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梨花酿小妖精-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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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艘画舫,那样子就像这船是从湖底下长出来的一样。
画舫富丽堂皇,仔细看去才发现船外面围着的粉色纱幕竟是一点也没湿。
随着众人此起彼伏的吸气声,白梨终于看见了那个被赞誉为“花神”的女人。
只见她珠纱遮面,身穿烟霞色撒月兰合欢花纱裙,遥遥望去,便是妍姿妖艳,说不清的颠倒众生。
白梨眨了眨眼睛,感到一种来自于女人的自卑和羡慕。这样的美人,恐怕没有人会不爱吧,她想,倾国倾城大抵就是如此吧。
她转头看了看凌焉,见他全神贯注地看着船上的花神,不满地撇了撇嘴,说的那么好听,真见到了不还是这幅德行嘛。
她又偏头看了看温凉,看到他眼神的一瞬间,白梨只觉得恍若身处九天寒冬。
这是她认识的那个温凉吗?肃杀的眼神配上那本就清冷的眼眸里,再也不见他往日如水般的温柔,那是让人透彻心扉的冷意。
像是感觉到了白梨的视线,温凉微微低下头看她,笑问:“你不看花神,看我做什么?”嗓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润。
白梨立刻转过头看向湖面。温凉低头的一瞬间那冷酷的眼神已经不再,让她觉得之前看到的一切都好像是自己的错觉。
再说那花神,随着画舫一起缓缓向岸边靠近,她身边放着一个巨大的花篮,里面盛满了盛开的桃花。那美人就随手从花篮里取出一把,将花洒向天空中。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却带着动人心魄的绮丽。
船马上就要靠岸了,花篮里的花也所剩无几,只见那美人微微弯下腰,从花篮的最底下取出一朵硕大的墨红色牡丹,花瓣繁复,雍容华贵。
“花神临世,喜乐安康,得此花者,永世福昌。”声音如娇莺初啼。
吉祥的话人人爱听,好兆头人人想得,于是这象征着平安喜乐的牡丹花就成了这湖边人们疯抢的好东西。
女子莲步轻移,走到最前头,将那支牡丹举得高高的,众人的视线也随着抬得高高的。
一个用力,花就飞了出去。
众人伸手欲够,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偶尔有人够到了,也只是擦了个边儿。那朵雍容华贵的牡丹花就这样在哄抢中落进了凌焉的怀里,精准得不可思议。
“公子好福气。”
那美人就这一会儿的时间,竟是已经下了船,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白梨有些紧张地看着凌焉,见他只是礼貌地点头致谢,才微微放下心来。
女子娇笑一声,当着凌焉的面揭开了脸上的面纱。
清眸流盼,绛唇映月,杏面桃腮,巧笑嫣然,当真是绝世容光。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 凌焉。”
“凌公子玉树临风,俊美无俦,能认识公子乃是小女三生之幸。”她盈盈腰身微低,“小女名唤苏烟,不知可有此幸与公子交个朋友。”
白梨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人寒暄吹捧,直到听到这个问题表情才出现了一丝愤怒。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凌焉真的答应了,那么这次就换她离家出走。
天涯何处无芳草,随风倒的草她可不要。
“抱歉,我无意与人交朋友。”凌焉歉意一笑,拒绝了苏烟的示好。眼眸微转,便正好瞥见了白梨嘴角那个得意的小梨涡。
苏烟似是没想过自己会被拒绝,微微怔愣了下,才恢复了笑容,“那真是苏烟唐突了,抱歉。”说完就在众人痴迷的眼神中离开了。
花神已经走了,大家也没有再围在这里的必要,人群就渐渐的散开了。凌焉几人也在大家嫉妒的眼神中离开。
白析说刚刚还没逛够,四人便又朝着原来的方向逛着。
走了一段路,凌焉发现白梨一直没有说话,便逗她,“怎么不开心了?是因为苏烟吗?”
