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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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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茱萸仍是打不起精神,又接着说道,”主子前次着奴婢去打听的,奴婢都打听好了。那灵儿,之前乃是静太妃的人,也不知为何,几年前,指去了太后跟前伺候。”

正文卷 第二十八章 绣帏人念远(二)

    这厢,茱萸听彩莲说起,许多过往琐碎一串联,心下大惊,知还是大意了。方才打起精神,用上纱布,替彩莲好生包扎缠绕起来,“这伤口虽细,怕是要留疤,改明儿还得跟沈誉要个方子才好,可不得多注意。”

    彩莲道,“主子,留疤不算什么,纵使哪天真要为主子死,奴婢也是心甘情愿。”

    茱萸竖着手,捂住彩莲嘴,又啐了一口道,“莫要胡说,这是从何说起,我权当什么都没听着。什么死不死,你若死了,我又哪里再找你这样的人。”

    彩莲笑道,“主子,奴婢以后不说便是了。”

    “我早该料着,这静太妃本姓裴,倒是我疏忽了。”茱萸说着,叹了口气,“莫看平日这静太妃待我们宽厚,又常礼佛,怕是早已将我们都算计了进去。”

    “主子是说,那日河阳王面上受伤,灵儿是受静太妃的指使?”彩莲问道。

    “入宫的这些日子,你倒是有长进。”茱萸苦笑,“怕是静太妃早已谋划好,要将我们作为替死鬼,我若没料错,她应是裴兰的亲姑母。那日灵儿所为,我初想还以为,是她因着我撞破她好事,便生了报复之心,没料着,是这般缘由。想来再过些日子,该借着我手除掉太后了,到时候,咱们府上,横竖还是一死。”

    “主子,这可如何是好?”彩莲听了愁道,“太妃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那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

    茱萸摇头道,“前次,太妃说要补给我们用度,想来,这正是在布棋子。爹爹此时正巧被抓入狱,估摸着,他那病骨也撑不住几时,我们得先想个法子,救出爹爹才是。”

    “可是河阳王刚被禁了足,安定公主又没了踪影,咱们又去哪里找人想法子?”彩莲急的团团转,“这会真是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莫急,容我再想想。天无绝人之路,想来一定还有法子的。“茱萸正说着,却听见传来击门声。

    彩莲开门一看,吓得忙跪下道,”皇……皇上……万福。“

    茱萸一楞,只见着周昶景一人前来,也无太监跟随。

    周昶景低声道,“怎么,你不想朕来?”茱萸忙福身道,“茱萸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周昶景略略扫视了一番房内摆设,说道,“今晚嘈杂,都无赏月的心思,你且同我出去走走,如何?”

    茱萸点了点头,又朝彩莲使了个眼色,便朝御花园而去。

    值夜的御林军路过,见了周昶景纷纷跪下问安。

    茱萸眯眼瞧着,领头的好似是吴保钺。吴保钺也瞧见了她,只低着头,也未敢说话。

    周昶景斜眼看了茱萸一眼,”你倒说说,你觉得,大钺的御林军如何?“

    “自是训练有素,非常人能及。”茱萸答着,周昶景点了点头,示意御林军离去。

    “可就是这样训练有素的高手,竟也能被山贼所伤……”周昶景沉声道,”依你对永定公主的了解,你觉着她是什么样的人?“

    听皇帝如此说,茱萸惊道,”您怀疑永定公主?“周昶景也不顾她,只是让跟着到了御花园。

    ”民间都道,这山上赏月虽好,朕却以为,终不及近水赏月更妙。你知道这假山底下就是池沿。“周昶景边说,便要拉茱萸爬上假山。

    茱萸犹豫了片刻,终是伸出手去。这手掌虽是宽厚,却透着一股凉意。

    “你可知朕为何找你来此?”周昶景沉声道。

    “想来皇上是想教导臣女,说些训谕罢。”茱萸谨慎答着。

    “你知道么,你与朕的四弟真的很像,但凡说到什么戳心的话,便是这反应。”

    茱萸低声回道,“是臣女说错了,请皇上恕罪。”

