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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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他喜欢你,从一开始,朕便知道。可是朕不甘心,朕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凭什么连一个区区的你都不能得到?”周昶景扬起长袖,神色似那即将羽化的仙人一般,“可是朕终究是低估了他的能力,他的决心。逼得自个的弟弟,怒发冲冠为红颜,想来朕这样的昏庸,总能在史册上为后人所诟病。”
茱萸道:“皇上多虑了。”
周昶景道:“父皇留了一道圣旨,如今便在四弟的手中。他等今日也是等了许久了,原以为,是我将他绕进了这个圈子,岂料聪明反被聪明误,倒把自个也给搭进去了。如今他是称心了,可是朕不甘心……”
“皇上,河阳王忠心耿耿,这定然是里头有些什么误会。”
“呵,到此刻,你都还要帮着他说话是么?朕告诉你,你真以为他有多喜欢你么?朕太了解他了,也不过是因着你眼眉处,瞧着像谨瑜罢了。这世上,只有一个谨瑜,而你,不过是他一直苦苦在寻的替身罢了。”周昶景话锋一转,却如拿了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穿了茱萸胸膛。
茱萸觉得有些眩晕,萧谨瑜……。是了,曦嬷嬷也曾说过,她长的像一位故人,原来是这般缘由。这山盟海誓、这心心念念的,终究不过是萧谨瑜的一个影子么?他并非爱的是她,而是她眉目后的萧谨瑜……
想及这些,茱萸一时心痛难耐,一个踉跄没撑住,摔倒在地。
“跟朕走吧……他心里有的,只有朕的江山,和他死去的先王妃萧谨瑜。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你又何苦难为自己。”周昶景淡淡说道。
茱萸登时红了眼眶,“臣妾不信……”
周昶景一把抓起茱萸臂膀,狠狠掐道:“你这个傻女人,你被他白白利用了,还不自知么?你以为,你们前些时日在水月庵相会,朕不知晓么?朕告诉你,这皇城内外的一应事儿,就没有能瞒过朕眼睛的。只是终究还是错算了一招,被周筠生摆了一道!朕认了!这大概冥冥中都是天意。可是事到如今,你还是没有觉悟么?”
茱萸脑中一片空白,一时也想不了太多了,只是用手撑着额上,不停地流着泪。
周昶景晃着茱萸,“你看着朕,朕来告诉你。你的父亲,李耿,他早就是河阳王的人了。你以为,你入宫只是巧合么?呵呵……。你不过也是你父亲与他手上的一枚棋子罢了。他们要用你来牵制朕,来颠覆朕的江山!你未见过萧谨瑜,可是李耿见过!这里面的前因后果,你且好好想想吧!都这时候了,朕也无需打诳语不是?”
恍惚间,那些不可思议的事,似乎都有了一个解释。茱萸苦笑了一声:“皇上,臣妾无旁的可说,只求皇上赐臣妾一死。”
周昶景的手慢慢松开,“好……好……好。”
周昶景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枚血色小瓶,一饮而尽:“瞧见这小瓶没?这里头可是至毒鹤顶红,那日,朕在太师的汤水里加了一滴,如今不想,竟然是要朕自个服食了。”
眼瞧着周昶景慢慢倒入怀中,茱萸的泪也滴到了他的面上。周昶景强撑着最后一丝气力,笑道:“李茱萸,你且记着,你的命是朕给的。朕不许你死……”
乾曜宫前,薛巾谄媚笑道:“启禀王爷,方才有人来报,说是皇上往大明宫方向去了。说是同行的还有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周筠生心下反复念着这四个字,一时如坐针毡,“这消息可确切?”
薛巾忙道:“都是贴身伺候皇上的人,错不了。”
周筠生心下再也顾不得什么了,跨上马,便往大明宫奔驰而去,这一路风驰电骋,寻寻觅觅,也不见茱萸踪迹,心下十分焦急。
待得到了大明宫花园前,隐约听见有啜泣之声,方才下了马,果然是茱萸在那儿,只见着周昶景嘴角淌着血,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她怀中。
黑色蟒靴走近了,茱萸抬了眼,眼中满是血丝,周筠生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一时竟生了怯意,复又收了手。
“他死了,你大可放心。”茱萸淡淡说了句,好似早已不是这世间的人。
这世间,无论是什么样的苦,周筠生都能吃得,可偏就是茱萸这一句话,却生生刺痛了他的心。
“是我来迟了一步。”周筠生轻声说了句。
“迟早他都是要死的,不是么?”茱萸自言呢喃了一句。
周筠生禁不住这一声,喉间略略抖动了下,只沉着声道:“周昶景已经死了,你可是心痛了?”
