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邪帝-第18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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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圣女阁下。”
　朝魔萨所在的方向点点头，公子尚就转动头颅，面对純蒙的位置。
　他看不到純蒙，却又看得到純蒙。
　在历经漫长岁月的领悟后……
　他最大的一个收获，便是看穿了純蒙。
　“而想要看穿純蒙兄你，付出的代价就是变成瞎子啊……”
　瞎子眼中的純蒙，是一团骄阳，燃得正旺。
　却也因为純蒙这团骄阳的燃烧，公子尚才能看清围绕純蒙身周的，那些混乱黑暗的波动。
　这波动，让他心跳为之一悸。
　当然……
　这种悸动，不是恐惧，而是心花怒放。
　“这种波动，莫非就是混宇之门内的混乱轨迹……”
　如是想着，他的言行却没有丝毫凝滞。
　只见他快步走向純蒙的同时，脸上淡淡的笑容也渐渐浓郁起来。
　等他走到純蒙面前，笑意已经变成了浓浓的感激。
　“純蒙兄，尚之所得，全赖純蒙兄所赐，尚实在是……”
　純蒙有些害羞地摆摆手道：“我，我没做什么呀，是尚你厉害，真的很厉害呢！”
　人人都能看出，純蒙想通过自己的言辞帮众人确定公子尚很厉害这一点……
　这种行为是毫无意义的。
　因为只要目睹过方才公子尚以及混沌珠异变的场景后……
　公子尚厉害这一件事，就是盖棺定论的事实，不容任何人质疑，也无需任何人强调。
　然而……
　“呵呵，純蒙阁下此言，我倒不敢苟同。”魔萨轻轻一笑，百般妩媚地说道，“尚虽强，但能在混宇之门获得如此机缘，要说没有純蒙阁下的功劳，我不信。”
　“这，这是真的，我不会骗人！”
　純蒙被魔萨展现的魅力弄得呆了呆，但还是掷地有声地回道。
　“哦？”魔萨又是轻轻一笑，“既然如此，那純蒙阁下能说说，尚的什么表现，让你觉得他很厉害？”
　“他，他能看到无形旋涡了！”
　“看到无形旋涡？”魔萨心头微凛，面儿波澜不惊地笑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说明……”純蒙抓耳挠腮地琢磨着魔萨的话，突然一个激灵，“哈哈，我知道了，这说明尚和我差不多了！”
　若说之前众人看到了公子尚的突飞猛进，且下意识能接受这种突飞猛进……
　那当純蒙说出公子尚和他一样的话语后……
　就没人能够接受了。
　而公子尚也明显感觉到，純蒙此话一出……
　连本该最亲近他的九天寰宇众准帝天骄，都对他逸散出了浓浓的戒备。
　而罗刹狱的一干皇子，甚至下意识地开始后退。
　至于九位魔族圣女……
　“这个純蒙兄，真不知该恨你还是该感谢你啊……”
　暗暗苦笑一声，公子尚正要开口岔过这话题，忽而察觉了一道另类的视线，当即转头看去……
　就看到了满眼都是星星，正灼灼注视自己的孔晴。
　“险些忘了……”
　暗喃一声，公子尚对孔晴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这才对純蒙笑道：“純蒙兄，你再这般谬赞的话，那尚真的要掩面而逃了……对了，尚还有几点疑惑，却不知純蒙可否指点一二？”
　公子尚成功地岔开了话题，魔萨等圣女见状，并没有阻止。
　互视间，她们能看到彼此眸中的凝重开始飞速飙升。
　“如此下去，怕是后果有些不妙！”
　“尚能和純蒙一样？我……我始终不信！”
　“但純蒙的性格，还真没有骗我们的可能啊……”
　“会不会是尚要他如此说的？”
　“若真如此，那純蒙说这话的时候，肯定到处都是破绽！”
　“和純蒙一样……也就是说尚如今也能操控混宇之门内的混乱了？”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是？”
　……
　魔萨深吸一口气，无比凝重道：“我担心的是，或许无需我们指点，如今的他都能找到混宇之门内真正的机缘了。”
　混宇之门内的机缘……
　是虚无缥缈的。
　古天梯第六层内的机缘，却是真真切切围绕着邪天的。
　来自第六层图天梯内的诡异天道本源，根本无需苦苦搜寻，就已经在天上、底下、高山、河流、山涧、沟壑等地方，以最形象最具体的方式表达而出。
