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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将军相亲记-第21章

小说: 将军相亲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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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大约不曾想过,他自己又是为着什么样的因缘,才会遇见了萧锦初呢?
  能逮到了一条,萧锦初也就不怎么执着,准备收杆回府。一边问道:“师兄,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淮阴?”
  卫潜乍一听这话还有点诧异:“怎么,你居然舍得走了?我看你这些天饮酒吃肉,简直乐不思蜀啊!”
  既然喝了人家的美酒,尝了捧上的佳肴,萧侯也算吃人嘴软,就颇替此间主人担忧。“我怕咱们再待下去,广陵王非大病一场不可。”
  萧锦初是很认真地替广陵王叹息了一场,先帝诸子中现在活着的就只剩下广陵王、临川王与陛下三个。以卫潜的性子,他应该过得很滋润才是。
  自然,往前的数年他也确实是顺风顺水。可惜这回御驾初到广陵,他那个不争气的表弟就捅了马蜂窝,连带着他也被狠狠申斥了一番。
  这一波还没平呢,又爆出自己的小妾与逆贼有关,妄图谋害天子。虽然不少重臣都替他求情,皇帝也很大度地表示这是奸人在暗中谋划,只拿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又罚了他两年俸禄而已。但这一切,都没能挽救他惶恐的心。
  一直到谢氏吞金自尽,广陵王都没弄明白这个看似温柔缄默的女子,到底是怎么和逆党扯上关系的。一夜之间,他对自己的后院产生了难以名状的心情,那不是温柔乡,简直就是专为他打造的英雄冢。
  萧侯已经被他拉着喝了三回酒,虽然酒是难得的西域佳酿,也禁不住广陵王车轱辘话来回说。现在闭起眼,萧锦初都能把他的各种担忧倒背一遍。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广陵王谨慎些是对的,他此时越是嚷得路人皆知,以后别人就越难用这件事来做文章。”卫潜笑着摇了摇头,他这些兄弟啊,又有哪个是真地傻呢!
  不过,也确实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卫潜看着萧锦初熟练地扎鱼,一边分享着驿站加急送来的消息:“滑台用快马传讯,孙承恭缴抚并用,已经把局面控制住了,王贺也已经下了狱。我估计,替他求情的人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世家之中,有草包,自然也有能臣。王贺的祖父,曾任太傅,卫潜几兄弟在年幼时都受过他教导。王家五服之内有实职者,两手难以尽数,更不用说姻亲故旧。这些人串联起来,皇帝的压力也是不小。处置王贺,宜早不宜迟。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这是白居易的诗,和背景略有不符。不过想了一下,还是用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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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赐婚人选

  “那不妨明早就走; 兵贵神速!”萧锦初一手拎着鱼,把竹竿直接扛在肩上,再配上她今天穿的一身麻布衣裙和木屐; 活脱脱一个渔家娘子。
  卫潜为了行动方便,也穿了件褐色的短打; 两人这样并肩走着,更像是一对刚自城外收获归家的夫妻。
  皇帝陛下先瞧了瞧师妹; 又低头扫了眼自己的装束; 唇角不觉勾出了一个温柔的弧度。“许你今晚最后再喝一场,明日晨起赶路,不得误事。后半程得抓紧,不准再跟我闹着馋酒喝!”
  卫潜平素就管得她严,能准她今晚再开一次禁,已经是侥天之幸。萧锦初深感师兄今日的心情真是不错; 简直要找个地方偷笑了。立马狗腿地又凑上去加了句:“正巧今日得了这尾鱼; 不妨让厨下做个拿手的酿炙鱼; 咱们师兄妹一块喝一盅?”
  这谄媚得也是太明显了些,卫潜忍不住抬手又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只许喝一升; 明早要是敢迟到; 军法从事。”
  虽然他那一敲压根没用力; 萧锦初还是装模作样地捂着头做了个鬼脸:“若是晚了,我就罚自个一路坐车去滑台,总行了吧!”
  萧侯的酒量是在军中练出来的,自然不是区区几坛便能灌倒; 接风那日的三勒浆纯属意外。
  所以第二日,她自然是骑着自己的惊羽,神气活现地离开了广陵城。离城那天,广陵王又是一路相送。直送出了三十里外,尚书令不得不拦了他:“广陵王,您的一片拳拳之心陛下心知,就不必再送了。”
  惹得广陵王对着御辇又洒了一回泪:“陛下此去一路保重,臣弟日日祝祷,愿圣驾康泰安平。”
  这一回尚书令不在边上,萧锦初只能隔着帘子小声冲她师兄念叨:“这要是不知道的,会不会以为您是要去西天取经啊?”