茱萸凄凄一笑,只说着违心的话来:“是的,皇上死了,我也便跟着死了。王爷也大可不必记挂着了,是赐死我,还是遣我殉葬,这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儿,不是么?”
“你这又是在于我置气不是?”周筠生苦笑道。
“是了,我是气你,怨你,恼你,恨你。你若只是在寻寻觅觅萧谨瑜的替身,又何苦来招惹于我?我李茱萸纵然没有什么倾国之姿,可是我也不愿沦为别人的影子。周筠生啊周筠生,你当我是随意可以轻贱的么?”
周筠生一时愣住,竟也说不出话来……
2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新君(一)
梓宫前,牌上上写着“恒武孝皇帝”,群臣们一番辩论,这周昶景庙号便为中宗。皇帝的死因,自是不能对外人道的,只是对外宣称,周昶景意外死于那夜的大火。
陵墓选址是最没有争议的,如今便是选在穆帝幕右侧,这是周昶景生前便已经选好的地儿。而先太后,则是早早便入葬了穆帝幕的左侧,民间将此陵称为定陵。因着先皇帝薨逝的突然,也未留有圣旨,这场国丧不如先前来的久。
各宫各院,这没未生育皇子皇女的妃嫔,已是早早赐了白绫自缢,准备送往定陵陪葬。丽妃消失的无影无踪,至今下落不明,锦妃对外则称是葬身火海之中。而张黎儿因着茱萸力保,方才留下了性命,改与茱萸一道去水月庵出家为尼。只是如今尚且还在丧期,于是皇后与张昭仪便先在宫内佛堂祈福。
昊然是先帝留下的唯一皇子,按着祖制,应是登基为帝。可张冲之在前朝奏请,说这皇子年纪尚幼,若是上了朝,少不得淑太妃垂帘听政,因而还是河阳王代为监国为妙。朝中一时哗然,吵了半日,也无结果。
这日,梓宫前忽然昏暗下,青天白日间,如同夜色将至,守丧的众臣皆是吃了一惊,一齐奔出殿外看个究竟,只见明日之下,竟然又有一日,黑光摩荡在天际,遂渐上升到空中。
而后二日竟然合二为一,最终融为了一体。登时,这地面上可谓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天上又渐渐恢复了朗朗乾坤,重见光明。一时又显得艳阳四射,分外灿烂。
众臣纷纷惊疑不定,先帝大丧期间,现此奇象,不知是福是祸。有人说是天狗吃日,这也是正常的事儿。有人立即反驳,说天狗是有狗的模样的,远远瞧着,这日头上,像是被咬去一大块来。可是方才明明看到一个浑圆的黑日,贴在明日之上,这又怎么会是天狗呢?
正在诸臣议论纷纷之际,只见着小兵手中捧了一份八百里加急文书,匆匆奔入灵堂,求见河阳王。
周筠生拆开一看,只见着这是钱芎竺从关海发回的急报。说的是勿洛又改了方略,联合了鲜卑,齐齐入侵边关,勿洛仍旧出关海,鲜卑则出兵夏禾,对关海形成包抄之势。钱芎竺等浴血奋战了一夜,方才飞骑驰奏,请朝廷火速派兵前往救援。
叶之章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是得先立新君,才好再出战,否则战而无主也是枉然。”
樊少华笑笑:“立新君……皇上也无留有遗诏,且又未立太子,这立谁为君,可不得好好思量思量。”
公孙展大呼一声:“皇上就大皇子一个儿子,不立大皇子为帝,还可立谁?”
孙巍岱就在一侧,看着众人喋喋不休地争吵着,这事从早上吵到现在,也没个结果来,照这架势,即便是先帝出殡了,怕也是还未能选出新君来。
周筠生见状,举起手,呵斥了声:“这里是先帝的梓宫灵前,你等在此熙攘,该当何罪!”
