擦嘴巴,饶星海只觉得他这个动作又可爱又诱惑,忍不住捧着他脸凑过去,小声恳求:“再来一次。”
沈春澜:“NO。”
饶星海没管他的NO。沈春澜仍在他怀中,他知道这不是真心真意的拒绝,又一次急切亲上去。舌尖舐弄,他浑身发热,把沈春澜抱得愈发紧,直到喘不过气了才肯放开。
“原来是这样的。”饶星海舔舔嘴巴,回味似的,“我是不是熟练了一点?”
沈春澜面红耳赤,窘得只想捂脸:“是是是……吃饭吧饶同学!”
饶星海整了整他的衣服。柔软的长袖家居服里头是沈春澜温暖的身体,夜间的寒风被窗和墙隔绝在外,厨房里是暖烘烘香滋滋的一方天地。
饶星海亲够了,发热的头脑稍稍冷静下来,不敢对沈春澜太不礼貌,开口时换了一种乖顺的语气。
“沈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沈春澜:“问吧。”
“危机办的敖俊,据说是你前男友?”饶星海盯着他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剧团休息(为什么这个剧团总是休息),梁导带大家去看德鱼社,一次学习之旅。
德鱼社在名流大剧院演出的门票不便宜,300块一张。剧团成员浩浩荡荡,足有50多人,梁导掏钱的时候心疼得眼圈发红泪如雨下。
为了确保每个人都进场(也就是不浪费一张票),梁导在外点数,直到看着所有剧团的人都进了验票口,自己才亮出门票。
检票员:你不能进。
梁导:???!!!
检票员:德鱼社今天是特殊人类专场,普通人类恕不接待。
梁导被气得再次眼圈发红泪如雨下。
第73章 黑曼巴蛇(4)
在拜访沈春澜之前; 饶星海去了一趟院系交勤工俭学考核评分表。学工处的办公室里仍旧忙忙碌碌; 但在摆放着小茶几和茶具的角落里,曹回正优哉游哉地与敖俊一块儿聊天。
看到饶星海; 曹回非常高兴; 立刻拉着饶星海介绍给敖俊。
敖俊打量了饶星海片刻; 认出他就是在技能展示第一天大放异彩的大一哨兵。饶星海当然也记得他:这个人搭过沈春澜的肩膀,两人似乎很熟悉。
“沈春澜班上的学生饶星海; 你可得把名字记住了; 厉害得很!”曹回又指着敖俊,“敖俊; 国际特殊人类管理委员会的特派专员; 现在在危机办做事; 正在找优秀的毕业生,打算招揽进国际特管委。”
敖俊笑吟吟看饶星海:“饶同学,你资质不错。”
饶星海对他这一长串头衔毫无兴趣,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赞扬。
“虽然才大一; 如果你愿意; 我可以帮忙把你转到人才规划局。国际特管委在人才规划局有一个长期的人才培养计划; 本科国内读,研究生国外读,实践机会很多,出了不少精英。”
曹回急了:“我去,敖俊,你真不是个玩意儿。我给你介绍系里的优秀学生; 你居然想挖人?”
敖俊笑得很官方:“惜才嘛。”
曹回:“你没人情味儿。沈春澜就是因为这样跟你分的吧。”
饶星海耳朵一下就竖了起来。
敖俊端起小茶杯:“不是。我们和平分手,因为我得出国。”
曹回正要说话,饶星海对着敖俊开口询问:“你叫什么来着?”
敖俊的脸微微抽搐,重复了自己的名字,并亮出工作人员的标牌。
饶星海记下了,眼尾扫了一下曹回。他怀疑曹回是故意把敖俊身份说出来的,为了让饶星海打消对沈春澜的觊觎。“你们沈老师的前男友这么优秀,你算个鸟”——大概是这种意思。
但饶星海心里一点儿不怕。他不觉得敖俊优秀,也不觉得自己不好。毕竟现在有资格跟沈春澜接吻的人是自己,有了这个事实,他没什么可怕的。
但该问的事情还是得问。
“难怪我第一眼就看他不顺眼。”饶星海说。
沈春澜迭声让他吃肉。这一锅杂七杂八的东西,也确实以肉居多。饶星海的生活费全靠勤工俭学和助学金支出,沈春澜知道他平时一般只吃食堂,吃得并不丰盛。他卯足了劲儿要喂饱饶星海。
饶星海边吃边听他说敖俊的事情,时不时发出幼稚且做作的冷笑。
沈春澜:“我没想好怎么跟你说,不是故意想瞒你。”
饶星海吃下一个虾:“这事儿还要怎么想?直接说就行。”
沈春澜笑着点头。是他想的太多了。饶星海脑袋里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也没有那么多瞻前顾后。面前的哨兵是一个简单直接的人,而且——他又想起了精神调剂师在海域检测报告里写的内容——诚实,坚定,有同理心,还有出色的共情能力。
精神调剂师的想法成真了吗?饶星海变得更好了么?他的消极心态,常常缠绕着他的挫败、失落、自卑、恐惧,正在消失么?