  车内传来一声闷闷的碰撞声,似乎是有人不当心弄翻了什么东西,接着就是请罪声。好半晌,才传来了她师兄的回答,只有四个字:“非礼勿言!”
  眨了眨眼睛,萧侯环顾左右的亲卫们,尽是一副硬憋出来的严肃表情。“听见没,圣人说了,非礼勿言,都给我少说话。”
  “是……”
  车厢内,卫潜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事实证明,萧锦初虽然一把年纪,但离成熟两个字还真是差得很远。没走几日,她又想出了新花样。
  因为要赶路,圣驾就不在郡城之内多做逗留,难免有露宿的时候。她就带着人去附近下套抓野鸡和兔子,运气好的时候能套上十来只,御前伺候的都能跟着加个菜。
  这一天又是个大丰收,她的亲卫剥皮都剥不过来了,她一打眼正巧看到路过的楚向澜,立即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楚待诏……”
  冷不丁受到如此热烈的招呼,楚待诏也是有些懵。
  合该他倒霉,御医专属的队列原本离御辇是有段距离的,正巧今日他给陛下把平安脉,让萧侯抓了个正着。
  “楚待诏的刀使得好,剥个兔子应该不是难事吧?收拾好了我匀给你半只。”萧锦初非常地不见外,抓着人就给派了差事,连报酬都开好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楚向澜就算不给萧侯面子,看在边上蹲着那几个拿刀的大汉,也只有勉强从了。“帮忙可以,兔子就免了吧!今日十五,我食素。”
  既有人当劳力,又不消报酬,萧锦初是再欢迎不过了。一得意就有些忘形,拍着楚待诏的肩膀就夸:“够义气,下回有事只管开口。”
  边上一圈侍卫们,手上握着还滴血的刀,纷纷跟着点头附和。这一幕,恰恰落到了从御辇下来透气的卫潜眼里。
  第二日,尚书令去找皇帝陛下议事时,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
  “陛下有何事烦心?”眼看离滑台越来越近,安素想,也该是时候议一下对王贺的处置。此外,兖州那边孙承恭一直维持着局面难免力不从心,新的刺史也要尽快决定……
  卫潜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却忽然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我听说,含章最近和楚七郎走得很近。”
  没想到陛下居然会问到这个,安素愣了愣。想起这一路上的情况,颇为审慎地回道:“大约是因为前两桩案子的缘故,才有些交集。”
  并未在意他这模糊的言辞,卫潜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总算有一个她能看上眼的,你私下问问她。若是愿意,你便作个大媒吧!”
  这就是赐婚的意思了,安素皱起了眉头:“陛下何必这样心急,以臣看,楚七郎未必是合适的人选。”
  “怎样叫合适?”卫潜微阖着眼,修长手指在案几上轻叩了两下。“只要含章自己愿意,身份低有低的好处。她早点成亲,也了我一桩心事。”
  温文儒雅的尚书令唯有在这个表兄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就比如此刻连臣都忘记称了。“我不是说这个……”
  “行了,你只管去办吧!”卫潜却只是挥了挥手,有些事是不能点穿的。窗户纸再薄,毕竟能遮光,一旦破了,便是废物。
  安素看着这个自小英明的表兄,他出生便是天之骄子,但从不曾真正按自己的想法活过。莫名地悲哀涌上心头,良久才迸出了一句:“陛下何必自苦……”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卫潜的凤目低垂,含了警告的意思。有些结,注定解不开,那就干脆一刀斩断吧!
  卫潜是兄长,是上峰,是主君,安素早就就习惯了听从他的话。但唯有这件事,事关他一生的幸福,也许是唯一的机会……安素忍不住就想争上一争。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阿锦她自己愿意呢?”
  如果她愿意…这简直像是一道符咒。也许午夜梦回时,他也曾想过这个可能,也许不止一回……
  卫潜终于完全睁开了眼,其中闪烁着冰冷而慑人的光芒。那样地美丽,让人心折,也让人心伤。
  “她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声音很低,似乎是怕惊醒了什么。安素听着只觉喉咙酸涩,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呢?
