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邪帝-第19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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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也没必要。
　自禁不是享受孤独，而是为了不孤独。
　真正走在九天寰宇的大地之上，仰头俯首都堪称陌生，即便是陪在身边儿的人，也是之前并不熟悉的主宰。
　“不容易啊……”
　听到陆压的感慨，浩帝有些不明白。
　这世间的事，没有几件是容易的。
　但能让陆压叹一声不容易……
　那就是真正的不容易。
　“你的意思是，九天寰宇的缔造？”浩帝微微沉吟，开口问道。
　陆压点点头，轻轻道：“上古尽，洪荒碎，本该分崩离析，没想到亲家你们能力挽狂澜，单就这点来说，你们是好样的。”
　对于陆压的评价，浩帝只能撇撇嘴。
　撇嘴是表示不服。
　他也只能不服，至于反唇相讥，他是做不出来的。
　不过想了想，他倒也找到了一个反击的角度。
　“这么说，你也不确定有人会重塑寰宇……而你自禁，你陆家咋办？”
　“陆家怎么了？”这下轮到陆压疑惑了。
　浩帝脸色有些发黑，哼哼道：“寰宇碎，你先鸿山能置之度外？”
　“当然可以。”
　浩帝瞪大了眼珠子，陆压笑道：“开个玩笑。”
　“你这才不是玩笑！”浩帝一个闪身拦在陆压面前，皱着眉头认真道，“你说要卖个关子，但这关子也卖得太大了吧，有意思？”
　陆压很想说确实有意思，不过想想挡在面前的是亲家公，犹豫少顷这才说了句。
　“先鸿山，不属于这片寰宇。”
　听到这话，浩帝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
　陆压是人么？
　是人。
　自混沌破碎，诸般先天大帝出世，星辰点亮永夜，沧海出，桑田现，古巫、天妖、荒兽便成了上古洪荒的主宰。
　那个时候，谁也不会想到人这种生灵，会从三方霸主的夹缝中走出，继而四方争雄，最终成为上古洪荒主宰。
　这就是上古洪荒人类奋斗的一条线。
　浩帝记得非常清楚，陆压就在这条线的起点出现的……
　而这又说明什么？
　说明陆压是土生土长的土著。
　那先鸿山呢？陆压就是从先鸿山走下来，拯救先民的人。
　无论是人还是地，都被订上了上古洪荒的标签……
　但此刻浩帝却听陆压说，先鸿山，不属于这片寰宇。
　浩帝的脸黑了下来，冷冷道：“这才像个玩笑的样子。”
　“不是玩笑……”陆压认真道，“说出来亲家公可能不信……”
　“你先说出来！”
　“好吧……”陆压定了定神，幽幽道，“这片混沌，谁破开的？”
　浩帝眉头微皱，淡淡道：“这还用说？后天第一大帝，盘古，斧破混沌天地分，后陨……”
　“斧头呢？”
　“斧头？”浩帝一怔，在漫长的回忆中找了找，随后不确定道，“据说，毁于开天中……”
　陆压笑了。
　“先鸿山，就是斧头。”
　浩帝嘴巴大张，一副极其传神的目瞪口呆样。
　“先，先鸿山是，是盘古大帝的开，开天斧？”
　陆压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
　浩帝猛地甩了几下脑袋，半晌才切齿道：“我的亲家公！到底怎么回事！”
　“先鸿山，就是开天斧，但……”陆压认真道，“不是盘古大帝的。”
　浩帝直接听懵了：“开，开天斧不，不是盘古大，大帝的开，开天斧？”
　“对。”
　“开，开天斧不，不是盘古大帝的帝，帝器么？”
　“不是。”
　“那，那是谁，谁的？”
　“谁的都不是。”陆压回望先鸿山，唏嘘道，“它就是一座山，或者……”
　浩帝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下意识问道：“或，或者？”
　“或者就只是域外的一块小石头而已。”陆压笑了笑。
　浩帝脸庞抽搐了几下，皮笑肉不笑道：“那这块小石头，还挺大的。”
　陆压点头道：“是啊。”
　“是个屁！”浩帝怒目而视，“真当成了亲家，本帝就好糊弄不成！”
　陆压无语苦笑，不过想了想，他也觉得自己说得挺悬乎的——
　至少自家那四位兄弟听了这话，估计都会用幽怨的目光注视自己。