　“据说，上古洪荒时的天道本源，也会形成这诸般异象……”
　邪天很清楚……
　若能沉下心来认真领悟，在通往天道本源本质的路上，他会大踏步前进。
　可惜在发现此点后，他只是四周看了看，便选定了方向，开始前行，没多久小跑起来，没多久狂奔而行，最后……
　飞了起来。
　直到邪天能够在第六层古天梯内飞遁……
　魔妮儿也未能想通之前的疑惑。
　而此时……
　时间又过去了半月。
　持续整整一个月的大战，终于停下。
　这次，依旧是魔族主动停战。
　但和之前不一样的是……
　这次离开战场的魔族，不再如之前那般淡漠。
　行进间，不少魔族还忍不住回头，想看看脱离魔阵而去的那两百多位同伴，到底在哪里。
　而此时……
　仰天大笑的陆松，已经走到了跟小媳妇一般扭捏腼腆的小树面前。
　可惜……
　小树并未等到陆松那只举起的右手一拍……
　也没有等到他和所有九州人所期盼的，来自陆家话事人的赞美。
　“哈哈，好……噗！”
　他只等到了一口血。
　喷出这口鲜血后……
　刚离开战场的陆松，便软软倒了下去。
　“二祖！”
　“二哥！”
　“二叔！”
　“老爷子！”
第3317章　第3321　疑不可测　唤邪
　当魔阵退却后……
　在各地观战的人类修者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松这一口气……
　所以他们下意识地将勾紧自己所有神经的战斗中止，当成了主要的原因。
　却也只是中止，绝不会是终止。
　所以压在魔阵中央的，属于人类军士的那块狭小的圆周地形上空的气氛，依旧是低沉且压抑的。
　而在压抑中，还能各方人类保持心惊肉跳的骇然感的，便是九州众修的逆天表现了。
　在此之前……
　他们对这个被陆家擢升到九天寰宇的大世界，以及大世界里的土著唯一的看法，就是这些人是陆家少主因为舍不得而带上来的人。
　或许连人都称不上——
　直到凰山盛会时，这群道祖用奇葩的行为，诠释了哪怕弱小，亦有资格称其为人的道理。
　但哪怕是这一点改写九天寰宇众生认知的事件，也淹没在了陆家少主和浩帝之女的那场波及整个寰宇的洞房之礼之下……
　过后众生虽还能想起凰山盛会之上，还有这群道祖值得惦记，却也没激情去惦记了。
　这个时候的情形，和那时恰恰相反。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说是愧疚，比如说是亏心……
　哪怕是能够看到陆家人驻扎的大殿内情形的诸般大帝，也没有施展这种能力。
　所以他们看不到陆松的倒下……
　看不到陆家人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们还在试图从各种各样的渠道，去解释九州众修身上的奇迹。
　“要我说，他们肯定是仙兵无疑了！”
　“何以见得？”
　“这还用说么，越大境斩杀同等数量的魔族，且无一伤亡，除了仙兵，谁能做到？”
　“但他们还是道祖，而且还是晋升不过数千年的道祖，别说仙兵……连成为仙兵最基本的资格都没有……”
　“你也别忘了，他们背后是陆家！陆家是什么？”
　“本座说不清陆家是什么，但本座知道，九天寰宇几乎所有仙兵，都需要陆家的敕封！”
　“说是敕封，其实是进入陆家秘境的升华机缘，寻常仙兵进入一次既能成就仙兵之名……”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进了许多次，通过秘境的升华硬生生攒出来的？”
　“咳咳，我觉得仙兵与否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莫非诸位忘了那位大人说的么？”
　“无之气息？”
　“对，就是无之气息！”
　“我的天，无之气息，那就更不可思议了！”
　“这难道也是，也是陆家的手段？”
　……
　中天门的议事大殿内，诸般大帝已退，留下的一干联席长老们，议论纷纷。
　他们的议论毫无卵用……
　但退下的大帝却听得认真。
　听之余，他们也在看似随意地闲聊着……
　“陆松的伤势……”
　“怕是浩女阁下的手段，控制应该不成问题。”
　“哎，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陆压虽不在了，陆松却还能撑起整个陆家，这些年，不容易……”