    两人坐于假山上,天上一轮皓月,池中一轮水月,上下争辉,如置身于东海晶宫鲛室之内。微风一过,粼粼然池面皱碧铺纹,真令人神清气净。

    周昶景取出一支笛子,笛韵悠扬而起。茱萸只恭敬听着,笛声缠绵婉转,仿若清耶之溪淙淙而过。

    一曲罢,周昶景道,”朕方才吹的何曲,你可晓得?“

    ”想来是‘十面埋伏’?“茱萸答道。

    “这曲子,就如朕现在的心境,十面埋伏,处处透着危机。“周昶景边说,边抬头看着皓月,”听闻李耿现下身患重疾,说是才到牢里,就只剩半口气了。“

    茱萸跪求道,”皇上圣明,家父断然不敢私交外邦,他是冤枉的。还请放了老父。若是继续呆在牢中,怕是难以续命,还请皇上开恩。”

    “总归有人,要给勿洛一个交代。”周昶景望着茱萸,缓缓道,“我已着人给李耿瞧过了,原也是就木之躯,也是熬不过秋日,倒不如为国,为宗庙社稷,尽忠到底。”

    茱萸起身,”我愿用自个的性命,换父亲一条命。“

    ”你死了,不足为惜。倒是你父亲,可死得其所。”周昶景淡淡道。

    见茱萸身躯略微发抖,周昶景握住她肩轻声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茱萸愣了愣,回过神道,“臣女明了,不知皇上高瞻远瞩,还以为……”

    ”还以为朕是昏君,要冤枉忠臣是么?”周昶景道。

    “臣女不敢,是臣女浅薄了。”茱萸福身道。

    周昶景叹息道,“他们都怕朕,说朕多疑,昏庸,朕都知道。这些原本也无须同你说,只是不知为何,不想再见你寻短见……”

    茱萸见他说的认真,便道,“皇上仁慈,待民女尚且如此,何况天下苍天。”

    周昶景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仁慈?若是哪日,朕下旨杀了河阳王,你还会如此说么?“

    茱萸手心满是汗,沉着道,“皇上圣心圣明,自也不会真杀了河阳王,伤了手足情分,臣女又哪里说得上话。”

    周昶景笑笑,“倘若在你父亲与河阳王之间,必死一个,你又如何说得?”

    茱萸倒吸了一口凉气,强忍道,“皇上自有圣断,臣女不敢妄言。”

正文卷 第二十九章 怨怀无托(一)

    如今且说,茱萸因着夜间失寐,次日起来迟了,听彩莲来报,闻得太后诸人都在园中赏歌舞,恐太后责怪痴懒,连忙梳洗一番就出来了。

    刚出院子,听是太后又赏了了一名侍婢来。茱萸见她眉目英气,倒也一副正派模样。

    侍婢见礼,自称名唤鸳鸯,彩莲笑道,“怕是派来给我们主子讨个好彩头罢。”

    茱萸笑笑,问了年纪几许,入宫多久诸如此类,鸳鸯答的得体,只不苟言笑。

    鸳鸯见她们正要出去,便又问道,“主子可还有吩咐?”

    茱萸道,“你且把屋子收拾了,把帘子放下,拿扣子扣住,烧上一屉桂香,把炉子罩上便是了。只是记着,别往里加别的香粉,我闻不惯。”

    茱萸一面说,一面往外走。鸳鸯心想着,新主子不是个难缠之辈,人才来,就放心把屋子都交给她,顺带着又朝茱萸福身一礼,也不管她是不是瞧见。

    茱萸到了园中,见太后、太妃与诸人在那边说笑着看歌舞,见是茱萸来了,丽妃笑道,“礼音娘子身上可好?今日还以为见不着你了。”

    孙婕妤亦道,“礼音娘子,你往我这边来,咱两挨着坐,好说话。”

    茱萸听了,便跟了孙婕妤,离了张贵人、裴美人等,在芭蕉树下坐着。

    太后道,“今日新送来的侍婢,可瞧着了?”

    茱萸回道,“谢太后赏,茱萸阁中只一人便够了,不想太后疼爱,还送一人来。”

    “这宫里谁不是两个丫头伺候,你虽没有宫里的名分,但总归要有人手。”太后一语未了,众人听罢,皆感到惊诧,这宫中从来都是有位份的才配有两名以上宫婢,礼音娘子虽是皇上赏赐的封号,但仍是平民之身,这是宫里前所未有之事。

    淑妃拈酸道,“这宫里头,有位份的个个秒足了劲,各有各的长处,这如今没位份的,随手做份香粉,那也是别具一格,也难怪太后喜欢。”

    茱萸听她如此说,便道,“是茱萸疏忽了,改明儿也多做几份给各种娘娘都送去。”

    太后笑言,“别听丽妃瞎唠叨,她就是直场子,什么都有的说。”

    丽妃笑道,“臣妾这嘴胡说惯了,全赖着太后疼惜,也不与我等计较。”

    正说话着,忽见秧姑姑茫茫走过来,禀报,说道,“启禀太后,奴婢也不知如何说好,那灵儿好好的投井死了!”

