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的他飘回来了-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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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可能感觉不到冷。
纪云开眸光轻闪。
周月明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他毕竟是个男子啊。转念一想,鬼和人不一样。
第20章 生辰
纪云开“嗯”了一声,一晃眼,已经穿墙飘了进来。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让他进入她自己的私人所在。他看着她:“卿卿……”
他们离得近,他声音低而慵懒,仿佛就在她耳畔。
周月明不知怎么,就有些不大自在。她后退了一步,轻咳了一声:“你方才说什么?”
见她脸上泛起粉红,如同扫了一层薄薄的胭脂。不知是因为他,还是因为方才的话题,纪云开忽的心头一跳,移开了视线。
“……哦”纪云开回过神,“我说那谢锦城不是良配。”
他跟着谢锦城飘进谢家,时间不长,但所见所闻,也足以判定那不是良人了。
停顿了一下,纪云开神情如常:“谢家看着高门大户,不过他房中,他房中美婢颇多……是个贪花好色的……”
听他提起谢锦城,周月明垂眸,闷声道:“我知道。那天在金光寺外,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还好我哥已经回绝了。”她忽的想到一事,有些奇怪地扫了他一眼:“这你也知道?你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么?”
“嗯?”纪云开怔了一瞬,“是不记得,我就随便转了转,正好转到谢家。看到一些该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周月明将信将疑,有这么巧的事吗?不过既然纪云开这么说了,她也就没再多问,只是点一点头。她迟疑了一下,换了话题:“纪云开,鬼要过生辰吗?”
“什么?”纪云开微愣,心念急转,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果然,他听到她压低了的声音:“再过半个月,就是你的生辰了。”
纪云开的生辰在十二月十九,周月明一直记得这个日子。在他留书出走之前,每年到了这一天,父亲安远侯必然在府中设宴,给他过生辰。
周月明话一出口,又隐约有些悔意,特意提起他的生辰,难道是准备给他庆贺么?可他人已经离世了,到了生辰这一日,应该不会有多开心吧?
“哪一天?”纪云开挑眉,“十二月十八?”
“十九。”周月明脱口而出。
纪云开微一沉吟,双眉不自觉皱起。他对他生前他们的关系越发好奇了,她知道他的生辰,他们应该不是不熟这么简单吧?他想了想,摇头道:“不过了。”
“……哦。”周月明莫名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有几分尴尬。
还好,青竹的声音忽然响起:“姑娘。”
周月明应了一声,转而看向纪云开:“纪云开……”示意他离去。
大约是怕青竹听到,她声音极轻,眼睛也亮亮的,似乎还带着一些恳求之意。
纪云开心里蓦地一软,唇角不自觉扬起,哪里还有不应允的?他点一点头:“嗯,我先回去。”
他话音刚落,便穿墙而出,消失在茫茫雪地中。
这场大雪下了一天两夜才停止。
大雪过后,天更加冷了。
宋嬷嬷担心周月明受寒,将她的黛青色大氅找出来给她裹上。
清早太阳升起,积雪初融,积雪被清扫开辟出一条道路来。
周月明揣着手炉带着青竹前去春晖堂给祖母请安。一出房间没见到纪云开,她有些意外。以前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他的啊。
“姑娘在看什么?”青竹好奇地问。
“没什么。”周月明摇头,继续往前走。
给祖母请安后同她一道用了早饭。周月明在春晖堂略坐一会儿,才起身离去。
刚走出春晖堂没多久,青竹就和一个小厮差点相撞。
那小厮也不多话,匆匆忙忙就往前走。
青竹微恼:“跑这么快做什么?没瞧见姑娘也在么?撞了我事小,就不怕撞着姑娘?”
小厮瞥了一眼周月明,连忙告罪:“姑娘莫恼,不是小的不知礼,是谢太傅和谢家公子拜访,小的急着去请侯爷……怕客人久等,这才跑得急了一些,冲撞了姑娘……”
周月明心里一咯噔:“你说谁?谁来拜访?谢太傅?他来做什么?”
