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妻饲养实录-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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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祥讶异的问:“霄哥,你怎么也有这块令牌,我都不知道呀。”
“这是宫里有人给你嫂子的。”冀临霄道。
冀祥一怔,更为费解,“宫里怎么会有人给嫂子这个?通行令可不能乱给。”
“这我知道,所以,有件事得麻烦你去办。”
“霄哥你说!”
“帮我查出来,是谁给了你嫂子这块令牌。”
冀祥点点头,霄哥交待的事,他一定会认真对待,查得水落石出。
冀临霄相信冀祥,但因冀祥的性格,他又担心他。
“千万要小心,如果因此累及你自己,那就不要查了。”
冀祥笑了笑:“霄哥放心,我们钟鼓司虽然没多少实权,但消息灵通,我要真是觉得自己搞不定了,还有干爹从前攒下的人脉呢,霄哥你就放心吧。”
“好,辛苦你了。”
冀祥办事效率很快,这一点冀临霄不能不服。据冀祥说,这次多亏了干爹带出来的忠心徒弟们帮忙,不然事情也不会这么快出结果。
“霄哥,这令牌是皇上赏赐给关雎宫的,总共赏了三块,其中一块在主子那儿,剩下的两块都送出去了。啊,关雎宫的主子就是柳淑媛,那第三块令牌是给她妹妹柳芸的,就是太子殿下的柳良娣。”
冀临霄眼神一沉,心底涌出许多疑窦。
如果将柳淑媛判断为欺骗艳艳的人,以柳淑媛和太子的关系,的确可以合谋布这个局。但问题是,艳艳怎么会去与柳家的人结交?
这个问题困扰了冀临霄好几天,但所幸楼咏清带来了一条消息,让冀临霄找到了思考的方向。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整理和柳国公有关的所有资料,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楼咏清摇着扇子,似笑非笑,“按照柳家收录在国戚中的玉碟,现任柳国公是有四个女儿的,但是我翻看了大量资料,发现这里面有个漏洞。不难推断出,只有柳良娣和未出阁的那两位才是柳国公的女儿,而柳淑媛只是个半路出家的。”
冀临霄说:“柳芸也是假身份。”
“嗯,她应该是顶替了柳国公早死的一个女儿,这个先不提,说说那个柳淑媛。”楼咏清道:“她是十几年前,柳国公从军营的一个伙长家里接出来的,放在柳家养到及笄,就送去了圣上身边,直接封了淑媛。这几年下来虽然没再被加封,但圣宠不断,压过后宫所有嫔妃,连皇后娘娘都对她礼遇又加。我又差人去宫里打听,得知了柳淑媛这么些年竟不在后宫倾轧的范围内。妃嫔争宠、谋害子嗣这些事,没一个是针对她的,给人的感觉就是所有后宫女眷见了她便绕道走,你说奇不奇怪?”
自然奇怪。冀临霄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柳淑媛来历特殊,圣上把她放进宫的原因与其他嫔妃都不一样,她们没必要招惹她。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两位不必再想了。”
沐沉音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们,随着他走进,他道:“雩儿告诉过本王,安排她去刺杀太子的人,是她的姐姐,就是你们方才谈到了柳淑媛。”
冀临霄、楼咏清眼底一黯,怪不得夏舞雩那样信任柳淑媛,原来都是蓬莱的遗孤!
只稍作一想,冀临霄便心生强烈的愤怒。
艳艳找到自己的姐姐,该是多么欣喜,一旦遭到背叛,又该多么悲痛绝望?
如果不是柳淑媛这致命一击,艳艳又怎么会变成行尸走肉?
