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邪帝-第16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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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哪种身份，在各自的领域中，他们都是强大的。
强大的是他们的能力，弱小的，却是他们的心灵。
因为心灵上的弱小，听闻西有极乐后，他们便在佛经的陪伴下，踏上了寻求内心平静的路途。
极乐未至，他们的心，已然被佛法熏陶平静，但他们并未就此驻足，反倒去往极乐的心越发迫切起来。
这种迫切，便是虔诚。
一路行来，霸长老一行看多了这样的朝拜者。
有的，甚至连霸图两位长老都心生忌惮。
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很有可能是准帝的存在。
毕竟霸长老号称准帝，实则距离真正的，能稍稍看到彼岸虚桥另一端修途奇景的高度，还差了些许。
“都是些老怪物啊……”
霸长老身旁的长老，姓刘名绥，在混元仙宗地位并不高，和霸长老这种门内巨擘相差得更是有些遥远。
他的唏嘘感慨不仅声音很轻，似乎怕惊扰到他所看到的老怪物，而且言语间夹杂着不太容易被人察觉的惊悸。
但霸长老，能轻易察觉到。
“活得人不像人，再可怕又有何意义？”
话虽难听，语气却是极其难得的平和。
徒弟褚默的焕然一新，也带给了他这个师尊巨大的变化。
刘绥有些意外，但也正因如此，二人有了继续交流下去的可能。
“所以佛门的日趋壮大，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轻轻一叹，摇头道，“尤其是人魔战场，说起来，本是上古末佛魔之战的延续，孰料佛门非但没有衰落下去，反而占据了九天寰宇的半壁江山……”
“半壁江山？”霸长老冷冷一笑，“他们也配？不是数量多，质量就好的。”
“呵呵，这是自然。”刘绥哈哈笑道，“且不说九天九帝，单单是因果境，就足以让佛门抬不起头来，不过我听说，因果境好似有意缓和与佛门的关系，也不知真假……”
霸长老摇摇头道：“这些事，还轮不到我等操心，但老夫相信，因果境不可能坐视佛门坐大，毕竟……人魔战场上叛逃的，也是佛门秃驴居多。”
佛魔之间，是真正的非黑即白。
以霸长老的地位，已经有资格知晓九天寰宇的佛修，其源头便是曾经的瀚宇第一种族——卍族修行体系的延续。
是以，在佛魔之战开启之时，没人会相信这种非黑即白的战争中，会存在叛逃这种事。
然而随着战争的持续，事实却让他们大跌眼镜。
佛门佛修不仅叛逃了，而且在诸般势力中占据的叛逃比例独占鳌头！
由是带来的巨大损失且不说……
单单是这些佛魔叛徒的行为，就差点让九天寰宇彻底将佛门视为仇寇！
“哎，这是自然，但佛门的强大，也是不容置疑的。”刘绥点点头，道，“且不说人魔战场上对付魔族的诸般军阵，大半出自佛门，单单是近几个纪元佛门成佛者，便不再少数，这些堪比准帝的存在，都是人魔战场上的绝对主力。”
入侵，其实也是一种交流。
将卍族覆灭的魔族，自然而然会吸收卍族的精华，将其融于己身，然后在这片人魔战场上的战斗中，又被佛门吸纳。
这便早就了九天寰宇中，佛门的实力不仅在极速上升，连带创造出的针对魔族的各种秘法、军阵，也大行其道，成为九天寰宇在人魔战争中，不可或缺的力量来源。
也正因此，佛门非但没有被九天寰宇各大势力，反倒随着时间流逝，越发朝九天寰宇真正的权力中心靠拢——
这一点，由最初的佛门衍变到如今的四山一点，便可见一斑。
对于刘绥的话，霸图只是点了点头，未再做回应。
在他看来，佛门强不强，跟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即使老夫这次要去极乐山，但……”
但想到如今的褚默，再想想未来褚默会遭受的磨难，他就觉得褚默能活着，就是最重要的事了。
至于什么复仇……
仇肯定是要报的，但报仇绝对不能有损褚默的利益，才是他此行的基调。
“更何况，还有解救褚默的事……”
