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邪帝-第14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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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对方自认拿捏到了自己的死穴，从而肆无忌惮呢？
　……
　当然，以上所有的万一，都还不是最要命的万一。
　当草屋主人脸色瞬间死沉如水的时候……
　他脑海中出现了最后一个万一——
　“万一对方点破此事，根本，不是为了敲诈我呢……”
第2711章　第2710　暗行　真相大白
　两位大帝，都用一句话让听者产生了或许是一辈子最大的为难。
　但最为难的，不是邪刃或者草屋主人……
　而是身处虚无黑暗中的邪天。
　此时的他，产生了和邪刃相同的感受——
　他忽然发现，自己找不到自己了。
　或者说，他发现不到自己了。
　他想努力地看清自己，但用尽全力后，他看到的自己，是比黑暗还虚无的虚无。
　猛然间，他想到了身处佛魔二途夹击中的自己。
　那是的自己，因为失去了真字而迷茫……
　但此刻，情况比那时更荒谬亿万倍。
　连自己都找不到自己了，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自己为难？
　他不仅为难，还更茫然。
　这个地方，似乎是一个很神妙的地方。
　他能让任何生灵都能在这里感受到自己，让任何生灵都能到这里来找到自己。
　在真正进入虚无黑暗前，他确定自己是这样的一种感受。
　但进来之后，他找不到自己，他认为自己是虚无的。
　之前的感受不是虚妄的，如今的虚无也是真实的——
　所以出错的，不是这个地方，而是自己。
　“可为何，我会如此呢……”
　虚无的黑暗，是无垠的。
　但在邪天的莫名感应中，却很小，小到无法转身的地步。
　他能在虚无黑暗中感应到许多有着生命气息的线条，但没有一条属于他。
　这不是深入与否的问题了。
　而是这里，根本没有他容身之处的问题。
　似乎这个可以容纳九天寰宇所有生灵的地方，唯独没有容纳他。
　即使他亲自来到了这里，也找不到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反倒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虚无的。
　“怎，怎会如此……”
　当邪天所具有的无之气息，完全被虚无的黑暗所湮灭时……
　他的思绪，进入到了下一个环节。
　他没有死。
　这片连岁月都无法存在的黑暗，也将他残存的，微小到完全不可计数的生命，定格在了某个连大帝都无法探知的岁月单位上。
　若是他想，他完全可以在这片黑暗中，永远地存在下去。
　他会活得比大帝还永恒。
　他会活得比九天还自在。
　但他知道，自己也会活得比神风还孤独、无助、凄凉。
　所以，继为难和茫然后，邪天做出了决定——
　深入虚无的黑暗。
　这是一个很鼠目寸光的决定。
　却也是他唯一能做的决定。
　因为他知道自己深入虚无的黑暗，也无法找到自己，但……
　“总得做点儿什么……”
　起身。
　迈步。
　当邪天在虚无的黑暗中越走越远，看到的带着生命气息的线条越来越多时……
　黑暗之外的岁月，正在无情地流逝着。
　五十六年的岁月，一晃而逝。
　紧接着又是二十三年过去。
　七十九年的岁月，陆风还在追索浩女，妙帝还在追索前二者。
　浩女渐渐摆脱了，邪刃所言的后悔二字带来的胡思乱想。
　邪刃却因为邪月的深度告密，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更沉默。
　邪月也因为邪刃的沉默，悲伤地抹去了他内心一直存在的一丝侥幸——他本以为以先天第一大帝诛天的无耻，能帮邪天想出什么办法的。
　七十九年的岁月，草屋又一次地消失于渐渐被黑暗遮掩的小山中。
　仿佛对草屋主人最不利的那个万一会引发的爆炸，是值得他暂时抛开最在乎的事，并行未雨绸缪之举的。
　哪怕凭借他缜密的思维，聪颖的智慧以及变态的冷静，得出这位大帝如此行事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但他的世界，并没有几乎二字——
