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好巧-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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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澜俱都含笑听了,让人摆宴庆贺不提。
……
转眼修缮宫室的工作已经真正接近尾声,桃李阁里的李婕妤虽然虽然被贬,但上面肯定不会让这间宫室空闲着,只是四宝没想到的是,等修缮完了再搬进来的竟然是才新升了贵人的枕琴。
枕琴虽然说不上宠冠六宫,但是这些日子也算颇有些宠爱,只是她出身摆在那里,也不可能一下子往上升的太多,就算进了桃李阁,以后也是跟人合住。
四宝对她仅存的一点好感也在上回那事儿被磋磨干净了,虽然人往高处走没错,但不是以踩着朋友的尸首为代价,仔细想想,她真的就不知道当初贤妃给鹤鸣的那碗药有问题吗?
她觉着细思恐极,也不打算再见枕琴,见桃李阁收拾完了就要走人,没想到枕琴竟然提早过来了,身后还跟着服侍的宫女太监,见到她叫道:“宝公公。”
四宝脚步一顿,不怎么情愿地转了脚步,欠身道:“贵人有什么吩咐?”
枕琴当宫妃这些天,也养出些尊贵的味道来,仪态几分骄矜,先抬手遣退了众人,冲她微微一笑道:“老朋友叙叙旧,不可以吗?”
四宝听她语调娇俏,竟有些像鹤鸣,不觉心下反感,皮笑肉不笑地道:“奴才不敢跟您互称友朋。”
枕琴叹了声,放软了语气:“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人在深宫,身不由己,鹤鸣生前常说你是一等一的好人,我跟你虽然处的不多,但也是认同她的话的,说到底我也没能害着你什么,咱们还能像往常一样做朋友吧?”
四宝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李婕妤这回被罚,隐约传出来消息,说厂公是为了个小太监一怒之下动了真格,可见四宝在厂公心里的地位,所以枕琴这是急着修复关系来了。
她想通了之后觉着简直和枕琴无FUCK说,更觉厌烦,敷衍笑道:“贵人在说什么,奴才怎么听不懂,若是贵人无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她最近当差得力,再加上有督主罩着,说话也有底气了许多,说完拱了拱手就要告辞。
枕琴本来就不算什么好脾气,闻言难免面露怒容,冷冷地看着她转身离去,忽的低声道:“当初贤妃娘娘设计鹤鸣,我是真的不知情,也是后来才想通了禀告给淑贵妃的。”
四宝脚步一顿,不过终究没停下来。
……
又经过了两日连轴转,皇宫里的宫室终于修缮完成了,四宝一开始是为了查证揽的这份差事,后来才踏踏实实地干了起来,毕竟今年能不能升到正七品,全指着它呢。
虽然四宝很有自信自己把负责的那部分收拾的挺好,但听说最后的审查也是出了名的变态,因此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不过等到她一看来审查的人,顿时乐了。
她趁着众人不注意,笑呵呵地扬着大头凑到谢乔川身边:“小谢同志啊,这就是你不够意思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兄弟一声,让兄弟我也有准备。”
谢乔川瞧她笑的一脸贱样,忽觉得有些手痒,伸手把大头按回去,又在她脸上不着痕迹地捏了捏,摆出一脸公事公办,甩袖道:“当差期间,谢绝套近乎。”
四宝道:“小谢这可就是你不够意思了,跟兄弟还摆什么官威啊,咱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谢乔川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不跟脚大的人做兄弟吗?”
四宝怔了怔才想起来自己好像真说过,只是没想到丫这么小心眼,她多久之前说的话还记着呢。
她囧道:“我开玩笑的你也当真了。”
谢乔川哼了声,斜了她一眼:“祸从口出,你就是管不住这张嘴。”
四宝给呲哒了一顿,不由得撇撇嘴,他径直进了宫室内检查,两只眼睛跟自带探照灯似的,桌子角后头指甲盖大小的一片灰都能看见,青砖缝里一根头发丝都瞧着,总之要多龟毛有多龟毛。
四宝在他屁股后面垂头丧气地听训,本来已经对今年的升官不抱希望了,幸好谢乔川够意思,每说一处都会顺手帮她收拾了,因此他逛了一圈下来整个宫室反倒更加整洁。
四宝小心翼翼地道:“谢大人,谢大佬,谢哥,考评的事儿…”她现在已经不敢奢望甲等了,只求谢乔川给她的丙等让她及格。
谢乔川像是故意逗她,动作跟电影慢镜头似的,慢慢地提起笔,慢慢地落在纸上,慢慢地写出了一个甲字。
四宝:“…”虽然结果好的出人意料,但她怎么还是那么想抽这货呢!