“叫的真热络。”白梨嗤笑一声。
“那要叫什么?美人儿?”凌焉沉沉一笑,习惯性地牵住了白梨的手,“我说了,我的小梨儿才是最美的。”
白梨的手指蜷了蜷,没有放开。她其实并不是因为苏烟,她更在意的是温凉的那个眼神。
“我有些事去问问温凉。”说完就跑开了。
凌焉其实知道白梨要去问什么,骚狐狸那个不同寻常的眼神凌焉也看到了。很多事他其实都看到了,只是他选择不说。
与其说是他懒,比如说是他不屑。
“温凉。”白梨叫住他,试探道:“你觉得今天的花神怎么样?凌焉可是看呆了呢?”
“你吃醋?”温凉不动声色地将话头引到了他们身上,这是白梨第一次感觉到狐族天生的狡猾。
“我才没有。”她假装撅起嘴,抱怨似的说:“我看你其实也很喜欢她吧,毕竟她这么美。”
可温凉只是笑,也不接话。白梨随意扯了一些有的没的,啥也没问出来,就打算放弃了。
“她很危险,你别招惹她。”刚转过身的白梨冷不丁的听到这句话,呆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谁很危险?苏烟?你认识她?”
第21章 凌焉身份
“ 不。”温凉想都没想就否认了,随后又像是意识到自己太过刻意,补充道:“我不认识她,只是能感觉出来罢了。”
两人后来再没搭话,白梨虽然不能肯定温凉认识苏烟,但是至少她确定温凉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他不愿意告诉自己,那么自己也不好再问。
温凉的眉头难得的有些纠结,他从没有打算把自己和苏烟之间的那些事情告诉任何人,所以当那句忠告脱口而出的瞬间,他自己都愣住了。
但是说出来也好,不然等白梨真的在苏烟身上吃了苦头,他可能还会后悔没有早些告诫她。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啊,温凉在内心不断安慰自己。
夕阳渐渐落山,温凉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先行一步离开。白梨和凌焉手里拿着白析买的各种小玩意儿也开始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凌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去,身后却什么异常也没有。
“你怎么了?”白梨也跟着回头看了眼,问了一句。
“无事,看错了而已。”说完又继续和白梨说说笑笑,就像是真看错了一般。
“呵,他可比你想的要难对付多了。”一男一女从角落走悄无声息地走出来,其中的女子正是今日最大的主角——苏烟。
“难搞的才有乐趣。”苏烟嫣然一笑,微扬的尾音中是显而易见的自信。
“不如也让我玩玩?”
“佘无崖,你少打他的主意。”苏烟微怒,“你管好你自己的猎物就行。”
苏烟带着警告瞪了这个叫佘无涯的男人一眼,一甩袖自顾自离开了。
男人轻笑一声,摘下帽子,将自己掩藏在黑袍中的面容露了出来,邪肆带着乖戾,是完全不同于凌焉那种出尘清冷的俊美,他的俊美是放肆而张扬的。
佘无涯低笑一声,“我的猎物啊,自然是逃不走的。”
……
到了家,凌焉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他虽然有些不正经,但是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把握的,他发誓他是真的感觉到了有人在暗中窥视他们,并且是一种不怀好意的窥探。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然而这样的反常看在白梨的眼里,却变了味道,“你是不是还在想苏烟?”
“什么?”凌焉微微皱眉,没反应过来。
“苏烟,你是不是想和她交朋友?”白梨重复了一遍,在苏烟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我说了我没有这个想法。”他第一次在白梨面前出现了不耐烦这种情绪。
白梨似是被吓了一跳,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无理取闹。她垂了垂眼眸,选了不置一词转身离开。
还是好好找个机会在和凌焉道歉吧。
白析在外面玩闹了一天,累的不行,于是一顿晚饭竟然没人说一句话。
吃完晚饭后,白析已经困得摇头晃脑了。白梨忍着笑将他送回了房间,才去收拾桌子洗碗。
“啊!”白梨一声尖叫,缓了一下,才狠狠回头瞪了一眼抱住自己腰的人,用还带着水的手拍了一下腰上的魔爪,“你做什么?吓死我了!”
“我来看看我的小梨儿醋吃好了没?”
凌焉最讨厌的就是冷战,既然白梨面子薄不好意思开口,那就让他来打破这种尴尬好了,反正这样的局面他自己也有责任。
“谁吃醋了?”白梨虽然回答的理智气壮,但是心里却不是这么肯定。
自己那样的情况,难道真的是吃醋吗?