　“浩兄，你我既已结成亲家，”陆压双手一摊，无奈道，“我没有骗你的理由啊，既然亲家公不信，那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浩帝冷笑道：“你还可以说点儿更悬乎的！”
　“呃……”陆压无语，但转念一想，似乎有了主意，笑道，“其实，这块名为先鸿山的小石头，是被一根锁链抽到这片混沌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浩帝怒极反笑，“你他niang的才欠抽！”
　交谈不愉快……
　路途自然也是不愉快的。
　不开心的浩帝，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自家养的大好的白菜被头猪给拱了……
　不过下一刻，他又想到自己养的不是一颗大白菜，而是两颗。
　“去浩然阁！”
　浩帝冷哼一声，转弯领路。
　陆压笑了笑，环顾了一下九天寰宇，视线在某处顿了顿，旋即跟上浩帝的步伐。
　浩然阁，是浩帝道场所在。
　曾经的浩然阁，是九天寰宇巅峰权力的所在地之一。
　事关九天寰宇命运的大事，有许多都在此地被决定下来。
　不过自从浩帝最后一次离开浩然阁开始……
　浩然阁的命运，也伴随着九天寰宇大局的数次巨变而巨变。
　好在浩帝修建自家道场的时候很舍得，以致于几番暴风骤雨，只让浩然阁多了几分沧桑感。
　面对主人的归来，一干弟子和仆人喜极而泣。
　即使历经无数生死，但这一次，浩帝是真正的死过一次，所以此刻看待一干门人，他也有颇多感慨。
　但感慨带来的，并不是什么斩钉截铁，而是欲言又止。
　“若亲家公不介意的话，先鸿山欢迎他们。”
　“哼……”浩帝闻言，心头暗暗松了口气，嘴里却冷笑道，“行了，再悬乎得吹下去，老子都要信了……都起来，这位就是陆压……诶诶？有说让你们跪么，都起来！”
　陆压并不介意，朝目瞪口呆的浩帝门人和善地点点头，跟着进了浩然阁，然后就听到浩帝的惊呼……
　“渺儿，你干什么！”
第3650章　第3654　为杀而来　走好
　渺儿正在寻死。
　可惜除了化道……
　这位被浩帝种出来的大白菜，还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死去。
　渺儿寻死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被禁足的时候，她就威胁浩帝要跳楼寻短见。
　当时浩帝拿此事悄悄当笑话来看，毕竟说跳楼摔死这种事，对他这种存在而言那还真是不折不扣的笑话。
　不过这一次渺儿的自寻短见，能让浩帝紧张到惊呼出声，自然不再是笑话——
　至少此时的渺儿，脸色苍白，眸中神采全无，看上去心已先身体而死一般。
　陆压能看出来，浩帝此刻处于爆炸的边缘。
　担心门人受到波及，他回头冲众人示意了一下，这群人方自回神，忙不迭悄悄退了出去。
　紧接着陆压朝浩帝走了过去……
　在浩帝即将爆发大帝之威，将冒犯之人撕成碎片的时候，他的手搭在了浩帝肩膀之上。
　“亲家公，我来看看渺儿。”
　浩帝的大帝之威，还是爆发了。
　却只爆发在陆压的手掌间。
　在这一瞬……
　他手掌和浩帝肩膀中间头发丝般的狭小时空内，迸发出了寰宇崩碎方有的璀璨。
　这一幕，让浩帝身躯一震，清醒过来，旋即意识到亲家公的非凡，手忙脚乱地让了开来。
　“对对对，你快看看渺儿，快看看渺儿……”
　陆压点点头，蹲下身子，眸光一凝，仔细打量渺儿，不多时神情一松，轻轻道：“香消之毒。”
　“香消之毒？”浩帝帝眸一瞪，“此乃何物？”
　听了这话，陆压也是一怔，问道：“香消之毒，乃先天剧毒之一，分外难得，本以为是浩然阁之物……听亲家公如此说，莫非浩然阁并无此物？”
　浩帝怒道：“老子行得端坐得正，藏什么毒药！狗ri的，定然是出了叛徒！”
　陆压并不否认这点，他甚至猜得到，将香消之毒呈给渺儿的人，如今不是死了就是跑了……
　即便被浩帝从岁月长河中捞出，也不可能得出幕后主使。
　“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浩帝怒不可遏，咆哮道，“先害浩儿，又害渺儿，此仇不报，老子就不是人……对了！赶紧救渺儿，亲家公！”
　头一次听浩帝叫自己亲家公，陆压哭笑不得。
　“我可救不了，不过……”见浩帝眼角都要皴裂了，陆压忙道，“送去先鸿山，飞……邪天自有办法。”
　“对喔！”想到自己从珠子变成人的诡异，浩帝心花怒放，“哈哈哈，还是女婿靠谱！至于亲家公……哼，成事不足！”