她等谢乔川检查完,两人一并结伴回去,没想到才检查到一半,天上就洋洋洒洒地落下了雪花,她奇道:“今年的天气可真怪,一个冬天也没怎么下雪,明明都要开春了,怎么这时候竟下起雪来。”
她伸手接了片雪花,又抬头看了看天:“看着还不小呢,咱们得早点回去了。”
谢乔川进宫之前常居在暖和湿润的南方,拢共也没见过几场雪,放下手里的差事欣赏了会儿雪景,闻言瞥着她:“你说不小就不小了?我觉着这雪下不长久。”
四宝懒得跟一条南方狗废话,毕竟社会会教他做人的。
谢乔川果然被教做人了一把,等到检查完了地面上已经积了半尺来高的雪,两人都给冻的瑟瑟发抖,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司礼监走。
四宝对下雪的适应能力比他强的多了,眼见着两人走入一处无人的夹道,她还有闲心悄咪咪地捏了一团雪在手里,轻快地叫了声:“小谢。”
谢乔川转过头看着她,她趁着他转头的当口,一把把雪拍到他脖子上。
谢乔川:“…”这个社会太复杂了,他需要静一静。
他先是被冻的一个激灵,然后才捂着脖子恼道:“你…”
四宝见他一副受惊的样子,难免暗暗自责起来,高估了南方同志的承受能力,老老实实地把另一团雪塞进他手里,诚恳道:“我错了,你砸回来吧。”
谢乔川:“…”
他看着四宝扑闪的星星眼,这让他怎么下得去手!
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别假惺惺的了,赶紧走吧。”
四宝没理会他的臭脸,走过去跟他勾肩搭背:“听说爱笑的男孩子运气好,来笑一个~”
“…”
“大脚~”
“…”
“脚脚~”
“闭嘴!”
第三十六章
四宝以逗谢乔川为乐,一路眉开眼笑地回了司礼监,等进了后面陆缜的书房,他帮她拂落肩头的雪花,含笑问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四宝心情正好,没注意到他过分亲密的动作,洋洋得意:“督主,我这回考评得了个甲等。”
陆缜唔了声:“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你的品级也该往上升一升了。”
四宝喜不自胜,成安听的连连翻白眼,就看督主对这小子的架势,就算她升的再高也得留在司礼监给督主当长随,有什么乐呵的。
四宝傻乐了一会儿,见陆缜取了大氅过来,一副要出门的架势,她见天色已经晚了,不由得奇道:“您还有事儿要办?”
陆缜颔首,对她也没什么可瞒的:“还是上回三皇子提出的设立内书堂之事。”
四宝更奇怪了:“您不是说三皇子没安好心吗?”
陆缜随意笑道:“他虽然没安好心,但事情却实打实对司礼监有好处,想法子推他出来担责就是。”
四宝觉着自己又上了一课,点头哦了声,他却不欲多说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正准备带上雪笠出门,忽然转头笑问了句:“你想上学吗?”
四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能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他一笑:“所以这事儿无论如何都要办成了。”
四宝呆呆地看着他离开,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热,忙回屋用凉水泼了把脸。
原本已经过了立春,这些日子气候渐渐回暖,不知怎么的,京里又开始下起大雪来,还洋洋洒洒地下了两天,地面都积起了厚厚的雪,有些主子体恤,就不让底下人在这天气出来办事儿,有的刻薄些的,底下人也只能骂一声苦逼。
四宝好几年没瞧见这么大的雪,瞧得心里发痒,等到一日空闲了,就悄咪咪召集了一班狐朋狗友,到人最少的皇库那边打雪仗,还硬把谢乔川给拉上了。
谢乔川一见她又不干正事就黑了脸,四宝摇头道:“我这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在宫里呆了几年了,相熟的朋友却没几个,玩一圈好歹多认几个人,交心不交心的先不说,好歹多个朋友多条路啊。”
谢乔川微怔了怔,心里一道热流涌过。
四宝知道他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瞧不上太监的,不过这种心思也能理解,毕竟当了那么多年世家公子。她于是着意拉着他往人堆儿凑。
谢乔川本来开始还觉着有些放不开,到后来渐渐得了趣,把原来看过的兵书上的一些兵法简略运用到打雪仗里,转眼就把对面打的落花流水,狐朋狗友们勾肩搭背凯旋而归。
有个黄门大概是玩的上瘾了,快到司礼监的时候,捏起一团雪又冲着四宝扔了过来,四宝眼疾手快地躲开,没想到陆缜才要抬步进司礼监,雪团好死不死地正冲着他飞了过去。
四宝:“…”
她会说她这回一点也没有意外,反而有一种宿命般的感慨,想想看督主自打认识她以后,被火烧过,被她砸过,还被她背后念叨过,现在又要被雪球砸…督主,你好口年!