亲了亲白梨的发顶,凌焉将脸埋在白梨的颈间,轻轻嗅了嗅,有些撒娇似的说道:“小梨儿不生气了好不好?我对那个花神真的没有任何想法,你可得相信我。”
提到苏烟,白梨脸上原本和煦的笑意立刻消失。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总让她感到不安和心慌。
凌焉一直都知道,白梨是一个既心软又敏感的丫头,看来今天不解释清楚,她恐怕是要睡不着觉了。
“梨儿。”他走到她身前,微微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睛,“我今天是有些心不在焉。”
白梨心底一沉,才听到凌焉继续说:“但是和苏烟没有任何关系,不,也可能有。”
“我今天回家的路上感觉到有人一直在暗处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他神情肃然,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蹙眉道:“也许和温凉说的那事也有一定的关系。”
“总之我和苏烟之间,永远也不会发生任何事,你就安心吧。”说完在白梨脸上偷了一个香,哼着小曲离开了。
白梨抬起手背想擦一擦被亲的地方,但是举到半空又放下了。
“不是因为苏烟啊。”白梨一个人低着头,喃喃自语,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原来是在温凉说的那件事。”
温凉说的事,那就是妖族最近的那个大动作了,只是整个灵云城有仙识的千千万,为何独独会盯上他们?
难道是因为白析?
不!
白梨猛然睁大眼,带着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凌焉离去的方向。她其实早就怀疑过凌焉的身份,但是那时两人刚认识不久,所以她也没那个兴趣去探究别人的身份。
但是现在,那些人其实都是冲着凌焉来的?那温凉当初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也就解释的通了。
所以,凌焉到底是什么身份?
接下来的几天,白梨看向凌焉的眼神都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别人不想说出来的秘密似的。
到了三月初,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能让自己好好静一静。
“后山的泠花开了,我要过去一趟摘一点。凌焉,你和白析就帮我在这里看下铺子吧。”后山就是那个小草屋所在的山头,自从来了灵云城就再没去过了,反正路程也不是特别远,正好自己可以想清楚一些事情。
白梨原本以为凌焉会闹着要和自己一起去,谁知他竟是很爽快地点点头就同意了。她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未问及原因。
隔日,白梨就租了马车,向后山出发。不久,凌焉也出了门。
白析一个人在酒馆里忙东忙西,暗骂他的凌焉哥哥不厚道,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干活,等梨儿姐姐回来他一定要狠狠地告他一状。
……
白梨到后山已经是五日后的事情了,果然泠花已经开得漫山遍野。
这泠花可是她酿酒的宝贝,不仅可以增加酒的香味,还能加快酿制的时间,是她独一无二的法宝,这次可得多带点回去放在地窖里。除此之外,这后山还有很多好用的药草,来一趟不容易,白梨恨不得把整座山头都带回去。
全神贯注分辨地上药草的她,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人正离她越来越近。
“姑娘。”
白梨吓一跳,脚下一滑,就跌在了地上,“嘶。”
来人忙一把扶住她。那只手不同于凌焉的秀气修长,而是带着十足的力量,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没事吧?是我不好,吓到你了。”男人声音低沉,似有回响荡在耳旁。
“不碍事。”白梨从地上站了起来,放开了他的搀扶,才发现脚踝疼得不像话。
“是不是疼得厉害?可能是扭伤了。”男人见她紧咬下唇,谦声说道:“我的屋子就在前面,里面有准备伤药。”
白梨本想拒绝,但是实在疼得厉害,便犹豫着答应了。
拒绝了男人的搀扶,她一瘸一拐地自己走着,顺口和身旁之人聊了下天,“你住在这后山?”
男人点点头,“就在前面,你呢?也住附近?”
“不,我是特地过来采草药的。”白梨指了指身后的背篓。
男人侧头看了一眼,“刚就见你一直在采这些花?是做什么用的?”
“泠花,酿酒。”
“你会酿酒?这可是真是个很好的手艺。”男人点点头,眼睛有些发光,像极了凌焉第一次听到这话时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