冀临霄真想杀了那个连唯一的手足都出卖的女人。
沐沉音也怨极了夏莹莹,但他性子如水,一颗心全牵在夏舞雩的身体状况上,是以之前也没有提过夏莹莹的事。想到他曾用百草丹救了夏莹莹,只觉得恶心,没多说话,去探望夏舞雩了。
夏舞雩的肚子一天天长大。
冀临霄每天抱着她的时候,都十分小心。
她会一个人在府里乱转,会在亭下坐着吹风,都是潜意识的。冀临霄一有时间就跟着她,替她梳发,为她更衣,给她喂吃的,搂着她入睡。
他每天都在坚持和她说话,说自己从前的事,说两人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
夜深人静,薄被下的娇躯依偎着冀临霄,他在她耳边讲道:“我和爹相认了,艳艳,等你醒过来,一定会惊讶你师父成了我爹。爹将我们两个相连,这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尽管我们都遭受过家破人亡,失去了太多,但至少我们还有彼此,还有爹,还有即将出生的孩子,还有家。”
“艳艳,我相信你会苏醒,也许是白发苍苍的时候,也许,就在明天。夫妻本是同林鸟,你不要担心什么。”
又一个月过去了,夏舞雩的小腹已经明显隆起。
七月的天气燥热,也阴晴不定。冀临霄在屋子里摆了点碎冰块消暑,手里端着碗,给夏舞雩喂养胎的补药。
药又热又苦,夏舞雩不愿喝,把头扭开。
“艳艳,听话,把药喝了。”冀临霄哄道。
夏舞雩不理他。
冀临霄圈好她的身子,笑着舀了勺药,自己喝下去,“艳艳,你看,很好喝的,快喝下。”
夏舞雩还是不理。
“艳艳乖,喝药,我不会害你,喝了药孩子就能长的健康。”冀临霄再度将一勺药送到夏舞雩唇边。
许是这句话触动了夏舞雩萎缩在身体深处的灵魂,她在愣了半晌后,竟然低头抿入了汤药。
冀临霄大喜过望,连忙一勺勺的喂给她,别提有多激动了。
是夜,冀临霄在书桌前整理这段日子柳家各个官员所涉及到的所有失职之处,突然间,窗外一道闪电划过。
这好像是今年第一场雷阵雨,冀临霄一怔,顿时心中大骇,飞也似的扑向榻上的夏舞雩,将她抱在了怀里。
即便失语症缠身,夏舞雩依旧害怕雷电。
冀临霄反袖一扫,门窗立刻紧闭,再一扫,窗帘也严严实实的揽住。他一手抱着夏舞雩,一手在黑暗中摸索到灯烛前,打开火折子点燃了灯烛,看着夏舞雩恐慌煞白的脸。
她在哆嗦。
冀临霄太心痛了,如今他已知道夏舞雩小时候遭受过什么样的摧残,便知道她此刻的恐惧,是以为自己又要经历那些禽。兽的折磨。
冀临霄将她抱紧了,躺在床上,捂住她的耳朵,吻上她的面颊,低低道:“艳艳不怕!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艳艳,相信我,你相信我。”
夏舞雩大口大口的喘气,眼角沾泪,像是暴风骤雨中被碾入泥浆的花朵。
那些泪水都被冀临霄吻去,他将夏舞雩嵌入怀里,一个劲的唤道:“艳艳别怕、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如今你有我和孩子,有师父和师兄,所有人都会保护你。”
“艳艳,求你相信我,真的别怕……”
闪电被隔绝在窗帘外,同雷声一并肆虐。
冀临霄扯下芙蓉帐,帐下是他张开羽翼化作的温暖一隅,隔绝了雷鸣闪电,守护怀里的人。
夏舞雩的眼底突然产生一点光亮,混沌的思绪好像受到了什么声音的牵引。
她听着那声音,想开口,但发不出声,只觉得那一声声“艳艳”离她越来越近,缠住了她的灵魂,拽着她飞出禁锢。
“艳艳,我恨自己没早些陪伴你。”
“艳艳,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
“艳艳,我们都在等你回来。”
“艳艳……”
“艳艳……”
夏舞雩的眼角流出眼泪,空洞的眼底,渐渐破开一抹清明。
冀临霄突然听到她在问他:“大人,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第85章 温存
冀临霄呆住了,身体僵直的维持环抱夏舞雩的姿势。
他以为自己方才是幻听; 微张着唇; 定定看入夏舞雩的眼。
这双眼不再空洞,终于变得明亮、迷人; 和从前的她一样。
冀临霄瞬间就像轰塌的塔,所有情绪塌了个轰烈; 搂着夏舞雩歇斯底里道:“艳艳; 你没骗我吧,你终于醒了!”
夏舞雩愣了半晌; 似是在回忆究竟发生了什么,视线扫过自己隆起的小腹; 她呆了。
“大人,我的肚子怎么……”
冀临霄忙抽了抽鼻子; 压住想哭的冲动; 说道:“我们的孩子很健康,再有几个月就能出生了。”
他们的孩子,很健康; 能出生……夏舞雩消化这些词语; 终于; 回想起了大片大片的混沌前,发生过什么事。
她蓦然就忍不住哭道:“我的孩子; 孩子还在!太好了,临霄,太好了!”