　目送浩帝抱着渺儿离去，陆压有些哭笑不得，但渐渐，他表情就若有所思起来。
　“香消之毒……却没想到我还没来找你，你却先找到亲家公身上了……”
　暗喃完，陆压的视线又停在了之前顿过的地方，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此时……
　“救得好不！”
　俯视了一眼揪着衣领将自己提起来的老丈人，又看了看毫无气息的渺儿，邪天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好！”
　“等等！”
　“还有何事？”浩帝猛地转头，眸中掠过一抹狐疑。
　邪天恭敬道：“渺儿身中剧毒，岳父大人可知此毒来历？”
　浩帝沉声道：“你爹说此毒名为香消之毒，十分罕见，至于其他，无可奉告！怎么，有难处？”
　邪天笑道：“自然没有，岳父大人尽情放心，小婿定会还岳父大人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
　目送岳父离去……
　邪天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
　见夫君如此神色，刚还比较镇定的浩女就有些慌，连忙问道：“夫君，渺儿她真的没事么？”
　“香消之毒不算什么……”邪天眸光闪烁，喃喃道，“但此时，还不是解毒的时候。”
　“那，那什么时候才行？”
　“等下毒之人死了就行。”
　浩女虽不解其意，却相信自己的丈夫。
　浩帝却不相信陆压。
　“你知道下毒之人是谁？”
　“不敢说知道，只是猜测。”
　“有几分把握？”
　“一两分。”
　“哼！”浩帝冷冷道，“我感谢你保住了我一干门人，感谢你保住了浩然阁，感谢你儿子能救渺儿，但老子这一肚子怒，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陆压听懂了浩帝的意思，笑道：“亲家公且放心，若我所料不差，此人还真有下毒的理由。”
　“为何？”
　“因为从上古开始，他就见不得人好。”
　“是谁？”
　“喏，到了。”
　顺着陆压手指的方向看去，浩帝顿时一惊。
　“三清道门？”
　“正是此地……”陆压点点头，打量着面前如寰宇般的深云，“香消之毒不仅罕见，来历更为叵测，上古也仅仅出现过一次，不过那次下毒之人，也未暴露。”
　“既然没有暴露……”浩帝狐疑道，“你怎知晓是三清道门中人所为？”
　陆压笑道：“那次中毒的，是三清道体。”
　浩帝闻言，瞳孔顿时一缩。
　“苦肉计？”
　陆压摇摇头，道：“现在来说，毫无意义，不过就当时的局面而言，有此可能。”
　“苦肉计……不是钧帝所谓，那便是……”浩帝眸光一凝，打量白云深处，冷冷道，“老妖怪了，上次下毒是苦肉计，这次给渺儿下毒，又是何阴谋……”
　正冷冷说着……
　平静的声音，在白云深处响起，渐渐清晰。
　“浩帝阁下说笑了，并没有什么阴谋……”从白云深处走出的老妖怪，先瞥了眼陆压，这才正视浩帝，行了个道揖，恭敬道，“只是求活。”
　浩帝冷笑：“如此求活之法，是你仇人帮你出的点子吧？”
　“是老朽的主意。”
　“不得不说，是个很糟糕的主意！”浩帝冷冷道，“说遗言吧。”
　老妖怪玉玄笑了笑，又看了眼陆压，意味深长地问道：“应该是陆压道友说可以解毒的吧？”
　浩帝闻言，心头咯噔一声，却强忍看向陆压的冲动，从容冷笑道：“区区香消之毒，难得住本帝？”
　“浩帝阁下或许不知，香消之毒无药可解，”玉玄淡淡笑道，“想要渺儿小姐活着，只有一个办法……”
　浩帝心头发寒，冷冷问道：“什么办法？”
　“老朽活着，渺儿活着，老朽死，渺儿死……”玉玄笑得有些谦逊，但还是忍不住含蓄地展示自己的得意，“毕竟香消之后，是玉殒二字。”
　浩帝木然看向陆压：“这才是真相？”
　陆压颔首道：“看上去不像骗人的样子，不过……”
　浩帝闻言，深吸一口气，宰了陆压的心都有了，但他还是强压怒意，冷冷道：“不过什么？”
　“不过是不是真话都无所谓了，”陆压笑了笑，这才朝老妖怪玉玄还了一礼，“玉玄道友，压此来就为杀你，一路走好。”
　话音落……
　锁链声暴起。
　在目眦欲裂的不可置信中……
　老妖怪玉玄化为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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