太傅谢渊曾是帝师,他亲自登门拜访,在她看来,大约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为孙子那日在金光寺外的失礼道歉,二是为孙子提亲。
她想,前者的可能性或许可以忽略不计了。
“不知道。”小厮挠了挠头,“带了好些礼物。”
“礼物?”周月明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寒意穿过厚实的大氅浸入身体。她深吸一口气,挥一挥手,轻声道:“你去吧,以后小心些。”
那小厮刚一离去,周月明就吩咐青竹:“去打听打听,谢太傅来做什么。”
“诶。”青竹应一声离开。
周月明心头沉沉,一直在想着,如果真是求亲,父亲会不会同意。她心想,应该不会吧。哥都拒绝过一次了,父亲应该知道那不是良配。但她又忍不住想,万一父亲碍于谢太傅的面子呢……
万一父亲真应下来,她又该如何回绝?
直到她回了自己的院子,心里还全是这些担忧。
“卿卿……”
骤然听到纪云开的声音,她下意识抬头:“纪云开……”
纪云开“站”在她不远处,见她脸庞雪白,眸色盈盈,睫羽轻颤,不安与紧张清晰可见。他心里一沉:“怎么了?是冻着了还是……”
“谢太傅来了。”周月明补充,“就是那个谢锦城的祖父,还带着礼物……”
“提亲?”纪云开皱眉。
“我不知道。”周月明摇头,“反正我不要嫁给他。”
如果那谢锦城是个良人也就罢了,可他年纪轻轻房中已储着几个侍妾,而且初一见她,就语言轻浮放浪。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嫁?
纪云开安慰她:“别担心,也不一定就是提亲,再说,你爹也未必就会同意。天冷,你先回房歇着,我去看一看。”
不等周月明说话,他就消失不见了。
周月明没有猜错,谢太傅确实是来提亲的。他次子早逝,谢锦城是二房唯一的儿子,是以他对这个孙子极为宠爱。
两天前,谢锦城告诉祖父,自己要娶安远侯家的姑娘为妻,还曾上门提亲,可惜被拒,想请祖父出面。
谢太傅闻言即是一愣。他很清楚这个孙子喜好女色,房里已经有几个女人了。不过他怎么又周家姑娘了?还自己给自己提亲?哪有像他这样的?也难怪周家不同意。而且周家都拒绝了,他出马,难道人家就能改主意?
谢锦城祖父不同意,直接去了祠堂,哭起了自己的父亲,说若是父亲还在,自有父亲为他出面求娶……
次子聪颖,可惜英年早逝,一直是谢太傅心中一大遗憾。当即心里一酸:“罢罢罢,你也别哭了,老夫豁出老脸,试一试吧。”
第21章 拒绝
谢锦城闻言大喜,连忙道:“什么试不试的?祖父只要出面,肯定能成。”
谢太傅皱眉:“老夫替你出面,成与不成另说,你自己也须得表现出诚意来……”
“祖父放心,孙儿明白的,以前那些不好,都改,都改。”谢锦城忙道。
谢太傅盯着孙子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不忍拂了他的意。是以,天刚放晴,谢太傅就亲自出面,带着孙子去了安远侯府。
简单寒暄两句后,谢太傅说明了来意。末了又不忘提起上次谢锦城自己前来,结果被安远侯府世子拒绝一事。谢太傅笑道:“也是他不懂事,哪有自己求亲的?我也是看这孩子心诚,才陪他来这一遭……”
安远侯讶然,不露声色打量着随行的谢锦城。见其相貌倒也过得去,但目光躲闪,并不大气,心下就有几分不喜。如果他没记错,谢太傅的这个孙子似乎不大成器,身上既无爵位,也无官职,仕途经济都不在行。若将来分了家,又该如何过活?这人比起云开,也差的太远了。也难怪绍元直接拒绝,连回禀他一声都不曾。
但是谢太傅是帝师,也曾指点过他功课,还帮过他不少。如今上门求亲,他一时也不好直接拒绝。
略一思忖,安远侯道:“竟有此事么?小儿居然从未提起过!这孩子也真是,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他随即吩咐小厮,去唤周绍元过来。
谢太傅含笑道:“兴许是世子觉得锦城胡闹,也就没有当真……”
谢锦城抢道:“伯父,小侄不是胡闹,小侄是真心实意,想娶令爱为妻。”
安远侯略一沉吟,冲谢太傅拱了拱手:“太傅有所不知,拙荆去世的早,只留下一双儿女。老太太心疼孙子孙女,接到身边抚养,难免娇宠一些,是以小女脾气坏得很……”