    太妃吓了一跳,忙问,“哪个灵儿?”

    秧姑姑道,“哪里还有两个灵儿,可不就是咱们宫里头的灵儿。前儿个不知为什么哭天哭地的,谁也不理会,哪里晓得一天都不见人影。”

    太后问道,“是谁发现的?”

    “方才太妃跟前的稠素说是上井里打水,哪里知道见了一个尸首,赶忙着喊了人来捞起,谁知是她!”秧姑姑边说边叹息,“这大家伙只管着乱救一气,可实则早已断了气,也不中用了。”

    “给她家里发些丧葬补己的用度,让灵儿家人给领出宫去吧。”太后摇头道,“这小丫头,素日里总爱出声,没想着这么想不开竟跳了井。”

    秧姑姑听了流下眼泪来,“太后您老人家心善,这丫头,您先前还说过几年放她出宫去,哪晓得这么没福气。”

    锦妃来了此处,见鸦雀无声,秧姑姑又在哭,只得一旁随意落了座。

    静太妃问道,“你从哪儿来?倒是少见你来晚了。”

    “皇上叫去问些话,才至来晚了,太后、太妃见谅。”锦妃回话道。

    丽妃道,”你可不知,方才秧丘来报,灵儿忽然投井死了。”

    锦妃奇道,“好好地,怎就投井死了?这也怪了。”

    稠素跪启,“奴婢斗胆,呈禀太后、太妃以及诸位娘娘。前些日子,奴婢见灵儿一人偷偷抹泪,说是……”

    裴美人见她说话只说一半,急道,”说是什么?”

    “说是受了礼音娘子的气……我只说娘子也是心善之人,断是有什么误会。谁知她气性如此之大,竟就投井死了,真是罪过。”

    张贵人听了忙道,“我倒觉得这灵儿平日不是这种悲苦之人,更不像是赌气投井,多半是在井前崴了脚,失足落下去也说不准。太后平日待她不薄,也断没有委屈之理。”

    茱萸见状,又上前道,“茱萸虽不知灵儿为何投井,也未曾与她有过口角,不知为何会与稠素这样说。但总归好似我有罪过,但请太后惩处。”

    太后沉思半响,说道,“你也不必念念于心,灵儿既是死了,那便是桩无头公案,也断不能让任意人背了这黑锅。不过多赏她家人几两银子,让他们领回去就是了,也算尽了主仆之情。”

    太妃应承道,“倒也是这个理,前阵稠素照料我过于劳累,许是记错了也说不定。”稠素磕了个响头,“奴婢记性不好,可能是记错了,万不该在太后面前弄舌,还请太后饶恕。”

    太后睨眼看她,“虽哀家也知你定是无心,但总归不喜这搬弄是非之人,你且自个掌嘴二十,让这些个奴才们都好好看看。”还未等太后说完,稠素便甩起了嘴巴,下手重了些,自个又哭了起来。

    裴美人道,“听闻太妃前几日还将自个宫里的用度赏了礼音娘子一些,稠素定然是记错了,也无缘由要去争对谁。”

    淑妃起身,冷眼道,“我总没什么别的可说,只是觉着这世上多少无缘由的事儿,多半是无心而为,又被有心人瞧见了,当作有心事说了,反倒坏了事。这礼音娘子素日如何,太后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自不用我们说道。”

    丽妃附和道,“可不是嘛,都是一场误会,太后既是已有明断,咱们就当此事过了。”

    话说完,稠素已是自打完了二十巴掌,两边面颊高高肿起,全不成人样了。太后拿了帕子掩嘴道,“快下去罢,倒是叫哀家见了害怕。”

    稠素哭着被带了下去,太妃道,“是我没管教好下头的人,倒是叫太后您受惊了。”

    太后摆手道,“都是宫里老人了,自是多些骄纵的毛病,这些也都正常,哀家也不是这么不通情理之人。只是这礼音娘子是哀家请进宫来的,若是有什么不妥,也是失了哀家的颜面,哀家定然也是不会轻饶的。今日之事,因着没有确凿证据,也不能因着片面之词就治了她罪。”

    静太妃点头道,“还是您想的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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