褚默是被灵山法所创，昏迷不醒。
和驻地的三位长老一样，霸图也可以轻易唤醒褚默，但考虑到灵山法的诡异，他们最终都选择了让灵山佛修来动手。
是以此行询问褚默遇袭一事倒显其次，上门求灵山佛修出手救治褚默，才是关键。
一路前行半月，霸长老一行终于抵达西天门所在。
相比南天门，西天门更具一种洪荒感，怪山，怪石，怪水，怪壑纷纷点缀着这片战地，走入其中，便觉荒凉。
但荒凉并不是实力弱小的代名词。
虽说西天门的整体实力，仅仅高过南天一门，位居人魔战场五天门倒数第二，可就是这倒数第二的实力，都相当于两三个南天门。
似乎这便是西天门未曾建城，仅仅只有一座高耸入穹的天门昭示此地何名的原因。
跨过西天门，便等于真正进入了西天门地界。
这里朝圣者更多，而且因为临近极乐山的缘故，他们越发虔诚。
也因为虔诚，霸图一行看到了极为变态的虔诚之举。
“三步拜，九步叩……”从未见过这种场景的刘绥，显然被吓到了，“要如此的话，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抵达极乐山？”
霸图闻言看向远方：“肯定比我们快。”
“啊？”
“因为他们的心，早已在那里了。”
心在极乐，所以时空便可忽略。
但即使能忽略时空，有一个地方，无论是朝拜者还是外人，都无法忽略掉，那便是——
落魄涧。
站在落魄涧旁，霸图一行终于感受到了佛门慈悲外表之下的黑暗。
或者说这并不能叫黑暗，而是一种想要见佛，必褪尽恶魄，徒留善魂的仪式。
这种仪式导致的，便是抵达此地的朝拜者，纷纷割裂自身神魂，将漆黑坠落涧下，只留光明向山。
第3032章 桥断 霸陨 吾徒！
这就导致了落魄涧，是众人一生所见的，最为黑暗之地。
那里阴风嗖嗖。
时空扭曲。
似有无数恶正张牙舞爪。
杀戮。
毒害。
阴谋。
背叛。
……
等等无所不包。
让人不寒而栗。
“嘶，我们，不会也如此才能过去吧？”
刘绥脸色一变，颤声问道。
“怎么可能？”霸图伸手一指落魄涧对面，“按照玉符所说，那边有极乐山的接引使者，通过他们，我们便能拜访极乐山了。”
佛门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因为一场上古末的佛魔之战，不仅打破了上古洪荒，将其变成了如今修行环境恶劣的九天寰宇，甚至还招来了更为恐怖的真正魔族……
即使他们在人魔之战的持续中，渐渐拥有了极高的势力，获得了很高的地位，也不敢行大不韪之事，将所有来极乐山的生灵，都变成佛修。
是以简单的沟通之后，一道七彩的接引金桥，便在佛乐奏鸣中，架在了落魄涧的两端。
六位极乐山的接引使者缓缓走过接引金桥，朝霸图一行行礼，唱了个佛号拜道：“极乐山尤音，拜见诸位混元仙宗贵客，不知诸位贵客所来，有何指教？”
“姓尤……”
霸图心中暗喃一声，便知晓对方虽然修为堪比齐天，但在佛门序列中只是一个小小的沙弥，便淡淡道：“你区区一个……”
“哎哎哎，霸兄，这种事还是我来。”刘绥赶紧将霸图拉到身后，面对尤音笑道，“指教不敢，此来是为拜访极乐山，有两件事欲请极乐山山主指点迷津。”
“阿弥陀佛。”尤音双手合十，拜道，“既然如此，诸位贵客，请。”
踏足接引金桥，便等于上了极乐山。
站在桥上俯瞰，之前让众人不寒而栗的落魄涧，虽然漆黑如旧，却没了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极乐山真是好手段啊……”为了打破一路无言的尴尬，刘绥笑着开启了话题，“落魄涧在此，不仅可涤荡生灵神魂，让其一心向善，更为以此作为极乐山的一道防护，着实令在下敬佩。”
尤音道了声佛号，谦卑道：“贵客谬赞了，鄙山之所以开辟落魄涧，只为警示众生之用，让众生可观无形之恶，从而……”
“警示之用？”霸图笑了笑，一边走一边轻声道，“若老夫所料不差，便是准帝硬闯极乐山，也会倒在这落魄涧中吧，如此手段，已堪比天门禁制，却用于一个极乐山……”
错非自己人，而且是和霸图有过交流的自己人，绝对想不到这句话其实是在霸图在夸赞极乐山。
是以六位接引使者闻言，都不由皱了皱眉。
见状，刘绥赶紧道：“其实霸长老的意思，是……”
孰料话音未落，一身材魁梧的接引使者便笑道：“诸位贵客请放心，落魄涧虽险，却绝对不会对踏足接引金桥的贵客不利，这一点，贫僧敢以性命保证。”