　就如同上古时没有死掉的陆飞扬，即便在今世变得如此可怜，他依旧要亲眼看到对方被自己弄死一般。
　七十九年的岁月，从先鸿山内冲天的长刀，离弒帝谱越来越近。
　没有任何大战发生……
　但九重天的气氛，却因此愈发凝峻。
　仿佛有一朵厚厚的云彩，压在了九天所有生灵的头上。
　但陆家带来的无形压力之下，却也有诸多暗流涌动。
　这些暗流，最初来自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
　但当三清道门的众弟子，以一种未对陆家心怀恭敬的方式抵达先鸿山后，经过七十九年酝酿的流言蜚语，仿佛便具有了实质般的攻击性。
　这一次，身为陆家村的前任门客，并没有做出职业化的笑脸。
　他就站在九州界前方，俯视离先鸿山山脚尚距万里的那群生灵。
　他的眸子里，从未有此刻般精彩。
　漠然。
　无视。
　嘲讽。
　不屑。
　邪魅。
　可笑。
　……
　即使他不言语，一双会说话、会讥讽的眼睛，也足以点燃这群刚刚感受到先鸿山之雄伟，而欲半途而废的废材们的怒火。
　“交，交出陆，陆飞扬……”
　“杀我三清道体，此，此仇不，不共戴，戴天……”
　“血，血债血，血偿……”
　……
　怒火来得快，也去得快。
　众人的豪言壮语并未持续多久，便在他们越来越弱的语气下戛然而止。
　但陆小小并未让这尴尬的时刻持续太久。
　“说完了？”
　没人回答他。
　他也没心思去等蝼蚁们的回答。
　自喃般地说完三字，他便抬头看向冲天而起我的长刀，伸手朝长刀勾了勾，勾出一丝刀芒。
　这丝刀芒随着他右手一指，朝三清道门众弟子所在落去。
　刀芒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儿，抹去了刚刚因怒而言的共计十六位蝼蚁，然后回归长刀。
　“回去吧。”
　又丢下三个字，陆小小转身返回九州界。
　直到他消失，三清道门的弟子群中，都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鬼蜮般的气氛中，数百弟子眸中的愤怒早就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确切地说，是他们根本不够资格去了解的恐惧——
　至少，茫然的他们直到此刻也不清楚，陆小小为何会动手杀人，而他们三清道门中的师尊长老，更没有出手阻止。
　没过多久，这群弟子仿佛终于无法再承受死寂带来的压迫，灰溜溜地远离先鸿山。
　与此同时，看到这一幕的四女也反应过来，赶紧将瘫倒在地的老爹从地上扶起。
　老爹和她们一样，都看到了这一幕。
　但不一样的是，知道邪天杀了这些人口中的三清道体的她们，并不知道老爹为何会因此晕过去。
　当她们将老爹摇醒后，真相，终于大白。
　“我，我去啊，邪，邪天是，是那个鸿蒙万，万象体……”
第2712章　第2711　风云起　归来死
　邪天是鸿蒙万象体……
　这个结论在经过万象体的错误认知，最终得到神皇神韶的确认后，被九州界所接受。
　其中极少一部分生灵，知晓鸿蒙万象体是上古传说中的一种体质。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接受邪天变态般的成长，以及因成长获得的变态般的强大。
　他们认为邪天之所以走出了一条超乎他们认知的路，其中一部分原因，便是邪天有着上古传说中的体质。
　直至仙界……
　这个能够被二部神界所影响的下层天地中，也有极少一部分存在知道得更为详细。
　他们知道鸿蒙万象体不仅是上古道体，而是是上古最为强大的三种道体中的一种。
　更少一部分生灵还知道，拥有这种资质的，是传说的禁忌家族——陆家的少主。
　然而即便如此，即便他们又看到了邪天这个鸿蒙万象体，也没有将二者联系起来。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上古三大道体，九天寰宇只会出现一个，更无法将一个需要从罗刹狱偷渡到仙界来的蝼蚁，和上古传说联系起来。
　连这些存在都没有这样的认知……
　疯狂汲取仙界知识以求成长的九州界人士，自然不会去质疑，只会全盘接受。
　然后，九州界来到了二部神界。
　这是一片更为接近九天的天地。
　这片天地中生活的生灵，对什么是鸿蒙万象体，以及鸿蒙万象体究竟意味着什么非常清楚。