沈春澜心里头生出喜悦的成就感。他一时感觉快乐,一时又感觉自己太过卑鄙:这喜悦是和他对饶星海的心动紧紧黏连在一起的。
“人才规划局不是什么好地方。”饶星海皱着眉说,“课程设置不合理,名字也不好听。”
沈春澜笑笑,没应声。他正在打听人才规划局是否需要自己这样的老师,但现阶段,他还不打算跟饶星海透露。
这件事看来是过去了。沈春澜心想,饶星海成熟了不少嘛。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饶星海忽然又问,“我感觉他很讨人厌。”
沈春澜:“……”
饶星海:“他有什么缺点?”
沈春澜收回前言。
饶星海:“我不是吃醋。我就问问。”
沈春澜:“是是是。”
饶星海:“不能说吗?”
沈春澜:“不聊他了。你明天的比赛,和宫商配合得怎么样?”
饶星海只得不情不愿地转了话题。
在客厅里,两条蛇仍在竭尽全力争取大屁股鼠的注意力。黑曼巴蛇研究出了榛子的新玩法:它把榛子顶在头顶,扭动蛇身给天竺鼠跳舞。天竺鼠坐在黄金蟒盘成的舒服大椅子上,小牙齿啃啃左边的草莓,又啃啃右边的葡萄,俨然一位昏庸帝王。
。
这天晚上送走饶星海之后,沈春澜接到了敖俊的电话。
不过他不是为沈春澜而来的。
“你们班的饶星海什么背景?”敖俊问,“籍贯,家庭情况,学习成绩,人际关系,我都想知道。”
沈春澜大概猜出他对饶星海有点儿惜才之心:“你这次的目标不是找应届生么?”
“都找。”敖俊笑了一声,“人才难得啊。有我的举荐,他肯定能进人才规划局。”
沈春澜:“他不喜欢人才规划局。”
敖俊:“新希望学院有什么好,怎么个个都不舍得。”
沈春澜笑了笑。他相信以敖俊的职位和能力,找饶星海的背景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敖俊只是借这个机会来跟自己唠嗑罢了。
“饶星海的背景很简单。”他说,“他是一个孤儿,籍贯贵州。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敖俊吃了一惊:“孤儿?没有他父母的任何信息?”
沈春澜:“没有。”
饶星海的母亲把他放在孤儿院门口之后便意外身亡,这个女人没有留下任何可供查证的信息。
这引起了敖俊更强烈的兴趣。“以前查不到,普通的派出所查不到,不代表我查不到。”他笑道,“就算是无名尸体,只要保存着血样,我就能翻出底儿来。”
沈春澜不得不提醒:“都过了二十年。”
“样本保存期限是三十年。”敖俊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沈春澜握着手机,心头有些动摇:敖俊的职务很重要,而且敖俊不说大话。他说能查到,那就一定能查到。
只是饶星海会对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感兴趣么?想到之前训导时饶星海谈论过去的样子,沈春澜有些忧愁。
如果翻出过往真相会给饶星海带来新的伤害,他宁愿饶星海永远别知晓。
。
在远离城市的区域,黑夜被灯火与黑暗划分成一块块边缘模糊的区域。身着黑衣的半丧尸人三三两两立在楼顶,动作轻盈,王都区在夜幕之中,仍旧如往日一般,半是喧哗,半是寂静。
黑兵巡视员掠过房顶。有人悄悄关上了半开的窗户。
“Adam还没回来?”聂采咬着一支快烧完的烟,“今天是什么比赛内容?”
有人轻笑:“半丧尸人和地底人。”
明亮灯光中,聂采脸上流露的厌憎完全不加掩饰。
“他并不乖啊,聂老师。”刚刚发笑的男人用扭捏的尖嗓子说,“和你预料的并不一样。”
聂采把烟头按灭在桌上,青烟弹起。
这是一栋和周围所有建筑一样陈旧的小楼,挤挤挨挨地,从逼仄的空间里开拓出自己的位置。
室内杂物颇多,节能灯惨白的光线照亮客厅中央空出的一大片地方。发黑的木地板上铺了一大块酒红底色的圆形地毯,地毯绣花鸟图案,线条繁复,边缘是一束束扎好的金色流苏。它就这样平放在地上,和室内所有简陋的家具相比,过分突兀,过分不协调。
地毯中心放着一把椅子,黑色的,椅背和扶手裹着皮革。
聂采走到椅子旁边拍了拍,此时一缕雾气从窗缝钻入,落于坐在桌边喝酒的某个人肩上,化成了一只喜鹊。
“他回来了。”
片刻后,门被人用钥匙打开。Adam钻了进来。
他开门的时候还扬手跟屋里的人打招呼,等到看见地毯上的椅子,立刻浑身僵直。
有人走来,为他关紧了身后的门。“不听话,嗯?”低沉的声音像是一种提醒。
“Adam。”聂采站在椅子后面,拍了拍椅背,声音温柔,“过来。”
Adam没有动。
“老师,我做错了什么?”他声音颤抖,“你说过……不惩罚我的。”
“过来,坐下。”聂采又拍了拍椅背,“我要跟你好好谈谈。”
巨兽的低吼回荡在阴暗的室内,Adam深吸几口气,才鼓起靠近的勇气。
他坐在椅子上,聂采按着他肩膀,让他靠着椅背。
粗糙的手指勾着Adam的口罩,把它扯了下来。青年背脊发颤:聂采的手指在他颈后划过,像一把利刃。
“我们先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聂采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你自己想想,你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