  但卫潜一向是有决断的,既然已经选定了路,那就不能改道,连回头都不可以。“就算她愿意,我也不能由着她。” 
  见安素还欲开口,他又轻轻叩了一下桌案。那声音不大,却似乎要敲进人的心里。“亦纯,不要再失态。”
  沉默了好一会,安素终于应了一声:“是……”
作者有话要说:  
郎有情,然而不能说,妾有意,然而不觉,怎么破局?
好吧,想不出怎么卖萌了。然而还是需要求点评,求收藏!

  第30章 抵达滑台

  滑台; 相传古有滑氏,于此筑垒,故以此为名。后人在此筑城; 高峻坚固。自汉代以来一直都是军事要冲。
  “回来了……”再次见到滑台的城门,安素觉得有些恍惚。他跟随卫潜从京城来到这里; 又从这里一路回到京城。而这座城似乎在岁月中被凝固了起来,几经战火; 依旧是熟悉的模样。
  镇戍都尉孙承恭早早在此迎候; 他的身后披着黑甲的士兵列成方阵,如同礁石般坚实而沉默。
  萧锦初跟他算是老相识,与北狄的战役中,他们曾经是并肩战斗的伙伴。直到与北狄定下盟约互不攻伐后,萧锦初被调去了南边,而孙承恭继续在兖州屯兵。
  但此刻并不是厮见的时候; 萧锦初只是向他点头示意。随后御驾便缓缓地进入了这个; 在他们的记忆中都占着极重要地位的城市。
  故地重游; 对卫潜、安素、萧锦初来说,都是种难得的体验。卫潜与安素都是头一次回来; 萧锦初也有好几年未见过这一方水土。
  卫潜在入城时特意弃了车辇改成了骑马; 就是想再看一眼从城门到王府的这条路; 他曾经走过无数回的路。
  而听闻圣驾到来,百姓们也纷纷穿上最好的衣服出迎。他们的郡王曾经庇护着这座城,也庇护着所有的百姓。直到他被接去了遥远的京城,如今归来已经是万乘之尊; 怎么不叫所有滑台的臣民同感荣耀。
  道路两旁都跪满了人,不少老人还向孩童偷偷指点着卫潜的身影,这就是当年的使君呐!鸿胪寺的礼官扬着脖子,随着皇帝的前进,不断大声吆喝着:“跪……平身……”
  旧日的东郡王府本来已经封禁,在得到天子北巡的消息后,重新进行了修缮和打扫。御驾一路浩浩荡荡地进了府,长年无人居住的王府顿时充满了烟火气息。
  卫潜的手轻轻抚过书案,那还是他当年用过的旧家什。虽然重新上了漆,还是能摸出底下的毛糙不平。
  一众臣子分了左右,拜舞完毕后默默等着圣人发话。也有一些出自东郡王府的臣子,悄悄地四处打量,缅怀着昔日的时光。比如萧锦初,就算在这间房内最多的记忆,就是被师兄压着背书、抄书,如今想来也感到无比亲切。
  天子扫视了一圈诸人,先问道:“孙承恭何在?”
  “臣在……”孙承恭立在下首,神情颇为忐忑。虽然跟随皇帝的年头不少,但他极有自知之明,他就个粗人。打仗没问题,要是干别的就得好好掂量。忽然一封谕旨就让他接管了刺史的活,还把原来的刺史代行给下了狱,他这心里着实没底。
  谁知卫潜并不着急问王贺的事,倒夸了他两句:“之前听说兖州春汛严重,流民为患。朕颇为忧心,然这一路行来,并没见有流民滋扰郡县,可见你办事用心。”
  若是夸孙承恭兵练得好,他自觉是受得起的。偏偏皇帝一上来先说流民的事,他就有些不自在,先在心里喊了声侥幸,随后老实道:“陛下这夸奖臣不敢当,先前确实有流民占了官道为乱,臣也带兵剿过,却没什么成效。”
  怎么可能有成效?萧锦初暗地里撇了撇嘴。她也是剿过的匪,按地方奏报看,这些流民全是因为水患才背井离乡,打劫官道就是为了口吃的。
  没什么组织,也没什么规律,无非是抢到了就跑,吃完了再抢。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明天要去哪里,官兵自然更摸不着行踪,从何剿起。
  所以一看到流民之乱居然如此迅速平定,皇帝就知道,这不是孙承恭的手笔,只是故作此一问:“那后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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