她瞎想归瞎想,动作可一点不慢,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就要帮督主挡灾。
以陆缜的眼力早看见雪球飞过来了,本来轻松就能躲开,结果眼看着四宝直冲过来,他只好站在原地不动,把她接住了,两人齐齐趔趄了几步。
然后雪团吧唧一声,砸到四宝的后脑勺上…
陆缜看着她被砸的开了雪花的脑袋,面色不由一沉,成安反应迅速地道:“还不快把这狗小子拖下去敲几板子!”
四宝本来正呲牙揉着后脑勺,闻言惊了一惊,还以为陆缜是差点被砸心里不爽。
他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辩驳他的决定,只得趁着他往进走的时候,扯着他的袖子小声道:“督主,我们都是闹着玩的…再说他也没少挨我砸,算是给您报仇了。”
跟她玩一回就要挨板子,以后谁还敢跟她玩了!
陆缜不答,伸手帮她揉了揉脑袋,垂眸问道:“头还疼吗?”
四宝无所谓地把脑袋上的雪甩掉:“不疼啊,反正雪一会儿就化了,又不是用石头砸的。”
陆缜看她一脸不走心的样子,不由得挑了挑眉,又看了成安一眼,成安这才会意,去把那倒霉鬼从板子底下解救出来。
陆缜和四宝并排进了屋,屋里都烧着地龙燃着炉子,一进去便觉着温暖如春,他低头这才看见她手指头都冻的通红,不觉拧眉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说完伸手包住她的手,他手指修长,手心温暖,刚好能把她的小肉手包裹进去,驱散了凉气。
作为一个身怀秘密的人,四宝格外不喜欢跟人有肢体接触,忍不住退了几步抽回手,干笑答道:“就是去当差,外边天气冷,一不小心就成这样了。”
她总不能说她跟人出去疯玩了吧。
陆缜状似不经意地抽回手,淡然道:“下回出去多穿点。”
这下就很正常了,四宝忙不迭应了,不过她刚才打雪仗的时候被扔了一身的雪,这时候被火炉一烤都化了小半,她怕再待下去要不好,忙不迭地道:“督主,我先下去换身衣裳再回来伺候。”
陆缜见她身上还有些积雪,也怕她着凉,于是点头应了。
他等她走了之后,才仰头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喟叹一声,耐心点。
小东西看着爱笑爱闹脾气好,其实警惕性很重,寻常也不爱跟人亲近,他甚至猜想是不是四宝家里人从小对她不好,所以她长大了对谁都防备着?
他脑补完了又难免有些郁郁然,当初要不是这小东西言行处处暧昧,又搂着他的画像睡觉,他也未必会这么上心,现在这算什么?撩完了就跑?
四宝当然不知道她老板现在在想啥,她正关了房门取了套干净的衣裳准备换上,她里外脱完之后发现裹胸布也不太紧了,于是又重新把门窗锁好,对着铜镜重新缠了起来。
幸好后面这片只有督主能随意出入,寻常人没得允许压根不能入内,不然她也不敢这么不羁。
她缠着缠着又格外郁闷起来,这几日没怎么留心,好像…又长大了些?原来是一马平川,现在已经隆起山包了,原来连A都不到,现在越看越有往B迈进的趋势了。
她估摸着等这对儿长到C杯之日,就是她四宝魂断皇城之时。要不要想个法子尽早出宫呢?可是想什么法子好啊?
四宝长吁短叹了片刻,这才把一对儿累赘重新绑紧了,套上衣服之后,确定重新恢复了一马平川,她这才敢出门。
到正厅伺候的时