话声一落地,诸人皆没了声响。周筠生召了李玬、李玖詹、叶之章、樊少华、孙巍岱、公孙展、张冲之等,一同到便殿商议出兵之事。
一番争论以后,决定由京师守备安童,点兵十万作为前部,于明日初二先行出发。周筠生再点兵二十万,于初三出发,一同走的还有李玖詹。
并点高怀、叶时初等将,率水陆兵马随征。李玬、孙巍岱任京师内外都巡检,负责保卫京师。
叶之章只看见这些将领中,倒有一半不是周筠生嫡系,且又明里调任了叶时初军职,心中更为放心。诸人互相勉励了几句,准备准时出师。
周筠生出来,即点齐随征诸将,让他们回去召集部下,准备出征,众将纷纷领命而去。
京师各营之中,由于去年冬日刚经了关海之战,且又因着近日宫闱之变,早已心生了疲态。忽然听到次日要整队出征的消息,不由整军怨声载道。不过军令如山,谁敢不遵?于是一阵忙乱,阿平为指挥使,找诸位军头,军头则找将士,京师一时又乱哄哄的好不容易才将队伍集合整齐。
初二黎明,安童率十万兵马先行出发。
初三一早,周筠生则率领大军一路北行,到午后,方才到了离京师四十余里的秀才桥。周筠生下令安营,先给众将士歇息片刻,食粮果腹。
红日西斜,天色尚未昏黄,只见那野外寒林片片,如今又到落叶之际,哀草一望无际。日光渐渐发出红黄之色,洒得大地一片金黄之色。营地,大钺士兵,正在搭营帐和生火煮饭。
只听着一个小将在说:“这几日实在太乱了,上头突然下令出征,多少人跟我一样心里不痛快。尤其咱们出发前那日,这天边骇人的黑日,紧贴着黄日,这京师一时黑如昼夜。后来总算又出来一个日头,黑日方才消失掉了。我听家里老人讲,遇上这样怪事,恐怕这次出征不利。所以大家情绪不好,实在也是难免。”
这时有人又说道:“李大人也是个博学多才的人物,何不把这天象给大家说一说呢?您说这究竟是吉是凶?”
李玖詹道:“这件事很难说,说它是个凶兆,并不错,要说这是个吉兆,同样也能说得过去。这事我实在是不便讲,但凡出了口,那便是祸从口出,怕是这罪也担不起。”
众人哪里肯依,非要李玖詹讲个明白。安童笑笑:“好了,李大人,既然将士们好奇,你便说说看嘛,咱们也绝不外传,不会给李大人招来祸事不是?”众人也纷纷附言,请李玖詹好好说说。
李玖詹左右环顾,故作沉吟道:“我这会若是说了,你们可谁都不许传出去啊!古人云,夫日者,君王之象也。这天上出了个日头,乃是两君并立之象。一个黑日隐退,一个新日光芒万丈,乃假君隐退,新君出现之兆。所以对这位假君来说,当然是个凶兆。可是如果说是真君呢?那自然就是吉兆了。所以我才说,无论是凶是吉,这怎么都圆的过去。恐怕是咱们大钺要出一个新皇帝了。这话,论平日里,我又岂敢乱说什么,如今大伙心里明白就是,可千万别传出去,我这脑袋要是掉了,可唯你们是问。”
诸将听了先是哄笑作一堂,后又陷入沉思。
2 第一百三十五章 新君(二)
这时,有人说了句:“如果河阳王当了天子,这才真真是顺应天意。河阳王一向爱兵如子,关心咱们疾苦,这怎么也比那五六岁的娃娃要知道冷热吧?”
有人又道:“王爷一向忠义,只怕是不肯背负这恶名。”
安童与李玖詹对视了一眼,也不吭声。此时又有人嘀咕道:“你们当真不知道么?这穆帝在时,还留了一道旨意呢,说是要立河阳王为帝,倒是这先帝窜了位呢。”
到了开饭时候,军营中的将士们,还在为前日出现黑日头的事议论纷纷,喋喋不休,如今又说老皇帝还留了另一道圣旨,这嘴长在人身上,自是跑的比风都快。
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一个晚上的光景,这全军上下下至马夫,上至将军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须臾,安童与李玖詹,把军中盛传河阳王为真命天子的话,与阿平说了一道。阿平垂头想着,此番军心都在王爷身上,这个机会决不可白白放弃。
如今这大皇子昊然年纪尚幼,身边只有皇亲国戚,却少有贤臣辅佐,若说派兵征战,体恤将士一类的,是真真的算不上。
“既是如此,咱们不妨先发制人,先拥立王爷称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