　“这些自不必说，让本座称奇的是，陆松会如此看好陆飞扬带上来的那些人，这……”
　“呵呵，道兄莫非是想说慧眼如炬？”
　“应该是舍得吧，对陆家来说，硬生生打造一支仙兵，代价也不容忽视。”
　“确定是仙兵了？若是的话，因果境那边应该早有备案才是……”
　“细枝末节的事无需多言，打造一支仙兵对陆家来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要将无之气息融入仙兵，嘿……”
　……
　终于说到了最为关键的地方……
　诸般大帝却不再言语。
　他们最关心的，就是无之气息。
　无之气息，要说稀少，这是错误的……
　但凡瀚宇间的生灵，哪怕小到地上的蚂蚁，其都具有一丝无之气息。
　只不过这种生灵能够具有的无之气息实在太少……
　少到何种程度？
　少到任何存在，施展任何手段，都无法将之夺走的程度。
　而这种少量的概念，可以一直从蝼蚁身上，延伸到齐天境修者的身上。
　也就是说……
　哪怕是九天寰宇齐天境修士所具有的无之气息，都是不可被夺走的，因为太少。
　却也有例外。
　譬如上古三大道体。
　这是被上古洪荒最为眷顾的三位生灵……
　同时也是上古洪荒之中，具有瀚宇气息之眷顾最浓的三位生灵。
　他们身上无之气息的数量，可以和大帝媲美，甚至超越大帝。
　然而……
　陆飞扬三人，也只是九天寰宇人类之中的幸运儿。
　瀚宇之中，尚有另外一个幸运儿……
　这个幸运儿，不再是某一位生灵，而是整整一个种族。
　它，就是魔族。
　论对无之气息的理解和掌握，瀚宇之中没有任何生灵敢说自己在魔族之上。
　虽说九天寰宇的诸般大帝，都分外不能理解，为何这种代表希望的瀚宇气息，会眷顾魔族这种恶贯满盈、以灭绝生灵为己任的罪恶种族。
　但不能理解也是毫无卵用的……
　有用的，是向敌人学习。
　所以……
　自九天寰宇、罗刹狱和魔族三者之间多出了一片名为人魔战场的纯粹战之寰宇开始……
　和魔族斗争的岁月，同时也是人类向魔族学习的岁月。
　九天寰宇用无穷无尽的性命为代价，从魔族身上汲取了诸般知识。
　但知识这玩意儿，有个很鬼畜的特性——
　那就是到要用的时候，才会觉得少。
　譬如此刻要这群大帝解释，为何九州无敌大杀四方阵会拥有、留存无之气息，甚至与之完美融合，乃至于在融合之上，更呈现出徐徐增加之趋势时……
　他们就觉得自己从魔族身上学到的那点儿东西，完全成了摆设。
　当然……
　他们并不知道，三界第一强者魔妮儿，此刻也有类似的感受。
　好在她知道一点——
　这种绝不可能出现的情形，一定和此时身处古天梯内的邪天有关。
　“有机会的话，倒是要好好问问呢……”
　冷喃一声，魔妮儿便在大战中止的间隙，再次面对铜镜，似乎刚刚精心打扮的妆容，有些瑕疵需要补上。
　但有些令人绝望的瑕疵……
　不是想补就能补上的。
　当面色苍白的浩女，将手从陆松腰侧抽离后……
　看向陆倾三人的视线，就是这种绝望。
第3318章　第3322　霸王怒　努力论
　陆家人所在的大殿内……
　其低沉和压抑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本该通明大亮的各处灵灯，甚至都被这种低沉压成了冷色调，无风自动间，更有一种幽诡之感开始蔓延。
　大殿中的人群分布很是奇怪。
　殿中央是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陆松。
　周围是陆倾三人以及浩女。
　他们的后面，是陆行宕等陆家的中坚。
　……
　一圈圈排出去后，便是一大片空荡荡的地方。
　往大殿四角延伸后，人又聚集了起来。
　四角中的一角，刚刚完成一场逆袭之战的九州众修，静静地站在原地。
　另外三角，被陆家人占据。
　准确来说，是那些完全无法抑制自己哭声的陆家人。
　因为害怕自己的哭声，会影响陆松，他们纵然很想看一眼二祖，还是走到角落，却依旧不敢失声痛哭。
　压抑的哭声，反倒让殿内的悲伤沉重了几分……
　便是小树等人，心中也分外难受。
　殿内所有人，都经历过生死离别……
　但一个刚刚还在大笑的长者，就这般彻底倒下……
　其中意味之深，之重，越是琢磨，越是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