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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美人渡君-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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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是怪物,可是他更是圣主,他那样痛苦的看着她,嘴里道着让她走,也是知道自己不行了,知道那怪物马上就要占据他的身体,也知道自己这一次要彻底的消失了。

    他那么挣扎着在自己的身体里与胎毒要争,他知道自己是最后时刻,可是想的却是让她走,让她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自己这个怪物,最后一刻想的仍是怕自己受伤。

    罗溪玉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流满面,她的脚害怕的朝着门外的方向,可是心却不敢走不舍得走,更不想走,如果她走了,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男人,一想到这个她的心揪着疼的厉害。

    尽管她早就有预感,早就有心理准备,虽然每次都不敢去想,但是她知道也许真会有这么一天。

    可是当这一天到的时候,她与真的不能对他完全放开手,如果连她都不去帮他,他要怎么办?谁还能帮助他?每次每次他都想着自己救过自己,他虽然表面凶,但是对自己真的很好很好很好,比她对他好百倍千倍,可是自己连面对都不敢。

    她冲动的抬脚,她哽咽道:“我不走……

    圣主,你如果输了,不在了,我该怎么办?”她往前走了两步,“那个怪物很可怕,我会死的……”

    “所以,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圣手的手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凶鹰尸体,他的手开始发颤,似乎控制不住挣扎的厉害,而眼底的红芒越来越盛,他似乎拼尽最后一丝气力,他瞪着罗溪玉:“快……走,它要来了,快……走……”他的牙关咬得极为用力,直到牙齿开始咯咯的响。

    罗溪玉心都要碎了,他若不瞪她,他若不让她走,她心中的惧怕还占着上风,可是此时,她再也忍不住,她扑了上去抱住圣主的腰,哭的泣不成声道:“我不走,我不走,你要是不在了那我也陪你一起,大不了就让那个怪物撕了,让它吃了,掐死,打死,大不了就是死了,我又不是没有死过……

    圣主,我喜欢你,舍不得你,我想跟你一起,一直生活在一起,我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生一点气,所以你别走,你怎么舍得走,怎么忍心丢下来。

    葛老的古方上的药就快弄好了,圣主,你再忍一忍,你再拖一拖,我们总会有办法的,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她用力的抱着圣主的腰,沾了一身鹰血,可是她抱得紧紧的,手指环着他扣在一起,便是使刀锯都不要分开,也许人总是到了最后的时候,才会明白什么才是重要的。

    当初见到圣主时,她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日,这感情其实由一开始的心理上的被强迫,不得不,慢慢变成愿意,自觉的,再到后来一路上的点点滴滴,其实她早知道明白自己的这种感情,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她怎么会甘心情愿的留在他身边,怎么会满足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礼要求,怎么会发自真心的为他着想,又怎么会连犹豫都没有的留在这个危险的随时都会变成怪物的圣主身边。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如果没有这个人……

    眼泪如崩毁决堤,她将脸埋在胸前:“圣主,我爱你,求你别走,求你别留下我,呜呜……”她的声音那么小,又那么绝望,她想着自己会死,她已经闭着眼晴,已经胆颤心惊的等着身体的剧痛袭来。

    可是却没发现圣主已经慢慢来始冷静下来,眼底的红芒被压制再压制,几次要翻身,最终无果,终于渐渐开始消退,瞳孔慢慢恢复了正常。

    手中的鹰尸已经被捏成了一堆烂肉,血一滴滴的挤出来,滴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血渍,他微微闭了闭眼,脸上有重新夺回身体的疲惫,体内的战争每一次对他的经脉与精神都是一场巨大的伤害。

    本来压抑,焦燥,暴劣的心情在听着怀中女子低声的啜泣声后,慢慢的变得平缓下来,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的死亡有着这么纯粹的不舍,怜惜、关切,不愿与留恋。

    即使他没有五感,也十分清晰的感受,那样让他心脏剧烈跳动的感情与爱意。

    他脸上一片平静,他的手慢慢松开,扔掉了手中的碎肉,想去碰女子的肩膀,可是到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半晌他才难提掩满脸疲色道:“溪玉,别哭,换衣,我累了……”