他话未说完,就见儿子周绍元大步进来。
周绍元冲安远侯与谢太傅各施了一礼,在一旁坐了。听父亲言下之意,想来不同意这桩亲事,他略松一口气,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果然听见父亲安远侯续道:“学生想着,多拘她几年,好好杀一杀她的性子。至于婚嫁的事情,倒也不急。”他又看向谢锦城,笑道:“谢贤侄一表人才,不愁没有名门淑女为配。小女实在是……”他摇了摇头,甚是惋惜的模样。
谢锦城有些慌了,他赶紧向祖父使眼色,希望祖父能帮忙周旋。
谢太傅轻咳一声:“子清过谦了,令堂出身大家,她教导出来的姑娘,又能顽劣到哪里去?我这个孙子才是被我宠坏了,比你年轻时候差远了……”他叹了一口气:“你年轻那会儿,老夫还曾想着择你为婿呢,可惜已经与张家姑娘定亲,没能成一家人……如今有个机会也不容易。你若是想多留姑娘几年,那谢家也能等。”
其实他也知道,安远侯已经是在婉拒了,只是他没法子,只能替孙子再争取一下。
听谢太傅提起旧事,安远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今上登基前,做了多年太子。先帝疑心重,太子的日子不好过,他作为太子近臣,当然也好过不到哪儿去。谢太傅没少帮过他……
纪云开早于周绍元来到正厅,原本看着安远侯并无答应的意思,还挺放心,但现在他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安远侯总不至于改主意吧?
一旁的周绍元忽的站了起来:“不是等不等的问题,太傅可能不知道……”他无视父亲不甚赞同的目光,镇定自若:“周家祖上留下了规矩,不可纳妾。舍妹自小在周家长大,没有容人之量,当不得贤妻,自然也配不上年少风流的谢公子。”
他将“年少风流”四个字咬的极重。安远侯虽不赞同儿子忽然开口,但是却不反对他这番说辞。
谢太傅面露尴尬之色,正欲说话,却听孙子已然抢道:“我都改的。”他勉强一笑,对安远侯道:“锦城以前不懂事,自打见了令爱,也知道自己之前荒唐。他在他父亲跟前发誓,从此以后,将那些毛病都改了。”
谢锦城连连点头:“是啊,周伯伯,人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觉得小侄哪里做的不对,小侄一一改了就是。其实,在来周家提亲之前,我已遣散了家中侍妾。周伯伯若将周小姐许我为妻,那我就守着她过日子。”
——当然,他房里那几人,都是他的珍宝,他也不舍得赶走她们。不过周家难应付,只能先将她们送出去,待周家姑娘进门,再接回来就是了。
他的神情甚是诚恳,甚至还恭恭敬敬向安远侯施了一礼。
有那么一瞬间,安远侯仿佛看到了纪云开。但很快,他就苦笑,这人又怎能与云开比?
忽然,他眸光一闪,看到一个物件从谢锦城袖袋里掉了出来,滴溜溜滚到了他脚边。
安远侯“咦”了一声,弯腰捡起,欲递给谢锦城:“贤侄,你的……”
他目光不经意地一扫,额角突突直跳,这不像是个普通的香袋,这分明是个绣春囊。安远侯只觉得浑身血液上升,这就是谢锦城的诚意?来周家提亲,还带着这种东西?轻浮浪荡,由此可见一斑。
安远侯冷哼一声,转而对谢太傅道:“太傅,这是谢贤侄之物。”
谢锦城察觉到不对,脑袋里“嗡”的一声,他下意识看向祖父:“祖父……”
那绣春囊瞧着眼熟,确实是他的,可是怎么掉出来的?不对,是什么时候放进袖袋里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掉出来?
谢太傅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孙子掉了一个东西,怎么就慌成这样?他随手接过来,瞧了一眼,老脸瞬间红了,花白的胡须不停抖动:“你!”
有这么一出,这求亲也不必再求了,他哪里还有老脸张口?
他在孙子脑袋上拍了一下:“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嫌丢人不够?走了!”
待谢家祖孙离去,纪云开才晃晃悠悠去找周月明。
周月明正听兄长讲方才的事情。
“……爹态度不明,我还担心爹真的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