是啊; 太好了,冀临霄感动的无以言表。
“艳艳能醒过来,比什么都好。”他抱着夏舞雩,稍微坐起些,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大家都在等你回来,我们有许多话要告诉你。”
夏舞雩哭着,又似想起了什么,“大人,我还记得你说过,等我们有了孩子,我就得把瞒着你的所有事都告诉你。”
“不必了,我都已经知道了。”
夏舞雩愣住。
“对不起艳艳,是本官的错,没有早些知道你承受这么多。”冀临霄抚过她的脸,让夏舞雩能在他怀中放松。
夏舞雩愣了许久,才颤颤说道:“原来大人都知道了呢,大人就没想过将我五花大绑送去刑部,或者直接把我交给高弘发落?”
“胡言乱语,我怎么会伤害你。”冀临霄定定道:“我舍不得,何况你也有苦衷。”
夏舞雩心一酸,眼泪停不下来了。
“冀临霄,你还真是个傻瓜。我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女人,却让你这铁面无私的判官都徇私舞弊,你这样,我该怎么办才好?”
“没有什么徇私舞弊之说,是非自有公论,本官只管听从心声抉择。”冀临霄说着义正言辞的话,语气却很是温柔,“艳艳,你不用想怎么办。现在大家都在保护你,你只要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便是。不要再一个人硬拼了,本官是你的丈夫,你要放心的依赖我。”
夏舞雩哽咽、啜泣,被冀临霄用手擦过眼泪。她喃喃:“能得到临霄哥哥的眷宠,即便国破家亡,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受了呢。上苍把临霄哥哥送到我身边,真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冀临霄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唇角抽了抽,说:“其实,是你先缠上本官的。”
夏舞雩莫名破涕为笑,“是、是,大人说的是极,谁叫大人你是个好攻略的雏儿,我才挑中了你下手呢?”
这什么话!感动温馨的气氛顿时被破坏了,冀临霄黑着脸道:“胡言乱语!”
“大人又凶我,我才刚醒你就凶我!”
“我……艳艳,是本官的错。”
夏舞雩笑着抱紧冀临霄。真是的,果然又是这样一番对话,一点没变。
相拥着在榻上许久,窗外传来的闷雷,夏舞雩好似也不那么怕了。
她想,自己迈过了一个这样难迈的坎,又得到了冀临霄所给予的坚强力量,便再也不会因从前的种种而绝望惧怕吧。
夏舞雩喃喃:“大人,这些日子,我的感觉就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见自己回到了冀府,被许多人围着,有沐师兄和应师兄,好像后来还有师父。你们说了很多话,也和我说了很多话,我都能听见,却听不清是什么,想要出声,也宛如被封闭在看不见的瓶子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放软身子,由着冀临霄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她,继续道:“我在梦里见的最多的人,就是大人。你每天都抱着我,和我说话,我能感觉到你的温暖,能感觉到你在盼着我快点开口。有时候我好像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了,我也想着,大人你千万别放弃我,一定要多和我说话。因为我能感觉到自己和你越来越近,可能就快要醒过来了。”
冀临霄凑近夏舞雩,在她额上落下亲吻,笑道:“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能唤醒艳艳,不管是多少年我都会坚持。”他听着窗外雷雨声停了,说道:“艳艳,我带你起来活动活动,我们去见爹。”
夏舞雩吃惊了下,“爹?”
冀临霄一怔,柔声道:“就是你师父,他是我爹季樘,我已和爹相认了。”
“什、什么?”
夏舞雩万般没想到,自己只是做了场千秋梦,怎么梦醒时分师父就变成公公了。
先不说这事带给她的震惊有多大,就说冀临霄到底是罂粟谷的姑爷,还是罂粟谷的少爷?而自己究竟是养女,还是人家的童养媳?
一波混乱的感觉扑面而来。
不过好在这件事令人愉悦的成分大于混乱,夏舞雩还是打心眼里高兴的。她被冀临霄小心抱着,从床上下地,被他揽着腰一起出了书房。雨已经停了,外面的石板路有些滑。冀临霄小心带着她,去见每一个人。
夏舞雩的苏醒,对大家而言是喜从天降。
应长安乐的龇牙咧嘴,季樘高兴的老泪纵横,沐沉音和楼咏清得到通知,相继而来,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