    罗溪玉脸上的苍白与笑容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圣主回来了,他没有变成怪物。

    除了舒了口气,喜极而泣之余,她整个人都又哭又笑,恨不得长在圣主身上,忙里忙外的为他清洗换衣,然后伺候他睡觉。

    圣主脸色不好,显得极累,这次喝完了露水几乎就沾枕便睡着了,罗溪玉一直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入睡,边看边忍不住隔空描着他的眉眼。

    她这一刻突然觉得,人的幸福真的不是来自那些珠宝衣物,或者奢侈的生活,这些只是外在的东西,丝毫都进不了内心,这一时这一刻她倒是觉得只要他在,只要她爱,在一起,就算是穷困的日子都是幸福的,只要他活着,在自己身边,就是幸福的,其它的一切,她都愿意舍弃。

    ……

    “哈哈哈,罗姑娘,罗姑娘,老夫终于炼出了菩提水……”葛老有些疯颠的边走边高声道,明明在行路时仍是衣冠整洁的葛老,此时就如一个不修边幅的乞丐老头一样,胡子上还占着褐色药汁,头发如乱草窝,衣服不知几日未换,便是鞋也是一只穿着一只未穿,整个如一老乞丐无异。

    “嘘……”罗溪玉一出来就急忙摇手打断他:“葛老,小声点,圣主睡了……”

    “哦哦,圣主睡了,咱们要小声点……”恢复理智的葛老总算是能沟通了。

    罗溪玉随葛老到了药室,乱七八糟的药室里正摆着两只玉瓶,里面的是绿色的菩提水,有些粘稠,菩提是下不来水的,需要很多步骤与药材来一遍遍提取,最终完成品才会是菩提水。

    这中间的过程不知有多艰难,如何的调配,比例又是多少,怎么掌握火候,又如何战胜百分之五的成功机率,如果不是葛老这位经验丰富的医者,如果不是他对医术有着痴迷一样的精神,如果不是反复的锲而不舍废寝忘食的钻研,别说只有一串菩提珠,便是十串八串的都如雨落江河,连个影都没有。

    罗溪玉也有些激动,她看着那瓷瓶,不由道:“这个就是那个上古方子?太好了葛老,这么及时,你水知道,圣主刚才很凶险,十二剑都要拔刀了,差一点就要发作了,还好还好,圣主又将胎毒压制下去,圣主那么累,那个胎毒也肯定短时间不能复发,我们这就给圣主将胎毒拔了……”

    “什么?圣主又差点复发?怎么回事?”一直沉浸在提炼药水中的葛老,顿时三角眼一眯,正言的问道。

    罗溪玉就将一直以来的铃块变化与圣主今日的举动说了一遍。

    “此事不对劲,不对劲啊,老朽要去见圣主……”葛老这么一想,急得顿时起身。

    “等等,圣主他好不容易睡着,葛老还是别吵醒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解胎毒的药了,咱们什么时候给圣主喝这个,胎毒一日不解,我这心里都七上八下,战战兢兢的,就怕有什么事……”

    葛老连连跺脚:“哎呀,谁说这是胎毒的解药?这只是辅助圣主对抗胎毒的精神再生水,也就是能复发一切精神气的菩提水,可保圣主短时间精神力旺盛,不被胎毒摧跨,如果要去除胎毒,按那张上古方子,还需另一物,那一物才是拔毒的关健所有……”

    “什么?”罗溪玉大惊失色:“还要一物?这难道不是解胎毒的?可是明明那么困难才成功,圣主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怕那胎毒趁他虚弱……”

    “不妨,那胎毒在圣主体内成期被压制,想要恢复的比圣主快,还是很难,毕竟它只是一个依附他人的毒胎,聚集一次爆发的力量,需要极大的能量,此时它已进入潜伏期,圣主这次即抗过去,至少半个月内无需再担心了。

    罗溪玉这才松了口气,可是半个月说长根本就不长,一眨眼就过去了,“那另一物是什么,能不能立即弄来,不知要提炼又要花多久?”