　若是按照正常的飞升途径，九州人士有很大的可能提前认识到，邪天真正的来历。
　可惜他们飞升的途径非常奇葩——
　被人硬生生从下界摄上来的经历，而且落脚点还是域外战场这片只有圣人才有资格踏足的死地，便注定了他们的与世隔绝。
　所以，他们即便在最后关头知道了邪天来头比他们想象得更大，但离揭开邪天身份，始终差了那么薄薄的一层轻纱。
　而如今，老爹戳破了这层面纱。
　上古很遥远。
　上古传说也很遥远。
　在年龄方面，完全能碾压老爹祖宗的祖宗的祖宗的陆飞扬，则因其在上古洪荒所绽放的无比光辉，而离老爹更远。
　在老爹看来，那种在人类开启修途的初始之际，便绽放出绝对耀眼之璀璨的存在，和自己绝对扯不上丝毫关系的。
　但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交出陆飞扬？
　因为陆飞扬杀了上古三大道体之一的三清道体？
　而陆飞扬，刚刚回归陆家？
　还是邪帝传人？
　……
　这种由自己通过旁人之语串联而起的，然后又由自己主动得出的惊爆眼球的真相，如百万座大山当头压下……
　把老爹压成了习惯性晕厥的贾老板。
　当然，他所串联出的真相，并不仅仅是邪天的身份……
　还有陆家，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个他揣摩许久的疑惑，此事也终于有了答案。
　邪天是陆飞扬。
　而陆家，则是那个上古传说中，九天之下无敌的，三千界、仙界乃至二部神界所修斗战圣仙诀的主人。
　正因如此，在苏醒后，他才会说出那个鸿蒙万象体。
　一时间，听闻此话的四女越发摸不着头脑。
　但下一刻，天衣的明眸就缩如针尖！
　“陆，陆压！”
　老爹恍惚的老眸缓缓看向天衣，一边努力地吞着口水，一边艰难哆嗦。
　“那，那是你未来的公，公公……”
　四女完全笑不出来。
　刚刚返回九州界的陆小小闻言，却笑了。
　但他的笑容宛如昙花一般，乍然开放，又乍然消失。
　最终，他脸上满是阴沉。
　流言蜚语，骄傲的陆家可以无视。
　但面对打上门的——纵然那些垃圾上门来并没有动手，只是叫嚣，都是陆家不能忍受的。
　所以他动手了。
　而且他的出手，站在了一个非常占理的位置。
　占理到了何种程度？
　到了即便此时捅到九天九帝那里，陆家和他非但不会受到任何斥责，死了十数位菁英的三清道门的大佬，还得负荆请罪，请求陆家的原谅。
　鲜血往往是发泄愤怒和仇恨的最佳道具。
　但连杀十数人，陆小小心头却更加憋闷。
　因为他心中的陆家，绝对不是需要通过敌人的鲜血来彰显高傲和强大的。
　虽然陆家依旧强大，强大到九天大部分生灵根本看不懂陆家强在哪里……
　但这一点点局面的改变，饶是他拥有着对陆家的无法言喻的强大信心，此刻也不免滋生了一丝彷徨。
　彷徨中，他开始思索。
　一切，都是少主的出现带来的。
　这并不是说少主不该出现……
　而是该说少主的敌人，一直在等少主。
　少主一出现，那场他们因为丝丝疏忽而发生在少主身上的阴谋，阔别无数纪元再次卷土重来。
　其势之大，由妙帝出手可知。
　其势之猛，由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可知。
　而且陆小小十分清楚，这一切，可能都只是少主敌人的开胃菜。
　如今开胃菜上了两道，陆家的反击——
　“却还差二十一年啊……”
　抬头看了眼升得很高的斗战圣仙刀虚影，陆小小恨不得飞身到刀柄之下，用力将其顶几分上去。
　然而他知道，这是不现实的。
　别说他，甚至连他的少主，此刻都不具备任何反击自己敌人的力量和资格。
　好在，陆家有这资格。
　且将这资格行使得无比霸道……
　唯一的缺点，就是此前他并不认为太长的时间，此刻却显得有些长了。
　“一定能成功的……”
　“少主，一定会没事的……”
　“公公……呵呵，若家主能看到这一幕，怕也会非常开心的吧……”
　……
　时间还在流逝。
　去先鸿山走了一遭的三清道门数百弟子，一路返回三清道门。
　和离开时的群情激昂不同……
　回来时，每个人的神情都有些失态。
　这才正常。
　看到这一幕的玉赟，如是想。
　然后，他就看到道门的三位长老面带和蔼地将这数百弟子当成功臣一般，迎进了道门门主所在的那座最为尊贵和清净的道场。
　见此一幕，他很羡慕。
　因为传说中能与三清道门的门主哪怕只是说上一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