“原来如此，呵呵……”刘绥岂能听不出对方话中之刺，但为大局还是装作没听懂，笑道，“那吾等便可放心了。”
霸图也意识到自己心态虽变了，言行举止却还在受过往习惯的影响，有心想解释两句，却又碍于面子不好开口，便也沉默不言，只顾前行。
然而就在一行人走到接引金桥中段，也就是最高的位置时……
轰隆隆！
整座金桥，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惊得众人当即顿足，惊疑不定！
“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饶是刘绥，都不由皱眉喝问。
然而六位接引使者的表情，比他们更为愕然。
“怎会如此？”
“接引金桥，乃枯禅大师金身所化，便连准帝都无法撼动，怎会……”
“接引金桥存在无尽岁月，一旦出现，绝对不会晃动，从未发生过这般怪事啊……”
“诸位贵客，实在抱歉，此事贫僧也不太清楚，只能向接引殿护法禀明，然后……”
……
话未说完……
接引金桥又是一阵更为剧烈的晃动！
“离开金桥！”
霸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当即厉喝一声，朝天跃起！
然而就他这位无限接近准帝的齐天大能，奋力一跃，却只跃起十丈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
听得霸图厉声喝问，一位接引使者呆滞道：“金桥之上，无，无法遁，遁行……”
他似乎还在震惊无法遁行的金桥之上，霸图为何还能一跃十丈。
但下一刻……
轰隆隆！
巨大的雷鸣，在长逾十万丈的接引金桥之上此起彼伏！
每十丈！
一惊雷！
万雷俱响！
金桥崩塌！
见此一幕，尚在空中的霸图目眦欲裂！
因为就他眼中所见，随他而来的包括刘绥在内的所有同门，悉数坠入落魄涧中！
“啊……”
“快……啊！”
“霸兄，救……”
……
强如混元仙宗的外门长老！
坠入落魄涧中，惨叫不过一息便戛然而止！
目眦欲裂的霸图怒火攻心，扭头朝极乐山嘶吼！
“极乐山的秃驴，尔等……”
嘶吼未完，他终于无法抗拒落魄涧对他的巨大吸力，坠入其中！
黑暗！
渗骨的黑暗！
每时每刻都有数之不尽的恶钻入他的毛孔！
在他血液中流淌！
渗透血肉骨髓！
“都给本宗滚出去啊！”
疯狂的霸长老迸发所有力量，甚至不惜崩碎接引虚桥一角，终于震散包围自己的恶！
但恶并未退散，反倒引来了更为强大的，如他这一路所见的，连他都忌惮三分的准帝之恶！
“啊……”
极乐山高层的反应很快。
快到霸图最后的惨叫刚刚出口，他们便站在了落魄涧旁，满脸凝重。
他们不介意有人骂他们秃驴。
他们不在意六位接引使者被落魄涧的恶所吞噬。
但他们在意顺带被吞噬的，混元仙宗的访客们。
他们更介意的是……
“枯禅师叔所化的接引金桥，怎会……”
“此兆非吉，须立刻汇报灵山！”
“那……混元仙宗的访客……”
“阿弥陀佛，此事，需给混元仙宗一个交代！”
“混元仙宗，二云之一……怕是只有佛祖亲自出面，方可……”
“此事还是尽快通知混元仙宗南天门驻地吧……”
“如何开口？”
“就说，是意外……”
……
发生在西天门极乐山山门外落魄涧的意外……
不仅轰动了五大天门，连远在灼阳谷的人类联军，都引发了一片轩然大波。
毕竟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混元仙宗的两位长老，尤其还有一位无限接近准帝的长老，会陨落在这种根本就没可能发生的意外当中。
当营帐外站满了前来慰问的同僚时……
一直观望极乐山方向的木尊，其眸中的急切方才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宛如亲人身陨般的悲恸。
“老夫视霸长老如兄……”
“如今霸兄不幸身陨……”
“其身后事，便是我木尊生前事！”
“其徒褚默，便如吾徒！”
第3033章 言和 心痛 来讯
若说霸图长老是意外地死去……
那他所属的混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