    葛老这次却是没有立即接话,习惯的用手撸着乱糟糟的头发,待罗溪玉等得急了才道:“这一物乃是四狱中雪狱的镇狱之宝,天香玉玲膏,此膏乃是以历任狱圣尸身开出之物,玉玲香这一种奇花所制,这花只有在最纯净的人死后的尸身上才能生根发牙□□,生出碗大的一朵血花,有些类似于佛宗的骨化舍利,乃是一种事物化极时的质化之物,而此花据古方所记载,能拔除一切世间邪恶之素,被称为解毒圣品,如果能得此圣品,再与世间可净化一切精神的菩提内水兑饮……

    也只有此古方,才有可能彻底拔除圣主体内的胎毒。

    而此物根本不必提炼,只需融于菩提水中即可,老朽发愁的是,此物得来实在是有些困难……”说完葛老的目光不由的看向了罗溪玉,看得她心里咯噔的一下,待要开口问,葛老却是转移了话题,跟着几任圣主,葛老完全没有表面的好说话好脾气,似乎想到什么,他眼角一拉,上三角慈目瞬间变成下三角,恶狠狠又有几分恶毒的闪着光,他道:“不过在这之前,老朽可要跟圣主解决一些事,若此事不解决,解胎毒必定受阻,老朽也没想到到啊,有一天身边人竟会如心头梗肉中刺一样让人寝食难安,绝不能饶恕……”

 第七十九章

    葛老前后辅佐过三代圣主,本就是经验丰富之极;人老成精的好处;便是什么事只过脑便猜得着想得清前后过程。

    在罗溪玉惊起身说到了要给圣主做药膳的时间离去后,葛老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变;眼中豆大的亮光开始闪动;旁人若见;绝猜不到这位祖隗的药王医圣心中所想。

    葛老虽是祖狱的医师;但是实际上;他的身份之特殊已等同于五洲皇帝身边地位崇高的老师;三代之师;无数提积累出的经验用以传授下任圣主,对他而言这一点已是使命,并且每一任圣主的安危,他都要背负起,即是医师,又是老师。

    所以这个老头从来不简单。

    虽然每日扶着胡子对人都笑呵呵一脸善面,有时没脸没皮的与十二剑抢食物,吃得胡子上都是残渣,时不时的又会陷入到对医术的痴迷中。

    但是他的精明之处就在于他所隐藏的一面,如果祖隗每一个人都似一条毒蛇,用一条毒蛇来比喻,那圣主就是体型巨大,凶恶狰狞盘山为王的黑色花纹毒莽,可是葛老,会是毒莽身边那眼带笑纹,细小又剧毒的眼镜蛇王。

    看着万事不从心中过,一直处于养身养心养老东不管西不管的无用老头,却实际是个将所有事看在眼底,细心又谨慎,连点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的刻薄老头。

    他收起脸色,本想立即便抬脚走,但回过神便扯着衣袖闻了闻,那身上的味儿差点呛了他自己一跟头。

    无论如何,在见圣主之前,总得先沐浴了一番。

    于是葛老梳理了宝贝胡子上的乱七八糟的须,又细心修剪出形状,换上干净衣物,又恢复成平日那个游手好闲又德高望众的葛老,这才整整衣袍计算着圣主的睡眠时间,一路向圣主的内室走去。

    怪不得他如此凝重又思虑重重。

    因今日他要与圣主说的事,实在是事关重大,实际也可以说对圣主有着一定的冲击力。

    需得圣主精神好时才可,否则唯恐影响他的心境。

    因再厉害的对手,对圣主而言都无丝毫影响,可是偏偏是从小在身边的十余年的陪伴他成长的人,这样的人,若出事,以圣主从小到大极度变态护短的性子,都会使他心神有异样的波动。

    而葛老他要说的这件事,对一向护短的圣主之打击已可以预想……

    对圣主而言,身边的这些人可以死,却不能背叛,因为一旦背叛,圣主本就少得可怜的信任感,便会荡然无存,这是巨大的伤害,严重时,多疑的圣主将不再信任任何人。

    如非必要,他甚至想在圣主完全解去胎毒后再告知,可是,到时恐怕为时已晚。

    所以此行揭发需要慎重,葛老数度犹豫,但此时此刻已是重要关头,无论如何不能再纵容下去,因为这关系到圣主的安危,甚至圣主一旦有事,直接关系到整个祖隗乃至东狱的前景命运。

    不得不如此……

    葛老的神情极为凝重,出口的话一路上不断的在脑中设立打翻。

    在最先种下怀疑的种子大概从什么时候开始。

    葛老细想之下,发现应该便是从天渊山脉的那处天险。

    那时,金丝相连天险两端,偏偏在圣主过时,丝线突然断裂,导致圣主与罗姑娘坠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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